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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鸣?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男人略带憔悴的脸上,笑容仍然温暖,沁透人心:“我猜的。”
游危低头在地上拿鞋尖划了个圈圈:“那,一起进去吧。”
☆、第十八章
公元九一O年。梁国。
都城大雪,深至人膝。雪后没有阳光,阴沉沉的天空下,冷冽的空气像把小刀,一下一下割在人的胸口。
“最近怎么样?”
面色黧黑的中年人忧虑地摇头,恭谨地回答新梁王的问话:“回陛下,太上王还是那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成深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独自一人慢慢走向端坐在高椅上的父亲。
太上王的眼神清明,却根本没在看面前的儿子,而是透过他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父子俩对峙着,良久,成深才缓缓说道:“我还是没找到小诺。”
太上王朝儿子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说:“过来、过来。”
成深眼露犹疑,终究还是踱步到父亲跟前。
前任梁王直视着新梁王,笑容得意如偸腥成功的猫:“如意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心中最爱,是你的小妹若熙。”
如意是成深生母的闺名。
脑中轰地一声,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然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愤怒。成深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一刻看来,如此冷酷,如此陌生。
中年男人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妮子,居然宁愿远嫁到楚国也不肯从了寡人!结果怎样?没几年就跟楚国那混小子都去见了阎王!讨厌的是她还留下了一个小崽子!也是个狐媚惑主的小东西!我把他打发到冷宫里住着,三餐不继凡事无人打理,小东西倒也硬气,这么着也长大了,不知何时还勾搭上了成深!”
小诺………在我无法察觉的地方,你究竟承受了多少无法想象的委屈伤痛?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成深直起腰,慢慢侧转身,努力克制住抬手拔剑的冲动。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身处死亡边缘的人还在絮叨:“先我还以为小孩子贪玩而已,哪承想成深那傻小子竟然认真起来!真真是前世的冤孽!如意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呐?”
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成深回头望着父亲,看到了那鬓边新添的几丝白发,莫名地鼻子一酸。
一步步走来,对这位新梁王来说全都是水到渠成一帆风顺,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又有谁能料到今日之困境?
父亲所作所为,从他的立场出发,合情合理。怪只怪造化弄人,偏要让成深爱上不该爱的人。
“刘常侍。”
“卑职在。”
成深眯起眼,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过了许久,方才吩咐道:“好好照顾太上王,把太医院的人叫几个来给他看病。”
“是。”
刘常侍躬身作答,待他抬起头,只见到年轻梁王离去的背影。
林之安没事的时候,很喜欢研究人的哪个部位最怕疼,怎样做能从精神与肉体上更彻底地摧垮一个人,就像一般人喜欢研究怎样做菜更好吃一样。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BT。
但是偶尔他也会有厌倦感。就像这会儿,懒懒地斜坐在靠背椅上,听着藤条抽打人体的声音,虽然节奏太快,没能达到令犯人心惊胆战等待下一鞭的心理折磨效果,他也不想开口提醒行刑者了。
“MD,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劲!”行刑者将藤条扔进旁边脏污的水桶中,擦一把汗,愤愤地啐了一口唾沫,“林知事,要不换个刑法吧?”
林知事抬起眼皮,看着眼前这兴奋莫名的男人:“呼统领,你不累?”
男人一脸猥琐,使他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都挪了位:“当然不累!你不觉得,这小子这副死撑着不肯出声的样子很勾人?”
之安冷冰冰一笑,目光瞟向那个被吊在刑架上浑身鞭痕细密如红色丝网的犯人:“动心了?你不怕游危把你给阉咯?”
呼统领嘴角抽搐了一下:“游、游危?这个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我只是想想,又没真干!”
轻蔑地扫了那男人一眼,之安站起身,走到犯人身旁,伸手托起那个尖削的下颌。因为被捆缚着吊起,只有脚尖着地,他的脸正对着身量比他略高的之安。
这是一张苍白的脸,轮廓分明而线条温和细致,柔软丰满的嘴唇还带有几分少年的稚气,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视线,看不清他的眼神。方才的刑求没有伤及到脸,整张脸干净温润,让人有想要抚摸的冲动。
“为什么不说?你落到这个地步,那靳成深又为你做过什么?只是叫你提供一些他的生活习惯而已,就这么难?”不知为何,之安阴沉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英俊,对准犯人耳朵轻声细语的样子几乎像是一个痴情的恋人,“还是乖乖听话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会让你明白,方才的鞭打只不过是警告而已!”
那两扇睫毛闪动了一下,抬了起来,露出之前被掩在其后的黑糁糁眸子。
见鬼!之安竟然被看得背心一凉,感觉像个被当场抓住的贼。他不甘地冷哼一声,手指离开犯人下颌,向下扪住犯人左侧□□,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两个圈圈,然后,很满意地感觉到了它的胀大:“尽管傲气尽管蔑视我吧,可惜身体会出卖你自己。”
年轻知事恶意地掐紧了指间那质感十足充满弹性的小东西,感觉到面前的躯体起了不可抑制的一阵轻颤。他还要说什么,只听身后呼统领惊慌地叫着:“于越大人!”
极其不耐烦地叹口气,之安转身,躬身一礼:“大人。”
游危二话不说,上来对准呼统领就是一记窝心脚,把对方踢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这人我还要派大用场的,你TM都快把人打死了,这么搞法不是存心要拆我台吗?”
虽然很讨厌呼统领其人,林之安还是决定说句公道话:“看着血淋淋的,其实都是皮肉伤。”
“哦,真的?”游危一挥手,示意跟来的几个手下,“把人放下来,送到我府里去,把呼统领挂起来,让他也尝尝皮肉伤的滋味!”
“于越大人、于越大人——”
将男人绝望的呼喊丢在脑后,于越大人走出了刑房,轻松地哼一声:“王八蛋!以为被老子插过几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正走在他身后的之安听了,略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笑容:“于越大人是打算拿这个人派什么用场呀,这么紧张?”
游危没回头,巴掌却准确地拍到了掌刑执事官脑袋上:“小孩子家家的,别尽往歪处想!”
“你又不知道我想什么,怎么就歪了?”显然之安并不像其他官员那么畏惧希大人,毫无顾忌地盯着裹在游危大氅中了无生气的犯人,贪馋的目光仿佛那少年是什么美味的食物。
☆、第十九章
公元二OO九年。这个冬天开始得早,因而显得尤其漫长。
吴鸣披着一肩雪花进来时,游危正坐在餐桌前喝着他出门前熬好的小米粥:“有清粥小菜外加馒头不就行了吗,这大冷的天,干嘛还跑出去买?”
“小诺最喜欢吃这家的生煎包了。”吴鸣将手中保温桶搁下,拍打着身上的雪,除去厚重的帽子围巾。
游危歪起嘴角笑笑:“你还真是二十四孝老公啊!就是不晓得那浑小子懂不懂珍惜哟!”
吴鸣回他一个坏笑:“小诺没你想的那么笨。好赖人他分得出来。”
男人的嘴唇带着火苗,一点点燃烧过每一寸肌肤。
“鸣哥”
文诺睁开眼睛,呈现在面前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温润面庞。
想挣脱那男人的掌握,却很奇怪地四肢无力动弹不得。是生病了吗?文诺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不同寻常的热度,不由口干舌燥焦虑万分:“靳成深,你放开我!”
“不放。”男人露出两个带些孩子气的酒窝,“和我好吧,我会比吴鸣对你更好。”
文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可能。”
男人一下子变了脸色,扬起胳膊,手中竟然握着一柄尖端暗红的黑色烙铁:“不管怎样,我决不会放手,你是我的!”
烙铁尖端,那片暗红中白色的源字隐隐可见。灼人的热气一点点逼近,文诺的鼻尖开始冒汗:“你疯了吗?”
“如果我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的!”
男人一声断喝,烙铁按上了少年雪白的肩头。
“不——”
文诺猛地坐起身,发现由于房间里暖气太足,自己被闷出了一身热汗。方才一番惊悚刺激,竟然是梦中有梦。
只是,那挑逗意味十足湿润润的亲吻,那双手在肌肤上游走带来的温度,那烙铁印上肩头的灼痛,甚至连那一刻皮肉被烫伤而散发的焦味,为什么都如此清晰、如此真切?仿佛曾经真的发生过?
门锁一声轻响,有人进来。
“怎么啦?做噩梦了?”
文诺有些莫名的心虚,揉了揉眼睛:“没有,太热了,我去冲个澡。”
“好吧。”吴鸣低头看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洗好了出来吃早餐,一会儿还要出外景。”
转过身,却突然被小孩从后面抱住了腰:“哥……”
鸣哥按住那两只搂在自己腰间的细长胳膊,感觉到小屁孩的脸在自己后背心上蹭来蹭去,不由苦笑:“小诺你是不是男人哪,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弄法哥会忍不住有反应?你今儿是不打算下床出门了是不是?”
一提这个,某囧娃似乎想起了什么惨痛历史,“喔”地叫了一声,松开手跳下床冲进旁边的浴室,“砰”地甩上门。
留下外表书生内里野兽派的演员同志站在房间正中无奈摇头。
片场照例乱得像马蜂窝。乍眼看去,人们像是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坐镇中央的钱导则是疯人院里无人理会的蹩脚医生。
文诺坐在角落里,电脑打开搁在膝盖上,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像往常那样投入到游戏当中去。
那个即使混在人群中依然耀目的英俊男子,像太阳般发出烈烈光焰,让人无法躲闪却又不敢逼视。
偷瞄一眼。他在听梅副导说戏。那个女主角比他矮好多。
再偷瞄一眼。化妆师在给他补妆,闭着眼睛的那张脸看上去更加轮廓分明。
就在文诺觉得自己快要得强迫症的时候,旁边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喂,你怎么吃这个?这是我刚给危危买的猫粮!”
那张标致如女子般的脸凑得太近,在文诺眼里都变形了,逼得他往后倾斜了身子,好悬没从条凳上摔下去。
低头看看,才发现袋子上印着的猫图案。现在的猫粮包装没事整这么漂亮干嘛。再夹起一块送进嘴里,味道真不错,比人吃的食品还香。
游危“啪”地一巴掌打在囧孩子后背心上:“你还吃!”
“不就一袋猫粮吗?你不会再买?”
突然冒出的男声吓了他们两个一跳。是成深。这家伙会瞬间移动术吗?
“你还说他不是你朋友!”游危低声责备着文诺,背过手来悄悄在小孩胳膊上掐了一下,脸上却是笑靥如花,“靳先生,我有说要他赔猫粮吗?问题是人吃了猫粮对身体不好!我是关心他!”
“那您这关心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的。”又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在身旁响起来。
文诺一转脸,东方旅游总公司执行经理的包子脸正严肃地对着他。
游危撸胳膊挽袖子的摆出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呀,今儿老子是撞了哪门子邪,这一个两个的都来管老子闲事?”眼风一扫,气得七窍生烟,“文诺你给老子站住!”
事情因你而起,你倒溜得快!
正靠边走想不引人注目地离开现场的文诺“啊”了一声,停下脚步。
要不是旁边俩男人四只虎目圆睁直勾勾看着,游危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什么意思啊你?合着你吃了我的猫粮,我还有错了?这兴师问罪的算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成为视线中心的囧孩子“扑哧”一笑:“你的猫粮?你眼睛瞪这么大,还真像是一只猫!”
游危这叫一个气呀!正要上前去教训小破孩,就听八点钟方向传来一阵怒吼:“吴鸣!你TM给我解释清楚,这TM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游危脸一沉:“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成深是行动派,撩开长腿跑在了他前面。
娃娃脸经理似笑非笑地看看文诺,很突兀地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关心吴鸣似的?”
文诺嫌弃地看着那只拍打自己的手:“你和靳成深真的是表兄弟?”
“你说呢?”
小破孩问过之后似乎就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对子皓的反问只装作没听见,一步三摇地朝众人聚集的地方走。
子皓瞪着那个单薄却坚定的背影,好半天,苦笑着摇摇头,也跟着慢腾腾走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着实让人见识了什么叫狂轰滥炸。
钱梅二导呆若木鸡,其余众人看着那个发飙的人继续数落吴鸣,而吴鸣不紧不慢地回着嘴。一个个头都不自禁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看球赛似的。
两人中间的椅子上,摊着一份花里胡哨的报纸,头版横贯整个版面的大标题写着:“深夜激吻吴鸣与广告女主角假戏成真”。
当然,像所有这一类挂羊头卖狗肉的娱乐报刊一样,当你被这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吸引得买下它来看时,就是把它翻来覆去弄烂了也找不到与深夜激吻相符合的照片报道,最多有两句含混不清引人想入非非的描述。
梅副导嘴里的赵丫头、剧组众人眼中的赵暴君还在下她的局部阵雨:“还有一礼拜就要杀青了,你偏给我搞出这么档子事来!戏里头你热血青春坚贞不屈的,戏外头偷鸡摸狗捡到篮子里都是菜!这要我怎么跟投资方解释去?”
“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吴鸣好脾气地叹口气,重复刚才的话,“那么晚了总不能让人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也不是我单独送的,当时有好几个人呐!”
赵暴君厉声呵斥:“说这废话有什么用,照片上只有你和她两个人!”喘了口粗气,高挑个的年轻制片人从旁边人手中夺过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猛灌一大口,“吴鸣哪吴鸣,你也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了,怎么就记不住呢?就算是一根头发丝的错误,那些娱记也会给你放大成电线杆子!”
吴鸣显然很无奈,挠挠后脑勺:“好嘛我下回注意还不成吗?这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挽回?咱又没有时光机!”
赵制片正喝她的第二口水,听了吴鸣的话差点呛死,边咳边指着他骂:“时光机?我要有时光机,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个时间段狠扁你一顿!叫你犯傻!”
一直隔岸观火的成深见制片人的气发泄得差不多了,站出来做和事佬:“算了,小赵,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当是为片子做宣传呗!”
小赵扶额:“可这是□□!咱是正正经经的主流片,不需要炒绯闻搞花边!”
“小诺!”被赵暴君的毒言辣语凌虐得枝疏叶败的吴鸣突然在人丛中发现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如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般打起了精神,猛扑了上去,“你可来了,把笔记本借我看看!”
文诺不动声色地收回微微张开的双臂,从身后背包里拿出形影不离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
电脑屏幕的银色闪光映照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