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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翌忽道:“琪,这些日子难道你不想念无多么?”
公子琪闻言一怔,他明白公子翌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公子翌从容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思念她在我们身边的日子,虽然她是女人,但我却将她视为同窗手足,无论她是谁,我相信她。”
望着公子翌,公子琪直到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公子翌最初会选择来历不明的花无多当自己的近身保镖,当初在京城公开选保镖之举不过是他们招揽人才掩人耳目的一个方法。花无多的出现存属一个意外。
当时,他们刚自西京侯的封地京兆郡来到京城,京城之地卧虎藏龙,他们便借招保镖之名有意结识和笼络一些武林高手,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花无多武功的确高,但公子琪亦未料到公子翌会真将这个陌生女子留在近身当了保镖,他也曾问过公子翌缘何如此决定,公子翌当时只戏说他有一种感觉,若将她留在身边日子会过得很有意思。
他曾担心花无多来历不明会对公子翌不利,公子翌却拿了花无多与他所签的保镖生死契对他说:“你看看,她签的生死契。”公子琪拿过来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一式两份她全按了手印却没拿走自己那份,双方契约全在公子翌一人手里,也就是说,花无多签下契约就以为完事了,根本不知道要拿走自己那份小心保留,她办事如此大意,若说接近公子翌有不良企图,这样一个笨蛋,实在有些牵强。不仅如此,公子翌还指着契约下方一大片空白对他道:“我想填什么就能填什么。”如此说来,花无多竟是签下了卖身契。公子琪见契约如此也不禁莞尔。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花无多的确很有意思,也令他渐渐卸下心防接受了她的存在,尤其在她只身解救南书书院的众人,为保公子翌不惜身陷险境之后,公子琪便真心将她视为同窗手足了。可直至今天公子琪方才恍然,公子翌很早以前便已毫无条件地相信了花无多,公子翌的这份情并不单纯,他看出了一二,却并不点破。
只是……公子琪微微蹙眉,那毕竟是当初的花无多,如今的花无多,与宋子星、唐夜甚至刘修都有牵扯,尤其唐夜会给她吃那么珍贵的药,那种药他也只是听父王提及过,自己并不十分熟悉,总觉得什么地方透着诡异,可一时却也想不通透……他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见公子翌神色却不再多言,忽而想到一事,不禁不怀好意地笑道:“若无多知道你和修前些时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不知会是什么反应?我倒有些期待了。”
闻言,公子翌露出尴尬神色,隐隐还有些复杂难辨的情绪。
云泥之别
花无多离开了公子翌便循着地址去找公子修。走着走着感觉有些饿,这才发觉正午都过了,想到连乌龟星那厮都肯请自己吃顿饭,不禁对公子翌、公子琪二人一阵腹诽,这两人连顿饭都不留她吃一顿。抠门。
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按照公子修留的地址走到公子修的住处时,包子也吃完了。
公子修住的地方门口有带刀侍卫把守,显然不是普通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侍卫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威风凛凛,过往百姓不识字的搞不好还可能将其误以为成府衙呢,只差一个鸣冤的大鼓放在门口了。花无多站在门口胡思乱想。抬头见门楣上写着刘府二字,十分醒目,原本还担心公子修住的地方偏僻难找,如今一看,暗叹自己实在小看了公子修。
站在门外,花无多犹豫了,自己是偷偷摸摸越墙进去,还是堂堂正正走大门呢?虽然现下功力恢复了些许,可还是不适合剧烈运动,这刘府守卫森严,一不留神若有个差池,岂不丢脸。花无多思及此,决定报上姓名从正门堂堂正正走进去。
刚要上前,就听街上百姓一阵骚动,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一转头便见一队人马向此方向行来。
当前那人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神色冷漠疏离,一身黑色锦衣上绣红色云纹图案,一丝一扣自下而上蜿蜒成画,夺人眼目。
再看他身后跟随的侍从,除了花无多认识的书童刘顺,其余八人均身着黑色束腰锦衣,腰系长刀,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马蹄奔驰在街道上,根本不顾行人安全,扰民不说还有种说不出的凌厉霸道。
看清来人正是公子修,花无多不知怎么便想到,公子修所穿衣服好像从来没重复过,他的衣服都是那么好看别致,肯定要好多钱……花无多想到此,再看自己的衣着,脑中陡然冒出一词:云泥之别。当下越想越不是滋味。
公子修的马尚未到达府门前,便看见了正瞪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的花无多,原本冷漠的神情立刻变了,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随后跟来的刘顺,便大步走到了花无多面前。
还未等花无多说话,便一把牵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进了府门。花无多看着自己与刘修牵着的手,再看其他人望着他们的目光,有些冒汗。
门口侍卫看到刘修立刻躬身施礼,齐声恭敬道:“公子。”
刘顺却在这时,在后面唤了声:“公子……”便听公子修道:“你不必跟来,吩咐下去,我去书房,任何人不许来打扰。”
刘顺道:“是。”
公子修牵着花无多的手,一路行去,一路有人卑躬屈膝。公子修连看都不看一眼,花无多却看得咋舌,想来这刘府规矩颇多。
书房是单独的一处院落,公子修遣退了送茶点的婢女后,便关上了院门。
院落宽敞,屋前有棵梧桐树,还有一方小水池和一个亭子。花无多四下打量,与他同坐在亭内。
公子修为她斟了杯热茶道:“你的手有些凉,先喝杯热茶。”
想起方才公子修二话不说牵起自己的手一路行来,花无多不禁有点口干舌燥,忙道:“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嗯。”公子修应了一声。
花无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静静地喝着茶,她从未私下主动来见过公子修,这还是第一次,来之前没觉得如何,就是想见见他,可来到这里方觉一切都有点怪,公子修生活的世界与自己的认知颇为不同。在她看来颇为亲切好相处的公子修,似乎并不似想象中那般容易亲近的。
公子修也不说话,只轻轻转着茶杯,望着茶水思虑着什么。
花无多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洛阳?”
“后日。”公子修回道。
“是要赶着回去参加大考吗?”花无多问道。
公子修摇了摇头,忽道:“你怎么成了唐夜的丫鬟?”
花无多呵呵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担心,明天我就可以离开他了。”
公子修看向她,关心与担忧漾在眸中,直看得花无多笑不下去,低下了头,便听公子修轻柔问道:“今后你打算去哪?”
花无多笑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去江南避寒。”她打算去江南过冬,虽然江南有宋子星,但现在宋子星已不为惧,尤其她走过这么多地方后,方才发觉唯有江南少贼寇少流民,百姓过得富足安宁,再说,上次她经过江南时,为了躲避宋子星走得过于匆忙,没玩得尽兴,便打算趁着冬日避寒再去江南游玩一番。
公子修欲言又止,目光一暗。
花无多自顾捡了个糕点放入嘴里,不禁眯起了眼,十分满意地道:“好吃,你府上的厨子不错。”
公子修看着她,笑得极温柔,道:“那就多吃点,晚上留下来一起用膳。”
想到公子翌连顿饭都不给她吃,花无多一笑道:“还是修好。”
公子修目光一敛,竟听出了花无多的言下之意,道:“又让吴翌欺负了?”
花无多又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有点口齿不清地道:“他哪次得逞过。不过他太小气,连顿饭都不给我吃。”
公子修一笑,目光悠悠地望着花无多,恰看到一粒糕点渣粘在了花无多嘴边,并未多想,伸出手指便擦在了她的嘴角,花无多却下意识一躲,公子修的手指便尴尬地停在半空。花无多一怔,反应过来忙笑道:“我自己来。”抬起衣袖便欲擦向嘴角,便听公子修道:“我来,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花无多本没那么在意,但公子修的声音很温柔,见他掏出一个叠得十分整齐的白色方帕擦向了自己的嘴角,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碰嘴角了,公子琪是出其不意,公子修却是在自己的默许下坦荡而为,只是他的气息好近好近,他看着自己嘴角的目光,令她有种头昏脑热的错觉。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心忽然跳的厉害,便又向后挪了挪,他的目光……好近……又向后挪了挪,哎哟……一时没注意,臀部竟挪出了石凳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下大窘。
公子修目光闪过一丝笑意,起身正欲将她扶起,花无多却刚好在这时站起来,一抬头便撞在他胸口,眼看又要跌坐下去,却被他突然拉住扯进了怀里。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不前了,花无多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极大,一想到公子修也听得见,不禁脑中一片空白。不是没有被刘修抱过,只是这般紧贴着还是第一次,似有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公子修拥着自己的手臂如此的紧,如此坚持而不肯放开的缘故。
她轻轻挣扎,却没有用,耳际听着他的呼吸由浅至深,深到她的心几欲跳出胸口,恍惚间听到他的呢喃:“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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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院外有人大声道:“公子,京城来信了。”
公子修眉头一蹙,面色冷了几分。他放开花无多,低头时,目光恰与她探索的目光相遇,微微一闪,便转身走向院门口打开了大门。
刘顺垂首站在门外,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花无多所在方向扫了一眼。只见花无多正站在那里发呆,面色如常。刘顺自然还不知来者正是当初南书书院的花无多,又因她面具换了又换,自然也没认出她是前两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只以为她是昨晚李府夜宴时唐夜的丫鬟。心里虽疑惑这丫鬟又是什么时候结识公子的?却不敢去问,也只将疑问放在心里。
公子修接过书信,对刘顺道:“吩咐膳房今晚有客,你先下去吧。”
刘顺应是。
公子修复又将院门关上。
他将书信拆开,看了一遍,神色起了丝复杂。双掌一击,信纸立刻变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他大步走回花无多身边,柔声道:“时间还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花无多正在发呆,突然听到公子修说话似被惊到,一惊一乍的样子颇有些可爱,公子修轻抬嘴角,花无多茫然望去,忽觉他望着自己的浅浅笑意令这略瑟的秋风也多了丝暖意,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刘府门外,刘顺牵过两匹马来,花无多摸了摸马鬃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公子修道:“我有伤在身,暂时不能骑马。”
“你受伤了?”她的手腕一瞬被公子修抓住,公子修紧张担忧的神色再次令花无多动容,忙道:“没有大碍,都快好了。”可不待花无多多说,公子修已然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进了书房并命人叫来府中大夫为她诊治。
那大夫年约五询,自进屋看见公子修后便十分恭谨小心,他仔细为花无多诊脉,随着时间的流失,大夫眉头越蹙越深,对花无多的脉搏探了又探,屋内一时寂静,花无多望望大夫,又望望一旁脸色慢慢沉下去的公子修。无来由的有点担心老大夫会被打,正觉得自己的想法突兀好笑,便见大夫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手腕。
公子修冷声道:“讲。”,似乎早已等得不耐,语气也冷了几分。
那大夫忙站起身来,弓着身子小心答道:“这位姑娘曾受了极重的内伤,乃至五脏六腑均有损伤,筋脉也有断裂迹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万幸,而今有这般恢复更属罕见,老夫行医数十载,姑娘这般还是头一次见,姑娘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就是遇到了神医妙手有回春之术,否则如今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那大夫只诊断出了花无多的内伤,却未能诊断出花无多身体内残留的余毒。
花无多闻言大骇,自唐夜为自己诊治以来,就从来没告诉过她伤势究竟如何,就算上午公子琪为自己诊治也没说得很清楚。她自己只知道受伤初期的确很难受,但经过这几日调养,尤其今早再次吃过药丸后,体内气息已愈加平和顺畅,以为还不错,就没多心去想。如今由这个大夫说出来方觉自己难不成真的是死里逃生?若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唐夜,若唐夜没给她吃雪域天丹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想到此,方觉有些后怕。
听到最后一句,公子修眸光一紧,冷冽散去,他望向花无多,却见花无多也兀自怔楞,似乎也在惊讶,便挥了挥衣袖对老大夫道:“你先下去。”
那大夫提着药箱子快步离开了书房。
大夫走了,书房瞬间静了下来。
公子修却移开了目光。他缓缓走至窗边,向外望去。
花无多看着自己的手掌,当初为唐夜挡了那一掌并未想过自己会有生命危险,而今想起来当真后怕。原来自己曾命悬一线,她犹自发怔,便听公子修道:“是唐夜救的你?”
花无多道:“嗯。”
公子修未再言语,独自站在窗口向外望着。风自窗口吹入,扬起了他的发丝,他脊背略僵,隐隐似在压抑着什么。自洛阳初见他起,花无多便觉得他很不对劲,此时此刻更是明显。
花无多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偏头带着笑意看向他的侧脸,道:“你不是要带我去个地方吗?我现在虽然不能自己骑马,不过可以坐马车,我们还是可以去的。”
闻言,公子修转过脸来,只一瞬,花无多注意到了尚未自他眸中褪去的复杂神色,竟是那般挣扎与痛苦,她蓦地心中一悸,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修,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公子修闻言一震,神情恍惚了一下,似有那么一瞬话已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可终究换得嘲讽一笑。他暗了眸光,带着刻意的疏离与淡漠道:“无多,今天我还有些事,恐不能留你到晚膳了。”
花无多一怔,想到了方才那封信,心道他或许有什么事不便与她明言,也不强求,便笑道:“那又何妨,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聚。”
公子修点了点头,便看着她含笑向他道了别,转身而去。
青丝随着她的脚步在身后微扬,似一朵他永远也抓不住的天边浮云。
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院门口,他的目光紧紧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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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青麟客栈,唐夜又给她吃了一颗药丸,这次花无多二话没说就吃了下去。好东西啊,给多少吃多少。
吃完之后回屋睡觉,这一觉直睡到戌时。花无多醒来时,已然天黑,也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她起身暗自运气一周天,发现气息比睡前更顺畅了些,看来唐夜给她吃的药果然是好药。想起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禁抿嘴偷笑,忽然想起一事。
她五岁那年,爹爹的一位挚友突然来到家中,爹爹便将她唤去给那人看相,那人一见她便是一叹,说了一长串她听不懂的话,事后她问爹爹那人说了些什么?爹爹告诉她,他说,她乃红颜祸水之命。爹爹对此很是忌讳,便自此为她寻来了众多师父,教她武功、易容术以及许许多多知识,她的师父们来自天南海北,干什么的都有,有的教她一两日,有的稍长些,还有的是专门为混她家的藏酒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