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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神情恍惚,身上的大衣是不是裹得忒厚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装了个炸弹呢……
“没关系先生,不过你看起来就像是个炸弹客呢~”雪伦开着玩笑说,那人的面孔映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往后推了推,落荒而逃。她说错了什么吗?不会……真的是炸弹客?
摸摸鼻子,往那个淡去视线的背影瞅了几眼,嘟囔着朝贝克街走去。
“嘶——”啊姿势不对扯到伤口了!
在这个与大地同眠的夜晚,妹子表示几乎是听了一晚上的小提琴声啊,颇有一种宝宝听着摇篮曲入睡的即视感。有好几次雪伦都想直接拉开窗帘,但内心一种奇怪的感觉迫使她不能这样做。好几次摸到窗帘了,都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自己,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想要过去。”黑暗里有个熟悉的声音打在自己身上。她咬着嘴唇,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在涣散中逐渐入睡。
似曾相识的光芒穿透玻璃,厚厚的窗帘,点亮了房间。雪伦近乎一夜无眠,就这样再次(重音)顶着熊猫眼穿衣,起床。
她果然应该昨天就去一趟隔壁的,这种脑补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还是一晚上。
“嘿,雪宝,早上好,要一杯牛奶吗?”转过楼梯时,艾莉森已经系着围裙在那等候着,雪伦耸偏偏头:“盛情难却,不过很遗憾亲爱的艾莉森,我不是小孩子,况且还有更多的麻烦事等着我呢。”嘴一张,从艾莉森的手上咬了块烤面包,蹬蹬蹬地跑到玄关处穿鞋。
“午饭呢?”
“看情况吧。”
“For Sherlock?”
“Er……也许是的。噢,看来我以后为了时间小姐还真不能买系鞋带的靴子了~回见,艾莉森!”
门口的风铃伴随着推门声发出轻快悦耳的鸣叫,衣角卷着一阵小小的凉风,跨步来到221B,敲门。赫德森太太看起来也没睡好,但是依然妆容精致。
“我的女孩,你还要现在进去吗?”老人有些迟疑地提醒。联系着这几天的时间轴,少女十分淡然地回答:“我想我清楚我会看到什么,早安,赫德森太太。”
不过话虽这么说,走到里屋的时候,她真的很想背过身去当个小透明。
“我真想在这个桌子上要了你,直到你求饶,还是两次。”
尾音带着令人沉溺的醉意。夏洛克难得的有些语塞,低头与眼前的妖娆女子注视,然后就听到了微弱的开门声。偏头,发现是那个记忆中小小的女孩,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噢,约翰你不妨查查看时间表看我说得对不对。”他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全然不受一点影响,但内心难免荡起一层涟漪。他着实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说出这种“赞美”的话,更没有料到雪伦会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是的,高高在上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也变得有些慌乱了,不过他并不明白那种胸口发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单纯的觉得,绝对不能让旁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吧。
原有的掌握在手中的筹码不经意间改变了,难道不是件苦恼的事情么。
雪伦此刻同样很苦恼——她究竟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就这么杵在这里?
“需要我泡茶吗?”斟酌了几秒,还是装作平静地问。倒是一直没对过话的艾琳看到她后,舔了下唇,笑得暧昧不已:“瞧瞧我们的福尔摩斯先生,这么个小可爱居然还一直藏着?”
女人优雅地走了过来,雪伦条件反射背过手:“是要咖啡,还是红茶?还是凉白开?”目光寸步不离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女人,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真是冷淡。”艾琳摊开手,转头面向眼神一直聚焦在两位女性身上的夏洛克,“你的小妹妹变得和你一样不解风情了呢~”“你知道得还真多呀,艾琳女士。”既然知晓了她和夏洛克的关系,那么……这位施虐女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在场的气氛有些怪异,说不出的违和感。
“咳,咳。嗯,夏洛克,你说的没错,007号航班。”充当和事老的约翰尴尬地咳了一嗓子,夏洛克明显怔了一下,问:“你说什么?”“你说的没错。”“不,你之后说了什么?”侦探追问道,语气有些急促。
“007号航班。”妹子凑上来提醒。在场的人同时看了她一眼,又剩下侦探一个人开始了恶性循环——
“007号航班,007号航班……到底寓意着什么?!”
小卷毛蹂【和谐】躏着自己的头发,兜着圈圈。雪伦想起了什么,紧盯着艾琳悄悄活动的手指,内心陷入挣扎——
她是否应该阻止?
阻止的话,自家大哥的计划会顺利一些,可是这样也代表着改变了剧情,不阻止的话……也代表着更加恶劣的后果?
她说不上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总之,闭嘴是最好的。
但是雪伦不知道的事,就着这样一个决定,使得每个人的命运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变化,环环相扣,甚至——扣成了死结,再也无法挣脱。
尤其是她自己。
“当。”
拨弦声回荡在静静地空间里。约翰往门外走,艾琳站在门口不明所以地凝视夏洛克拨弄琴弦。雪伦组织好话语,故作轻松地摇夏洛克跟前:“Well,亲爱的哥哥,和女性接触的感觉还好吗?”
大概没料到妹子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侦探的头微微一转,又偏了回去:“有助思考。”
她是该无语,还是无语,还是无语。
“不过真可惜。”趴在栏杆上,由于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声音显得有些模糊,“我还以为我会有个嫂子呢。”
“你应该把这句话对那个胖子说。”夏洛克难得的没有沉默,积极地回应道。
说罢还侧身朝着艾琳,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Well,我从来没有求饶过。”
最后一曲
费了不少力气把雪伦支开以后,夏洛克长腿一跨,坐在沙发上,嗓音不急不躁地对艾琳说:“考文垂。”“我从没去过那。”
女人身体微微前倾,似是故意露出什么。神情却是一片柔和。她又说:“考文垂和这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一个说法。”
男人大力抿了一下嘴唇,吸了口气:“在二战期间,盟军知道考文垂会被德军炸毁,因为他们破解了德军的密码机。但他们不想让德国知道他们破解了密码所以他们就任其被轰炸了。”
本来是很严肃的气氛,艾琳突然换上一副费解的表情,语言暧昧:“你有和谁亲密接触过吗?”对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侦探快速的眨了下眼睛:“Sorry?”
“噢,”女子把衣服一理,玉足轻轻点地,往前一送,手搭上那双为琴上弦的大手,“我说的接触是指下流含义哟——比如你那个像泰迪一样可爱的室友?或是……呵。”
清脆的咯咯笑声很容易扰乱心智。彼此弯曲的发丝纠缠着,错乱不清。耳畔还像有回音一样荡着那句“Your little cute”。“一起吃晚饭吧。”艾琳微微抬鄂,深情款款。夏洛克只是顺势扳过她的手,悄悄地扣上脉搏:“为什么我要和你……共进晚餐?”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注视着,旁人难免会错认为是一对甜蜜的情侣或夫妇。壁炉里的火上蹿下跳,火星点燃了什么,沁出大片大片的荷尔蒙气息。
“你输了。”
夏洛克突然出声,艾琳的身子停滞了一下,依然从容地说:“哦?你就这么自信吗?”
男人浅笑着,卷卷的头发配上越来越亮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个纯真懵懂的大学生。“你差点成功——不过没戏。”
坐在赫德森太太那里,抛掷着手中的遥控器,看着它在空中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最后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留滞在手上。与此同时,手机振动了起来。
看到来人,雪伦表示有些意外。居然是“足不出户”的麦考夫。她快速眨了下眼,接起:
“晚上好。”
“呵,的确很好。如果不让夏洛克从中捣蛋。”
“你是说……”
“计划,全都落空了。计划了那么久,就因为那小子掺上一脚,满盘皆输。我们输得一派涂地。”
她心中已经了然。貌似是那个什么考文垂计划,被夏洛克那段邮件中的小佳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艾琳将信息泄露给了那个莫里亚蒂。但她现在完全想不出一句话来“安慰”这位兄长。因为她自己的脑子都尚未理清。
“是我让他着了她的道。”轻轻地叹息,莫名的酸楚,“身陷困境中的少女——”
“爱的承诺,失去的痛苦,挽回的快乐。再给我一个谜题,让我自由发挥?让全国轰动的施虐女王,你的确有一手。”
夏洛克翘着腿,手指在脸颊的一侧轻轻弹奏,“不过很遗憾,你太入迷,你的游戏太过玩过,你过于沉迷了。”“可没有‘过于’这一说。”女人笑着,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男人站起身,步态缓慢:“你享受追捕的兴奋感,渴望用这游戏作为消遣,这我完全赞同。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
他用力咬住了最后一个单词,女人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
“两情相悦?”雪伦嘲讽地回应,换了只手接电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You。”
单音节虽然无法以气质取胜,但暗藏在其下的深意怎么也无法忽视。艾琳颤抖了一下,声音软了下来:“你不会认为我真的对你有兴趣吧?”
夏洛克依然浅笑,“No。”他继续靠近艾琳,身子微倾,握住了女人细腻的手。后者的表情一下子沉迷了下来,三分痴迷,七分警惕。“脉搏。我摸到了你的脉搏。”
看着女人无法掩饰的慌乱,带着王者的姿态摸出手机。“约翰和雪伦都认为我不解风情不是么,但两人擦出火花非常简单而且致命。初次见面时,你说伪装是一幅自画像,这一点也没错。”
转过身,按开手机,上面的“I am ____locked”显眼到刺眼。他俯视道:“这是你的心,但你不能随心所欲。你完全可以随便选一组数字,但你就是忍不住对吧?”
毫不犹豫的按下两个个键,远方的似乎传来忧伤的乐曲,“我一直认为爱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他又按下了一个键,“感谢你最终又证明了这一点。”
话音一落,艾琳突然紧紧握住男人的臂膀,红唇被咬愈发红艳,完全就是血的颜色:“我只是在玩游戏。”相似的眸子带着最后的渴求。夏洛克似乎不为所动:“我知道,但你只是输了。”
随着最后一个键的按下,屏幕上的SHER四个字母面无表情地闪烁着,强迫着抹杀掉女人最后的尊严。一行清泪无声的落下,
“所以说,”女孩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夏洛克果然还是不解风情啊。”
“Caring is not an advantage。”麦考夫在电话的另一头单手撑头,“但有时候会帮助我们能破解什么不是吗。”
炸弹、□□与设计(一)
雪伦看到那个本来还带着高雅微笑的女子换上了憔悴的面容,匆匆离开,心里糊上了一层膜,痒的难受。紧跟着,夏洛克背着手悠闲地走了出来。
“看来嫂子是没了。”雪伦说话的强调有些阴阳怪气的,有着浓浓的讽刺意味。夏洛克斜眼看了她几眼,沉默了几许,突然把矛头转向某位弟控:“不,麦考夫已经为你找到了一位?就是不知道妈妈是否满意。”
依然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跟之前发生的事并不存在一般。雪伦窝在沙发里,虽然显得波澜不惊,但仔细捉摸就会感到那一肚子无名火无处撒。这是身为女性的同情心吗?她气鼓鼓地按开电视。
“噢,看来我的小妹妹是选择赖在这里了?”夏洛克跨上楼梯,又返了回来。挑高了一边的眉,心情很好的样子。回答他的只是一个皮笑肉不笑:“隔壁被艾莉森鼓捣的停电啦。”
此时妹子深有感触暗想着,她到底是生活在怎么样的一群人里?
没有人答话,某位侦探大概是去做实验了吧。即使是一个充满罗曼蒂克甜美而苦涩的小插曲也无法破坏其缜密的计划吗?
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个所谓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专注杀人案的男人难免会有些混乱,不仅是因为艾琳与他的对话,更多的是……这种状态下他一看到女性就会产生微妙的情愫,吧。
快节奏的日子滑去了很长一截,伦敦的天气似乎也映衬着慢慢平静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晴朗了起来,而且这上帝一笑就是一个礼拜。头顶上一踮脚就可以触碰到的碧色蓝天,微微吹气就可以在天空中打滚的云团,虽然……
“所以,隔壁是停了一个礼拜的电吗?我是不是该向那个胖子汇报汇报?”
来者端了一杯咖啡,阴着脸戳戳沙发上裹成粽子的一坨物体。在手提上愉快地敲敲打打的医生一脸稀奇样:“这难道就是福尔摩斯家的撒娇方式?”说完自己还先笑了起来。夏洛克头也不转,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单词:“Boring。”
一声枪声震得雪伦呆毛都立起来了= =望向那张已经坑坑洼洼的黄色笑脸,她好脾气的双手托腮:“好,我承认,其实是莎兰和她丈夫住的地方要重新装修,格温太太家有几个孩子要考研,为了不打扰就暂时住在222B。”“嗯……”夏洛克撅了撅嘴,孩子气中又带点可爱,“很好,不过这和你待在这里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
“其实。”雪伦别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莎兰姐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而且和她在一起我会有一种受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还有一句话憋着没说——她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小两口干那啥事的时候很巧合地拉着手风琴为两位伴奏?
约翰关了电脑,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雪伦你跟我说过,那个莎兰小姐以前和你的关心还挺好的吧?”
手不经意间按下遥控板,正好是新闻频道。
“现为播放一条午间新闻。”主持人神色凝重,画面切换。那是一条被摧毁的看不清原样的街道,即使隔着屏幕也依稀能感受到现场焦灼的气味。“今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位于汉默史密斯居民区的一个小区被一男子强行炸毁,该男子被发现时却已投毒自尽,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汉默史密斯?
这不是莎兰一家居住的地方么!
不会这么巧吧?
惴惴不安地接着看下去,画面转到了那个所谓炸弹客身上。尽管打了马赛克,可那件厚重的有些夸张的大衣……好像在哪里见过?
面对这种消息,221B的两位室友只是粗略的扫视了一眼,约翰只是在提及服毒自尽的时候神情专注了许多,而夏洛克……直接乖乖地去洗杯子了。
“我想起来了!”
一直像个小动物呆愣的女孩忽的叫嚷了起来,约翰转过头去,等着下文。她说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加上这个男人的大致轮廓……“这个是那天我回贝克街的时候碰到的一个奇怪男人!”
联系上自己开玩笑着说对方是炸弹客那慌神的样子,名为阴谋的词汇已经悄然形成。
上一秒还感慨着晴空正好,这一秒就顶着骄阳炙烤,在现场坐着繁琐的调查工作。已经有白发的雷斯垂德表示伦敦的治安什么时候又恢复这种鸡犬不宁的状态了?
“呼、呼。”一种熟悉到骨头都酥了的声音直刺耳膜。略带紧张地环顾四周,探长先生松了口气,背过身悄悄接起电话:
“你什么时候给我设置的这个铃声!”他气急败坏地质问。
“哦是吗?我给你设置的声音挺小的,看来你还是心有所想啊~”
“麦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