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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微弱的喘息声被无限的放大,他在最后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起身过去帮忙。
事实证明,花公子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那边苏密尔已经挣扎着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异常痛快的给自己刷了一个圣明佑。
“好了。”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发现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于是就欢快地蹭到因为听到声响而停下动作的花满楼身边去求表扬了。
“没事就好。”花公子很体贴地揉了揉猫咪的毛,心里却微妙的产生一点儿遗憾。
终于花魁欧阳情的闺房中走出,并通过他杰出手段得到了龟孙老爷的陆小凤推开门朝里面望了望,笑嘻嘻地说道:“我没有打扰到什么吧?”
花满楼没有回答,只收回了手,对陆小凤说:“人你既然找到了,我们就快些离开吧。”
龟孙老爷把他们领进了一个阴森的山窟,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在他爬下去之后很久,才从里面向外喊道:“可以开始了。”
站在洞口前,苏密尔很是惊奇地看着陆小凤在扔下去一锭一锭的银元宝之后,他所提出的问题都被一一回答了出来。
而且看陆小凤的表情就知道,这些答案都是正确的。
大唐也有一个组织叫做隐元会,他们遍布在各个地方,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只要有足够的银子,任何你想要的消息都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
这样两个终日呆在山洞里的老头居然可以和规模庞大的隐元会做到几乎相同的程度,这在苏密尔看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想了想,也掏出一块儿银子扔了进去。
“我是谁?”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但除了他是花满楼的朋友之外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来他们果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得出这一结论后,苏密尔得意地笑了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陆小凤也好奇起来,他也没听说过苏密尔的来历,不过既然是西域之人……
“莫非你来自西方魔教?”
苏密尔摇头否认。
他对自己的教派非常尊敬,即便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明教,他也依然是一名明教弟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在大概解释了一番之后,苏密尔也没有忘记补充他的本职工作:“不过我现在在街上摆摊卖羊肉串。”
陆小凤:“……”
刚从洞里爬出来的龟孙老爷:“……”
☆、20生意问题
陆小凤真的非常想要忽视掉羊肉串的问题,可他也确实真的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弄清楚为什么这样的人非要去烤什么羊肉串,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不能去烤羊肉串呢?”苏密尔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许多人都在问他同样一个问题。
“我是说……”陆小凤抓耳挠腮地组织起语言来,“你是会武功的吧?这样是不是有点儿……为什么不去做些其他的事呢?”
曾经在江湖中扬过名,后来退隐去过普通人生活的人陆小凤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些人或是受过足以影响身体的重伤,或是被追杀到走投无路,还有就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选择去过平凡的生活……怎么说也都是有理由的。
苏密尔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属于那些情况的人,而且他看起来也并像不缺钱的样子。
“做其他的事会比较好?”
苏密尔回手拔出背上的弯刀,眯眼看着那雪亮的刀锋在太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明教的武功奇诡,弟子出去闯荡江湖大多靠的便是一手暗杀的手段,而这份工作他也并非没有做过。
当年他和同门凭着神出鬼没的身法也斩杀过不少狼牙军,若不是后来的一次失手,他大概也不会摔到这里,也遇不到花满楼。
“呵,算了。”他又将刀收了回去,“还是摆个小摊儿比较开心。”
就当他胸无大志好了,如今既然天下太平,他又何必再去做那见不得光的人命买卖?
花满楼笑眯眯地听着陆小凤对于羊肉串的纠结,听到苏密尔的话也赞同道:“的确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好吧好吧。”陆小凤摊了摊手,决定止住这个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城去吃些东西了?”
在城中的最好的酒楼——“上林春”的雅间里,忙碌了一天的陆小凤也不客气,先为自己点了一壶竹叶青解馋,又吩咐着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菜上齐了之后,花满楼便把其中一道“鱼羊双鲜”放到了苏密尔的面前。
在苏密尔愉快地解决盘子中的鲫鱼的时候,陆小凤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可以打动西门吹雪的方法吗?”
“我想我倒是有个法子,也许可以成功。”
反复听到“西门吹雪”这个名字,对此人一无所知的苏密尔还是打算问一下,免得到时闹出笑话。
“那个,西门吹雪是什么人?”
“西门庄主是一位剑客。”花满楼温和地替他解答了疑惑。
剑客?
苏密尔开始回想他记忆中的剑客。
总是找他麻烦的道长是用剑的,但提起剑客,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果然还是背后背着重剑,腰间别着轻剑,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各种有钱的藏剑山庄二少爷。
哦对了,二少爷这称呼是小将军告诉他的,说只要看到藏剑的男人就这么叫,或者叫小黄鸡也行。
毕竟是客人,在用心思考了一下之后,苏密尔还是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听起来更尊敬一点儿的那一个。
直到今天,苏密尔还记得曾经有一位二少爷高贵冷艳地走到他的摊子前,用略微有一点儿低沉的声线说了一句:“把你这儿的切糕全都给我打包。”
那个时候,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苏密尔完全被这种豪迈的土豪行径惊呆了,甚至连收钱的工作都是凭借着本能完成的。
不过后来见得多了,他也终于能够淡定的得出一个结论:藏剑的人就是有钱,就是不怕花钱。
只是不知道这个结论在这里适不适用呢?
回忆起当初做成藏剑一笔生意,大半个月都不用出摊的美好生活,苏密尔满怀希冀地问道:“西门吹雪的钱多吗?”
花满楼:“……”
陆小凤也“……”了。
他发誓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听说了西门吹雪的名字之后,不关心他的剑法,而去关注他的钱多不多。
半晌,陆小凤终于憋出了一句: “其实,西门吹雪还真的挺有钱的。”
话一说完,他就看见苏密尔的眼中一下子闪起光来,比刚才看着那盘“鱼羊双鲜”的时候还有亮上几分。
西门吹雪,鱼……
陆小凤狠狠拍了一下脑袋,阻止自己在想下去。
太可怕了有木有!
“太好了。”苏密尔才不管他怎样,自顾自笑得灿烂,“我可以把切糕卖给他~~”
终于听不下去的花满楼忍着笑意试图阻止苏密尔的胡思乱想,而陆小凤突然又插了一句:“若是论有钱,还是花满楼要更胜一筹吧。”
“可花满楼买我的东西是不用付钱的。”
听着话题朝着奇怪的方向越跑越远,花满楼对陆小凤说道:“既然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可他们还没有出酒楼的门,一个血人就冲了进来。
“是萧秋雨!”
事实上,死的不仅是萧秋雨一个人。
酒楼外停着的那辆马车上,一个一身青衣的赶车人也死了。
马车中的布条上用血写着几个很是嚣张的大字——“以血还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青衣楼。”看着那些布条,陆小凤冷笑道:“看来真的要去找西门吹雪了。”
幸亏此处距离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并不算远,三人的轻功又都很不错,因而在太阳落山之前总算赶到了地方。
“真是好轻功。”陆小凤面露赞叹之色。
他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如苏密尔那样将轻功使得如同飞行一般的人却从未见过。
苏密尔倒觉得没有什么。
他们明教轻功极快这点毋庸置疑,不过练起来也是尤为艰难,当初他可是没少从半空中摔下来。
“从半空摔下来?”听他这么说,花满楼倒是吃了一惊,“怎么会?”
见花满楼不相信,苏密尔再次肯定道:“确实是从半空啊,我们的轻功飞得快也飞得高,可一旦用不好,摔得也特别狠。我以前就摔过好多次,骨头都碎了。”
他说得随意,可听在花满楼耳中却全然不是这样。
“疼吗?”
“也没什么的。”感觉到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花满楼的手正一寸一寸的抚过他的腕骨,苏密尔藏在兜帽里的耳朵悄悄的红了,“不止我一个人摔的,我的同门也都一样摔过,都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现在也不会再摔了。”
在一边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被人无视了的陆小凤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花满楼,我们该进去了。”
花公子满脸惊诧地转过脸来,“陆小凤?你还没进去吗?”
陆小凤:“……我不是在等你吗?”
“我以为你知道,比起进去,我更愿意等在外面。”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的花很美。”
花满楼一旦说了不进去,那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去的,而苏密尔自然也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去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劝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于是陆小凤只好自己一个人进了万梅山庄。
☆、真·悲剧的上官飞燕
山坡之上,苏密尔看着漫山遍野的盛放着的桃李杜鹃,陶醉间忽然就想起了花满楼送给他的那盆海棠花。
在外数日没有回去,那刚开了一半的花儿应该已经凋谢了吧。
真可惜,原本还打算把第一次养花的过程记录下来,留个纪念的。
花满楼坐在他的身边,突然问道:“还在想着和西门庄主做生意?”
“啊?”
苏密尔很羞愧。
要是花满楼不提的话,他都快要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商人。
“说起来。”花满楼在低头画圈圈的猫咪头上拍了一下,“切糕到底是什么?”
“花满楼你不知道吗?”
提到自己的专长之一,苏密尔立刻精神起来,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述切糕是一种多么美味、多么营养,最主要的是多么能为他赚钱的食物。
“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啊,可以做给我尝尝吗?”
“没问题~~~”猫儿扬起了尾巴,骄傲地晃了两圈,但是过了一会儿又软绵绵地垂了回去,“你说,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会卖不出去呢?”
“也许是因为太贵了吧。”花满楼想了想说道:“不过你还是不要指望西门庄主了,那是没有可能的。”
“好吧。”苏密尔嘴里答应着,却还有些不死心,“花满楼,你之前说有方法能够打动西门吹雪,是什么?”
“那只有陆小凤能用,你的话可不行。”
苏密尔本来只是想起了这事,就随便问了一问,听到花满楼这样说倒反而来了兴趣。
“这个嘛……”花满楼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愉快地勾了勾唇,“等过一会儿陆小凤出来,你就知道了。”
“先告诉我吧~~”
“这可不行,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花满楼故意要卖个关子,苏密尔磨了半天也没从他口中套出个只言片语,只得转过身去,眼巴巴地盯着万梅山庄的大门,希望陆小凤能够快点儿出来。
陆小凤的速度并不慢,很快他出现在了苏密尔的视线范围内。
而把目光转移到陆小凤的脸上之后,苏密尔终于知道了花满楼所说的“方法”。
陆小凤脸上修剪的细致整齐,好像眉毛一样的两撇小胡子已经不见了,露出唇上一片光洁的皮肤。
在苏密尔看来,这比他原来的模样要年轻漂亮多了。
不过陆小凤显然不那么想,满身的怨念几乎扭曲成了实体。
这才是让苏密尔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
陆小凤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
听到声响,花满楼便走过问了一声好。
“西门庄主。”
这个人就是西门吹雪啊。
苏密尔有些失望。
即使男人身上的气势凛然如剑,一看便知是个剑术高手,但是与会买他切糕的二少爷却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
真要说的话,倒是和那摆着一张冷脸的道长有几分相似。
这种人他最不会应付了。
撇了撇嘴,苏密尔心想花满楼说得果然没有错,看来销路又断掉了。
而且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似乎也不大合得来。
这也难怪。花满楼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他又怎么会喜欢一个奉杀人为圣事的人呢。
西门吹雪很快就回去了,而陆小凤也说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西门吹雪出手帮忙。
“成功了啊。”花满楼沉吟了一下,随后靠在苏密尔的耳边低声问:“苏密尔,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苏密尔明白花满楼的意有所指,他开始尽职尽责地为花满楼描述起陆小凤此时的状态,期间不经意地在陆小凤收到伤害的心灵上又补了几刀。
“真可惜,我无法亲眼得见两条眉毛的陆小凤。”
花满楼的感叹成功地让陆小凤黑了脸。
“哼!”
陆小凤磨磨牙,悲愤地转过脸,决定不再去看那两个一起嘲笑他的人。
眼不见为净。
他们来到万梅山庄的时候便已是黄昏,而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既然陆小凤以他宝贵的两撇小胡子为代价,终于请得了西门吹雪出手,那他们也就不需要再在这里逗留了。
在下山的路上,原本笑着听苏密尔抱怨“切糕卖不出去了好伤心”的花满楼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调转方向向后山走去。
苏密尔还没来得及去问,就已经知道了花满楼会那样做的原因。
歌声。
周围隐隐约约飘荡着歌声。
这歌声是凄楚悲戚还是美妙动人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唱这首歌的人。
是上官飞燕。
那个女人自从先前用迷药迷昏了花满楼,把他带到了大金鹏王支出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没想到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苏密尔想找这个女人已经很久了,他当下便使出轻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几个转弯之后,一座破庙出现在他的眼前。
再次用暗沉弥散隐去身形,苏密尔顺着半开的庙门闪了进去。
上官飞燕正站在里面。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本人却在专心地把一具尸体安放到佛像的后面。
那具尸体,是独孤方。
苏密尔记得这人也是丹凤公主的手下,还曾经对花满楼动过手,不过在他还没拔刀之前就被花满楼的流云飞袖给甩了出去。
上官飞燕把一个写着血字的布条丢在独孤方的尸体上,之后冷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他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这样对她如痴如狂,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而她也可以轻易的让每个男人相信,她只爱他一个,而对于其他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看到上官飞燕布置好一切准备离开,苏密尔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微微抬起了握在手中的弯刀。
无论是青衣楼的阴谋还是大金鹏王的计划,这上官飞燕即便不是罪魁祸首,也都绝对脱不了干系。
当灼烧着火焰的弯刀自身后劈下的时候,正待走出庙门的上官飞燕感似是觉察到了危险,本能地回头后退了一步。
苏密尔并没有想要杀她,虽然各种原因加在一起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