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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在一边跟着点头的苏密尔抬眼见就看到了花满楼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淡淡的遗憾,忽然就觉得不那么舒服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赌气似的扑到花满楼身上,抓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就想咬上一口,不过和上次一样,仍是舍不得下嘴,只好叼着花满楼的手指,含混地呢喃着,“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跳舞给你看啊。”
感觉到苏密尔像小奶猫一样舔着他的手指,花满楼心下一动,却只伸出另外一只手,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原来你不止会唱歌,还会跳舞吗?”
“唔……”苏密尔顿了一顿,放开了花满楼的手指,身体却没有离开,他歪头想了一会儿,很骄傲地说道:“我会朝圣言,师姐和我说过,‘万千世界极乐引,为君一舞朝圣言’,不用来打架的话,朝圣言是只给最喜欢的人看的。”
“很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朝圣言是最好看的。”苏密尔说着说着,便赧然地偏过头,好像不太像继续说下去,而不说又不舒服,只好吞吞吐吐地嘀咕了起来:“所以……你,你就不要想着别人跳的舞了……”
第66章
蛇王的手下人很有能力;办事的效率也很高。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就派人来送了信,说是已经调查到了有关公孙大娘的行踪。
而一听说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进展,刚刚用完午饭不久的三个人连忙收拾了一下;跟着传信的人来到了蛇王那里。
可是等他们见到了蛇王;却没有得到公孙兰的消息,即使是陆小凤开口询问;蛇王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出个所以然。
蛇王的这个样子和之前的豪爽完全判若两人;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可他毕竟是陆小凤的朋友,从前但凡陆小凤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总是毫不犹豫、尽心尽力,而这次却……
陆小凤不免担忧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由亮变暗;蛇王的脸上的焦虑神色也越发明显,陆小凤再也忍不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严肃地问道:“蛇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的公孙大娘的消息又是什么?”
从下午到晚上,蛇王什么也没有说,却非要扯着他们喝酒,这简直太不正常了,陆小凤即使是个傻子也该发现问题了。
蛇王脸上本就僵硬的笑容彻底地凝固了,在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暗哑晦涩:“你自己的麻烦已够多了,就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想到蛇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陆小凤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难道你想自己却对付公孙大娘?”
蛇王没有回答,但看他的表情,分明是已经默认了陆小凤的话。
见到老朋友这幅摸样,陆小凤冷笑了一声,而他的话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病了十多年,若是你现在去了,只不过是去送死!”
说完了这些话,陆小凤看着蛇王近乎崩溃一般的神色,叹息着上前握住了蛇王的手,继续说道:“我们是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愿看着你死在那个人手里,更不愿看见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人再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
“陆小凤说得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满楼露出浅浅的微笑,他的笑容似乎带有某种作用,很轻易就可以安抚人心,“我们都会帮忙的。”
房间又陷入了一阵静默,直到陆小凤想要再次开口劝说的时候,蛇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到了陆小凤的眼前。
“这是?”
“这是公孙大娘写给我的。”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蛇王的声音里仍有掩饰不住的仇恨,“她约我今晚在西园见面。”
陆小凤往窗外一看,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约定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他连忙起身,对花满楼和苏密尔说道:“我们快走吧。”
蛇王静静地看着他们,却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怎么了?”陆小凤疑惑地回过头。
“你们……”蛇王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说出口,“你们务必要小心……”
他最终也没有说出要小心什么,可他的眼底却浮现出了浓浓的愧疚和悲哀。
这种眼神!
苏密尔心下一凛。
难不成公孙兰在西园的这条消息有问题吗?
陆小凤要去西园找公孙兰,他和花满楼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若是有什么圈套的话……事关花满楼的安危,苏密尔丝毫也不敢大意。
“小心什么?”
本来因为自己为了手下九百多个弟兄而出卖了自己朋友而矛盾自责、心神恍惚的蛇王猛然间听到苏密尔的问话,一个一直在口中徘徊的名字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金九龄?”正要赶去西园的陆小凤听见这个名字一下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最关键的东西都已经说了出来,蛇王也就没有再继续隐瞒了。
原来这些年他为了给妻子儿女报仇,一直在调查公孙大娘,可不知怎么就被金九龄发现了,几日前金九龄以他手下九百名弟兄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在月圆之夜将陆小凤诱至西园,可他既不想让他的弟兄们因此丧命,又不愿出卖陆小凤,便想着先拖住陆小凤,再以一死来保全其他人。
只是他没想到,陆小凤非但没有被他灌醉,还异常坚定地要帮他报仇。
“金九龄!他竟然……”陆小凤咬了咬牙,声音有些飘忽。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真心把金九龄当成很好的朋友,却没想到他这位朋友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不仅是他,就连花满楼和苏密尔都觉得难以置信。
而且如果真如蛇王所说,那金九龄就一定不会放过蛇王,说不定等他们一走金九龄就会来杀人灭口,可如果他们留在这儿,西园的公孙大娘又该怎么办?
正当陆小凤为难的时候,花满楼忽然对他说道:“不如你留在这里,我和苏密尔一起去西园好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无论是花满楼还是苏密尔的武功都不差,他们两个加起来对付一个公孙大娘的确是绰绰有余的,而这边,陆小凤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金九龄。
几乎不需要怎么考虑,陆小凤就连连点起了头。
苏密尔就更是不用说了,但凡是花满楼说得话,他从来没有不答应的,再者说他也很想会一会那个公孙兰,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很好,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见计划安排妥当,陆小凤笑眯眯地拍起来手。
“等一等。”花满楼却还有话要说,“西园有那么多的人,我们怎么才能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公孙兰呢?”
苏密尔也觉得这是个重要的问题,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易容的话,我倒是看得出来,可不见得每一个易容的人都是公孙兰吧。”
“这个很简单。”蛇王对公孙兰调查了很多年,了解的自然要比旁人多许多, “虽然她精通易容,也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但她有个毛病,只要知道她这个毛病,就一定能够认得出她来。”
他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穿的鞋子总是不变的,无论她穿着什么衣服,都会穿一双像新娘子穿的那种鲜红的绣花鞋子,只是上面绣的却不是鸳鸯,而是一只猫头鹰。”
说来也巧,西园正是昨夜花满楼和苏密尔甜甜蜜蜜约会的地方。
还是在那棵兆头很好的连理树下,可今晚他们非但不能应时应景地做些浪漫缠绵的事情,反而要去挨个观察路过女子们裙底的鞋子,这种反差不可谓不大。
因为花满楼看不见,寻找公孙兰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了苏密尔的头上。
“我现在已经后悔揽下这个差事了。”花满楼忽然苦笑了起来,似乎是很不爽的样子。
“哎?为什么?”
苏密尔的眼力很好,每一个路过姑娘的鞋子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穿红鞋子的他看见了不少,可红鞋子上绣猫头鹰的却一个也没有。
不过因为他只顾着看人家的鞋子,并没有发现相貌出众的他和花满楼也是被姑娘们暗暗偷瞄的对象。
花满楼目不斜视倒还好些,可苏密尔的目光却不得不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姑娘来回跑。
精雕细琢一般的深邃轮廓、精致五官和扇子般浓密卷翘的长睫下比宝石更加美丽的鸳鸯眼,还有在月下如丝绸般泛着淡淡光泽的微卷银发,大开的领口间露出的象牙色的胸膛……
尽管相貌与中原人迥然不同,但这样的异域风情却是十足的吸引人。
本来就不停往苏密尔身上飘去的视线在觉察到苏密尔在回看她们的时候变得愈发地放肆起来,也成功地花满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那么多露骨的眼神落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了,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苏密尔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记得你的武功中有一个是可以隐去身形的是吗?”
“你说的是暗尘弥散?”不知道花满楼为什么突然提及自己的武功,苏密尔很是困惑。
“对,就是那个。”花满楼点点头,正色道:“你现在就用吧。”
苏密尔更加迷糊了,“隐身倒是没问题,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那样看着你……”
哪样看着?
听到花满楼压低嗓音在他耳畔说的话,苏密尔反射性地抬起头,正好和一个尚未收回目光的姑娘对视到了一起。
而那姑娘不仅没有避开,还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好、好可怕……
苏密尔瞬间隐身,又还嫌不够似的往花满楼的身后缩了缩。
第67章
花满楼和苏密尔在西园里徘徊了很久,可直到月上半空;也没有找到穿绣着猫头鹰的红鞋子的女人。
见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密尔也解除了暗尘弥散;在花满楼的身侧现出了身形。
“没有找到人啊。”苏密尔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望向花满楼的眼中满是纠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花满楼同样也很为难。
虽说就这么回去了不大好交待,可这一晚上;这里经过的女子少说也有上百人,就算苏密尔眼珠不错地盯着,兴许也会漏掉一两个;而且说不定公孙兰今晚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
“不然我们就先回去吧。”花满楼在片刻的犹豫后说道。
“也好。”不死心地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却仍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女子,苏密尔只得同意了花满楼的提议。
正当他们打算往大门外走去的时候,苏密尔忽然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唤道:“糖炒栗子!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
他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从不远处的树影下走出了一个很老的老婆婆。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贫苦的老人,满脸皱纹,驼着背,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布衣,而她的手上提着一个很大的篮子。
花满楼也听见了老婆婆的叫卖声,他知道苏密尔一向喜欢吃这些东西,便微笑着对苏密尔说:“我们去买一点儿吧。”
“好啊。”苏密尔连连点起头来。
且不说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本来就有些肚子饿了,就单说这老婆婆已是风烛残年,为了生计还要出来叫卖着她的糖炒栗子,若是不帮帮忙,不光有违教义,而且他自己的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那老婆婆的栗子炒得很好,篮子上盖着的棉布一掀开便有一阵甜香扑面而来,而且价格又实惠,花满楼他们买了一大包才花去了二十个铜板。
“来尝一个,闻着很香呢。”花满楼笑着剥开两个栗子,一个递到了苏密尔的嘴边,另一个打算自己也尝一尝。
苏密尔张嘴叼住,正要吃的时候却因为视线不经意间的一扫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唇间含着的栗子也掉到了地上。
那个正摇摇晃晃往别处走的老婆婆,青色布裙下露出的不正是一双红鞋子吗。
尽管从背面看不到鞋上绣着的花纹,可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又怎么会穿着一双鲜红色的,绸缎做成的鞋子呢?
“花满楼!”苏密尔猛地回身打掉了花满楼手中的栗子。
看着那些栗子在咕噜噜滚落在地,他满心紧张焦急地问道:“花满楼,这些栗子你有没有吃?”
“没有啊。”花满楼有一瞬间的怔愣,“出了什么事。”
听见花满楼说“没有”,苏密尔才松了一口气,快要从嗓子眼里的心脏也慢慢落回了原位,“没吃就好,没吃就好。”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安心的浅笑,双刀却已握在了手中,寒光闪烁的刀剑直指着不远处那个苍老的女人。
而那个老婆婆在听到栗子掉落的声音时就已经转过了身子。
她佝偻着的身体慢慢挺直,眼睛看着地上的栗子,口中却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一个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的糖炒栗子,就这么扔在地上,岂不可惜了?”她的声音不复先前的暗哑粗噶,变得比银铃还要动听。
伴随着她清脆悦耳的笑声,一双剑柄上系着彩绸的短剑也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看着那双短剑和顶着一副苍老面皮却不停娇笑着的女人,苏密尔紧抿着薄唇,素来总是漾着温软笑意的异色双眸中散发出了比刀锋更加锋锐的寒芒。
他本就对公孙兰十分厌烦,而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差一点儿让花满楼吃下了有毒的糖炒栗子……
逆鳞被触碰的苏密尔成功地被惹毛了。
公孙兰的剑很快。
剑锋闪烁间,剑尖已经贴近了苏密尔的咽喉。
她对自己的剑法一向很有自信,自认比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不差些什么,而她的全力一剑,世上无人可以避开。
果然,对面的西域男人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连动也没有动弹一下,那么接下来的情景便应当是自己的剑刺穿对面人的喉咙,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
她杀过的人数也数不清,可每当看见鲜血四溅的景象时,却仍会笑出声来。
然而很快,公孙兰就笑不出来了。
那西域男人的确没有动,可他却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没有一点儿征兆,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便是混迹江湖多年的公孙兰,面对这样从未见过的、匪夷所思的情况也不免惊住了,但她反应的很快,仗着短剑的灵活性,剑尖一挑,便朝着花满楼的方向刺了过去。
公孙兰没想过要杀花满楼。
若是花满楼因为先前的糖炒栗子而死倒也无所谓,毕竟没有人知道卖糖炒栗子的人就是她,可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再要动手就需要掂量一下了。
她很聪明,自然也知道江南花家不是好惹的,平白给自己结这么大的仇,在公孙兰看来是一点儿也不划算的。
而她现在所作的,不过是为了脱身罢了。
可是,公孙兰万万没想到,在刚刚调转了方向,来尚未出手的时候,自己手中的短剑竟被人夺去了。
这怎么可能?!
她作为公孙剑舞的传人,作为一名剑客,居然会被人夺取手中的剑,对于她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