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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等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些食物,却吃不到嘴,这种滋味可真比世上任何刑罚都要难受。
熊猫儿更是气得全身都要爆炸了,却也只有眼睁睁瞧着。他连手指都不能动,简直要发疯。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又在窗外响起。
幽灵宫主又探进头来,眼波一转,笑道:“哎哟,你们的食量真小,这些东西看来就像动也没动似的,是嫌它们不好吃么?”自窗子里伸入手,提起那包袱,远远抛了出去。
一路上,叶笙他们就这样受折磨。
幽灵宫主似乎只有瞧着别人这样受苦时,她自己才会开心。
不到两天,叶笙等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周莹莹显然憔悴了,熊猫儿虽想怒骂,却连说话都已没有力气。
………………
第二日黄昏,夕阳照着道上的黄沙,天地间仿佛已变成一片凄迷的暗黄色,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苍凉的歌声:“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
熊猫儿惨然一笑:“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见过这两句歌,那时我想:‘苍凉的落日,照着雄伟的玉门关,一个孤独的旅人,骑着马在夕阳下踽踽西去,那必定是一幅撼人心弦的图画’……我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到这里……”
王怜花道:“现在,你总算到这里了。”
熊猫儿黯然道:“不错,现在我总算到这里了。但,苍凉的落日在哪里?雄伟的玉门关,又在哪里……我什么都瞧不见,我只怕永远也瞧不见了。”
周莹莹用尽力气,大声道:“猫儿,你怎的也变了?怎的变得如此颓唐?你昔日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王怜花叹道:“你难道不知道,世上只有饥饿最能消磨人们的勇气。”
周莹莹默然许久,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马车突然停顿下来,车窗外却有驼铃声响起。
几条大汉开了车门,把叶笙他们扛了下来。
夕阳映照下,黄沙道上已排列着一行长长的骆驼行列,有的骆驼上还搭着一个小小的帐篷。极目望去,前面风沙漫天,正是出关的第一片沙漠“白龙堆”。
到了这里,马车已是寸步难行。
大汉们呼哨一声,就有两匹骆驼伏下身来。
熊猫儿忍不住问道:“这是干什么?”
那大汉冷冷道:“这就叫沙漠之舟,你乖乖坐上去吧。”说话间,熊猫儿已被他塞入驼峰上那小小的帐篷里。
周莹莹黯然瞧着叶笙。她想到,自己还能和叶笙挤在这小小的帐篷里,度过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旅途,心里也不知是甜是苦。
突然间,只见幽灵宫主又纵马而来,咯咯笑道:“坐在高高的骆驼上,走过夕阳下的沙漠,这是否也颇有诗意?周莹莹,你想和谁坐在一起呢?”
周莹莹咬着牙,不说话。
幽灵宫主笑道:“你不愿意睬我,是么……好。”
她脸色一沉,以鞭梢指着王怜花,道:“将这位姑娘和他放在一匹骆驼上……王怜花,我总算对你不错,是么……”短鞭一扬,放声大笑,纵马而去。
周莹莹心都碎了,嘶声道:“幽灵宫主,求求你……求求你,这已是我们最后一段路了,你让我和叶笙在一起,我死也感激你……”
但幽灵宫主头也不回,却早已去远了。
王怜花悠悠道:“算了吧,你喊也没有用的……其实,我和叶笙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把我当成叶笙,又有什么关系。”
周莹莹眼波绝望地瞧着叶笙,颤声道:“叶笙……叶笙……叶笙……”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已说不出来,只有不断呼唤叶笙的名字。每一声呼叫中,都充满了令人断肠的悲伤与怨恨,就连那些大汉都似已不忍再听。
深情的恋人,临死前还要被人拆散,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事?
周莹莹又怎能不柔肠寸断,痛哭失声!
叶笙温柔地瞧着她,一字字道:“你放心,这决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段路的。”
周莹莹痛哭着道:“但,我现在却情愿死……我现在死了,至少还能瞧着你。”
熊猫儿瞧着他们,心里什么都已忘了,只剩下悲愤……决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的悲愤。
他突然嘶声大呼:“苍天呀苍天,求求你让我活着,我决不能就这样含恨而死!”
风沙卷起,卷没了苍穹。他悲怆的呼声,也无助地消失在呼号着的狂风里。
一块木板巧妙地架在驼峰间,那小小的帐篷便搭在这木板上,骆驼行在风沙中,帐篷也随风摇动。
叶笙与熊猫儿就像是坐在风浪中的一叶扁舟里,一声声震耳的驼铃,在狂风里听来,竟仿佛十分遥远。而周莹莹……周莹莹更像是已远在天边。
熊猫儿没有说话,甚至连瞧都不敢去瞧叶笙。他怕一瞧见叶笙,就要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笙却在静静瞧着他。
熊猫儿的脸,距离叶笙还不到一尺。搭在驼峰上的帐篷,自然小得可怜。
夜已很深了,纵然是近在咫尺的脸,也渐渐瞧不清楚。快活王似乎急着要回去,竟冒着风沙连夜赶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熊猫儿终于抬起头来。朦胧中,他只见叶笙的脸竟安详得很。这种不可思议的忍耐力,几乎已不是人类所具有的。
熊猫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叶笙淡笑道:“在这种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要想。”
熊猫儿道:“但……但你想,咱们还有机会逃么?”
叶笙微微一笑:“只要活着,总有机会的。”
熊猫儿嘶声道:“但我们还能活多久?”
叶笙缓缓道:“看情形,幽灵宫主并不想杀死我们,否则她就决不会用言语拦阻了快活王。也许,她觉得还没有将我们折磨够,而只有我们活着时,她才能折磨我们……所以,她决不会让我们死的……”
熊猫儿惨然道:“这样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叶笙淡淡道:“有分别的……只要能活着,就和死不同。所以,你我决不可自暴自弃。我们一定要让幽灵宫主觉得还有折磨的价值,我们才能活下去。”
他微微一笑,接道:“还有信心,最主要的是信心。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有活下去的信心。只有生存,才是人类真正的价值。”
熊猫儿瞧着他,瞧着他虽然柔和却永不屈服的目光,瞧着他那永远不会在任何折磨下消失的微笑……这正是值得全人类为之骄傲的典型。
熊猫儿忍不住自心底发出崇敬的一笑,叹道:“你和幽灵宫主,又是多么不同的两种人!她的生存,是为了死亡与仇恨……而你,你纵然死,却也是为了别人的生存……”
(本章完)
第350章 悲惨身世()
外面狂风的呼号声更凄厉,就像是妖魔的怪笑,一心要攫取人们的生命,撕裂人们的灵魂。
突然间,前面传来洪亮的呼声:“停步……扎营……停步……扎营!”
呼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在狂风中从前面传到后面。浩浩荡荡的骆驼队,终于完全停顿下来。但叶笙与熊猫儿还是被留在那小小的帐篷里,直过了约莫顿饭工夫,才有人将他们移出去。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既没有嘈杂的人声,也没有搬运物件声,更没有敲打声。
但此刻,他们却瞧见快活王那豪华的帐幕,已在一个避风的大沙丘后支起,还有五个较小的帐篷分列在两旁。
两条大汉将他们送到最左边的一个帐篷里,帐篷里零乱地堆着一些杂物,一人蜷曲在角落中,那正是周莹莹。
周莹莹早巳在期待着叶笙。此刻,她瞧见了叶笙,目光中充满了悲哀,也充满了渴望。
她渴望能投入叶笙的怀中,渴望能与叶笙紧紧拥抱在一起。即使她将在这拥抱中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只是,叶笙却被放在另一个角落里,两人相距虽不过咫尺,但在她眼中却仿佛天涯般遥远。
她纵然用尽了所有力量,也无法向叶笙那边移动一寸。她根本无法触及他那纤长的手掌,坚实的胸膛。她惟一能触及的,只是他那温柔的目光。
她的目光,已和他的目光化在一起——那不止是目光的融合,也是生命的融合,灵魂的契合,那正是没有任何力量所能分开的……那已不需任何言语来表达他们的心意。
王怜花长叹一声道:“叶笙,你莫要怪我,那不是我的主意。”
叶笙微微一笑:“没有人怪你。”
王怜花苦笑道:“我虽然和她在一个帐篷里,但那罪可真不好受。她竟始终瞪大了眼睛,瞪着我,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断我脖子似的。”
他长叹着,接道:“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怨恨竟有这么大的力量……她虽然只不过是瞪眼瞧着我,我却已忍不住要流冷汗。”
熊猫儿忍不住道:“你会怕她?”
王怜花道:“我自然不是怕她……我只是怕她那目光,怕她那目光中所蕴含的怨毒之意……那种怨毒,无论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怕的。”
熊猫儿默然半晌,叹道:“不错,仇恨的力量,的确可怕得很。”
王怜花道:“我以前听人说过,世上惟一比‘爱’更可怕的力量,就惟有‘仇恨’……我现在总算已能明了这句话的意思。”
突听帐外一人大声接口道:“不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就是仇恨!”
语声中,幽灵宫主已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织金的厚呢长袍,用一根金带束住了她满头披散的黑发,看来就像是沙漠中最美丽的公主。
她面上的笑容仍是温柔而可爱的,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一丝冷酷的诡谲的光芒。
她目光扫过了每个人的脸,微笑道:“现在,你们应该已体会出仇恨是何滋味了吧?”
没有人说话,周莹莹已恨得说不出话来。
幽灵宫主悠悠道:“我这样对你们,只是要你们尝一尝仇恨的滋味……在这以前,你们真的恨过哪个人么……”
她飘然走到周莹莹面前,缓缓道:“但现在,你是真的恨我了,是么?”
周莹莹咬着牙,瞪着她。
幽灵宫主缓缓笑道:“我不许你和叶笙乘一匹骆驼,这在别人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你却已恨我入骨。”
周莹莹颤声道:“你……你明明知道……”
幽灵宫主截口笑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有许多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在情人眼中,意义却变得十分重大。”
周莹莹突然嘶声大呼道:“不错,我恨你,我恨你,我恨得要死!”
幽灵宫主道:“我只不过将你和叶笙分开,你就如此恨我,那么,假如你的母亲被迫终身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见,只因她被人污辱,已无颜再见他,到最后却又被那污辱了她的人无情地抛弃……”
她神情渐渐激动,凄厉地接着笑道:“假如你就是她被人污辱时生下的孩子,她只因深恨着那使她生下这孩子的人,所以也将这怨恨移在你身上……”
她嘶声接道:“所以你一生下,就已被人痛恨着,你一生下来,就活在只有仇恨,没有爱的世界里……就连你惟一的亲人,你的母亲都恨你,而你却完全没有任何过错……”
她—把抓住周莹莹的衣襟,大叫道:“假如你就是这样长大的,你又如何?”
周莹莹动容道:“我……我……”
幽灵宫主凄然一笑:“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自然想像不到这种事的。你只因有人不许你和你的情人共乘一匹骆驼,就自觉已是世上最悲惨的人了,就已恨不得将那人一刀刀杀死,一寸寸割开……”
周莹莹垂下了头,顿声道:“我没有这意思。”
幽灵宫主手指一根根松开,站直身子,长长吐出了口气,面上突又泛起了那温柔而又可爱的笑容。
她回眸向叶笙一笑,悠悠道:“她既然没有这意思,明天就还是让她和王怜花坐在一起吧。”身子一转,盈盈走了出去。
………………
帐篷里许久没有人说话,却有人送来了食物和清水,还喂他们吃了。
但,他们还是无话可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熊猫儿叹息一声,喃喃道:“这真是个不可猜测的女子……到现在为止,我真不知是应当爱她,还是应当恨她。也许……是该怜悯她吧。”
这时,帐篷外,突然射出一根火箭。
火箭直射入黑暗的天空里,鲜红的火花,被狂风吹散,犹如满天流星火雨。这时,第二根火箭又已升起。
帐篷里的叶笙等人,自然瞧不见这奇丽壮观的景象,只听见急箭破风之声,嗤嗤不绝,还听见远处隐隐似有呼喝狂叫之声,自狂风中一阵阵飘来。
王怜花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熊猫儿道:“莫非有人来袭?”
王怜花道:“谁敢来捋快活王的虎须!”
叶笙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关外民风强悍,多为化外之民,眼见得快活王车马侍从如此之盛,说不定也会来动一动的。”
熊猫儿笑道:“无论如何,这对咱们总是好的。”
王怜花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那些野人,什么事都做得出的,说不定……”
突然间,一人闪身而入,急服劲装,长身玉立,眸子里光芒闪动,却正是那精明剽悍的急风第一骑。
熊猫儿眼睛一瞪,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急风第一骑微笑道:“王爷有请各位出去。”
叶笙笑道:“深夜之中,有何见教?”
急风第一骑道:“外面只怕立刻就要有好戏登场,各位不瞧瞧,实在可惜……同时,王爷更想请叶公子瞧瞧他老人家的手段。”
帐篷之外却是静悄悄的,大汉们一个个身上都裹着厚重的毡子,睡在沙上,像是已睡着了。
快活王那华丽的帐篷里,虽有灯光透出,却寂无声息,而叶笙他们就坐在帐篷外的阴影里。
这时,那呼喝狂叫之声,已越来越近。
突然间,马蹄之声也响起,一群人马正手举着长刀,直冲过来。刀光霍霍,马声长嘶,声威十分惊人。
本像是已睡着了的大汉们,突然一跃而起,厚毡里竟早已藏着强弓,弓弦响处,急箭宛如暴雨般射出。
四面的小沙丘后,也有无数条大汉闪出。
那一群人马,突然之间便陷入了重围,有的狂叫着舞刀避箭,有的已惨呼着中箭落马,有的却要打马直踏敌营,但快活王阵前却已有两队人迎了上去。
这两队大汉,右手拿着雪亮的鬼头刀,左手肘上却架着藤牌。他们用藤牌护住身形,鬼头刀直砍马腿。
刹那间,只听健马悲嘶声,狂呼惨号声,刀剑相击声……在狂风中响彻这荒凉而辽阔的沙漠。黄沙上,也已立刻流满了鲜血!
(本章完)
第351章 大漠龙卷风()
四周亮起了火把,被狂风拉得长长的。
闪动的火光下,只见马上的骑士一个个都是长皮靴,大风氅,白巾蒙面,手里的长刀也带着弯曲。
他们虽然在这瞬息之间便已伤亡惨重,但剩下来的人绝不退缩,仍然扬刀向前直冲。
快活王门下一条大汉举着藤牌迎上去,马上的骑士突然自马鞍上拔出一根标枪,狂呼着直刺过来。标枪竟穿透了藤牌,将那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