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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胖的枪和他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我们都有点胆壮,心里虽然怕鬼,也不敢往脸上带了。
魏国所说的路其实是一个薄薄的土洞,我们一个个钻过去,立刻觉得空气没那么憋闷了,看来是有通风口,我拿手电照照,这里比刚才的地方稍微宽敞一点,一边摆两口缸,另一边有两个门。
掀开缸盖,一个里头盛了多半缸颗粒,我捏了捏,是存放的谷子,不过时间长了,有点霉味,另一个里头是空的,啥也没樱
我灵机一动,叫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肯定是一个防空洞,你们看有粮食,还有通气孔,我记得那时美帝要扔原子弹,咱们不都是按照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指示做的吗?魏胖你忘了,咱们还用撮箕一担一担地往外挑过土呢!”
魏国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嗨!真是个防空洞呢!怪不得有凉空气,也不憋闷了,肯定有路出去!咱们找!”
李卫东阴阴的说道:“别做梦了!要有出路,这缸里会有吃的谷子在?闹饥荒那年,不早被人搬走了!一群笨蛋。”
我怒道:“你个俘虏少给我罗嗦,还轮不到你教训爷!就你这水平还红战团副司令呢,真给红卫兵丢人,出去以后好好练练,别净给红卫兵丢脸!”
一直没有出声的汪倩说话了,声的:“丁部长,我也觉得这是个废弃的防空洞,弄不好是个挖塌了的。”
优待俘虏是一项光荣传统,虽然此时已经难分敌我,伙搅在一起找出路,可这点情操我还是有的,于是尽量和颜悦色的给汪倩耐心解释:“你瞧见没有,那边还有两扇门呢,肯定是出路,不要怀疑人民群众的创造力,这防空洞不是容易挖塌的。知道吗?”
说干就干,我们站到那两扇门前,仔细打量。
防空洞里头还有门,照我想来应该是防毒气、防渗水之类的隔离设施,穿过去就应该是通向地面的出路,但我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不可能是防空洞,因为叫谁挖防空洞都不会弄两个这么好的门出来,最多用块厚木板挡住,哪象这两扇门搞的这么正式,还有门闩、把手的?
奇怪的是其一个门外面插着门闩,另一个的外边光溜溜的,门闩应该在里面,这怎么回事儿?我们越发摸不着头脑。
试摸着拉开有门闩的那边,门无声的开了,一股潮气扑面而来,门的里面还包有棉胎,厚实的很,手电一照,里头并不,一张床半埋于地下,上头搭着絮状的东西,象是棉被,疙疙瘩瘩的不平整,似乎下头蒙的有东西,我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莫非下头躺着的是死人?
唰的一下,我们都离那门跳远了几步,再不敢往里探头,他娘的,有门有床有被子,下头盖的是什么,那还用问?
另一扇门我们就胆了,既然一边是死人,另一边肯定不会再有!
但奇怪的是门怎么会从里头给锁上了?
第六章 两扇门
我声问李卫东:“都到这步田地了,算你厉害,那个女孩到底死了没有?说句实话给我吧?”
李卫东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哪知道啊!反正尸体我第二次没见着,说不定在井底另一侧,也说不定还活着,只是给路过的人救出去了,这可难说。”
我满肚子苦水,真有点怕踢开门,窜出个冤死的女鬼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汪倩又说话了:“你们注意了没有?我刚才看见那门里头的床上湿漉漉的,这怎么回事儿呢?”
我转过身子拿手电照照,真的,床上还滴答滴答往下滴水,我心里一动,原来如此:“这里头不是住人的!你们看,门闩是从外边闩上的,要是住人怎么关门?要是当牢房拿来关人的话,也不会弄张床不说,还送棉被?魏胖,你过去瞧瞧,下头盖的什么?不怕,肯定不是死人!”
我一解释,伙也都明白过来,魏国跑进去把棉被一掀,下头是些还没有完全化完的冰块,四四方方的,啪嗒啪嗒往床下滴水!
看来这里应该是哪个地主老财的冰窖,既可以冬天藏冰给夏天解暑,又能作为临时的避难所,万一土匪抢劫,还能暂避一时,另一口空的水缸本该也储存的有生活用品,闹不好就是朝阳村逃跑的地主韩茂德剩下的隐秘避难所,可惜时间太久彻底荒废了,今天无意的给我们撞破。
我们都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本来一想起床上棉被下说不定盖着几个死人,那种感觉真压抑的难受,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开始琢磨要不要打开另一扇门瞧瞧,说不定是地主老财的藏宝洞,那可是民脂民膏,万恶的旧社会反动势力剥削我们穷人的历史见证!
一想起要亲手把这些罪证白于天下,我们就开始热血沸腾,也不急着走了,这里有通风口,不闷,捣鼓着弄开门,天也快亮了,凑乎着叫人拉我们出井,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声说道:“魏胖动手!这次咱们非要把地主老财的牛黄狗宝给掏它个干净!”
魏胖应声上来就是一脚,哐啷一声,门给踢破个洞,摇摇欲坠!
魏胖再接再厉,连续几脚把破门给踹了个稀巴烂,抢过我的手电筒就往里钻,还不等我笑话他,就看见他狼狈的一步退了出来:“我的妈呀!什么玩意儿!……一屋子死人!”
我更加好笑:“搞什么鬼!魏胖,下回换个地儿,我教你怎么做人,你见过有谁自杀,是把自己的门从里边关着去死的?还一屋子死人呢!你发神经!”
我夺过手电筒往里一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真他娘一屋子死尸,靠近门口的赫然是一个僵硬的女孩,蜷缩成一团,紧紧抠着地板。
眼前的情景吓的我们目瞪口呆,没有谁见过这么可怖的情景,一屋子死人少说也有七八个,形态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脑袋只剩一部分,身上衣服都碎成一条条的,少说也有几十年了,独独门口蜷成一团的女孩,穿的衣服完好无缺,应该死了没多久,那个脑袋却已经不象个人样,不知生前受了什么折磨。
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问李卫东:“这个女孩是不是就你说的那个?”
李卫东脸色煞白的点点头:“嗯,没错没错,就是她!”
我们也都忘记逃跑了,就这么傻愣愣的站着,这个地主老财的地下冰窖,除了日常避难用的谷子和日常用品,仅有的两间房一个拿来储存冰块,一个是从里边锁死,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门外等着,逼的里头人压根不敢开门,又或者屋子里钻出了什么怪物,啃了他们的脑袋?我猜不出来。而那个女孩我能猜出来,李卫东当时心慌意乱,应该没有仔细检查,其实并没死透,只是晕过去而已,等后来缓过气,误打误撞比我们先跑到这地儿,不幸也碰到可怕的东西,最后惨死?
但她是怎么打开门的?魏胖那块头也硬踹了好几脚才踢开门,何况一个的女孩,哪有那么力气?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又发生了新的情况,那个额头冒血的张明堂,不吭声身子一歪,就倒在门口的地上,胳膊腿儿筛糠一样的乱抖,极象羊羔疯发作的症状。
我正要凑过去救他,李卫东一把拽住我:“千万别过去!”
我瞪他一眼正要发作,就见张明堂脚尖绷紧,颤栗了几下,然后不再抖动,安静下来。
李卫东颤抖着声音说道:“完了,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妈呀!我可真不想死!”竟然忍不住哭起来。
我用手电一照,浑身立刻起了鸡皮疙瘩,那张明堂的脸颊上鼓起个鸽子蛋的肉包,还在不断蠕动,两眼瞪的老,里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眼白,象是不少黑线在晃悠。
李卫东的声音象哭丧一样:“是黑蚂蟥,我认得这东西,这下可好,一会就要来吸我们的血了!”
我疑惑的问道:“蚂蟥?不是水稻田里才有吗?你别瞎扯,你怎么知道是蚂蟥的?”
李卫东答道:“蚂蟥可多了,有水蚂蟥,旱蚂蟥,山蚂蟥,还有花蚂蟥,咱们碰到的一定是最毒的黑蚂蟥!刚才我看到那么多蚯蚓时,就有点怀疑要碰到这东西,只有黑蚂蟥才喜欢肥蚯蚓,象蚂蚁养蚜虫一样围起来吸血,谁知道这里果真就有,你看张明堂的脸上,还有眼睛里,都是黑蚂蟥钻进去,成疙瘩的顺着血管爬,这东西有毒的!”
我猛然想起来了,记得我爸曾经说过,他们打云南时就碰到过很多这东西,蚂蟥又叫水蛭,疙瘩的身子能拉的火柴棍一样细,有时树枝上都能挂满,旱蚂蟥有两个吸盘,其一个固定在树上,另一个四处飘着寻找目标,躲都躲不及,这里头花蚂蟥和黑蚂蟥除了吸血还有剧毒,钻进皮肤里扯都扯不出来,甚至拿刺刀往外剜肉,剜不出蚂蟥就糟了,这东西能在皮肤下面一直乱爬,直到把人毒死!
我爸告诉我蚂蟥虽然毒,但是害怕盐,还怕肥皂水、烟、油、酒、醋这些东西,但我相信这会儿,我们谁身上也没这些东西。
魏国咧咧嚷嚷:“蚂蟥怕什么?我最喜欢这玩意儿了!能吃的,知道不?”
我没好气的瞪着魏国:“别吹了你!北京根本没蚂蟥的,以为我不知道啊!”
魏胖看见汪倩眼巴巴的瞅他,脸上有点扛不住:“什么吹啊!你咋知道?我又没说是在北京,是在我外婆家跟她们学的,用一根尖尖的木棍插入蚂蟥的尾巴,然后从头向尾翻过来,就跟咱们洗猪肠一样,快晒干时把木棍拿出来,继续晒,放在锅里用滑石粉炒热,炒到稍鼓起时,取出来再把滑石粉筛掉,放凉就能吃了。”
我一听笑了:“你可真能瞎掰,那是做药的,能治关节炎!净胡扯,根本不能当菜吃的。”
空气似乎有点凝固,我们很快阴沉下脸来,蚂蟥不是那么能躲开的,在北京我很少听说哪里有,它能闻着人的味道追过来,顺裤腿往皮里钻,我们都是夏天的装束,非常容易眨
一片死寂,我不甘心的拿手电照照那些死尸,一看更丧气,分明就是样板戏里坏地主的穿着,想当年,肯定是地主老财一家人躲进这避难所,不知道怎么招惹了成群的黑蚂蟥,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现在要连累我们几个了。
我只恨天为什么还不亮,折腾了这么久,应该天亮了的。
黑暗,会不会有无数肥嘟嘟的蚂蟥向我们步步紧逼,我可说不准,魏国、李卫东还有汪倩,以及飞机都不吭声的僵着不动,我看看那间藏冰的房间,一拍腿,有了主意,声说道:“快!我有办法了!咱们去那屋里,把床给拆了,弄几根火把怎么样?我看只要是个动物,就一定怕火!哈哈,这主意不错!”
伙立刻回过神来,飞机一竖拇指:“高!不愧是丁军师!这主意妙极!”
我们兴冲冲的钻进那个冰屋,冰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空气凉飕飕的,魏胖几把掀掉盖在冰上的棉絮被套,跳上去使劲忽悠床板:“它娘的,还真结实!这床真怪,四根床腿都是埋在土里的,你们都上来,咱们一起跺塌了它!”
我们依言跳上去,连汪倩都跨上来站好,手电随便一照,我赫然发现她胳膊上,很突兀的出现一个黑团子直晃悠,心里立刻一缩,看来有蚂蟥找上她了!这可怎么办?
别急!会有办法的!要冷静!我对自己说。
第七章 连环洞
汪倩瞅见我们都瞧她,瞬间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呀的一声尖叫,直摔胳膊。
我吼道:“你别摔胳膊了,弄到别人身上咋办!快他娘给我住手!”
一把攥住汪倩的膀子,只见她的手臂已经全黑了,皮肤表面一个黑团子,不知道有多少条蚂蟥,正拼命的往里头钻,这东西破开皮肤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麻醉剂,让人不觉得疼痛。
一时情急,我摁住她胳膊使劲往床板上摔,奇怪的是,那些蚂蟥一碰到床板,立刻啪嗒啪嗒的跌了下去,整个身子蜷成蚕豆,一动不动的,我和李卫东几乎同时出脚,吧唧吧唧几脚狠狠踩下去,蚂蟥立刻稀巴巴烂了。
看看汪倩的胳膊,还是紫黑一片,血流不止,但是已经没有蚂蟥附在表面,我不放心,仔细的摸了一遍那些黑色的地方,还好,蚂蟥没有钻进血管去。
飞机一把拉住我:“丁!快看床下边,糟了!好多蚂蟥啊!”
我紧张的手电一晃,天啊,床的四周已经布满蚂蟥那恶心的身躯,间还夹杂成疙瘩的肥蚯蚓,一起滚来滚去的,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没有一个靠近这张床!
看看床的四周确实如此,没有蚂蟥敢靠近,我们绷紧的神经又暂时松了下,不由自主的都往魏国的床间挪了挪,害怕给掉了下去。
莫非这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能够克制蚂蟥?一想起有这个可能,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蹲下身子,我拿手电仔细观察这床板,也没啥特别的,床板由两块整板组成,严丝合缝的,而床的三面都有围栏,一面是空的,很象是我们破四旧时,烧过的那些罗汉床,只是这材料有点古怪,象是木头又象石头,坚实厚重,乌黑细腻,油腻腻的湿滑,闻闻手指头,有点香味不说,这香味倒更象是药味。
问问魏胖有没有刀,飞机递过来一把匕首,我试着割那床板,硬的很,根本戳不进去,沿着床边我削了一点木屑洒进蚂蟥堆里,那些蚂蟥和蚯蚓立刻开了锅一样的乱爬,看来确实是这床挡住了蚂蟥扑向我们。
反正无路可逃,我们也累了,都团团坐在床上,好在床很宽,还够我们五个人挤在一起。
汪倩一直半晕半醒的不说话,李卫东眨巴下眼睛说道:“你们说,张明堂倒在外边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想起这茬,我们都心头沉重,别看整天耀武扬威的,可谁也没有真正打死过人,眼瞧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心里真不好受,毕竟那些蚂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魏国坐的脚麻,嘀咕道:“这可咋办?咱们总不能也象那些隔壁邻居样都死这儿,丁,你主意多,想想有啥办法可以拼一拼?”
不用魏胖提醒,我已经一直在想了,这种软体动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本来以为自己最怕的是蛇,现在看起来,肥嘟嘟的蚂蟥才是我最怕的东西。
屋漏偏逢连夜雨,唯一的手电筒支撑这么久,光线终于昏黄下来,我赶忙关掉开关,认真想起办法来,时间所剩无几,这个死牢一样的地方虽然有通气孔,味道却也极其难闻,尤其是隔壁的门给踢破后,阵阵腐尸的臭味不时飘出来,呛的我直恶心。
魏国声说道:“丁,你刚才说拆了床板点火,你有火柴吗?拿出来先顶一顶吧?这儿太黑了……”
我一楞,我可没有随身带着火柴,这问题还真给忘了,赶紧问问他们,竟然没一个人身上有火!
李卫东突然说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没有火柴这个事实把魏国打击的非常失望,立刻接口道:“快说!快说!我是一会儿都不想呆了。”
李卫东说道:“刚才我看这床板是两块拼起来的,我在想要是咱们把两块床板拆出来,铺在路上防虫,应该可以踩着出去。”
我苦着脸说道:“这木板硬的很,刀子都划不破,怎么拆啊?再说距离咱们进来的路太远,木板肯定不够长度。”
李卫东说道:“这床三边都有床帮,很象是我们破四旧时,烧过的那些罗汉床,这玩意儿有机关的,床板可以拆下来,我知道!你瞧屋子那边的角落,好像有个洞,圆圆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的路?”
魏国喜:“你这家伙,咋不早说!伙都站起来,站起来,有办法了!丁,把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