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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瑾妃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娘娘,其实,在这后宫中,臣妾也是一个可怜人,臣妾不是娘娘的敌人呐!”
隆裕皱了皱眉头,“你是想跟本宫示好吗?若是这样,你可以回去了。”
“娘娘,请听臣妾把话说完。”瑾妃恭敬的又给隆裕施了一礼。“臣妾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心里只有臣妾的妹妹珍妃,对于臣妾,也无甚眷顾,臣妾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臣妾没有妹妹倾国之貌,便也认命了。”
这话说到了隆裕的痛处,若说瑾妃,还算是个清秀佳人,而隆裕比皇帝还要年长几岁,长相是平庸,莫说比珍妃,就算是比瑾妃也差一截。
“混帐!难道你是来讽刺本宫的吗?”隆裕狠狠的一掌拍在扶手上,手指上那长长的雕花护甲“啪嗒”一下被折断了,瑾妃被吓得抖了抖,赶紧道,“娘娘,请听臣妾说完,臣妾绝不敢讽刺娘娘啊!”
“皇上眷顾珍妃妹妹是事实,这正是臣妾想要告诉娘娘的。”瑾妃眼中适时的泛起了一抹泪意,“原本,臣妾是不该说妹妹的不是,但是臣妾也是皇上的妃嫔,这件事,臣妾不能不告诉娘娘。”
“究竟是什么事儿?”隆裕压抑着怒火道。
“臣妾……臣妾怕妹妹毁了大清江山!”瑾妃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闭了闭眼,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意味着,她不再当珍妃是她的妹妹,她们此生的姐妹缘尽了。
“你说什么?”隆裕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在隆裕的心里,她可以忍受皇帝不宠爱她,可以容忍后宫孤寂清冷,也可以容忍皇帝宠爱珍妃,但是却不能够容忍有谁危害到了她夫君的江山,她是皇后!大清的皇后!
瑾妃立即跪了下去,含泪道,“难道娘娘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臣妾和珍妃妹妹进宫一年多了,珍妃妹妹宠冠后宫,皇上几乎每日都会宣召珍妃妹妹,可是这一年以来,她都未曾怀上龙裔?”
隆裕一怒,又是一惊,其实她想过这件事,不过,她私下里猜测,这也许是老佛爷的意思,老佛爷是不会允许她不喜欢的人怀上龙裔的。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去向老佛爷证实的。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她未曾怀上龙裔,是她没有那个福气罢了,与别人何干?”隆裕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瑾妃,这个女人究竟要说什么?
“并不是这样啊,娘娘!”瑾妃仰起脸,含着泪光看着隆裕,“珍妃妹妹没有怀上龙裔,乃是因为……因为她都未曾与皇上真正的圆房,又哪儿来的龙裔?!”
“什么?!”隆裕又是一惊,愣住了,脑袋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是该是欢喜吗?
皇上应该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小贱人吧?男人怎么会不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圆房呢?可是,珍妃的恩宠是摆在那里的,皇上如果不是喜欢她,怎么会给她那样大的恩宠呢?这一年来,那些地位分的嫔妃,根本连见皇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除了瑾妃,皇上也没有宠幸任何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珍妃是不愿意跟皇上圆房?!
不,这小蹄子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拒绝皇帝!
无数个年头飞快的从隆裕的脑海里闪过,但是隆裕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瑾妃,“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跟珍妃圆房?!”
瑾妃拭了一把泪,无限哀戚的说道,“乃是因为皇上爱妹妹爱到了极致,体贴她年纪小,不肯与她圆房罢了……”
“居然……是这样……”隆裕无力的跌坐了下来,与当初瑾妃听到这个消息反应一样,这对于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女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嫉恨酸楚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虽然她身为皇后,却有一种深深的屈辱和挫败。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是别人根本不屑的。
两个女人沉默了很久,隆裕这才开口道,“你告诉本宫这个消息做什么?”
“娘娘,如果皇上一直不宠幸珍妃妹妹,我们大清的龙脉该如何延续啊?”瑾妃凄切的开口道,“珍妃妹妹就算任性,但是不能够置大清江山于不顾啊!”
“哼……”隆裕冷笑了一声,“难道你是要本宫去劝皇上宠幸珍妃么?或者,让本宫质问皇上何时为大清延续龙脉?!”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瑾妃摆摆手道,“皇上自然是没错的,错的是珍妃妹妹……若是不是她恃宠而骄,不让皇上宠幸,又怎么会耽误了龙脉延续呢?”
此话一出口,隆裕的目光刷的一下扫了过来。
瑾妃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被冠上了延误大清龙脉延续的罪名,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住珍妃啊!
隆裕的心头,腾的一下,冒起了一团小火苗,是啊,这绝对是扳倒珍妃的一个绝佳理由!要是现在验出了珍妃还是处女,那这个罪名绝对脱不了!
可是……隆裕警惕的看着瑾妃,谁敢保证这不是一个阴谋呢?!若是自己此去在老佛爷面前告一状,老佛爷势必会震怒,若是查出事实真如瑾妃所说,珍妃肯定难逃责罚。
可是,若是查出这件事只是子虚乌有,那么,老佛爷肯定会更加不喜自己,在皇上那边,肯定更为皇上所不容!到时候,这坤宁宫,恐怕就真的会成为冷宫了!而这后宫,岂不是就是这两姐妹的天下了吗?!
“瑾妃!你好大的胆子!”隆裕想到此处,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瑾妃的脸颊上,尖锐的护甲在瑾妃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你们姐妹俩居然敢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算计本宫!”
瑾妃被隆裕这一下给打懵了,愣愣的看着隆裕,直到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才反应过来,大声哭了起来,“娘娘,臣妾怎么敢哄骗您?只是臣妾人微言轻,这些话不敢去面呈老佛爷,只能来禀告您,您要是不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大清江山若是真的毁在珍妃妹妹手中,臣妾就算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
“若你说的是真话,你可敢跟本宫去面见老佛爷?”隆裕终究还是犹豫了起来,她心中对珍妃的恼怒,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所以,就算是有一丝机会,她也不愿意放过!
“臣妾敢!”瑾妃昂起头,“臣妾为了皇上,为了大清江山,就算是死,也认了!”
看到瑾妃如此决绝,隆裕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太监,那大太监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隆裕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甚至生出了一丝隐隐的喜悦。
“好,跟本宫一起去见老佛爷吧!”
……
正在书房里给皇帝研磨的珍妃乖巧的站在皇帝身边,皇帝此刻正痛苦的揉着太阳穴,桌案上是一叠厚厚的奏章,楚乔透过珍妃的眼睛,看到那奏章上全是关于战事的。
楚乔是学历史的,自然是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历史事件,皇朝已经是颓落西山之日,朝廷的腐败,各阶层的斗争,都已经激化到了顶点,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已经不是这个皇帝能够力挽狂澜的了。虽然,他也曾很努力的想改变国家朝局,但是,他并没有能够真正的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利,所以,他注定就是一个悲剧的皇帝。
此时,他应该正在为战事忧心吧?
珍妃满是忧虑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怎么才能够帮帮他呢?自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身处后宫的女人,不懂得前朝的事儿,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渐渐的浮起愁绪少了笑颜。
就在这时,楚乔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她也说不清楚这丝不安是从哪儿来的,难道说,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当然,能够让楚乔都察觉到的不安,肯定是跟珍妃有关!不过,现在的珍妃应该没有大灾难啊!
就在楚乔狐疑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了。
“皇上吉祥,奴才奉老佛爷的懿旨,前来宣珍妃娘娘前去储秀宫陪老佛爷说说话儿。”一个太监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低头道。
楚乔住在珍妃身体里面一年多,也认得这太监就是老佛爷身边的大太监,历史上著名的那个总管大人。
珍妃疑惑的看向皇帝。
其实老佛爷是很少过问后宫的事情,更是极少与皇帝的这些妃嫔们接触,平日里的请安都免了,现在怎么突然想起宣珍妃过去陪她说话呢?
“老佛爷今天心情可好?”皇帝接收到了珍妃疑惑的目光,他并不笨,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不待珍妃说话,便开口问道。
那位总管大人捏着嗓子笑着道,“回皇上,老佛爷今儿个可高兴了,用午膳的时候,还多喝了几口八宝鸭子炖的汤呢!”
“哦?”皇帝还有不放心,紧紧的盯着总管大人,“还有谁在老佛爷那边?”
“回皇上。”总管大人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和瑾妃娘娘也在陪着老佛爷说话儿呢,老佛爷高兴,想着珍妃娘娘好久没有给她请安了,所以才让奴才过来宣娘娘过去。”
“瑾妃也在?”皇帝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反而是珍妃听到瑾妃也在,顿时放下了戒心,笑着对皇帝道,“原来姐姐也在陪着老佛爷说话呢,那臣妾也过去陪陪老佛爷。”
“珍儿……”皇帝虽然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但是心头的不安一直在提醒着他,不过,他也找不到理由不让珍妃去,“珍儿,朕让小安子陪着你过去吧。”
“不用了。”珍妃笑着道,“臣妾去了,不能让老佛爷久等呢!”
“可是……”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
“皇上,要是让老佛爷等太久……怕老佛爷会不高兴呢!”总管大人在一旁提醒着。
“还请公公带路。”珍妃赶紧道。
“娘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皇帝愣了一会儿,招了招手,旁边一个小太监走到他身边,他吩咐道,“跟着珍妃娘娘,如果有什么不妥,赶紧回来告诉朕!”
“!”
……
当珍妃跪拜在老佛爷面前时,那个保养得当的妇人斜倚在贵妃榻上,背后垫着软垫子,喝了一口茶,这才低头朝珍妃望去。
“嗯,越发出落的水灵了。”老佛爷叹了一声,“难怪皇帝喜欢你。”
珍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低低的伏在老佛爷的面前,“回老佛爷,臣妾得蒙圣恩,是臣妾的福气。”
“珍妃啊,你进宫也一年多了,皇上宠幸你的时候最多,为什么你没能够为皇上怀上龙裔呢?”高高在上的老佛爷,是不屑与跪伏在她面前的小人物绕圈子的,直截了当的便问了出来。
珍妃一愣,身子不由的颤了颤,赶紧道,“回老佛爷,是臣妾没有福气为皇上诞下龙儿。”
“嗯……你和皇上都正当年,按理说,早就应该有好消息传来了,莫非……是你不愿意为皇上延续子嗣?”老佛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不由的变得严厉了起来,珍妃的心在胸膛里咚咚的跳动了起来,老佛爷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难道是……
珍妃悄悄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瑾妃,只见瑾妃也是一脸煞白,眼神中带着惊恐担忧,这让珍妃松了一口气,又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想法呢?真是不应该,她是姐姐啊!
“回老佛爷,臣妾做梦都想着为皇上延续子嗣呢……可能是因为臣妾年纪还小,所以没那个福气怀上龙裔……”珍妃苍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都十五岁多了,也不小了。”老佛爷的语气缓了缓,似乎是相信了珍妃的话,“难不成你有什么不足之症?这关系着皇族子嗣的大事,可马虎不得啊!”
“啊?臣妾没有,臣妾的身体好好的。”珍妃赶紧道,心里暗暗叫苦,不足之症,放在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上,那绝对都是灭顶之灾啊!可她也不能够说出皇上并未跟她圆房的事情来。
“正好哀家这里有几个懂些医理的老嬷嬷,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便知,若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也应该及早的调理一下,免得耽误了皇族血脉延续的大事儿!”老佛爷不紧不慢的说道。
话音落下,立即便从旁边走出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朝珍妃走去。
“不!我不要检查身体!我身体好好的!”珍妃吓到了,看到那几个嬷嬷朝自己走过来,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跳了起来,提起裙子便朝外面跑去,自己没有跟皇帝圆房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让老佛爷知道!如果让老佛爷知道,她一定会怪罪皇上的!快跑!快跑!跑到皇上身边就好了,他能够保护自己的!
老佛爷没想到珍妃居然那么大的胆子,提着裙子跑掉了!还从未有过妃嫔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多年未曾喜形于色的脸上,终于是泛起了一抹怒气,“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低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给哀家把她给抓回来!”
珍妃穿着花盆底鞋,虽然这鞋子穿上去走路会自然的显得婷婷袅袅,多一分婀娜之色,但是却并不利于行走,要跑起来,更是难!珍妃还没跑出一截路,便摔在了地上,被后面赶上来的几个嬷嬷摁在地上,扭着双臂,重新带回到了老佛爷的面前。
外殿的一角,小安子看到这一幕,赶紧小跑着离开了。
看到珍妃狼狈不堪的被带了回来,瑾妃红着双眼,跪到了珍妃的身边,用哀求的声音道,“老佛爷息怒啊,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老佛爷,求老佛爷看在妹妹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饶过妹妹吧!”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老佛爷只是冷哼了一声,“哀家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居然还敢在哀家这里撒泼,看来,珍妃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连哀家也不被她放在眼里了!”
一旁的隆裕看到老佛爷似乎真的怒了,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上前道,“老佛爷,珍妃恃宠而骄,不把儿臣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她俨然以为自己就是后宫之主了!”
“皇后娘娘!您休要血口喷人!臣妾何时冲撞过你?”珍妃努力的仰起脸,怒视隆裕。
“老佛爷!您看到了!儿臣还是皇后了,她在您面前都敢对儿臣大呼小叫……”说着,隆裕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泪意,无限委屈的看着老佛爷,“儿臣这皇后当的实在是……”
楚乔在珍妃的身体里面长长的叹了口气,珍妃的性子果然刚烈,她难道不明白,此刻她越是这样,越容易激怒那个手腕强硬的老佛爷吗?!
“哼!她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吗?!”老佛爷果然怒了,虽然她并不怎么喜欢隆裕这个性格怯懦资质平庸的侄女儿,但是,隆裕可是自己给皇帝选的皇后,容不得一个小小的妃子都爬到皇后的头上撒野!“看来,以前哀家对你太纵容,都让你忘了这后宫谁说了算!”
珍妃不停的挣扎,大喊着,“老佛爷,臣妾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臣妾没有病,为什么要让这些卑贱的人动臣妾的身子?臣妾的身子只有皇上能动!”
“大胆!这么不知廉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老佛爷从榻上起身,一脚踢在了珍妃的肚子上,她也曾经用这样一脚,踢掉了先帝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这一脚直接把珍妃给踢翻在地,痛得蜷缩起了身子,嘴角渗出了一缕血迹,可倔强的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