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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宣和一愣,陶?柳州知州,似乎就姓陶,且家中有一爱女。
这样想着,他态度中就不由有了点欢欣,以及微不可查的热络,面带微笑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原来是陶五小姐,宣和有礼了。”
陶灼点点头,感觉到身后守慧的气息又开始不稳,更加有些不解起来,守慧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这样一想,就不欲再和眼前这人多说,“陈公子有礼,我尚有些事,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拽住守慧的衣袖就径直走了。
“陶小姐,陶,”陈端和叫了两声,见那个背影不停,只能讪讪的停下。
随即皱眉不解的看着陶灼拽住那个僧人的手,莫非,这陶小姐与那和尚有些什么?
惊觉的自己的念头,他一愣,回想起初到这里时的那一幕,随即若有所思起来。
陶灼拽着守慧,本欲在桃林里转转,可见四处是人,便转了方向,往守慧的禅院而去。
守慧笑看着这个小姑娘,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也是在意自己的,他想。
“阿灼,慢点,莫摔着。”他温声说道。
眼睛小姐拽住守慧大师就跑,月见无措的看了张嬷嬷一眼,随后急匆匆的跟上。
张嬷嬷则淡定不少,她早早就与老爷说过这种情况,老爷只言道顺其自然,不会有人敢多说。
而且,这些年下来,小姐和守慧亦是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次也是情有可原,既然如此,何必多加忧思。
她轻咳一声,“无事,跟上小姐,记住了,都给我把自己的嘴管好,”
听闻守慧的关心,在前面走着的陶灼轻笑起来,还坏心得扯了扯守慧,可见他立的稳稳当当,随即放弃。
“守慧,你是哪里不舒服?”陶灼笑意微敛,有些疑惑且担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守慧一笑,正欲转动念珠,可思及自己做下的那个决定,随即半念珠收起。
“我很好,没有那里不舒服,”他温声说道。
陶灼又回头看他,随即愣住,脚步一顿。
——
三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
斑斑点点的阳光艰难的穿透枝叶,其中一点,恰好落在守慧眼睫之上。
恰逢此时,他弦月眉弯起,丹凤眼清冷不在,露出温柔的笑容。
——
温文尔雅,美如冠玉,陶灼,忽然间就想到了这两个词。
心里不由急跳几下,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有些茫然的想。
而后对上守慧看来的双眼,彻底愣住。
守慧话刚落下,发现她停住,随即看向陶灼的眼睛,“怎么……”
他温和说出的话,尾音不自觉的消失,随后静静看着陶灼,笑意如同涟漪,一圈一圈的在眼底浮现出来。
两人一时都静默下来,互相看着对方,灼灼桃枝似也感受到了这份初初萌芽的感情,清风吹过时,顺势落在二人身周。
一个高大俊美,一个纤细妩媚,一时之间,竟成了一副绝佳的画作。
这时,不知哪里来的行人,脚步声掺杂着说话声响起。
顿时惊醒了陶灼,她眨眨眼,拽住守慧又开始前行,顺势有些疑惑的捂住了自己乱跳的心脏。
她,这是喜欢守慧吗?
作为看过话本无数,又被美人爹娘整日虐狗的她,自然知道这心跳失衡是为何。
可她随即又疑惑起来,明明和守慧认识了这么多年,可为什么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呢?
最后恍然道,因为守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和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守慧就微笑着被她拉着向前走去,步履间丝毫没有了一贯的优雅从容,可他却毫不在意,只觉得欢欣无比。
他的小阿灼,长大了。
并且,是因为他。
在铺上了锦缎的石凳上坐下,陶灼捻了捻手指,感受着自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心跳。
这时候她才有空去想,守慧眼里的情绪是什么。
是美男爹看美人娘亲时,眼中总会浮现的那种东西。
守慧,喜欢她吗?
她手肘撑在石桌上,当然,也是铺了锦缎的。
这个锦缎,也是有来由的。
一年前,她初来月事,而后又来找守慧,谁知因为自己没在意,直接坐在石凳上,待回去后,她这个练气期十层修者竟然肚子疼了!
而后自己被美人娘亲耳提面令,月事来时的注意事件,等再来守慧这里时,他就再也没让自己接触过,那些被美人娘亲提起过的东西了。
她手指不自觉的在锦缎上乱画。
守慧是个和尚——但是他可以还俗。
自己有婚约——可是解除很容易,根据自己派遣厉鬼查探,男女主已经搅和上了。
守慧对自己很好,除了爹娘他对自己最好了。
那自己呢?除了守慧,好像别的男人对她来说都一样。
当然,美男爹不算在里面。
这样算下来,似乎,也挺好?她想了半天,得出了这个结果。
那,她又捻了捻手指,那守慧,会还俗,并且向自己求婚吗?她不确定的想着。
最后她决定静观其变。
守慧端着茶水点心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做好了决定,彻底安静下来的陶灼。
他见陶灼如此快就安静下来,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依旧略快的心跳,不禁有些失落。
阿灼,是不是根本没有懂……
陶灼捻起最爱吃的绿豆糕,再喝一口最爱吃的甜茶,只觉得心情无比之好。
随即就想起了正事。
“守慧,我爹这次调任,你可不能再插手了,我想回京去看看热闹。”
热闹?守慧倒茶的手一顿,回想了一下收到的消息。
难道是摄宗明和傅婉瑶那两个人的事?他看着陶灼,有些不确定的想。
陶灼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俩。
阿灼,是真的不在意摄宗明。
这个想法猛的占据了他整个思绪,守慧忽的笑开,眉眼温润依旧,却喜色盎然,“好,”
他本来也没准备插手,他家小阿灼即将及笄,他想让她拥有一场最好的及笄礼。
而这一点,在这柳州,自然是做不到的。
陶灼其实也想过了守慧不会阻拦,不过她想到的,却是她自己的婚约。
到时候为了不耽误自己,纵然守慧阻拦,怕是美人娘亲也会带自己回去的。
如此,守慧再阻拦就没有了必要。
如今确定一番不会生变,她就又开开心心享受起来。
守慧就一直笑看着她,偶尔给她添杯茶,闲说两句生活中的琐事。
“可吃好了?”守慧伸手递过一方素色手帕,柔声问道。
陶灼放下茶杯,习惯成自然的接过手帕轻拭唇边,眼睛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守慧笑着收回了手,对她熟稔的模样很是受用。
“且先等我会儿,”说着,他起身向卧房里走去。
“哦,”陶灼呆呆的应了声,随后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随即双眼发亮的盯着门口。
红翡,她的红翡,她竟然忘了。
想到这里她抬手掩住了眼,天,她,先是被美色所迷,而后又被美食所迷。
她来到这里的原因,竟然被她忘了。
守慧端着一方托盘,步履从容的迈步走出来,只戏谑的看了一眼把手撤下来的陶灼。
“想起来了?”他轻笑着说。
陶灼皱皱鼻子,有点尴尬怎么办。
当然是让守慧不再提起这一点了,然后,她就眉眼弯弯,殷红的嘴唇勾起,灿烂的冲守慧笑了一下。
守慧看着这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只觉心软成一团,便微笑一下,就此放过某个有时候脸皮很薄的小姑娘。
他坐定,掀开托盘上的布帛,顿时一块色泽鲜艳无比,生机勃勃的红翡出现在陶灼眼前。
整块红翡呈椭圆状,只比托盘略小一圈,痕迹很新,应该是新采出来的。
陶灼伸手拿起,这几十多斤的重量在她手上宛若无物一般。
颜色的确如守慧信中所说,如三月桃花,和陶灼一身桃红色衣裙交相生映。
“真好看,” 陶灼缓缓抚了抚,这世间诸色,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桃红之色。
的确好看,守慧在心中暗说,收回视线,可脑中依旧停留着桃红色的红翡,以及那张在红翡映衬下,越显桃花色的粉面。
“守慧,给你这个,”陶灼从袖袋里掏出一沓符箓,递给守慧。
守慧习惯性的接下,“这次又是什么符?”
这些年都是这样,他给了陶灼什么东西,陶灼就会拿符箓给他,托陶灼的福,这些年他的暗卫损伤少的几近于无。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既然陶灼不想多欠他的,那她开心就好。
“这次防御符,轻身符,生机符,都有一些,我都标上了用处,你手下直接用就好。”
陶灼笑眯了眼,又摸了摸红翡,漫不经心的说,反正这些对她来说又不费劲。
遥遥看着那艘挂着陶字的马车,缓缓驶离福安寺山脚,守慧收回视线。
“将府里好好修葺,一切——”
守慧突得开口,复又沉吟了片刻,随后坚定起来,“一切,皆依照阿灼的喜好。”
第13章 第 13 章()
“一月后,我便和陶家同时启程,回京。”
他转身向禅院而去,似是漫不经心一般轻言,可说道回京二字,却似是又掺杂了别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他身后的花枝忽然抖动几下,那个褐衣男人起身走出。
“是。”,他沉声应道,声音竟有些不稳,似是十分激动。
——
主人,你听见了吗,小主人,他决定还俗了。
净度法师没有说错,小主人他终于等到有缘人了。
说不定,他这把老骨头还能等到小小主人呢。
——
褐衣男人抬起头,出神的想了一下,最后笑出了声,仔细一看,竟是一五十多岁,眉目刚毅的男人。
对身后发生的事丝毫不知,一个月后,陶灼的美男爹就收到了吏部文书,拙升他为户部郎中,正五品官衔。
美人娘亲听闻后喜悦无比,带点安慰之意,摸了摸陶灼的头发,随后立即指挥下人,收拾好家什,短短三天,就踏上了回京之路。
夜色渐起,陶灼和家人吃过晚饭后,来到船舱外,准备走两步消消食。
倚靠在船舷上,陶灼眼睛微闭,感受着夜色下,夹杂着水汽的微凉河风缓缓扑在脸上。
唔,在这四月天里,倒是有些凉了。
这样想着,她笑着摸了摸出来时,美人娘亲给她披上的披风,虽然她已经不惧冷热,可亲人的关怀,总归是让人心暖的。
“我找了你六年,你都未曾出来见我?这次怎得就跟上来了?”
她未曾回头,只!懒洋洋的轻问,声音很小,穿不过身边两步之外。
话中却没什么不解,似乎只是闲来无事,随口一问而已。
“大概是这六年来,我发现你还算是个好人吧。”一道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偏偏让人心痒难耐的女声,轻飘飘的在陶灼身后响起。
只这个声音,就足矣让那些男人如痴如狂,女子嫉妒不已了,可偏偏在陶灼身后的月见等人,竟似是未曾听见一般。
陶灼一转身,往船舱内而去,眼神欣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紫衣美人,不,美鬼。
她正是陶灼在迎客来找了六年的那个怨鬼,曾经名躁乾国大江南北的梦里乡花魁,倚梦。
头梳凌云髻,眉细而长,直入鬓中,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鼻子挺直,嘴唇饱满而红润,好一副美艳的容颜。
视线往下,脖子上赫然是一道青|紫勒|痕。
竟是被勒|死的。
啧,陶灼心里感叹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可是很丑?”倚梦摸了摸脖子,随后一笑,满是平静的模样,“我也觉得很丑,所以,我要去问问,那个说是会一直保护我的人——”
她的眼神径直看向北方,这时,才有了一些怨恨,“问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
陶灼静默,女人成鬼,八成是为了情之一字。
以前她不懂,可她现在似是有些懂了。
因为——她现在只要想到那个,只对自己笑的守慧,以后会对别人笑,她的心,就频空生出些烦闷。
明明只是想想而已。
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
阿灼这样想着,很是不解,却又有点欣喜。
这一点若是让华云芝知道了,必会点一点陶灼的额心,傻姑娘,那只是占有欲而已。
可她不知道,所以她的小阿灼,眼看着就要被大尾巴狼叼走了。
随后她又想到,若是她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呢?
最后却轻轻一笑,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一步,她很肯定。
因为不论何时何地,她最爱的,都会是自己。
“你们退下吧,”陶灼轻坐在窗边的几榻上,挥了挥手。
月见几人随即安静退下,动作恭谨而利落。
“不愧是怀谦侯府,百年望族。”倚梦斜倚在门边,风情万种的感叹了一声。
“说说吧?”陶灼挑了挑眉,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倚梦轻声开口,话语中慢慢都是苦涩。
“不知道?”
“当初我在梦里乡遇见他,一见倾心,”说道这里,倚梦的眼睛瞬间仿佛有了光,“而后他为我赎身,带我去了迎客来,我们在那里缠|绵了半月有余,后来,”
说道这里,她约莫是回想起了死前之时,再也不能维持冷静,眼睛倏的通红,周身阴气涌动。
“还能冷静吗?”陶灼伸手夹出一张封印符。
到底是怨鬼,戾气不深,不必陶灼动手,倚梦就慢慢平静下来。
“后来,忽的一天,他被人叫了出去,随后,我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黑衣人,勒死在了迎客来,身体,就被埋在了迎客来后院。”
倚梦说着,脸上忽然掉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俱都化作了阴气散在了空气中。
“哦,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勒死的你?”陶灼安静的听完,随后总结道。
倚梦摸了摸脸,随后看了看指尖的哪滴泪,忽的轻笑起来,“是,我不知道,等我魂体聚起,已是半月过去,他,也再不见了踪影,这些年我找遍了柳州城,都没有他。”
“你死了多少年?当年柳州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又是多大?”陶灼一挑眉,随即问道。
倚梦恢复了平静,又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蹙眉想了想,“我死了二十年了,当年柳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似乎去了个知州亲迎的大人物,他,当年年方双十,祖籍京都,听他说,此次出行,为的是及冠后出门游历。”
陶灼捻了捻手指,将这些串在一起想了想。
“以我看了这么多年话本的经验,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知州亲迎的大人物,照这么推断,杀你的,不是他娘,就是他妻子。”最后她总结道。
倚梦点了点头,这些年,她翻来覆去,想了无数次,这个,的确是最有可能的。
“可他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倚梦有些激动的说,随后,慢慢变得悲凉哀戚起来。
陶灼不做言语,为什么?谁知道呢。
“好,我知道了,回京后,你和我一起到处看看吧。”说着她拿出一块刻了养魂阵的玉佩,冲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