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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念头,沈景云的眉头渐渐舒缓了开来。
我想要亲吻一下他,却到底没有勇气,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是该回房休息了。
我重新站了起来,想要挣脱沈景云的手,却不想,他还是用力的握着我,声音低沉,眉头再次皱起的说道:“不要总是这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开。”
我分明知道他是在做梦,他没有清醒,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没有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离开啊。”
可沈景云并不理会我,只是越发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说道:“不要走,若兰。你不要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游()
“你说什么?”在那一刻,我感觉身边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我呼吸不过来。
又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心脏,所以我的心狂跳了起来。而其他地方却因为血液的流失,而变得冰凉,连指尖都凉透了。
沈景云自然不会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依旧低沉而模糊的说着:“你这一次不要走了吧。”
对,我不想走,我恨不得整夜都留在他的身边。可他最希冀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他在睡梦中低呼了一声,一个翻身想要再次抓住我的手,却弄掉了被子,露出了染血的衬衫。
看着他衬衫上的斑斑血迹,我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却无法再去相信他任何一句话。
既然是对林若兰念念不忘的,何必来挑动我的感情?我苦等三个月,只是为了他的一个承诺,说这三个月他会整理好心情,然后和我简单幸福的在一起。
我没有要他一定就整理好心情,但也不用回来以后,就如此欺骗我。坦白的告诉我,比欺骗我好了千倍百倍。
看着沈景云的侧脸,依旧那么让我沉迷,可我已经再难以用平静的心情面对他。我的心脏里灌满了悲伤的血液,然后又像被一把尖刀戳了无数个口子,让这些悲伤肆意的流淌,却又痛的喘不过气。
我不能在这个房间再带一秒了,我不想再看见沈景云。
我忍不住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笑,泪水却大颗大颗的掉落,我转身,有些麻木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可是我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我发现,连和沈景云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我都做不到。
我径直的走出了屋子,发现小河还在院子里玩闹着。
看我走出屋子,小河扬起脸蛋,天真的问我:“晓霜姐姐,你睡不着吗?你是要去哪里?”
对啊,我是要去哪里?我忽然发现,天大地大,我竟然无处可去。
可就算无处可去,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看见沈景云的脸,就会让我觉得心痛,想起和他在同一屋檐下,我就觉得窒息。我想远远地避开这个人。
在我的心里,甚至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可我还不太敢确定它。
于是,我勉强对小河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对啊,姐姐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在这里玩一会儿,记得去睡觉,别让爸爸妈妈操心。”
小河乖乖的点点头,说道:“那姐姐也要快点回来,别像上次那样,就找不到你了。”
说话间,小河抓了抓脑袋,笑着又对我说道:“上次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是沈大哥把我救醒的,一救醒,他就好着急的问我,你在哪里?那几天,村子里的人又对我爸爸妈妈好凶,好在沈大哥在,打跑了几个来找麻烦的人。不然我们一家人也会被抓走的。”
我不知道在我失踪的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河一家人又承受了什么难堪的局面,但是,想必赫连光和沈杏林是来不及顾上小河一家人。也许,他们也都呆在地下室,也不知那个所谓的祭坛,否则沈景云出现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了。
可是,听到沈景云的事,想起他我都觉得难受。我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猜测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只能勉强对小河笑笑,说道:“的确沈大哥很厉害的,对吧?姐姐出去走走了。”
和小河结束谈话以后,我走出了小河的家。
此时,不算深夜,但这个村子也安静的要命。
修者的生活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修炼的,我信步走在村子里,心中的迷茫,一阵接着一阵。
就算是现在,去哪儿,在什么地方度过这个难堪的夜,我心中都毫无头绪。
我只是很随性的走着,一直走到一片比较荒僻的地方,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我怎么会走到了这里?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这里还有模糊的火堆痕迹。那个饮水的池子,也依旧还在。只是石头掉落了几块,也没有灵泉再流入那个池子了,早就被沈氏旁系的人堵住了。
我看见了火堆旁边那块平整的石头,那是赫连诚专门找来给我坐的。如今,它还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我信步走了过去,坐在了那块石头上。
抬头,有着残月的夜晚,小河的流水声依旧愉悦而欢快。
我恍惚又回到了那些天,好像等一下赫连诚就会出现,提着一串鱼,对我笑着,说要让我试试他的手艺。
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好想对赫连诚倾诉这一切,他一定会很温和的安慰我吧。
我又想起了南风,她一定会冷嘲热讽的说道“死丫头,劝过你不要对沈景云那种人动情,你偏要飞蛾扑火!这下舒服了吧?算了,不要去想着高富帅,找个男**丝,把你当女王一般宠着不好吗?”
我简直都能想象到南风说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被**丝宠着的女王?我想着,又忍不住破涕而笑,这怎么这么有画面感?仿佛真的就看见一个**丝男,在给我端茶送水,捶肩捏脚。
其实那样也不错啊。
只是那个奇怪的恋爱诅咒……我托着下巴,很久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
忽然,我也不怪沈景云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不能恋爱的女孩子。和沈景云之间,也不可能顺利。如果没有林若兰,想必也有林若菊,林若玫……我又何苦太过认真呢?
可即便不怪沈景云了,我对他的心情,也很难回到之前这三个月那般坚定,就如同信仰一般的等待着他,我很难再相信他。
如果不相信一个人,即便喜欢着他,这感情也注定会是镜花水月。没有了信任的爱情,就好比没有地基的大厦,总会坍塌。
另外,我是真的不想和沈景云再呆在一起了。这样纠缠下去,也是伤害。
他在内心深处想着的是林若兰,会伤害到我,而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还不如让他放开手脚的再去追寻林若兰,对他比较好吧。
之前我就有一个模糊的决定,现在我越发肯定了。
我想要去找南风,和南风安定的生活一段日子,再慢慢试着调回以前的生活节奏。
我不知道我身边还会不会有危险,反正我自己从那次火葬场的事件以后,就没有再遇见了。
再说,沈景云出去忙碌了三个月,他不是说,已经不太危险了吗?
而且南风的家里,那些能让我安心的物件儿……想必南风的父亲,也应该认识什么高人吧?对了,我还可以自己修炼……
我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可行,在心中装满了事情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就会少了许多。
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我身后的那片竹林,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我一下子警惕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捡了一块石头在手中,这半夜里,会有什么人出现在这里?
“林晓霜,你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从竹林中走出。
依旧是那件黑色的大衣,连染血的衬衫和休闲裤都没来得及换,他就这样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看见他,我不可阻止的首先是心安,接着,看见他有些生气焦虑的神情,我又忍不住开始心痛。
我放下了手中的石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晚上睡不着,任谁被折腾了这么多次,还能没心没肺的睡着啊?所以我就出来走走。”
沈景云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双手放在大衣的衣兜里,不紧不慢的绕着这里走了一圈,这才回头看着我,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感觉好像是有人来露过营似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脱口而出:“这是我和赫连诚曾经呆过的地方啊,上一次赫连诚来救我,他不想住在村里,我和他就在这里住了几个晚上。”
沈景云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深深地看着我,说道:“在这个地方?你和他?几个晚上?”
我莫名的有些心虚,但想到他皱着眉头在床上痛苦又无助的叫着“你不要走,若兰”时候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
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来询问我?想到这里,我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坦然,说道:“你不要这么龌龊好吗?赫连诚他人很好,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你想象的事情。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啊,他做饭又好吃,说话又幽默,还特别照顾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质问我?”
“呵。”沈景云也不说话,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在月光下,氤氲的烟雾,他的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我差点儿心软,但想起自己的决定,到底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没想到,他忽然转身,快步的走到我面前:“所以呢?你就半夜到这里来?想念赫连诚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离开()
我没想到沈景云会如此说我,就感觉像是我背叛了他,在精神上做了一个出轨的人。
回想往事,我一向都是百依百顺,任他拿捏,这一次,就像所有的怨气都被他那带着略带嘲讽的问话,给勾动起来。
我不由得冷笑着说道:“我想念谁,也不用背着你,我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想什么,莫非也要经过你的允许?”
沈景云平静的望着我,微眯着眼睛,但一向平静疏离的眼神,却闪烁着一丝压抑的愤怒,看起来无比的危险。
我想起了今天的白天,他的出手无情,不知为何就有些害怕,忍不住站起身倒退了两步。
沈景云冷笑了一声,问我:“林晓霜,如此说来,到头来你竟然怕我?”
他说完这句话,之前还危险的双眼,忽然有了一丝哀伤。我的心一疼,但那句“若兰”就像一个梦魇,而他嘲讽我和赫连诚的话语,又像是愤怒火焰下的柴火。
我在怒火中说道:“我不怕你,只是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开口闭口就一副确定我在做什么的样子。”
“你难道不是在想赫连诚吗?”沈景云的神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问我这个问题,平淡的就好像是问我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我内心发冷,他到底是不太在乎我的。
也许,他对我有那么一些感情,那么一丝喜欢,把我带到了他的内心。然后,却毫不留情的让我看见,我的眼前,永远有林若兰这座高峰不可攀登。
“呵,我想赫连诚又如何?难道不顺了你的意,你就要杀了我吗?”说完这句话,我自己也后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用这样的态度去对沈景云说话。
沈景云沉默了,夜风在我和他之间吹过,扬起了他的衣襟,也扬起了我的头发。
明明站的很近,却在这一瞬间,像被生生的撕扯了开,越离越远,直到再也望不见彼此。
过了半晌,沈景云开口了:“今晚风很大,夜很凉,不管你在想谁,希望你早点回去睡觉。”
说完,沈景云转身便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双眼。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了,我在他走后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小河的家里。
分明已经是疲惫至极,可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的那种冲动,我怎么也压抑不住。
既然已经渐行渐远,我不想彼此成为仇人,如果结局到了这里戛然而止,也多少算是在彼此还有一丝喜欢的时候,保留了一些美好的感觉。
我很麻木的收拾着东西,为了避免让小河家人和沈景云看出些什么来,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梳子,洗面奶之类的,我并没有收进行李当中。
又翻找了一下,我的身上还有一些钱,也应该足够我逃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我一切如常,只是没有见到沈景云。
小河妈妈告诉我,沈景云在今天早上出门以前,有话留给我。这几天,他要利用这里的灵泉养伤,等他伤势好以后,我们再离开这个村子。
转告完我这些话以后,小河妈妈又稍许有些犹豫,她告诉我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了?一早上起来,沈先生就有些别扭。我追问他,他说让我看情况带一句话给你,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他想和你长谈一次。”
“我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带这句话给你,刚才我想了一下,干脆都一并对你说了。晓霜姑娘,你自己考虑吧。”
我不知道沈景云要和我谈什么?可我总觉得,信任像是一种最脆弱的东西,建成困难,推倒却容易。
我用最大的热情,如同信仰般的坚持了三个月,回抱是一句“若兰你别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难相信沈景云了。
我总觉得,他给我谈的,说的,不管怎么打动我,都不是真的。就好像昨天白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的每一天总会想我,问我不会被赫连诚抢走吧,落在额头上的吻,是那么甜蜜。可是在夜里,在睡梦中,他发疯思念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我不想和他谈,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不想再给骗子第二次骗自己的机会。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在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笑着,对小河的妈妈说:“我和他没有事情啊,他想要谈话,我晚上都在的啊。小河妈,你别担心了。”
小河妈妈见我这个样子,就完全的放心了下来,笑着对我说:“我就说嘛,能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彼此,那眼中透着的喜欢,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呢。”
我没有再说什么,笑着就想要进屋。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如同开玩笑一样的问小河妈妈:“小河妈,你跟我说,小河爸喝醉的时候,或者睡着的时候,会叫你的名字吗?”
我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小河妈妈一下子害羞的有点慌乱,她忍不住嗔怪的拍着我说道:“你这姑娘,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不过,那个时候我和小河爸吵架,听他要好的朋友说,他喝醉了,是会叫着我的名字的。后来说起这个事情,我怪他怎么在别人面前大呼小叫我的名字,他还油嘴滑舌的对我说,那是情不自禁的,如果不是心里想着,让他叫他也叫不出来啊。”
“你们真恩爱。”我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痛的四分五裂。
我还想为沈景云找一个理由,哪怕一个人告诉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都会想假装麻痹自己,让自己去相信,他只是无意中这样喊的。
可如今,我还能怎么去骗自己?看来我心里,还是想与他长谈的,哪怕是他骗我。
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我回了屋,打开了窗户,把自己的行李扔了出去。
我的窗口正对着小河家的后院,而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到后院来的。
在做完这个以后,我又若无其事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