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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身体有了知觉,感觉身上有无数条虫子爬向后背,疼痛随着这些奇怪的感觉慢慢消失,身体好像在一点一点重建一样,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虽然天初还昏着,但之前感觉自己那种状态像是死了,现在却是睡着的,而且睡得很沉。
天初睡得正酣,却听到一个声音在唤他。
“天初……天初……”
这声音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它断断续续地奸笑着,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有似无,天初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他的意识很清醒,但身体却不能动,就像是民间常说的鬼压床一样。
那笑声越来越响亮,到后来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得极其猖狂,天初感觉脑仁都被震疼了,接着他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团光,模模糊糊,忽明忽暗,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团忽明忽暗的红光外圈转动着许多金色的光点,随着越来越近,天初发现那是些金色的符纹,在那团光之中,好像有个人影。
天初正好奇这人影是谁,突然一声崩裂声响起,符纹中的一部分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的裂缝。
“咔咔咔咔……”随着金色符文的暗淡,裂纹变得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天初开始心慌了。
嘭!终于一声炸响,红色的光芒四分五裂,所有的金色符纹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一团浓郁的黑云。
“我们又见面了!”从那团翻滚黑气中露出了一张爬满青黑咒印的白脸,火红流光的妖印闪耀着妖冶的光芒,一双狭长的血眼冲天初邪魅的一笑,天初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魔……魔荒……”天初心头一紧,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初经常梦到魔荒,在那个寒阳观被灭门的夜晚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不过梦是的魔荒只是寒阳观上空那团黑云中的一双红眼,从来都没有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张脸从黑云中探了出来,几乎占据了天初的全部视线,他的妖印,他的邪魅眸子,甚至连他脸上爬满的咒印细节,天初全都一览无余。
天初试着挣扎着醒过来,他不想这么面对面地看着魔荒,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突然魔荒的红眼一眯,嘴角一挑,也开始挣扎起来。
天初疑惑,他视线向下移去,却见魔荒身上捆着的幌金绳竟然也和之前的金色符纹一样,变得暗淡了。
随着魔荒的动作,幌金绳竟然被抻得开始抖动起来,不断地崩出细细的金丝来。
天初开始冒汗了,明明幌金绳捆得牢牢的,魔荒不能动分毫,现在为什么绳子捆不住他了呢?这才过了几年?不应该这样的,太上老君明明说过,至少能困他十年的。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真实得有些可怕,但天初仍然知道这是在梦里,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天初,这不是梦,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很快……”魔荒像是看穿了天初的心事一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天初心惊肉跳。
“崩崩崩崩……”就见那幌金绳的金丝不停地被拉断,绳子越变越细,魔荒的狂笑声又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啊——”天初猛然惊醒了,大叫着坐了起来,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幔帐和床格,他回到现实来了。
天初喘着粗气,满头是汗,他揉了揉眼睛,感觉魔荒的残象还影影绰绰的在自己面前,待到所有的幻象消失之后,天初才总算平静下来了。
突然“崩”的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断了,天初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带,却发现松垮垮的腰带,竟然丝丝缕缕地断掉了!而且是被大力拉扯断的。
脑海中突然闪过幌金绳断掉的画面,天初脑袋嗡地一响,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开门响,白月和徒弟们冲了进来。
“天初,你怎么了?我听到你的喊声了!”白月一进来就冲到天初床前,急切地问道。
天初还没有从刚才的怪梦中回过神来,他闭着眼睛缓了缓劲,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七百五十六章 恍惚()
“师父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真的没事吗?师叔你快给师父好好瞧瞧。”云真看到天初汗如雨下,有些担心地说道。
白月给天初切了一下脉,然后转头对云真说道:“已经没事了,你去打盆水来,给天初擦擦脸。”
“好嘞!”云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师父,你已经昏了好多天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差点就被咒印吞噬了,幸亏虹儿用了女娲神力救了你。”云飞说道。
虹儿不但没有居功自傲,反而低下了头,好像做了错事一样。
“虹儿,你没事吧?”天初也看出了虹儿的反常,虚弱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只要师父你没事就好。”虹儿确实很没精神,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云飞,还傻杵在那干嘛,带虹儿去休息吧,这用不着你们。”白月冲云飞使了个眼色。
“我不去,我要在这陪师父。”虹儿摇摇头,转身坐到了墙边的的椅子上。
这时候云真端着清水回来了,给天初打湿了个帕子,擦了擦汗,又喝了碗茶,天初感觉好了许多。
云真又跑出去了,给天初到厨房做吃的去了,自从战乱老板跑了之后就再没回来,白月要照顾天初,虹儿整日魂不守舍,云飞和多玲那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孤傲之人,这烟薰火燎的做饭差事,就只有云真来做了。
别看云真他毛病不少,优点也同样不少,他既聪明又爱琢磨,对美食还颇有研究,经过这几日的实践,云真已然有了酒楼大厨的水平了。
云真又有了一项技能,每天吃饭渐渐成了众人盼望的事了,当然除了多玲。
泰然十分讲信用,回去之后就差人送来了一车豆糕来,这可把多玲乐坏了,吃睡都在豆糕堆上,除了打人之外,没什么能把她和豆糕分开。
多玲还意外好心地分给了云飞一部分,不知道是真的大发慈悲,还是豆糕太多吃不了,怕坏了可惜,云飞和多玲也因此难得地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天。
等待饭菜的时候,天初问了这几日发生的事,白月从那一夜说起,最后又说回了那一夜,一提到天初以身犯险,白月就忍不住开始训斥他,把天初骂了个狗血淋头。
天初挨骂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眉头一直锁得很深,平时白月说他的时候,他可是恭恭敬敬地听着,诚诚恳恳地承认错误,可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天初,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歇着吧,我改天再骂你?”白月虽然还没骂尽兴,但还怕天初累着。
白月起身招呼着云飞和虹儿一起往外走,却突然听到天初说了一句话:“我梦到魔荒了。”
云飞可以明显感觉到虹儿的身体一震,却听白月转身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一个梦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恶梦。”
“这次不一样。”天初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有那么一丝颤抖,令众人感到不同寻常。
三人又回来了,这一次虹儿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站在了白月的身后,双手揪着幔帐,似乎有些紧张。
“那你跟我说说,哪不一样了?”白月像是在问下一顿吃什么饭一样随便,根本没当回事。
“我……我梦到……我梦到幌金绳……断了!”天初的声音有些颤抖,扯起了他身上那条断得很奇怪的腰带道。
“啊!”虹儿突然惊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梦而已,看把你们吓的,至于吗?”白月被身后的虹儿吓了一跳,拂着胸口说道。
“你没事吧?”看到虹儿表现得如此过激,云飞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不禁扳过虹儿的脸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啊?魔荒……他要出来了!”虹儿很害怕,紧紧地揪着云飞的衣服,眼泪竟然落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震惊,以至于天初把自己之前的恐慌都忘了,开始安慰虹儿了,“虹儿,师父吓到你了吧?别怕,这只是个梦而已,魔荒还老老实实地困在雪山之下呢,这才几年啊,怎么会跑出来呢?绝对不会的!”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跑出来了……”虹儿像是没听到一样,喃喃自语着。
白月给了云飞一个眼色,意思让他把虹儿送回房间休息去,云飞点了点头,把虹儿带走了。
“我昏迷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待到虹儿走了之后,天初迫不及待地问白月。
“我哪知道啊?那天之后虹儿就一直恍恍惚惚,好像有心事似的,欸?对了,咱们可以问问多玲,虹儿和多玲不是去保护无双了吗?在里面还遇到个叫泰然的小孩,是平都侯的儿子,他们四个一直在一起,问问不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吗?”白月忽然有了主意。
“对了,怎么不见多玲,她是懒得见我,还是跑出去玩了?”天初四下打量,没有看到多玲的身影问道。
“她呀,呵呵……”白月一想到快被豆糕埋起来的多玲就忍不住想笑,摇了摇头起身给了天初一个眼神,意思让他等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时候屋内就剩天初一人了,他努力不去回想刚刚那个梦,魔荒的那个眼神,他的话,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里十分不安。
菜香味先飘了进来,随着云真店小二式的一声高喊“来喽!”天初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顿时烟消云散了。
云真端着一碗米饭,四个炒菜进来了,一见屋里没人,一边给天初把菜摆上,一边问道:“他们呢?”
“虹儿不舒服,云飞送她回去了,白月找多玲去了。”天初端起碗来,先吃了一口饭说道。
“哈?找多玲,那傻丫头现在除了吃啥也不知道,整个一头小母猪哈哈。”云真仰面大笑,却不知多玲已经到了身后。
“哎哟!”云真正笑着,忽觉屁股一疼,尾巴骨跟要断了似的,一个狗啃屎就撞到天初床边去了,当时就在额头撞出一个包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 心伤难愈()
“找我干嘛呀?”多玲抹了一把嘴上的豆糕渣渣,懒懒地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你和虹儿进了郡王府之后都遇到什么事了。”天初看着比原来更加珠圆玉润的多玲问道。
“那可长了,从哪讲起呢?其实进去之后,她跟无双就在柴房里藏着了,我自己在府里头玩了好长时间,不过特别没意思,看到坏蛋也不能打,不过后来就有意思多了。”多玲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块豆糕来,边吃边说。
白月和云真喝茶,天初和多玲吃东西,谁也不说话,就等多玲自己有一搭无一着地说,万一要是催她,搞不好她一生气,不继续讲了是轻的,万一动手了呢。
“……最有意思的当然是进石塔里了,我们一进去门就不见了,四周黑糊糊的一片,地上全是干尸,多得都数不过来。”多玲讲到了高兴的地方,豆糕都顾不上吃了。
“干尸?”天初夹到嘴边的一块豆干又放了下去。
“是啊,都是小女孩儿,白白的皱皱的,造型是这样的。”说着多玲把剩下的半块豆糕一口塞进嘴里,想要做出石楼中女尸的造型,可是难度太高了,她自己扭了半天还是没弄成,不过众人也看明白了她要弄成什么样子。
“呕——”天初突然一阵恶心,他捂着要喷饭的嘴别过脸去,平静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口中的饭咽了下去。
“我去,这也太残忍了吧?光是听着,我这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这要是亲眼看见那心里得留下多大的阴影啊!”云真抱着胳膊,耸了耸肩膀哆嗦道。
“原来虹儿是吓着了,怪不得这些天一直精神恍惚呢,看来得多陪陪她了。”白月自顾自地点头道。
“虹儿她是妖怪吗?”多玲突然问道。
“多玲,你说啥呢?”云真有些不悦地叫道,他还是很护着虹儿的。
“为什么不能说啊?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有一条长长的蛇尾巴,火红的头发,而且变得非常厉害,比云飞厉害多了,还有你!你!和你!”多玲形容着虹儿化神的样子,说起厉害,又把屋里的人指了个遍。
众人很惊奇,话说他们虽然已经知道虹儿是女娲后人了,但从来没见过她真正化神的样子,原来跟传说中的一样,半人半蛇。
“难道虹儿因为多玲看到了她本来的样子,所以不开心?”天初猜想道。
天初一直认为虹儿隐瞒身世,是因为自己跟大家不一样,怕别人把她当成妖怪,多玲的童言无忌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除了多玲之外的三人皆叹了一声,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还有啊,虹儿的身上有蛇纹,她的背上……”多玲继续说着,却被天初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多玲,你会嫌弃这样的虹儿吗?”天初看着多玲的眼睛问她。
“当然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虹儿变得有点不一样,而且又那么厉害,可她还是她啊,只不过……”多玲落落大方地说道,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可又被天初打断了。
“这就对了,不管虹儿变成什么样,她还是她,所以……以后不要再谈论虹儿了好不好?我们不觉得什么,可她会在意的,你也不希望虹儿一直这么低落下去,对不对?”天初以哄小孩的口气对多玲说道。
“嗯,我知道了。”多玲很认真地听着,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是她那半句没说完的话,却仍旧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众人身心俱疲,心情都不太好,明明张小引这个大祸害除了是件高兴的事,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虹儿就不说了,莫名其妙地情绪低落,直接导致所有人都没有心情。
天初被那个幌金绳断了的恶梦弄得心里一直疙疙瘩瘩,他明知是个梦,却总莫名地感觉那么真实,一直无法释怀。
云真回了趟玄阴寺,把怜星和瞳灵接过来了,回来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天初问过怜星才知道,白音已经出关了,但玉竹却没有好起来。
玉竹虽然救活了,却谁也不认识了,她的心智退化到了几岁幼儿的程度,好好的一个少女成了痴儿,这让云真十分接受不了,就算杀了张小引,也不能减轻他一丝一毫的愧疚。
现在张小引已死,目前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天初决定在豫章城住上一段时间,让众人好好调整一下再作打算,反正距离十年之期还很遥远,不急于这一时。
福隆客栈的老板始终没有回来过,这间客栈天初他们一直住着,在这里度过了愁云惨雾的梅雨季节,这座福隆客栈也成了整个豫章城挨雷劈最多的地方,到后来都没人管这叫福隆了,改叫轰隆客栈了。
近两个月的相安无事,让众人心上的伤淡去了许多,云真三天两头的往玄阴观跑,他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去和玉竹分享,也许只有这样,他心里的负罪感才会轻一点。
虹儿似乎也好转了,这是让天初最开心的,不过还有让他不开心的。
有一天夜里天初又被恶梦惊醒,他睡不着觉,披上衣服出去走走,那时刚过午夜,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只有冰冷的月光照出天初孤单的影子陪着他。
天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