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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放你走。”这城主说着说着就要哭,像极了一个耍无赖的孩子,天初都看傻眼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天初正犯难呢,西厢房里白月抻着懒腰走出来了,一见城主和天初二人的脸色,聪明的白月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时候走呀?”白月走过来冲城主微微一侧身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天初。
“这……”天初还不等说话,那面城主嚎地一嗓子就喊起来了。
“神仙呐,不能走哇,不能走哇,金竹城的百姓需要您啊!”
“城主大人啊,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你看啊,你觉得天初是个神仙对吧?”白月一歪头看向城主,城主使劲地点了点头,白月接着说道:“既然是神仙,那就是属于天下苍生的,天初还有解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去完成呢,你要把他困在这里的话,哪要是遭个灾遇个难的……哎!不好说啊!”
白月皱着眉头,一副事态很严重的样子,吓得城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急忙叫道:“懂了!懂了!小民愚钝,多谢仙姑提点!要不小民就要遭天遣了呀!”
城主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一直退出了城外,和百姓们站在一起等着恭送天初。
“还是你厉害啊。”天初无奈地笑了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那是,我不是说了吗,你跟我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白月一甩头,丢下一句极其自满的话,昂首阔步地回屋洗漱去了。
天初一伙人走的时候,以老陈头为首的百姓和城主大人带着全部的卫兵一起都来送行,这可以说是金竹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仗阵了,这种待遇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这些崇拜能人异士的夜郎人三拜九叩,锣鼓喧天,像是送神一样给天初送行,搞得天初浑身不自在,但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
城主虽然心中难过,有种大雄宝殿丢了大佛像一样的失落,但他对天初一伙人还是十分崇拜和感激的,所以他也尽他所能为天初他们提供了许多的帮助,包括大量的金钱和物资。
天初拒绝了大部分的东西,因为他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们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不可能什么都带着,为了轻便起见,天初只带了些食物,衣服,药品和盘缠。
欧阳鹤带路,他们直接从金竹向东南走,走了一天的路程,站在山巅的时候见到了远处那个风景如画的甘泉城。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引来无数路人侧目,一个领着小孩的妇女认出了欧阳鹤来,走上前来,用她那双干瘪无神的大眼睛先扫了一圈众人,然后用带着沙哑的声音先是挤出了一个干笑然后说道:“大侠,你咋又回来了?”
“我们是来帮你们捉妖的。”欧阳鹤看着越聚越多的人说道。
“你们真能除了那妖怪?”一个胡子花白的佝偻老头激动地问道。
“我们是道士,斩妖除魔是份内的事,定当尽全力除去妖怪,还你们一个太平。”天初抬高音调,尽量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样事情会好办许多。
“好啊,好啊!”顿时周围响起了无力的掌声和不太热闹的欢呼声,毕竟他们身体弱,想喊也喊不出来。
掌声平息之后,这些百姓瞪着他们那一双双干瘪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看着天初一伙人,一动不动,也没有人说话,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场面十分地诡异。
百姓在等天初他们接下来会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天初他们也是一样,等着这些百姓会说说妖怪的情况,因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别人来帮你办事,你起码要交代一下情况吧,然而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方就这么默默地僵持着。
“呃……有没有人给我说说这妖怪的情况?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嘛。”天初尴尬地笑笑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天初话音未落,这些眼神呆滞的百姓们就像突然灵魂附体了似的,抖着干枯瘦弱的小腿,转身就跑,一时间百姓四下逃散,避之唯恐不及,把天初一伙人一下子弄紧张了,马上戒备了起来。
“是妖怪要来了吗?”怜星被这突然的转变有点吓着了,往白月身后不自觉地躲了躲。
唰唰唰!几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师父,没有妖气,看来是个厉害角色!”云飞感应着周围的气息,冷静地说道,经过几场和大妖怪的较量之后,云飞已经不完全靠气息判定敌人的实力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缺水的湖边小城()
“一定要小心,保护好怜星和虹儿。”天初持剑和其他人慢慢移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虹儿和怜星围在了里面。
“师父,我都已经好了!我可以……”虹儿不甘心仍然被当成病号对待,想找个缝要钻出去。
“别说话!”天初头也不回,喝令了一声,虹儿一看气氛如此紧张,也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妖怪还没有出现……
一盏茶的时间又过去了,天初感觉胳膊有点酸……
一刻钟过去了,一个光屁股小娃娃咬着手指头栽栽楞楞地跑了过来,用他那双并不水灵的大眼睛盯着天初看了半天,咧开皱巴巴的小嘴傻笑起来。
天初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但这么半天了,也没人吱一声,搞得天初有些下不来台,所有人都一样,是继续持剑保持戒备也不是,放松下来也不是。
那小娃娃突然跺起脚来,皱着小脸哼唧上了,天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难道有情况?
小娃娃脸都憋红了,四下看了看,然后哇一声就哭上了,伴着他的哭声,一股细小的焦黄焦黄的尿流呲了天初一身。
天初这下可待不住了,一声大叫跳到了一边,使劲甩着衣襟去抖落掉尿液,引得其他人憋不住笑,白月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听到小娃娃的哭声,之前那个跟欧阳鹤说话的女人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原来这是她家的孩子。
女人跑过来一把抱起孩子对众人连声道歉,乞求他们的原谅,女人连哭带喊就是眼中没泪,干打雷也不下雨,也不知是真的干到了没眼泪,还是装的呢?
“大婶,不要紧的,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不会怪他的,只是刚才你们为什么都跑了啊?”天初摆着手,一边安慰女人一边好奇地问着刚才的情况。
“你管谁叫大婶,人家才十六岁。”女人马上停止了干嚎,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斜着眼睛怒视天初说道。
“哦哦……对不起啊,我以为……我以为……呵呵呵呵。”天初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地笑着,比刚才更像傻瓜。
也不怪天初会误会,谁能想到一个花季少女竟然会是眼前这副模样,皮肤干燥脱皮,皱皱巴巴面色灰暗,说句不好听的,就像一具干尸一样。
“呜……都怪那个妖怪,要不是她霸占了甘泉湖,我至于干巴成这样吗?呜……”女人瞟了一眼水灵的虹儿,更加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能给我们说说这妖怪的事吗?”天初一看这女人自己提起来了,顺水推舟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
女人一听天初又问这事,马上停止了干嚎,变得警觉了起来,她一拍大腿叫道:“哎呀,锅里还烧着饭呢,一会儿烧干了!”说完抱着孩子一路跑没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生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一听妖怪的事情就跑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因为缺水,这里的人都迷迷糊糊的,行动缓慢,反应也慢,甚至连瞎逛悠唠闲嗑的人都没有,整座城死气沉沉的。
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大中午的阳光正好,人们为了减少水分的蒸发都躲在阴暗的屋子里不出来,偶尔有几个年轻人出来透透气,也被天初给一通打听给吓回去了。
死城一般的甘泉城,草木葱笼,湖水碧波荡漾,干尸般的百姓和他们那充满戒备的眼神,这鲜明的对比,让天初如坠迷窟,怎么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既然想不通,又没人可问,那只有去湖边亲自去看一看了。
众人行至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在阳光和轻风水波荡漾,透着蓝莹莹的微光,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湖水清澈,湖底幽深不见底,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水中成群结队的鱼儿游来游去,悠闲自得,湖面上飘着水藻和一朵朵飘零花,将这块如宝石一般的大湖点缀得更加美丽夺目。
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让人瞬间神清气爽,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怎么会住着妖怪?
湖岸的四周搭着一圈高于水面一尺左右的栈桥,应该是曾经用来钓鱼洗衣,打水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塌得塌,折的折,看来荒废了很久了。
一行人走上伸入湖中两丈多远的一座小码头,踩在咯吱作响,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的破竹子上,没走出几步,天初怕这竹子承受不住,就让白月带着其他人等在湖边,他和云飞先去前面看一看。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走到码头尽头,那里还挂着一个颜色变得有些老旧的竹桶,虽然陈旧,好在没有漏还可以用。
天初用眼神指了一下竹桶,云飞会意将竹筒扯过来,蹲下身子在湖中打了一桶水上来,把桶放在脚边,两个人加上岸边的六个人就耐心地等待着湖水的变化。
等了半天,湖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所期待的妖怪并没有出现,天初纳了闷了,这里的百姓不是说湖水被妖怪霸占了吗,不敢来打水,现在这水也打了,怎么不见妖怪出来?
等了一会儿见湖中没反应,云飞有些按捺不住了,再次蹲下身子,伸手在湖水中搅弄起来,搅得水花作响,一圈圈涟漪不断地向外荡去。
“云飞,小心!”天初不放心,紧紧地扯着云飞的衣服,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湖水的变化。
云飞搅和了一会儿,结果再次令大伙失望了,妖怪依然没有出现。
“也许……也许妖怪在午睡吧?”怜星天真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妖怪,你以为是你呢,那么爱睡觉?我看啊,这个城里的人都有问题,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妖怪,都是他们在扯谎!”云真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们说这个谎能得到什么?为什么要说谎?”虹儿质疑云真道。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出来,反正肯定是有问题!”云真坚信道。
“我头一次来就觉得有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在意,但是这里百姓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妖怪作祟,还有别的可能吗?我觉得他们没有说谎,只是有所保留。”欧阳鹤想得很全面,说得很有道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甘泉城的秘密()
“欧阳大哥说的对,这个湖很奇怪,但这里的百姓更奇怪,咱们应该好好想想从哪着手调查。”天初赞同欧阳鹤的想法,觉得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你们好麻烦啊!都让开!我下水去把妖怪抓出来!”多玲一听天初要从长计议,马上白眼一翻就坐不住了。
“不行!还没了解事情全部真相之前,不能贸然行动,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云飞一伸手拦住了多玲。
“你怕了!?”多玲根本听不进去大道理,她一仰头,大眼睛一眯,说话充满了挑畔的意味。
“我只是怕你给大家添麻烦而已。”云飞哼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停停停!先听我说!”天初察觉到了二人火药味十足,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立即站出来将二人打断了。
“都别说话,你们听!”突然白月拉住天初,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众人不约而同地都禁了声,竖起耳朵仔细听。
寂静的城中回荡着一些声音,声音清澈嘹亮,传得很远,众人一边听一边向那声音的方向靠近,心中不免纳闷,这城中的人惜字如今,看人的眼神都发飘,哪有这个精神大中午顶着太阳扯嗓子大喊呢。
走得近了,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众人这才听清,是一群孩子在唱歌谣。
歌谣一遍又一遍地从孩子们口中唱出,声音空灵又没有感情,就像是在念经一样,等听清了这歌谣的内容,一层阴云又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歌谣似乎在说着一个诡异的故事。
歌谣是这么唱的:
水姑娘身披银甲装,
带来甘泉水清凉,
肥水灌溉百顷田,
家家户户收成旺,
鱼肥水美粮满仓,
不如真金白银香,
虚情假意蒙骗诓,
水姑娘命丧清水塘,
谋财害命遭天谴,
贫苦干旱催人亡。
众人听得入神,心中阵阵发冷,突然一阵嘈杂的喊声响起,有人来阻止孩子们唱歌谣了。
“谁让你们唱的?!再敢唱这个歌谣,腿把你们打断!”一个苍老而充满凶狠的声音叫骂道,天初心想,孩子们唱歌谣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要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制止呢?
孩子们吓得尖叫着四散逃开,天初一伙人走向那个抡着棒棰追打的老头,云飞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老头即将打向一个男孩儿的手,云飞轻轻一使劲,那老头惨叫着呲牙咧嘴地棒子就脱了手。
云飞狠狠地一甩手,那老头没站住摔了个大屁墩儿,疼得他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让孩子唱那个歌谣?难道那个歌谣里有故事?”天初走过来一把扶起老头问道。
“不不不!没有没有!小孩子瞎唱的,什么都没有!”老头立即否定道,连连摇头摆手,表现得很紧张,眼神飘忽不定,叽哩咕噜乱转,一看就是心虚。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是没办法帮你们除掉妖怪的。”天初很无奈地说道。
“可是……”老头也有些为难,他搓了搓手,然后快速地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凑了过来小声地说道:“有些事是不能乱讲的,我们甘泉城有甘泉城的规矩呀,湖里确实有妖怪,你们是外地人,不了解我们甘泉城的过去,再说也没必要了解嘛,你们只要把湖里的妖怪除掉不就好了嘛!就别问那么多了。”
这老头越是遮遮掩掩,天初越觉得这里一定有事儿,天初感觉这城里的所有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在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
于是天初换了个方法问道:“好,不该问的事我就不问了,那我们要除掉妖怪的话,就得了解一下它的习性,这样才能把它引出来,你说城里的人不能去湖里打水,如果打水的话会怎么样?”
“我们如果靠近湖水的话就会自己走进湖里淹死!”老头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颤抖着说道。
“不会啊?我们刚从湖边回来,还打了一桶水呢,没怎么样啊。”云真觉得这老头子在说谎,马上反驳道。
“哎呀,你这个娃娃,你怎么没听明白啊,是我们!我们去湖边就会淹死,你们当然不会了!”老头子又说出一个惊天秘密来,看来这城里的人确实有问题。
“为什么会自己往湖里走?还能把自己淹死?”白月觉得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谁……谁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是……就是一靠近湖水之后,就会听到有人在湖底召唤自己啊,不知不觉就走进去了……”老头子说话的时候总是闪烁其词,遮遮掩掩的。
“这样啊……那我们去湖边没事,要不要帮你们打些水来?”天初看着老头额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