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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拼凑的火把照亮范围自然有限,火苗呼呼啦啦的直响,让杨树林不禁担心它随时可能灭掉,好在临走之前佟赢娇偷偷把手电塞给了他,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他此刻心里琢磨的是,如果只是怨魂、恶鬼这个层次的鬼婴,他自己就先下手试试。
当然,假如碰上个厉鬼,那还是别装犊子了,赶紧喊人帮忙吧。
他正暗里琢磨的工夫,突然瞥见左手墙上有点不对劲儿,偌大一片暗红的痕迹,火光映照下看起来就像血染的一样,且泼溅的面积很大,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他顿时皱眉停步,并没贸然上前,而是先拿火把四边照了照,确定没什么危险,才伸手在上边刮了两下,放到鼻尖闻了闻。
淡淡的血腥味吸进鼻腔,让他的心弦顿时就绷紧了。
这深洞之中哪儿来的血迹,八成是鬼婴作的孽了!
要命的是,血迹好像并没干透,分辨不出是洞中潮湿的原因,还是泼溅上去没多久的缘故,更不知到底是人血还是牲畜血,墙角也没见到尸体。
杨树林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住了立马叫人帮忙的冲动。
手腕上的头发没有一点反应,此时叫人就是自乱阵脚,最少得先摸清情况再说。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吹来,手里的火把噗的一下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杨树林迅速靠在了墙上,闭住呼吸,紧张的侧耳细听。
周围没有动静,火把头上的星火在黑暗里急促的闪着,反而更让人心烦意乱。
他甩手丢开火把,掏出了手电,左右扫了一圈。
洞中一片寂静,似乎只是偶然的一阵风在作怪。
他心情刚刚放松一点,忽听来时的方向传来了刘山宗的怒吼,吼声甚急。
大吼正是他们约好的信号,显然刘山宗已经遇到了鬼婴。
从声音中的急切来判断,刘山宗遇到的可不是怨魂、恶鬼之类的货色,否则以他的手段,自己就能应付得了,连他都被逼得求援,显见情况有多危急。
虽说杨树林这边的情况也有些不对,但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抄着手电,一手拔出刀来,准备立刻冲回去帮忙。
可就在他拔刀的瞬间,手腕突然一紧。
腕上那根缠绕了数圈的发丝,无巧不巧的就在此时勒紧了!
杨树林心里大惊,白小薇不是说,只有在鬼婴接近的时候,发丝才会生出反应吗?
可鬼婴分明在刘山宗那边,他这边怎么也有了反应?
他和刘山宗走的方向相反,估算一下,此时距离最少将近一里地,发丝变化不可能是因为那边的缘故,难道,这洞里有两只鬼婴?
第七十一章 迷魂()
鬼婴是早产儿、弃婴夭折之后,怨气积聚而成的邪祟,性情凶残狠毒,常以哭声诱人上钩,擅攀附、窜跃,生有蛙状三指,阔口利齿长舌,力大无穷,常攀附藏匿于墓碑、古木等阴暗处,喜用石锤敲颅吸髓,尤其偏好女人脑髓,此类邪祟不易超度,遇之尽早诛杀为宜。
杨树林清楚的记得小本子上关于鬼婴的描述,这也正是他顾忌甚深的原因。
在山洞这种环境里,鬼婴几乎是占尽了先机,应付起来肯定十分棘手。
但此时他不禁面露苦笑,现在就算他想求援也不成了。
白小薇应该已经赶到刘山宗那边去了吧,他这边一怒吼,白小薇就算立刻赶过来,也未必来得及了,何况他这边一吼,刘山宗那边岂不更是乱套?
他咬了咬牙,扬起手电照向了山洞深处。
手电的光束没照到任何东西,最终隐没在深处的黑暗中,这山洞也不知到底有多长。
可就在他手电晃向山洞深处的时候,忽觉背后一阵阴风浮动,刺骨的凉意袭来。
他猛回身,光束映照下,一个矮小的身影在他视线中一晃而过,速度快得他根本分不清究竟是眼花了,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但他还是本能的将手中长刀甩了出去!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长刀飞出,锋利的刀尖哆的一声刺入了墙角,嗡嗡颤动不休。
他眯起了眼睛,缓步向那身影消失处靠近。
电光映射下,地面上的一些痕迹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一串清晰的脚印,小脚还没有他巴掌大,却在坚硬的石地上留下了淡淡的印痕。
更让人心颤的是,长刀所插的地方,一团红绿相间的东西映入了眼帘,细看之下,竟是一只老式红底绿花虎头鞋,三四寸大小,虽然有点脏兮兮的,仍能看出上边的刺绣十分精美。
他心神巨震,知道错不了了,鬼婴已经盯上了他。
他闭气凝神留意着四周,半晌没有动静,他这才谨慎的拔出刀,用刀尖挑起了小鞋。
邪祟鬼物穿戴的东西,大多都阴邪至寒,留之不祥,常人若是不小心带了这一类的东西回家,轻则家宅不宁,噩梦连连,重者甚至会被邪气侵体,一病不起。
杨树林想都不想,掏出打火机就燎了过去。
不料,他这边打火机刚点着,身后就传来一阵嘤嘤哭泣声。
他根本来不及烧鞋,立马扭身靠在了墙上,长刀横在胸前,回头看去。
然而看到的景象,却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不远处站着的,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鬼婴,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小女孩约莫也就两三岁的样子,穿了件嫩绿裙子,梳着齐肩的灶坑门发型,脸蛋圆圆的略有些婴儿肥,光着两条小腿,一只脚上穿着红绿相间的虎头鞋,另一只小脚丫却光着,好像是地上太凉,小脚不敢沾地,踮着脚又站不稳,随时都可能摔倒一样。
手电晃在她脸上,她抬起肥嘟嘟的小手遮住了光,十分无助的站在哪儿抽泣起来。
杨树林惊愕不已,鬼使神差的将手电下移了一点。
小女孩这才放下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委屈的吭哧道:“哥哥,我的鞋……”
她的动静奶声奶气的,勉强能让人听明白她的意思。
杨树林听得心里一颤,明知这地方不可能有小女孩出现,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同情,如果这就是鬼婴生前的样子,真不知什么样的爹妈才能忍心把她丢弃。
“这是你的鞋?那给你吧。”杨树林把鞋抛到了身前不远处。
他计算的很清楚,这个距离刚好是他长刀所及的位置,只要鬼婴来拿鞋,他就能一刀将其诛杀,虽然心里也略有不忍,但他不会像佟赢娇那么糊涂,爱心泛滥到把自己坑死的程度。
鬼婴果然动了,看样子像是想上来拿鞋,可摇摇晃晃的刚走了两步,就一屁墩坐倒在地,不知是摔得疼了,还是心里害怕,两手揉着眼睛嘤嘤哭了起来:“呜呜,疼,哥哥帮帮。”
眼看着她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的表现,杨树林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惊疑。
难道真是谁家的小女孩走丢了,迷路到了此地?
这洞子深?没人会来这里?
未必,谁知道有没有其他洞口,或许是从别的洞口进来的?
此时再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无论怎么分辨,似乎都与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完全不同,莫非刚才只是他看花了眼,而长刀又凑巧插中了她先前丢在这里的鞋?
杨树林越想越迷糊,越看她就越觉得心软,心里的同情悄然放大,理智渐失。
而他对此浑然不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是真是假,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遏制,彻底压住了他的理智,他竟真的俯身拾起了鞋子。
此时他的脑子已经完全迷糊了,明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就是想不起来,只想赶紧上去看看这小女孩有事没事,赶紧帮她把鞋给穿上。
那小女孩见他动了,也破涕为笑,两只小胖手朝他张开:“哥哥,抱嘤。”
杨树林木然朝她走了过去,但动作十分迟缓,每迈出一步,心里都在犹豫挣扎。
可他和小女孩之间的距离不过也就十步,转眼间,这个距离就已经缩短到了五步。
四步、三步、已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仍旧一脸挣扎,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甚至连手腕上的发丝深深勒入肉里都浑然不觉。
小女孩见状笑得更灿烂了,红艳艳的小嘴咧得老大。
然而,就在小女孩得意之际,杨树林的动作却突然一顿。
刺痛从手腕传来,让他的神智骤然清醒,手腕上的发丝崩断了!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小女孩的面前,正要俯身去抱她,甚至手都伸出去了。
小女孩见他停住,脸色大变,笑盈盈的小脸顿时泛起了紫黑,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之色。
原本坐在地上的小身子,就像屁股底下安了根弹簧似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嘴一咧,露出了满嘴尖锐的獠牙,照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狠狠咬了过去。
此时杨树林还没弄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腥风扑面而来,他本能的往后仰倒,顺势一脚就踹了过去!
只听噗嗤一声,他那四十三号的大脚丫子正好踹在窜起的小女孩脸上。
那感觉,就像踹在一个水汽球上,只不过这个水汽球里装的不是水,是满满一下子污血!
污血四溅,腥臭扑鼻,小女孩的身子远远的飞了出去,隐没在黑暗里。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刚才有多凶险,额头顿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个鬼婴的眼神竟能惑人心智,刚才他就是看了鬼婴的眼睛之后,才像是猪油蒙了心似的,主动上门送死!
幸亏有白小薇的发丝示警,否则此时他的颈血,可能也已经涂在了洞壁上。
虽然躲过一劫,但事情显然还没完。
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洞中又响起了阵阵哭声!
只不过这次的哭声无比凄厉,听起来根本不像人,有点像拉响了防空警报似的,尖锐刺耳,震得整个山洞都仿佛在颤动,沙土从洞顶簌簌而下。
杨树林眯起了眼睛,心里暗急,五丁咒竟然都不足以置鬼婴于死地?
五丁咒的副作用让他脚下有些发虚,好似脱力一般站立不稳,如果此时鬼婴扑来,他真不知有没有把握应付,然而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刘山宗的吼声:“老五!”
杨树林不喜反惊,刘山宗等人没有防备,如果被鬼婴偷袭,必有损伤。
想到此处,他毫不迟疑的扯脖子狂吼:“别过来!”
他这一嗓子起到了奇效,洞中腥风狂涌,一张活似癞蛤蟆的大脸,裹着黑气腥风从洞顶向他窜了来,速度快如狂牛,夹杂着尖锐的哭声,声势极为惊人。
洞顶尚存许多废弃的铸铁水管,被鬼婴一震,在一阵隆隆声中纷纷塌落,重达数百斤的管件砸在地上,破碎的铁片混杂着土石飞溅,崩到哪里,哪里就立马砸出一个坑!
杨树林只觉地动山摇,只得踉跄后退!
可慌乱之中,稍不留神,被身后碎石绊住,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那鬼婴见机极快,趁他坐倒,掰下一大截黑漆漆的水管,抱着管子凌空扑下!
巨大的铸铁水管直冲他脑袋砸来,带起的呼呼风响足以让人心胆俱裂,若被砸中,必然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危机关头,杨树林不但没慌,反而冷静下来。
眼见躲避不及,他奋起余力就地一滚,身体打横翻了出去,撞在了右边墙上。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铁管擦着他的左臂狠狠砸在地上,轰隆一声砸得碎石乱飞!
不知是乱石模糊了鬼婴的视线,还是之前杨树林那一记暴踹踹得它眼神受损,乱石飞溅中,鬼婴竟不管砸没砸中,抱着铁管不停的朝他刚才坐倒的地方一通狂砸!
虽然乱石崩飞,打在身上疼得痛彻心肺,可杨树林知道机不可失,若等它反应过来,他肯定要被砸成肉酱,想及此处,他不得不紧咬牙关,顶着乱石,一刀朝鬼婴捅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灵泉涌()
仓促之间,他根本也来不及瞄准,说是乱捅也不为过。复制网址访问
可一刀刺出,感觉却像是捅穿了一层生牛皮,噗嗤一下,一蓬污血溅得他满头满脸!
敲砸声、哭嚎声同时停了下来,洞中顿时安静了许多!
只剩下洞顶松动的水管、乱石,偶尔掉落时发出的嘭啪声,但也渐渐平息。
杨树林顾不得刺鼻的恶臭,抹了把脸,定神看去。
只见长刀从鬼婴后背捅入,从脸部穿出,这一刀竟斜斜的把它捅了个对穿,本就朽烂的皮囊,被他这一刀捅了个稀烂,黑紫色的污血混杂着内脏烂肉,顺着长刀的血槽不停涌出,那腥臭的味道,活像是一桶在粪坑里沤了数天的烂鱼,臭得足以让人中毒。
杨树林再也忍不住恶心,撒开刀柄,翻身趴在地上一阵狂吐。
直吐得胃里火烧火燎,嗓子里酸涩刺痛,这才算是吐空了肚子,只能干呕了。
此时身后传来白小薇略显焦急的声音:“师兄,你怎么了,你……”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尽管白小薇来得已经够快了,却还是刚刚赶到,见杨树林趴在地上直抽抽的模样,惊得她什么都不顾,冲上前把他抱了起来。
看到杨树林满脸血污,她先是一呆,紧接着声音就哽咽得说不下去话了。
杨树林这会儿终于喘过点气来,有气无力的呻吟:“我没事。”
白小薇哪里肯信,急得快哭出来了,把他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在他身上找伤口:“为什么不早招呼我,为什么,快告诉我,你伤在哪儿了?”
杨树林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小薇情绪这么激动,平时她都是温文尔雅、未语先笑,他还以为她死过一次已经对什么都看得淡了,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伤什么?我哪儿也没伤着,就凭一个鬼婴还能伤到你师兄我?”
杨树林心里觉得暖暖的,嘴上却没个正经,但至少声音听起来平稳了。
白小薇这才冷静了点,也不说话,小手捏住杨树林手腕,闭上了眼睛。
杨树林只觉一股冰寒的气息顺着手腕直窜进身子,冷得他猛的一哆嗦,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但说来也怪,刚才还灼痛的嗓子被她这么一弄,竟变得凉冰冰的很是舒服。
白小薇明显是在检查他的身子,片刻之后她才睁开眼,破涕为笑,使劲儿用她那小拳头捶了他肩膀两下:“没受伤你干嘛趴在地上,人家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杨树林很享受这种凉爽畅快的感觉,被她抱在怀里,只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梅香,鬼婴的恶臭竟然一丝也闻不到了,他舒服的深吸了口气:“是没受伤,可差点被它给熏死,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臭!”
白小薇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十分动人:“它们本来就是死人,偏偏还喜欢生吃血肉,吃了又没法消化,都捂在肚子里烂掉了,能不臭嘛?”
杨树林仰在她怀里,看着她泪眼带笑的俏脸,心生迷醉:“如果她是个正常人该多好!”
但这念头很快被他抛到了一边,他们说话的工夫,刘山宗和佟赢娇也已经追了过来。
杨树林赶紧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料却被白小薇轻轻按住,小手在他身上脸上轻轻拂过,他身上赫然燃起了一层淡蓝色的鬼火,鬼火一掠而过,随即熄灭,但他身上沾染的血污却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消散,虽然微微有些凉意,但身上竟然干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