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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么响,可不是没来由的,你怎么冲撞了它们?快说。”
眼见佟赢娇那半点也不掺假的严肃神情,杨树林心里一暖,虽然认识她不久,佟赢娇还是个天生热心肠的人,可要不是真关心他,她也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借人皮一说,佟姐听过吗?”
“什么!”佟赢娇神情微变,放下了筷子。
“你是说,你招惹的黄大仙能借人皮?”
杨树林点了点头,心里生出一丝希望,看来佟赢娇对此所知不少。
佟赢娇瞪眼看着他:“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能借人皮的都是成了精的老仙,百年难得出山一次,我二姑一辈子也只请到过一回,你居然能撞见它们?”
杨树林苦笑着点头,百年难得一见,如此说来,他和刘山宗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转头是不是该去买两张彩票?
佟赢娇见他不像在撒谎,不禁大吃一惊:“哎呀,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怎么冲撞它了?”
佟赢娇终于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焦急,黄皮子的难缠劲儿,她比谁都清楚。
“其实这事儿不能怪我们。”
“别废话,我问你怎么招惹它了。“
“呃,要说招惹,我和我二哥宰了一只小的,还跟它照了个面,它说那小的是它嫡孙……”
他话没说完,佟赢娇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惊疑不定的瞪了他好几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佟赢娇是又急又气:“你俩作死啊?你自个说,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去招惹黄皮子也就算了,还当着老的面宰了小的!”
这会儿她也不再一口一个黄大仙了,竟急得俏脸失色,在桌边乱转起来。
杨树林见她都改口叫起了黄皮子,显然是下意识的站到了他这一边,他心里感动的同时,也不忘赶紧解释:“姐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佟赢娇一边苦思对策,一边直跺脚:“能不急吗?这么说吧,要是有人当着你的面杀了你亲孙子,就算你子子孙孙的一大堆,但这事儿你能善罢甘休吗?”
第六十六章 仙姑岭黄姥()
佟赢娇这次是真被吓着了,老黄皮子她想请都请不来,杨树林居然愣是撞见了一个,还当着它的面把它的小崽子给宰了,这不是扇老黄皮子的嘴巴子吗?
可转念一想,她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惹下这样的祸事,杨树林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看他那模样,好像也不怎么害怕?
佟赢娇觉得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后生了,他姓杨,却得到了这一行里的泰山北斗老刘家的传承。年纪轻轻的,居然收服了一个成型的阴灵追随。前两天刚当着她的面拾掇了一个快成气候的厉鬼,如今居然又在扇了老黄皮子的嘴巴后,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随便哪个人,能占上其中一条都可以说是奇迹了,他居然全占了,简直就是阴阳界刚刚绽放的一朵奇葩!
尽管吃不透他的底细,可这并不影响佟赢娇的决定,几乎在回过神的同时,佟赢娇就转身扎进了她的宝贝柜子里,翻来翻去翻出一瓶子东西,拔开盖子就要往杨树林身上倒。
杨树林赶紧抓住了她的手:“姐,你这是干啥?”
“干啥?救你的命啊!这是松香,先掩去你的味道再说,等下姐收拾收拾,陪你一起跑,咱有多远跑多远,要是等它找上门来,那可说什么都晚啦!”
杨树林懵了,佟赢娇这是要跟他私奔么?
见他愣住,佟赢娇醒悟过来:“怎么了?没钱?不要紧,姐这里还有点积蓄。”
杨树林有点感动,他没想到佟赢娇为了帮他肯下这么大的力气:“姐,我不是要跑路,我现在是要找它,我巴不得它赶紧找上门来呢!”
佟赢娇动作一顿,抽出手摸了摸杨树林的脑门:“你这是咋了,没发烧吧?”
杨树林哭笑不得的推开她的小手:“咳,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杨树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佟赢娇听完这些,呆呆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突然说了句:“难道你们撞见的是仙姑岭黄姥姥?天,那老妖婆居然出山借人皮,难道世道要变了不成!”
看着她满脸震惊的模样,杨树林也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仙姑岭他也知道,就在岩石镇北边的一片山里,风景很秀丽,但黄姥姥的名头他还真没听过。
原来岩石镇自打民国那会儿起,就有了黄姥姥的传说,据说这位黄大仙已经修成了陆地神仙般的手段,行事但凭一己好恶,从来不论是非曲直,曾经跟一个通灵婆子做伴了几十年,治病救人无数,也祸害过不少人家,至今镇子周边的村屯还有供奉她做保家仙的。
但自打那个通灵婆子死后,她就几乎不怎么露面了,最后一次出山,还是刚建国那会儿。
那时候一群被打散了的乱兵涌进岩石镇,纠集当地的各处绺子、散盗,形成了一股八百多人的土匪,专门在山里出没,烧杀抢掠,歹毒无比。
当时岩石政府的兵力严重不足,根本无力肃清匪患,他们行事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甚至有一次,就因为迎春屯不肯向他们交粮,竟把迎春屯男女老少全都赶进了葫芦坳,先拿机枪扫射,又放火烧山,全屯老幼一百一十三口,全都被活活坑在了坳里,无一生还。
但据说也正是这件事儿,彻底惹恼了黄姥姥,她独自一人摸上了土匪盘踞的黑瞎子岗。
前后不过七天的时间,那伙土匪的瓢把子掉崖摔死,师爷鬼使神差的摸上了大嫂的炕,被人捉了现形,点了天灯。老三老四为争瓢把子的位置闹了个同归于尽,只剩一个老二,不知道哪根筋错乱,居然起意向解放军投降!
土匪窝里随便哪个不是一身血债,担心事后被清算,自然不肯投降,于是趁老二酒醉,剁了脑袋悬在了山门上,土匪窝子这下算是彻底炸了窝。
也不知是不是赶巧,群龙无首之际,偏又赶上鼠疫横行,一窝子土匪,几天就死了二百来号,其他人吓得一哄而散,岩石镇有史以来最大的绺子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若说这事儿是土匪作孽多了遭了报应,但事后有仔细的人估算了一下,骇然发现,但凡死在山上的土匪,甭管是被杀的还是病死的,都是手上有过不止一条人命的,而那些没沾过血腥的,别说得鼠疫,甚至连个感冒发烧都没得。
而且这场鼠疫,自匪窝而起,也自匪窝而灭,那些逃散的土匪跑去哪儿的都有,但偏偏就是没将疫情散播开来,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后来就有人说,土匪遭殃其实就是黄姥姥干的,迎春屯里有她三炷香,灭了她的香火等于抢她口粮,这才激怒了她,虽说这事儿就连佟赢娇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黄姥姥干的,可这里边很多蹊跷,真是常理无法解释得通的。
那次之后,黄姥姥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再没有关于她的事情传出来,加上建国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风潮也席卷了岩石镇这片山沟子,很多像杨树林这样的新生代就根本没听过她的事情了。
可是在以请神为生的萨满中,黄姥姥的大名从来就没有淡出过,所以当佟赢娇想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着实狠狠的一震。
她清楚黄皮子借人皮是怎么回事,如果黄姥姥都要出山借人皮了,肯定将要有大事发生!
“这个忙,姐帮你。”几乎没怎么考虑,佟赢娇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到让杨树林颇有几分意外,明知这么干会冒很大的风险,佟赢娇怎么会如此痛快?
但他还没说话,佟赢娇突然笑了,伸出两根指头挑起杨树林的下巴:“不过呢,姐可是有条件的,小帅哥要是答应了,我保证全心全力帮忙,怎么样?”
杨树林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用这么轻佻的语气调戏,下意识的往回一缩下巴。
佟赢娇的俏脸立马就沉了下来,眯着眼打量他。
杨树林赶紧干笑:“啥条件都好商量,姐想让我干啥?”
他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有点打怵,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对他那么好,甚至愿意跟他“私奔”,可这一转眼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跟他讲上条件了?
佟赢娇这才转嗔为喜,笑嘻嘻的朝他凑了凑:“条件呢,只有一个,我要你做我的二神。”
杨树林愕然:“就这么简单?”
“别以为只是这一次哦,是一直,我要你以后随传随到,一直做我的二神。”
佟赢娇得意的娇笑不已,好像刚才愁容满面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似的。
杨树林自认也算反应快的了,可还是跟不上她的思路,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做她的二神,咋说他也算个有大志向的人,是一定要走出山沟子的。
他的犹豫看在佟赢娇眼里,却让她的神色黯淡下来。
不等他开口,佟赢娇就凄然一笑:“好啦,跟你说笑的呢,你刚帮了姐那么大的忙,姐怎么忍心让你为难,不就是找出黄姥姥的行踪吗?这个不难,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今天我跟学校请个假,咱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那好,你先回家等着,我准备准备就去找你。”
杨树林高兴的答应下来,转头出了屋。
他却没看到,佟赢娇一直目送他离开,俏脸上的笑容消散,变得有些黯然神伤。
她翻出一把线香,仔细点着,插到了佟胤红灵牌前的香炉里,轻盈的弯下腰去拜了三拜。
“二姑啊,我知道你要是在,肯定不会让我去。但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对上他,我咋就硬不起这个心肠来呢?算了,就当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趁早还了安心,也算是帮你还了那份人情吧!”
说完,佟赢娇呆呆的注视着灵牌,眼里有眼泪在打转。
“这回侄女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要是回不来,那就一切皆休,要是有命回来,就给你重修坟头,再给我姑父做两套新衣裳,你在地下可得保佑侄女啊!”
跟鬼许愿讲条件的,佟赢娇即便不是独一份,却也差不多了,她一本正经的上完香,又照着镜子仔细打扮了一下,这才拎上兜子奔老刑头的院子而去。
她一进门就看到,杨树林和刘山宗正在等着她,她不由笑了:“按你们说的,她既然已经借到了人皮,那就肯定要去干她想干的事儿,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要取一样东西。”
三人到了医院,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屋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像是麝香却又似是而非。
佟赢娇本来还有点笑模样,可闻到这股味道,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
一般黄皮子体味有点像腋臭,但百年道行以上的黄皮子,体味就会变得馨香,只凭这味道就知道,这次借人皮的,绝不是个小角色。
她来到床前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被褥胡乱的堆在床上,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枕巾,在床头柜上抖来抖去。
即便是深谙此道的刘山宗也弄不清她在干嘛,心急之下忍不住问道:“你想找什么?”
佟赢娇没理他,丢开枕巾,俯身细看桌面,随即玉指捏着两根短毛笑道:“找这个!”
第六十七章 死孩子沟()
杨树林凑到近前细看,发现这是两根已经白透了,根部却有点发黑的短毛,从长度看,怎么也不像是薛雨烟的头发:“这是老黄皮子的毛?”
佟赢娇竖起玉指压在他的唇边:“出门不能提她的名字,非得提,就叫她老太太,要不然她离得近了,就能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的玉指柔滑,如此亲昵的动作又是当着刘山宗的面,顿时把杨树林这个小初哥闹了个大红脸,干笑着点头退开两步。
佟赢娇笑盈盈的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一个青玉碗,把短毛扔在里边,又倒了一碗清水,问了薛雨烟的生辰八字后,写在了黄符上,黄符点燃往水碗里一丢,清水竟像烈酒一样燃起了赤红的火苗。
见杨树林满脸好奇,她笑着解释:“这叫人占,凭毛发指甲占卜一个人所在的位置,好在老太太看样子走的很急,要不然还未必找的到毛呢。”
杨树林大为高兴,挑起拇指:“佟姐的手段真高!”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有些恍然,难怪佟赢娇这么漂亮,却始终没个男人,像她这样的,谁敢娶啊!跟她结了婚之后,要是想出去洗个澡、唱唱歌啥的,她随便拿两根头发一算就算出来了,那这日子还有法儿过嘛!
佟赢娇哪知道他在想啥,得了夸赞,心里甜丝丝的,笑着摇头:“这不算什么,老一辈的萨满很多都精通地占和天占,地占是到事发地点听风辨色占卜,天占随便在哪儿掐指一算就能算得出来,那才叫厉害呢。”
说到这儿,她自嘲的一笑:“可惜我不会那么高深的法门,也只能用这最吃力的法子试试了,不过费点事到也有好处,就是算的通常比较准。”
说话间,火苗散尽,碗中清水竟已干了,只余下灰烬粘在碗底,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乍一看很模糊,但仔细辨认,似乎是字,左土右申,应该是个坤字。
佟赢娇却只看了一眼,便嘀咕道:“甲震乙离丙辛坤,这个月是辛亥月,今天是丙子日,老太太今天肯定要去西南边,现在刚过七点,算是辰时……哎呀,她现在还在附近!”
杨树林和刘山宗都是一惊,杨树林急问:“在哪儿?”
“坤在西南,那边!”
佟赢娇往窗外一指,指的正是紧邻医院的月牙湖后山,正位于医院西南。
月牙湖后边的山叫揽翠峰,挺拔俊秀,耸立在岩石镇中间,山上林木苍翠,风景秀丽,建有不少亭台榭宇,算得上是岩石镇为数不多的景点之一,夏天有不少人去哪里晨练、散步。
但让杨树林不解的是,现在可是大冬天,虽然山上多是红松,看起来依旧苍翠,但老黄皮子这会儿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喝冷风?
然而看看佟赢娇一副笃定的神色,杨树林没再多寻思:“走,咱们去看看!”
三人绕过月牙湖来到揽翠峰山脚,情况正如料想的一样,广场、廊桥周围一片空旷,半个人影都没有,只一片已经停工的别墅区里,隐隐有狗叫传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贴着山根朝别墅区摸了过去。
这别墅区是去年春天动工开建的,本来建的很快,但听说今年上秋的时候接连出了两起事故,先是一栋三层别墅垮塌,压死了两个,但估计是开发商有点来头,又使了钱,事情只传了几天就没了动静,显然有人在背后弹压。
可这事儿过去还没到一个星期,工地一座运货电梯钢缆断裂,电梯上的四个人,当场摔死三个,一个重伤住院。这下事情算是压不住了,甚至岩石镇电视台都特地采访过此事,还上了新闻。
工地虽然看起来像是被逼停工整改了,但实际上,东北的工地,只要入了冬,你不想停工都不行,天冷得连水泥都能结成冰,所以到底是停工整改还是等开春继续盖,谁也说不准,这里边到底有多少猫腻,外人根本无法猜估。
工地周边是用彩钢瓦钉成的围墙,但有些地方让拾荒的、偷铁的给撬开了。
三人凑到一个较大的缝子前,往里张望,见其中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完工,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