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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他这边一扣画板,旁边的余大力就贱笑着凑了过来:“嘿嘿,杨班这么快就画完了?给我们大家伙欣赏欣赏呗?”
余大力的声音挺大,笑得挺贱,引得旁边的人也都停笔看了过来。
杨树林有种掐死余大力的冲动,他知道余大力这是找机会在捧他。
见过了他昨晚那张神作之后,余大力肯定以为他今天画得也是惊世骇俗的神作,加之谢盈那方面的缘故,自然要找机会捧一下他这个死党。
殊不知,他今个这张画,惊世骇俗那是绝对没错,却是万万见不得光的。
“哪有那么快画完,我还没动笔呢,今个状态不好,歇一会儿。”杨树林干笑着想要糊弄过去,可余大力又哪里肯信?
“杨班的实力大家伙都有目共睹,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来来来,让我们借鉴借鉴嘛!”
余大力伸手就去掀他画板,杨树林赶忙一把捂住,同时冲他使了个眼色:“真没画呢!”
余大力到是瞥见了杨树林的脸色,情知不对,没再坚持要看。
可惜此刻醒悟为时已晚,他的话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纷纷开口要看,连另一边的吴波也站起身来,一摆手:“大家休息十分钟,让模特歇口气。”
说着,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来,树林儿,让我看看你的画。”
台上的谢盈也笑意盈盈的跳了下来:“班长,我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敢画难看了,哼!”
杨树林进退维谷,知道再想遮掩已经晚了,只得硬着头皮掀起了画板。
当他的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周围瞬间一片死寂,常年笑脸不变的吴波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谢盈更是惊呼是一声,双手捂住了嘴。
那白森森的头骨赫然在目,虽然谈不上纤毫毕现,但也相去不远,尤其是骷髅上的那些血管,更是让整幅画平添了许多狰狞气息,看上去就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画室这种光线昏暗的环境下,看到这样一幅画,感觉可想而知,饶是众人平时都没少画骷髅头,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杨树林这幅画,还是让他们同时噤声。
杨树林不等众人开口,赶忙抢先解释:“这是我昨晚画的头骨,今天真还没画呢。”
说完这句话,杨树林再也撑不下去了,刚才紧绷着精神画谢盈,此时又被人逼着看画,他仿佛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软在椅子上微微喘息。
虽然他的解释差不多合理,骷髅上的血管也可以解释为他自行想象的艺术加工,但其他人还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谢盈,更是眼里含泪,憋憋屈屈的看着他。
即便她不知道,这骷髅便是杨树林笔下的她,却仍觉得难受,杨树林平时画画都很用心,怎么轮到画她的时候,他就迟迟不肯动笔,而是抱着昨天的骷髅不放呢?
难不成在他眼里,她还不如一个骷髅头更有吸引力?
好在吴波开口替他解了围:“状态不好就别强撑着了,先回寝室睡一觉,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个晚上,回去吧。”
杨树林点了点头,收拾起画板,背着就往外走去,他的确需要休息。
余大力看出事情不对,向吴波投去征询的眼神,吴波一摆头,他赶忙追了上去。
其他学生这才各干个的,可吴波却盯着杨树林的背影,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
杨树林的话能瞒得了旁人,却瞒不过他。乍一看那张画上的骷髅与昨晚那颗相差无几,可只要细看就能看出,骨骼轮廓都有很大不同,倒是与谢盈的鹅蛋脸有八分神似。
以他所见,这幅骷髅远超杨树林平时的水平,即便是他,恐怕也无法画得这么传神。
他掀开窗帘,看了一眼正由余大力搀着往宿舍走的杨树林,露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而此时,余大力正满心疑惑的扶着杨树林进了宿舍,他清楚的知道杨树林昨晚画了什么。
对着骷髅头画出个美女来也就罢了,还能说他是骚气冲天,凭空意淫出来的。
可对着有血有肉的漂亮姑娘,却画出个血淋淋的骷髅,显然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大了!
难不成,杨树林居然已经达到了洞彻红尘,看破红颜既白骨的程度了么?
余大力强忍着惊疑,把有气无力的杨树林搀回了宿舍,直到他躺在床上,余大力倒了杯热水给他,然后才坐在床边问道:“我说杨班,你这是打算抛下兄弟遁迹空门啊还是怎么着,什么时候学的佛法,漂亮小妹儿在你眼里都成了白骨精么?”
杨树林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事实真就让余大力给说中了,一天一夜间,他所经历的事情,常人连做梦都特么梦不了这么真切。尽管心里有一大滩苦水想对死党吐一吐,但余大力要是听了,非吓得给他家里打电话,说他神经出了问题不可。
“我没事,估计是昨晚凉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杨树林好说歹说,才把惊疑不定的余大力哄走了,可剩下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倚在窗台上的画板,他却死活也放松不下来了。
要说之前是惊惧害怕,那现在的他则是痛苦不堪。
虽然他咬牙坚持着完成了一幅画,应该算是赢了白小薇,可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小妹儿,却愣是给画成了骷髅,这让他还怎么继续他的学画生涯?
难道美术这条路,真要从此断绝吗?
仅凭他的文化课成绩,别说是像样点的大学,恐怕连三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够呛能糊弄到手,何况,那种大学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恨恨的拿过画板,盯着他一挥而就的骷髅图,越看越是上火!
如果单就这幅画的水平而言,应该算是他超水平发挥的结果,平时要是能画这么好,他做梦都会笑醒,可一想到这画是照着谢盈画出来的,他非但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恨得不行。
懊恼之下,他抓过铅笔,在画上狠狠的划拉了几下,随即铅笔一丢,扯下画来揉成了一团,甩手丢到了对面床下的黑暗里。
他这边刚把画毁了,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同时传来了谢盈那带着点歌手磁性的声音:“请问杨树林班长在吗?”
杨树林皱了皱眉,她一个女生,怎么跑到男生宿舍来了!
岩石高中的宿舍虽然只有一个老大妈管着,而且老大妈的眼神也不太好,可那年头的风气还没现在这么开放,虽然男女宿舍只是楼上楼下,一楼的男宿舍也不像女宿舍那样有铁栅栏门挡着,但女生想进男宿舍,还不只需要两条腿,也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今天之前,杨树林对谢盈还算有些好感,如果谢盈亲自登门,碰巧宿舍里还只有他自己的话,他的那颗骚心肯定又要活蹦乱跳了。
可此刻他正心烦气躁,加上刚才就是把她给画成了骷髅,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气。
“门没划。”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手提,穿着紧身牛仔裤,那双修长**绷得很紧,一身桃红长款羽绒服,没拉拉锁,里边套着件水粉色高领毛衣的谢盈,怯生生的站在门前,头也不抬的说道:“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杨树林闻言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只觉脊背生寒:“你看这屋里,除了我还有旁人吗?”
谢盈这才抬起了她那张冻得有点微微发红的鹅蛋脸,看了屋里一眼,咬着嘴唇儿道:“班长,你好些了吗?知道你不舒服,我买了点东西给你,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第五章 阴发()
“不用拘束,你随意吧。”杨树林略显吃力的坐了起来,倚在床头勉强一笑。
明知道此事不该迁怒于人,但要让他笑脸相迎,却还是有点勉强。
谢盈低着头走了放在床头桌上,从里边拿出两包天使薯片,一排ad钙奶,还有两瓶草莓罐头:“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给你买了我爱吃的……”
杨树林并没拒绝:“谢谢,我没事,你没必要这样。”
谢盈婉然一笑,竟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把羽绒服的衣摆往后捋了捋,那双被紧绷的牛仔裤衬得曲线毕露的**,展露在杨树林伸手可及之处,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体香飘散开来,可能是因为刚从外边进来的缘故,还夹杂着些许寒气,闻起来既清新又让人迷醉。
杨树林有点愕然,他印象里的谢盈可没这么大方,莫非是这些天他有意无意的冲她抛媚眼,把她给撩拨的狠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没人的机会,就憋不住了?
正有些尴尬的工夫,谢盈居然伸出玉手,轻抚在他额头上。
被她柔软而微凉的小手一碰,他像是被电棍出溜上似的哆嗦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下意识的扭头避开:“我真没事。”
谢盈的玉手微微一抖,才慢慢收了回去,眼神幽怨中还带着几分伤感的看着他:“你对别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对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语调柔和,神色悲戚,显然是杨树林的躲闪触动了她的心事。
杨树林挪了挪身子,坐正了些,心里苦笑不已。
这么个软玉温香的小妹儿坐在他床边,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架势,要说没感觉那是扯淡,尤其是想及她平时扭腰摆臀的撩人风姿,更是有点小腹发烫。
他目光落在她鼓囊囊的胸脯上,暗里估摸着,这会儿要是顺势把她往被窝里一搂,她多半不会反抗,最多也就是半推半就,挣扎两下就从了他。
眼下这种情况,哪怕搁在两天之前,他可能都忍不住下手了。
但不知道是疑心生暗鬼还是怎么着,此时只要一看谢盈的脸,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血淋淋的骷髅来,别说本能的冲动,能勉强不打寒颤都不错了。
而且真要动了她,还不知道余大力会是个什么感觉。
别看余大力平时老是摆出一副撮合他们的模样,但心里酸着呢。
“什么千里万里的,眼瞅要高考了,就别瞎想了行嘛?”杨树林干笑着应付。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谢盈居然眼泛泪花,泫然欲泣。
“我知道,我不漂亮也不可爱,可你不要用高考这么拙劣的借口敷衍我。”
杨树林嘴硬心软,最看不得女生哭,见状慌了,抬手替她抹眼泪:“你别哭成吗。”
“我这也是实话,要是因为处对象耽误了考大学,那不是害了你?等高考完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真的?”谢盈那迷人的眼睛里泪光闪闪,萌生出一丝希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杨树林自然连连点头,虽然他这招纯属缓兵之计,可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
就在他松了口气,以为成功蒙混过关的当口,谢盈却徐徐向他凑过来,还闭上了眼。
杨树林顿时心跳加速,这是索吻呐?
但倒霉就倒霉在,他此刻看谢盈,虽然是个粉嫩的小妹儿了,却还是情不自禁的会想起那个骷髅,要跟小妹儿啵一个他不介意,可抱个骷髅打啵,这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眼见红唇已近,芳香袭人,他却瞪圆了眼珠子,连连往后闪。
但那红润的嘴唇却越逼越近,他后脑勺都顶在床头上了,还怎么躲?
就在此时,门轴吱嘎一声响动,宿舍门开了,一个人高马大,如门神般的人走了进来。
谢盈呀的一声紧忙站了起来,回头瞥见进来人了,顿时心慌意乱,脸色绯飞快的说道:“班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见。”
她想开溜,进来那人却挡在了她身前,沉着脸看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好在杨树林及时开了腔:“二哥,别闹,让她过去。”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侧身让开,谢盈头也不抬的匆匆溜出了门。
杨树林长出一口气,无力的倒回了床上,一时间意兴索然,连说话的兴致都欠奉。
这回可是真特么坏了菜了,不能画画也就罢了,要是再就此落下个阴影,瞅哪个女生都像骷髅头,那后半辈子不就彻底毁了么?
他可是刚刚英年十八,花骨朵一样的年纪……
他心里长吁短叹的工夫,那高大男人却走到他床边,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沉着脸盯着他,魁梧如熊的体格,把灯光都挡住了,将杨树林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杨树林无力的挥了挥手:“哎呀,二哥你就别问了,让我歇会,明早再跟你说她是谁啊!”
魁梧男子是杨树林的把兄弟,排行老二,名叫刘山宗,跟杨树林是从小玩到大的光腚娃娃,虽然比杨树林大了三岁,却跟他一样读高三。
刘山宗生了一张四方脸,脸上还带着点横肉,整天眯眯着眼,那眼神不管瞅谁都跟诚心找茬似的,而且不太爱说话,即便开口多半也是言简意赅,绝不多说半句废话。
见杨树林这副模样,刘山宗二话不说,转头拿过他的茶缸子,倒了一缸热水,从抽屉里不知抓了把什么丢进去摇晃了一会,往他面前一递:“喝了。”
杨树林无奈的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啥啊?”
“一口气喝光。”刘山宗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跟闷雷似的,同时还拽了个洗脸盆搁在了杨树林床前。
杨树林见他一脸认真,情知刘山宗不会坑他,虽然纳闷,但还是仰头灌了下去。
可水一入口,他就连连呛咳,水到是不烫,可咸得跟盐汤子一样,那股子咸腥的味道打嗓子眼里直透出来,弄得他当场就想大呕。
不料,刘山宗一把捏住他下巴,硬是把一缸子咸水全都给他灌了下去,这还不算,就在他忍不住撑着床沿上大呕特呕的时候,刘山宗还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让他直接趴在了床沿上,好一阵抽搐,差点没把苦胆都吐出来。
直吐了有七八分钟,吐出来的只剩清水了,杨树林才喘过气来,趴在床沿上有气无力的骂道:“死瞎子,你特么想害死老子啊,你往水里下的啥玩意?”
因为刘山宗总眯眯眼,落了个瞎子的外号,平时要是谁当面这么叫他,他肯定生气,但这会他不但没生气,脸色反而好看了点,给杨树林倒了杯清水,回了句:“石盐。”
杨树林听得七窍生烟,要不是浑身没劲,非跳起来跟他玩命不可。
“闲着没事你祸祸我干啥,就算我泡小妹儿没跟你说,你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整我啊!”
“整你?你看那是啥。”
刘山宗一指他床边的盆子,杨树林顺势看去,顿时哑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撑着身子挪远了点,才惊问:“这是什么?虫子?头发?”
不是杨树林胆小,搁谁看到这些东西是从自己肚子里吐出来的,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盆子里的呕吐物中,有一团团黄豆大小的黑色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长头发卷成的一样,个个都呈纺锤形,密密麻麻不下百多个,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东西还像虫子一样不停的蠕动着,散发着淡淡的黑烟,那股臭气能把人眼泪给呛出来。
刘山宗推开窗户,让冷风灌了进来,屋子里的味道总算散了些。
他这才不急不忙的摸出随身的酒壶,一面往盆里撒酒,一边淡然道:“这是阴发。”
刘山宗大致解释了一下阴发的由来。
老一辈都说这是厉鬼的头发,可说穿了其实就是阴气入体不散,凝聚而成的病灶。
但凡不小心撞见了脏东西的人,大多都会阴气入体,阴气一遇生气,就会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