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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香烟燃出的袅袅青烟竟然不是笔直上升,而向药鼎飘去!
就像药鼎中有什么东西,张着大口不停吞吸一样。
如此异状,让三人的神经一下全都绷了起来。
紧接着,密闭的耳室中,竟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
冰寒刺骨的阴气,从四面八方的阴暗中,向聚阴咒汇聚而来,带起的呼啸声,犹如鬼哭。
整个耳室,瞬间冷得犹如冰窖。
杨树林三人就站在聚阴咒前,顿时陷入阴风中心,衣服穿的虽厚,却仍不由自主的哆嗦。
如此强烈的阴风,比在宿舍开咒的时候猛了何止数倍,杨树林心下发急:“别让烟倒了!”
刘山宗大声喝止:“没事,阴风刮人不刮物,专心看着!”
果然,没有白小薇在聚阴咒中狂吸,香烟连摇晃都没摇晃一下,只是,烧得飞快!
蛇血绘成的咒纹,眨眼间已经凝结了寸许厚的一层冰霜。
咒纹前的药鼎突然震动起来,如重锤敲中的铜钟一般轰鸣,震耳生疼!
鼎上的浮雕好似活了过来,缓缓扭曲,鬼哭之声越发清晰,间中夹杂着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女人濒临惨死时的哀嚎,胆气稍弱者光听声,就得被吓趴。
刘山宗的大脸仿佛都被阴风冻住了,冷得几乎凝出冰碴!
“果然是个炼阴丹的,竟歹毒至此,该破棺鞭尸,挫骨扬灰!”
“什么阴丹?”
“拿乞儿、弃儿、孤儿等命缺之人剥皮榨油,以髓入药,以油养丹,最狠毒的炼丹之法,按清廷律例,凡此辈妖人一旦坐实,当施以剜眼!刖鼻!拔舌!凌迟大刑!”
刘山宗咬牙回应,字字冷厉,足见心中痛恨。
他话音刚落,药鼎突然剧烈震动,千斤大鼎竟震离地面,哭号声大作!
他一刀划破中指,指血猛甩向药鼎,大吼一声:“老五,泼朱砂!”
第三十五章 怨魂过百不可敌()
杨树林半点不敢迟疑,一瓶子朱砂水狂泼向药鼎。
赤红的朱砂水一遇铜鼎,如冷水泼在炭火上,发出嗤啦一声激响,烟气蒸腾!
被朱砂水泼中之处,变得乌黑,如同墨染。
但鬼哭之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响!
朱砂谐音诛杀,有扶正辟邪之效,朱砂水于厉鬼阴灵而言,不啻于硫酸。
被朱砂水泼中,怨魂立马陷入了狂暴,铜鼎之上,一张张狰狞嘴脸拼命往外拱,五官模样清晰可见,凶恶之色让人心惊,坚固的鼎身都变了形,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撑得爆开!
捆在鼎上的捆阴绳,绷得如同弓弦,激颤不休,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刘山宗见状一声断喝:“老四,盐!”
他的计划是以聚阴咒诱怨灵现身,在捆阴绳束缚下,怨灵一时无法得脱,再以朱砂水伤之,后用石盐驱散阴气,如此一来,怨灵阴气消散,一把火就能将这邪鼎彻底破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化纹龙居然呆住了!
盐袋子都已撕开,只要扬出去也就成了,可化纹龙硬是愣在哪儿,一动不动!
刘山宗大惊,杨树林也懵了,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化纹龙会来这么一手。
“老四!你瞅啥呢!撒啊!”
刘山宗扑了上去,想从化纹龙手上抢下盐袋。
孰料,化纹龙竟扭头冲他一笑,笑得诡异万分,随即,张开大嘴,猛朝他手上咬去!
刘山宗情知不妙,撒手退后,紧接着飞起一脚踹在化纹龙的小肚子上。
这一脚,刘山宗使上了全力!
他既恼化纹龙屡出状况,又急于抢过盐袋,自然不会再有保留,一脚把瘦小的化纹龙踹得离地而起,飞撞在后方墙上,盐袋子也失手跌落,撒了过半。
杨树林趁隙飞扑上去,想要抢过盐袋,可这么一耽搁,什么都来不及了。
只见鼎上捆阴绳噗噗爆开,瞬间化灰飞散,铜鼎之上,黑气狂涌!
杨树林一愣神的工夫,刘山宗已经扯着他飞退:“没用了!”
怨魂一脱离鼎身,没了束缚,石盐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虽然怨魂虽然只是最低等的邪祟,等闲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药鼎中的怨魂数量众多,且怨气深重,一旦吸入怨魂化成的黑雾,就会让人神智混乱,做出癫狂举动。
盗墓者被怨魂缠身,多半会互相残杀,最后全死在墓里成了墓主的人牲。
即便侥幸避过这一劫,最终也会被吸尽生气,化作干尸枯骨,魂魄也灵智泯灭,和其他怨魂一样被困锁在古墓之内,不相信自己已死,或不甘就此死去,本能的望生气而扑,以期借他人的生气还阳。
殊不知,阴阳永隔,再多的生气,也只会让它们怨念更重,只能年复一年的徘徊在不见天日的墓穴中,做个怨魂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刘山宗明知利害,哪敢大意,扯着杨树林,拖起已经撞晕的化纹龙快步退到墙角。
可黑雾弥漫得极快,即便他们退到墙角,离着也不过十几步距离。
黑雾中哀嚎阵阵,翻卷着,咆哮着向他们逼近!
杨树林急得额头见汗:“二哥,咋整,快想办法!”
眼下想退出耳室是不可能了,谁也不知道那活尸是不是就在门外守着,万一把它放进来,顾此失彼之下情况只会更恶劣。但刘山宗毕竟得了老辈的真传,危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
“鬼牙!快把手套摘了,鬼牙能镇住它们,能拖上一会儿!”
白小薇乃是食阴鬼化成的阴灵,若在无恙时,怨魂再多也架不住她一把阴火。
虽然此刻她蛰伏在鬼牙之内,难有作为,但天性相克,她的气息足以让怨魂望而却步!
即便怨灵最终还是会受不住活人生气的诱惑扑上来,但只要能拖上片刻,刘山宗就有时间布置,有效无效暂且不提,总好过被怨魂湮灭了灵智,手足相残。
杨树林恍然醒悟,猛的拽下手套。
晶莹如玉的鬼牙呈现在掌心里,已被手心汗水沾湿,在黑雾弥漫的空间中,它散发着犹如萤火般的青光,似有星星点点的青色花火向上升腾,颇为梦幻。
鬼牙一现,原本漫卷而来的黑雾竟猛的一滞,随即豁然后退!
本已被黑雾席卷的空间为之一清,大有鬼王一出,群邪退避的气势。
杨树林大乐,擎着鬼牙向前逼了过去,惊得黑雾四散乱窜。
刘山宗恼了:“别特么嘚瑟,回来!”
说着话,他也顾不上再看杨树林,沾着指血在地上飞快的画咒纹。
可他身体愈合能力很强,刚才划破的中指,只划拉几下就不流血了!
他咬牙挑开食指,鲜血涌出,十指连心,剧痛令他大手不停的哆嗦,他却加速描绘起来。
但这次描绘的咒纹与聚阴咒不同,不但硕大如盆,且繁复难画,一时难以成形。
而杨树林却没注意到刘山宗,因为,他这边情况有些不妙。
怨魂似乎发现了鬼牙徒有其表,刚刚散开不久,便重又开始聚拢,虽然速度缓慢,却让杨树林心头发紧:“快点二哥,鬼妹子怕是要唬不住它们了。”
刘山宗闻言一发狠,又挑开了一个指肚,手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杨树林这才瞥见他在干什么,不禁惊呼:“二哥!你……”
“别管我,看好前边!”
尽管刘山宗已经竭尽全力,可黑雾还是抢先压了上来,从十几步,渐渐缩短到五六步。
杨树林额头汗如雨下,在这个距离上,他能清楚的看到怨魂的嘴脸,甚至能感受到它们贪婪、恶毒的执念,和心里那种对活人的嫉妒、憎恨。
他虽然亲手杀了李大妈化作的恶鬼,也曾与殷杰恶斗,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受到怨魂的恶念,不禁心惊肉跳,托着鬼牙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却不知道,在扎纸匠中,自古流传着一句警语,怨魂过百不可敌!
这话不光是说怨魂多了难缠得紧,更多的是说,怨魂的强烈怨念无法驱散,很容易感染活人,足能把普通人活活吓得疯癫,即便是扎纸匠,也难逃所惑。
好在杨树林性子很倔,心志坚定,咬牙切齿的嚷道:“要死了!瞎子你能不能快点!”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气息牵引,引得阴风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席卷而来。
黑雾本就距离他只有两步了,这下顿时扑上了他的面门!
他身后就是刘山宗,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了,他闭上了眼,屏气宁息,左手托着鬼牙,挥动画着五雷咒的右手,试图延缓怨魂的逼近。
可惜,对付恶鬼时颇有奇效的五雷咒,却根本奈何不得雾状的怨魂。
挥起的风,反而搅动黑雾,令它们直冲他鼻端。
他脑子一阵混沌,只觉一股无名火直窜顶门,心底莫名的烦躁愤恨,只觉他之所以会死在这里,都是刘山宗害的,越想越是窝火,脑门上青筋绷起,竟猛的转身,重脚冲着蹲在地上的刘山宗狂踹了过去。
就在他抬腿的一瞬间,耳边陡然响起一声暴喝:“老五!”
刘山宗的嗓门本来就大,暴喝之下声如雷动。
浑浑噩噩的杨树林脑中闪过一丝错愕,动作顿住,紧接着被刘山宗扯得坐倒在墙根下。
只见刘山宗怒吼一声,一拳砸在了地面,染血的重拳,不偏不倚,正砸在咒纹中央!
“杂碎们,给老子死来!”
地砖崩裂,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却恰好补全了咒纹所缺的最后一笔。
地面上乍起一阵炙热旋风,呼啸着卷起,直冲棚顶,顿时将三人都笼罩其中。
黑雾一遇热风,立马发出尖锐的嚎叫,活像女人突然被扯掉胸罩时的惊叫一样,尖利刺耳,高音足以爆表,震得耳室回响。
杨树林的鼻孔、耳眼之中钻出数缕黑气,如惊逃的毒蛇般向外急窜。
周遭的黑雾也呼的一下四散逃窜。
可惜,此时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咒纹上刮起的热风,越演越烈,搅动间,轻而易举的将黑雾扯进了风眼,紧接着被热风层层剥开,风声呼啸中,黑雾被绞磨、飞散,不留丝毫痕迹。
一时间,整个耳室都回荡着鬼哭狼嚎之声!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耳室里的黑雾彻底被涤荡一空!
哭号也销声匿迹,热风逐渐收敛,咒纹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闪了闪,才最终暗淡。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三支车胎火把,就只剩化纹龙掉在墙角的那只仍旧烧着,跳动的火苗将静谧的墓室映得忽明忽暗,也晃得杨树林彻底回过神来。
他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又跌坐了回去。
他只好苦笑着扭头看去,见刘山宗瘫坐在他旁边,化纹龙则仍旧躺在墙根下一动不动。
“二哥,你蒙我!你不是说你没有法力么,刚才这是什么咒?教我。”
刘山宗显然也已经精疲力竭,仰着头断断续续的道:“照这么说,你也有法力,精血阳气,就算你肾虚,总还是有……有那么点的。你想学正阳咒?呵呵,还不够格。”
杨树林记得很清楚,刘山宗的小本子上没有这个咒纹,不免怀疑他藏私。
可刚才他只看到了正阳咒强大的威力,如今才看出,使用这个咒纹所要付出的代价。
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咒纹,也难怪没有记录在小本子上。
此时此刻,哪怕是一只最弱的怨魂,都足以要了刘山宗的命吧?
正想到这,屋子深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喇声!
两人都听得真切,同时色变!
刚才,正阳咒掀起的罡风席卷了整个耳室,难道还有没被屠灭的怨魂?
如果此时再冒出个怨魂来,他们可就真的只剩下束手待毙的份了!
第三十六章 银角阴窨棺()
虽然刘山宗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可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杨树林赶紧扶住了他,两人按亮了矿灯,扫视屋子中央。
光柱晃过去的同时,屋子中间传来咣当巨响,那看上去很结实的药鼎居然毫无征兆的裂成了两半,砸在了地上,鼎中黑漆漆的一滩东西流得满地都是。
二人都吃了一惊,环顾四面,却没看到半点鬼影。
“过去看看。”刘山宗咬牙道。
两人缓缓走到近前,见药鼎像是自然裂开的,鼎中那些黑黄的油膏此时已经彻底化作了烂泥一样,间中还夹杂着一些枯黑的骨头,分不清是人骨还是牲畜的。
“没事,鼎中阴气消散,这东西就朽烂了,不用担心。”
听刘山宗这么说,杨树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扶着他回到墙角坐下,帮他裹伤。
索性他手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先后两次受伤,加上大量失血,精力体力都消耗过大,需要好好喘息一会。包好伤口之后,杨树林转头看了看昏迷的化纹龙,虽然心里有气,但总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二哥,刚才四哥是怎么回事?”
刘山宗的目光落在化纹龙身上:“这家伙心性浮躁,最容易被怨魂所乘,刚才是被怨魂祸乱了心智,现在已经没事了,喷他口水就该醒了。”
杨树林把化纹龙弄醒,这家伙果然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刘山宗把他好一通臭骂,他得知差点害死二人,也歉疚不已,连连道歉。
刘山宗也知道此事怨不得他,没再多说,三人吃了点东西,轮班休息了两个钟头,直到精气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三人才在屋子里学摸了一圈。
整间耳室再没有什么异常,但让他们吃惊的是,药柜里装满了各种炼丹的材料,金铜铅汞之类为数不少,光是鸽蛋大小的金锭就有四个!
化纹龙乐得早忘了刚才的凶险,捧着金锭直嚷嚷:“我就说会有金元宝吧,你们还不信。”
刘山宗和杨树林也很高兴,四个金锭加一块足有四两多,也就是二百多克,就算不太纯,按市价,至少也值一万多块钱,只要能顺利脱手,别说租个平房,租别墅都够了。
九几年的时候钱还不算太毛,千足金每克才不到一百块钱,前清的金锭虽说达不到千足的成色,但就算对半折价,那也是一万多块。
收好金锭,他们将药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再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除了硝石、云母一类的矿石,就是一些已经早已朽烂不堪的灵芝、茯苓之类的草药。
让人刘山宗眦目欲裂的是,其中竟还有六个包裹着胎儿的紫河车!
胎儿都不足拳头大小,最多也只有五、六个月,来路如何不难想见。
紫河车就是孕妇产子后排出的胎盘,经过焙制可入药。当年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时,就发现这东西是个宝贝。但即便残暴犹如秦始皇,也做不出把未成形的胎儿连胎盘一起挖出来入药的事,此墓的墓主居然至少挖了六个,如此丧心病狂,实是天理难容!
刘山宗看着这些紫河车,牙关咬得咯嘣作响,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浮现。
“走,去主墓室!”
他不由分说,转身打开了砖墙。
杨树林眼见砖墙上升,惊得紧忙提醒他防备活尸,刘山宗却只是握紧了军刺,点了点头。
但砖墙升起,阴冷黑暗的墓道中一片死寂,活尸竟不知道哪去了。
然而三人不但没轻松起来,反而更紧张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处的鬼魅比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