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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水瓢敲下去,冰面没碎,水缸却裂开了,露出了里边被冻成冰坨的老道士!
老道士脱得赤条条的,干瘦的身子都冻紫了,瞪个大眼珠子,死不瞑目。
黄德隆当场就下瘫了,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出伙房的,要不是恰好赶上有人来上香,弄不好他得冻死在外边。上香的把他救下来之后送了医院,他这才清醒了点,想起现在能救他命的或许就只有杨树林他们这伙人了。
他不知道杨树林的传呼,却记得杨树林认识孙敬党,费了不少劲儿才通过孙敬党上杨树林,听到杨树林的动静,他就跟听到了九天仙音似的,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哭带嚎的把事情全都说了。
杨树林听完这些,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刘希东古怪的态度,还说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难道打那时起刘希东就已经预见了会发生什么?
他当时可也是在场的,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有什么危险呢?
何况黄德隆多少也懂些门道,能把他逼成这样的恶鬼,恐怕不光是道行高,弄不好还有其他的什么说道,如此算来,想破解黄德隆的血灾,怕是只有老头子本人才行了。
杨树林让黄德隆在医院等消息,说完也不管他连连哀求,直接挂了电话。
他现在哪有时间去宾县?楚裳的尸骨还没下葬,而且地府也没有任何消息,上次马擎天传消息说林枫很可能在阳间,他自然要多加小心才行,哪能孤身一人往宾县跑?
转头来到刘家,见老刘头正盘腿坐在炕头上摆弄他那些鼋珠,满脸褶子放光芒,笑得甭提多猥琐了。老刘头见他来了,赶紧把珠子都掖到被子底下藏了起来,好像生怕他上来抢似的,一脸的抠搜像,十足守财奴。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他那副德行,直接开门见山:“姥爷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龙梁会出事了?你当时咋不说明白了呢?现在可倒好,黄德隆找到我头上来了,你说咋整?”
刘希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那是他自己不听忠告,命里该有此劫。还找你干嘛,你不用管,让他自求多福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人家又不是求到你头上,就算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可我不行啊,我本来就是已经没了来生的人,要是这家伙因为我撒手不管而死,这笔业债算谁的?”
关于业债的事情,其实早在杨树林还阳的时候众人就已经讨论过了。
因为杨树林从地府得了一串能消减业债的手串,又提及了来生石中没有影像的事情,刘希东当时提出过一种可能,就是杨树林这辈子杀生无数,导致业债太多,所以才会没有来生。
虽然最后众人都觉得杨树林之所以没有来生,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属于灵聻投胎,但是那毕竟都只是众人的推断,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谁也没法保证。
为求万全,杨树林自然只能少造业债多积福报,这样或许能影响他的命数,这话还是刘希东一再叮嘱他的。
听他拿业债说事,刘希东也郁闷了,没好气的道:“我就纳了闷了,他怎么就能找到你?”
“哎呀,你就甭管咋找到的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赶紧告诉我,他到底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刘希东指了指脑袋:“动动自己的脑子!不要什么事都问我,我要是不在了,你问谁去?”
杨树林使劲吐了一口吐沫:“呸,什么不在了,童言无忌!老顽童也无忌!”
说完,他皱着眉头琢磨:“老鼋都让咱给宰了,不可能是它,那一家三口的尸体也炼了,肯定也没他们的事儿,楚裳受了惊扰,但魂魄已在地府,当然也不会是她,难道是死者的亲戚朋友给他下了咒?”
可随即杨树林就摇了摇头:“不对,家属既然收了封口费答应不再追究,就没有再下咒的道理,对这种事,普通人或许会出尔反尔,但阴阳门里的人绝对不会。”
刘希东捻着胡子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欠火候!有些事没有眼见为实是不能随便相信的,他们说把那一家三口的尸体给炼了,你就真信了?”
杨树林实在想不出刘希东指的是什么,只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刘希东道:“是一家三口里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就算她身遭横死而化作厉鬼,但尸体都”
话到此处,他突然醒悟过来:“你老的意思是,她的尸体没有被烧掉?”
刘希东很肯定的道:“没有,而且她也不是厉鬼,是冰豞。”
“冰猴?冰猴是什么玩意儿?”
刘希东无奈的摇着头,手指沾了点烟灰在炕上划拉出一个豞字:“不是猴,是豞。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邪祟,通常是狗头猪尾或者猪头狗尾的模样,但它们既不是鬼也不是妖。”
“非鬼非妖?怎么会这样?”杨树林大惑不解。
“一些生灵横死的时候怨念、执念特别强,要是正好赶上煞星当头的阴时,加上死后七窍被冰封,魂魄就能赖在肉身里不走,但肉身已死,魂魄在尸体里受寒气、死气和尸气的煎熬,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变成豞。”
“说起来,豞也算是咱北方的特产,只有咱们这边三九、四九的天气,才能把七窍给冻住,而且尸身冰封之下,寒气越来越强,所以冰豞活的时间越长就越可怕。”
杨树林听到这里,不禁更纳闷了:“我就不明白了,当时我仔细留意过那些尸体,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三具尸体里倒数女尸最消停,你咋看出她事后会变冰豞的?”
刘希东有些奸诈的笑道:“论眼力,你还嫩着嘞。我告诉你,有时候看着越正常的东西就越容易出乱子。你仔细琢磨琢磨,那女尸为啥给你的感觉最消停?”
杨树林也是脑子够转的人,经刘希东这么一点,他很快就露出了恍然之色,忍不住一拍自己脑门:“可不是嘛,另外两具尸体上多少都有一点死气和尸气,就她没有!”
“可她怎么躲过炼尸的?黄老道分明说他把三具尸体都烧了啊。”
“这东西最擅长装死,你亲眼看到黄老道把她送进炼尸炉了?”
杨树林这才醒悟:“我又不在现场啊,我明白了,黄老道想必也不可能亲自盯着他们进炼尸炉,这中间,她有得是机会偷梁换柱或者溜之大吉。”
刘希东捻须而笑:“对喽,孺子可教!”
说着,刘希东回忆起当晚的情况:“那天晚上我就看出,这东西肯定要成冰豞!”
“当时我估摸着,那女的应该是死了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不过也快了,如果那会儿把尸体的七窍给捅开,把尸气散了,也就不会落下尾巴,但龙梁那种人死一百遍也不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那黄老道要是听了我的劝告,当时就走,又岂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杨树林深以为然:“龙梁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这黄老道求到咱门下,姥爷还是帮他想想办法,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罪不至死。”
“办法倒是有,不过嘛,这黄老道怕是要遭罪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鬼王白小薇()
“什么办法?”
“简单,让他在自己住的屋子里铺满黄沙,吃住都得在黄沙上边,不能洗脸、洗澡,饭食雇人给送过去,切记,他脚下不能离开沙土,要是再不听劝,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杨树林听得有些发懵,挠着脑袋问:“这也能算是办法?难道他以后就只能这么过了?”
刘希东有些不耐的一耸肩:“等到开春,冰消雪化的时候,冰豞自然会死掉,他那条老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杨树林有些无语,现在还是二月份,东北的春天来得又晚,冰消雪化至少要到五月初,也就是说黄德隆得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能洗脸不能洗澡,只能在沙子堆上打滚
怪不得老刘头说他要遭罪了,这简直比蹲笆篱子更难受。
“姥爷,难道就没有好点的办法,把那冰豞收拾掉?”
刘希东怪眼一翻:“你把我的原话告诉他就是了,听不听是他的事,如果这样他还是死了,那就是他命里合该有此一劫,也不会再把业债算到你的头上。”
杨树林琢磨了一下,心道也对,这黄德隆坑蒙拐骗惯了,让他遭点罪也算是报应。
“那成,我这就跟他说去。”
杨树林转头出了屋,就近找了个电话亭给黄德隆打了回去,黄德隆听了他的办法,却急得连连哀求,求他亲自去一趟宾县,只要他肯去,黄德隆甚至不惜以全部身家酬谢。
杨树林一听就明白了,黄德隆显然不相信他给出的办法,认为他只是在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办法他已经替黄德隆想了,是否照做那就是黄德隆的事了。并非他狠心见死不救,说好听点,他现在另有要事无暇分身,往难听了说,他其实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有林枫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死敌窥伺,他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在了结林枫之前他不可能离开岩石,原本他还打算继续去哈市学画呢,现在连这个都不得不暂时放到了一边,又怎么可能为了钱,抛下手头的事情。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黄德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了,他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找块风水好的地界把楚裳的尸身下葬,眼下尸体已经见风变色,再耽搁下去对楚裳大不利。
不过好在吴擘已经去帮忙选坟地,所需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停当,只等吴擘回来了。
在此之前,杨树林自然也没时间偷懒,得找白小薇认真聊聊,之前白小薇伤得不轻,至今也没再露面,还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家,他爹妈都去了林家,他屋里没人,他赶紧锁好门,把窗帘拉严,坐在炕头上摸出了鬼牙,此时的鬼牙已经通体晶莹如玉,拿在手上有阵阵清凉的感觉自其中透出。
“小薇,醒着没,你的伤怎么样了?”
鬼牙中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前只要听到他召唤,白小薇无论睡得多沉都会立刻醒来,这回是怎么了,睡得太沉没听到?
他把鬼牙托在掌心仔细看了看,鬼牙表面反射着亮晶晶的光泽,显然白小薇并无异样,但就是不理他。
他尴尬一笑:“怎么,生我气了?不是师兄不关心你,实在是这两天事儿太多,这不,一有闲暇就来找你了嘛,你就别跟师兄一般见识了行不?”
然而鬼牙里还是静悄悄的,就像白小薇不在似的。
杨树林这才有点慌了,轻轻揉搓鬼牙:“小薇你别吓我,你究竟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他这话刚出口,鬼牙突然一颤,半透明的内部突然升起一丝蓝色氤氲,并迅速蔓延开来,就像是一滴蓝钢笔水在水里化开了似的,令整颗牙齿在一瞬间变得瓦蓝,一股极度冰寒的阴气自牙中涌出,刺肤生疼!
杨树林冷不防,被寒气刺得手心剧痛,轻呼一声,鬼牙掉在了炕上。
没等他捡起来,鬼牙已经将炕席冻得一片煞白,一朵八角形的霜花以鬼牙为中心迅速铺展开来,升腾的寒气甚至形成了一条白色的气柱,直冲棚顶,又在棚顶散开,飘向四面八方。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整个屋子都已经笼罩在了极寒之下,炕头的杨树林被冻得牙关打颤,下意识的往后挪去,可随即就撞在后方的火墙上,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他真是惊呆了,根本弄不清白小薇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他坚信白小薇绝对不会起意害他,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小薇,你到底,怎么了?”他颤抖着声音急问。
鬼牙并无回应,那升腾的白色气柱越发浓郁,竟好似有风雪在其中飞扬翻滚!
屋中阴气纵横肆虐,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难道白小薇要反噬?
小鬼反噬其主的事情他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了,刘山宗当初不想让他养鬼,就是怕发生这样的情况,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防止反噬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将阴骨,也就是鬼牙击碎,鬼牙一去,白小薇必死。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了黄泉刀的刀柄。
可随即他就抛开了这个念头,白小薇不会背叛她,即便真是反噬,也绝不会是出于自愿。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是想办法帮她,而不是杀她。
眼见屋子里阴风肆虐,极寒之中甚至泛起了浓重的戾气,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所学之术多半是用来诛杀妖邪,对如何平复妖邪的戾气却所知有限,甭管什么手段使出来,都难免要伤到白小薇,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但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却惊觉手腕上的那串经珠散发出了一层细微的黄色光晕。
他抬手一看,经珠竟然缓慢的自行转动起来,那层淡淡的黄光时隐时现,虽然微弱,却把周身的寒意驱散了许多,屋中咆哮的阴风似乎都没那么凌厉了。
这东西正是他得自地府的那串消减业债的经珠,想不到竟然有抵消戾气的功效。
既然如此,若是用经珠套住鬼牙,是否能帮助白小薇平复下来?
眼见鬼牙中那蓝色氤氲越来越重,整个鬼牙都泛起了黑色,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他一咬牙,直接把经珠从手腕上撸了下来,顶着阴风凑上前,拼力将经珠朝鬼牙套了下去!
虽然动作间略显吃力,但经珠终究还是套在了鬼牙外。
屋中情况立变,直冲棚顶的白色气柱当即削弱了很多,鬼牙里不停翻滚的蓝色氤氲似乎也放缓了,经珠附近的白霜渐渐消融不见。
杨树林松了口气,提高声音叫道:“小薇,白小薇!”
这一次鬼牙中终于有了反应,却分不清是应答还是痛哼,只是嗯了一声,听起来她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杨树林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等我。”
听着她那近乎痛苦**的声音,杨树林急得额头见汗:“要我怎么帮你?”
白小薇这次隔了半晌只吐出一个不字便没了声息,但好在鬼牙上的阴风戾气也逐渐消散,屋中的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杨树林看着炕头上那颗仍旧呈现出碧蓝色的鬼牙,只觉眼皮一下一下的跳个不停,却也只能强按忐忑,耐心的等着她。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鬼牙中才传来了白小薇虚弱的声音:“我好了,谢谢师兄。”
紧接着,白小薇的身形浮现在炕头上,清亮的大眼睛里隐现泪花。
杨树林紧张的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细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小薇没说话,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咬着樱桃小嘴嘟囔:“没什么,都是我不好,让师兄担心了。”
杨树林赶忙抿起袖子替她擦去眼泪,他并不在意她的道歉,他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伤。
“现在怎么样了?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我好了,真的全好了,不信你看。”白小薇看到他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伸出白嫩的玉手让他看。
她手上的伤势果然已经恢复如初,杨树林稍稍放心了点,假作嗔怒:“那你哭啥!”
白小薇目光闪闪的看着他,娇俏的小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却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实刚才,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少胡说!”
白小薇低下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