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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我是你哥,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放心睡吧,睡饱了才有精神逛街买衣服。”
林悠悠轻笑:“真的吗?我还会醒吗?”
杨树林眼里一酸,几乎要控制不住泪水,只得咬牙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坚定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刘希东都说只有两成把握,他又凭什么保证她还会醒来?
谁知林悠悠却甜甜的笑着拉了拉他的手:“笨哥哥,你从小就骗不过我,这次人家就让你一回,就当你赢了吧。好了,人家困了,要睡觉了,你可不许走哦。”
杨树林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林悠悠显然早就看穿了他拙劣的谎言,可她却没有哭闹,没有伤心难过,而是选择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这种从容淡定,恐怕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做到。
他想说点什么,可只觉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眼泪滑过嘴角渗入嘴里,那股咸咸的带着点苦涩的味道,在他嘴里蔓延。
他不由想起了刘希东的话:“该走的你都留不住,要学会放手。”
难道这味道,就是生离死别?
林悠悠已经闭上了眼,脸上仍带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安详平和。
他抹掉眼泪,略带哽咽的道:“悠悠你放心,哥给你的许诺一定会兑现。”
身后传来刘山宗的叹息:“下针吧,再迟一会儿,她怕是真就醒不过来了。”
他说话的同时,杨树林已经拔出了银针,动作极为小心的刺入了林悠悠的头部,片刻之后,林悠悠眉心的青气竟缓缓消退,最终退到了额角。
刘山宗见状点了点头:“每十二个小时,毒气会逼近五分,等毒气再汇聚到眉心,神仙也救不醒她了,咱们最多还剩一天半的时间,赌一赌吧,希望那血冠蛇早就饿极了。”
杨树林眯着眼看向窗外:“它今晚要是不来,明天我就追到它老窝去,敢对我妹妹下手,我不扒了它的皮,怎么对得起扎纸匠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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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守灵夜()
林家住在岩石镇最南边的一片居民区,离涌翠河不远,过了涌翠河就是镇子的南郊,除了几户种地的人家和一座庙外,就再没什么住户了。
他家附近都是平房,盖了也有些年头了,都是一家挨着一家,一趟房挨着一趟房的老式民房。林家是他们这一趟房东边把头第一家,院子东边就没有住户了,是一座池塘,过了池塘就是一片苞米地,苞米地一直延伸到涌翠河边。
河对岸再往南走上几里地,就是林家祖坟所在的那片坟圈子,如果血冠蛇从坟圈子里潜过来,一路上可以说毫无阻滞,杨树林和刘山宗将这条道摸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数。
等他们探路回来,灵棚已经搭好了,棺材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上等老松木厚板,这是杨树林特意叮嘱的,这样的棺木钉上之后才不怕碰撞,禁得住血冠蛇折腾。
刘山宗亲自动手,在棺材里刻上了缚灵咒,又用朱砂走了三遍漆,任凭什么邪祟钻进去,都甭想再出来。
当然,林悠悠肯定是不能往棺材里放的,他们买了只白毛母山羊,牵得远远的宰了,放干血,刮光了毛,锯掉羊角,取来林悠悠的旧衣服套上,最后又把那银手镯套在了羊腿上,这才将羊放进了棺材里,把棺材盖子往上一盖,血冠蛇不钻进去,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
母山羊的尸体味道最接近中血冠蛇毒而死的女人,但前提是必须放净血,血冠蛇的嗅觉最灵,只要有一点山羊血的腥膻味儿,它就会识穿,老早就跑的没了影,再也甭想找到它了。
做完这些,杨树林和刘山宗一起绕着棺材检查了几圈,确定没留下什么破绽之后,让林家两口子换上了黑衣服,拿大蒜把眼睛抹得直淌眼泪,这才找人去跟熟悉的亲朋报丧。
给血冠蛇下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戏做全套,不光要看上去像是死了孩子一样,就连亲戚朋友也都得瞒着,让他们以为林悠悠真的死了,否则很容易会被那奸狡的畜生看出破绽。
好在按老辈人的规矩,没结婚的年轻人若是死了,丧事一切从简,再受宠的孩子也不准大操大办,最多也只能找来比较近的亲朋好友,大家祭奠一下,再停灵三天,然后直接就出殡了,这倒省去了林家不少麻烦,不必大张旗鼓,弄得满世界皆知了。
林家的亲属很快都接到信赶来,个个都惊讶不已,纷纷询问缘由,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换成谁,谁都得问个究竟。林铁军只好说孩子得了急病,来不及送医院就断气了。
这说辞是早就商量好的,等事情一过,林悠悠醒了,林家也可以跟亲朋解释,就说孩子是背气假死,没等出殡就醒了,送医院又抢救过来的。
而对于那些想看孩子最后一眼的亲戚,林铁军全都婉拒了,说是想让孩子走的安静点。
亲属见他这么坚持,自然也不好强来,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起他们两口子。
如此一来,林铁军两口子还真哭得伤心欲绝,一场假戏演得跟真事一样,把杨树林和刘山宗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暗赞这两口子演的太像了,要不是早知道内情,连他们都得被唬住。
其实想想也对,林悠悠可是这两口子的亲闺女,又不是捡来的,如今闺女生死未卜,很可能真就一睡不起了,他们心里本来就焦急难受,再触景生情,要是不哭惨了那才是怪事。
而杨树林和刘山宗扮成了帮忙的,趁着忙里忙外的机会,留心着房前屋后的动静。
但直到天色傍黑,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
入夜之后,林铁军按照刘山宗的吩咐,把邻里亲朋送走的送走,送不走的也安排去了旅店,只留他们两口子和杨树林兄弟俩守灵,守灵设伏是最危险的时候,自然不能把亲戚再卷进来,事先联系好的帮手也都藏在附近的人家等信儿,他们不出声,没人会露面。
此时正是别人家张灯结彩放鞭炮的时候,四人守在冰冷的灵棚里,看着眼前漆黑的棺材,尽管点着火盆,可寒风灌进来,还是冻得人忍不住发抖。
张锦芳不停的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前面的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根粗大的黄香,已经烧了一半,袅袅青烟随着寒风飘散。
这种香叫阴风香,是刘希东用清明节的雨水制成,清明的雨水又叫阴露,本性又轻又阴,点燃之后的烟会被阴气吸引,一旦发现青烟飘动的方向跟风向不符,就说明有东西靠近了,张锦芳得知这一点后,就一直盯着青烟,生怕一走神看漏了什么。
其实不能怪张锦芳紧张,她虽然救女心切,可毕竟是个女人,又是头一回接触这种事,心里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杨树林见她这么害怕,索性把怀里抱着的小玄狐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婶你抱着它,这小东西身上可热乎了,正好能给你捂手,要是看到什么古怪,就把它扔过去,能挡一劫。”
小玄狐吱吱叫着四爪乱蹬,惊讶的看着杨树林,不敢相信它主人就这么把它出卖了。
张锦芳勉强笑了笑,根本不信这“小狗”能挡灾,但还是接过了小玄狐,把手插在它软软的毛里暖和着:“还是大侄子知道疼人,不像我家这个榆木脑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说着,她瞪了身边的林铁军一眼,林铁军一脸的郁闷,赶紧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却只换来她一声冷哼。
她堆笑看着杨树林,小声在他旁边嘀咕:“树林儿啊,你都十八了吧,有没有相中谁家闺女呢?跟婶子说说。”
杨树林有点尴尬的笑着回到:“没有,要是有了,我肯定领回来让二婶给把把关。”
张锦芳笑得更灿烂了:“婶知道你眼光高,可这么大小伙子了,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体己人了。别像你妹子似的,我一问她这事儿,她就说要找也得找个像我树林儿哥那样的,这眼光太高啊也不好,容易错过姻缘。”
杨树林干笑了两声,愣是没敢接张锦芳这个话头,张锦芳早就有想法,想让他和林悠悠处对象了,可他对林悠悠并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他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一起玩到大,谁不知道谁的底细?男女之间如果太熟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情愫,谁放个屁不用闻就知道是啥味的,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异性相吸了。
更何况,现在林悠悠生死未卜,张锦芳却提起这事,让他觉着有那点功利味儿。
她这是生怕他不肯卖力救她闺女,想许点甜头把他给套住,好让他出死力。
其实她这么想就有点小人之心了,以林悠悠和他的关系,就算她不提这些,他也照样会拼命,绝不会让林悠悠有什么闪失。不过倒也不能怪张锦芳有这样的小心思,当妈的哪个不心疼自己闺女,这当口有点想法也是正常的。
“二婶你别瞎想了,眼下还是……”
话到一半,杨树林突然刹住了话头,目光紧盯着香炉里的阴风香,三根香头上闪起了红光,青烟也怪异的凝而不散,赫然逆风斜斜直向了东边。
几乎是同时刘山宗也看出了异常,低声道:“来了老五开眼。”
他说的开眼,自然是开鬼眼。
其实不用他吩咐,杨树林也已经微微侧过身子,暗中凝视着东侧板障子的方向。
但院里院外看起来一片昏暗,附近人家放烟花鞭炮的光亮偶尔闪过,映亮了雪地上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此时才晚上七点多钟,距离他们估算的时间早了足足三个小时
按他们原本的计划,张锦芳和林铁军守到八九点钟就会回屋,毕竟守灵的人太多,血冠蛇就很难找到潜入的机会,而且他们两口子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
可血冠蛇不知是实在饿得紧了,还是根本没把守灵人放在眼里,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如此一来,定好的计划顿时被打乱,不仅张锦芳惊得哆嗦起来,林铁军也紧张的绷紧了身子,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但此时若是让他们起身回屋显然来不及了,很容易被血冠蛇察觉到异常。
杨树林只得叮嘱:“二叔别乱看,你俩就这么坐着别动,哭两声也行,放心,有我们呢。”
林铁军勉强镇定下来,答应一声,搂紧了张锦芳,装模作样的安慰她。
杨树林和刘山宗都屏气凝息的观察着四周,然而鞭炮声彻底掩去了周遭的响动,黑暗中视线又实在太近,除了渐渐移动的青烟,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青烟就像钟表的指针一般,所指的方向在不断的移动,杨树林和刘山宗都知道,一旦青烟竖直向上飘的时候,就意味着黑暗中的邪祟已经潜到了院中。
可青烟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显见那邪祟十分谨慎,眼看着阴风香越烧越短,刘山宗又抽出三根香来点上,香炉里的香刚一烧尽,他就将新香插了进去,中间没有片刻间隔。
但香一换过,杨树林和刘山宗心里同时一震
刚刚还斜指向东边的青烟,此时竟笔直向上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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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棺中迷()
“怎么会这样”刘山宗和杨树林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里同时咬碎了刘希东给他们准备的蛇药,虽然不知道这蛇药对血冠蛇是否有效,可哪怕能抵挡一阵也是好的。
苦涩蛇药在口中化开,二人全都绷紧了身子,心跳加速,紧张的留意着身前身后的动静。
糟糕的是,直到此刻,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邪祟的痕迹,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换香的间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血冠蛇就已经进了院?
莫非这东西已经看穿了阴风香的作用,知道他们有了准备,所以才趁换香之际突然蹿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家伙,随时准备拼命
血冠蛇却如此肆无忌惮的摸上来,显然是打算强来,如今就看他们能否先一步发现它的踪迹,占上一点先机,否则今天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原本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这一刻居然停了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杨树林只觉脊背发凉,寒气顺着脊梁骨直窜上头,头发仿佛都根根炸立起来,每一秒钟都好像无比漫长。
可就在他们以为血冠蛇随时会从某个角落里突然窜出的时候,一阵寒风拂过,阴风香的青烟竟再次随风晃动起来,而且是四边乱晃,摇摆不定
两人全都大感愕然
走了?血冠蛇走了?
杨树林装作抻懒腰,顺势站起身来,四边看了看,整个院子都安静得出奇,只有风摇板障子发出的咯吱声不停的响着。
他扭头看向刘山宗,低声急促问道:“糟了,是不是被看穿了”
刘山宗却说:“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路过?”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青烟,微微摇头:“连姥爷也没亲眼见过这东西,谁也不敢保证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出没时又会有什么迹象,咱们先别急,再等等看。”
杨树林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一边偷眼四顾,一边转身走到林家夫妇身前:“二叔还是跟婶子回屋吧,这边冷得要命,再把婶子冻感冒了可就不值当了,这里有我俩就行了。”
然而林铁军虽然心里发怵,但想到林悠悠,他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想多陪悠悠一会儿。”
杨树林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灵棚中的长明灯急促的晃动起来。
杨树林猛转身,背后的黄泉刀唰的一下抽了出来。
长明灯是死者的安息之灯,如果在停灵期间长明灯熄灭,是大凶之兆,主家此后的一段时间必然灾祸不断,甚至会直接导致起尸
虽然他们这次摆的是假灵棚,可长明灯却是依足了正经规矩,牛油大蜡以白纱罩住,又是摆在灵棚深处棺材的另一头上,寒风绝对不可能吹到,此时现出异兆,显然是有凶物接近
几乎是杨树林抽刀的同时,灵棚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十分轻微的异响,棚顶的白布突然下坠,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跳到了棚顶
本来就晃动得几乎熄灭的长明灯,终于噗的一下熄了
“来了”杨树林心里不由得一沉,长明灯灭,邪祟现身,灵棚里的人全都命在旦夕。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管不了什么计划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他脚下发力,高高窜起,手中黄泉刀狠狠划向棚顶那东西。
可那东西似乎早有所料一样,没等杨树林的刀锋划到,便一下窜了出去
杨树林全力一刀,只是将棚顶的白布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豁口,而那东西却从棚顶窜了下来,却并没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悍然对他们下手,而是翻身落到了灵棚外侧,他们置身灵棚之中,根本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锦芳和林铁军早被吓得脸色惨变,失声惊呼,但好在还记得杨树林的叮嘱,互相拉扯着逃出了灵棚,没有回屋,而是飞快的逃出了院子,大声呼救。
而刘山宗这边刚窜出灵棚,就瞥见一条黑影从他腿边飞窜而过
那东西灵活无比,尽管刘山宗立刻挥起军刺扎去,可他人高马大,扭身挥刀却只刺了个空,那东西一个纵跃跳到了棺材前的供桌上,弓起身子,朝着灵棚深处呜呜低吼。
这下他们都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竟然是一只通体黝黑的巨大黑猫,体型比土狗也小不了多少,竖起粗大的尾巴,一双泛着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