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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赢娇骗回来,绝不会只是让她主持个年祭这么简单。
但他也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趁着收拾东西的工夫,他小声在佟赢娇耳边嘀咕道:“这些老白菜梆子对你不怀好意,留点神,别让他们给坑了”
佟赢娇神色微变,可随即又笑了:“他们能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么多人看着呢”
杨树林可没她这么乐观:“我看你那个叫赢秀的姐妹应该知道点啥,找机会问问。”
“行,九点一刻就是吉时,等这边完事儿的。”
虽然杨树林觉得有点不妥,但眼看已经快九点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他也存了一丝侥幸的心思,没再劝阻,只是提醒她多留神,如果有什么不对,豁出去翻脸动手也不能落进他们的算计之中。
很快祠堂外唢呐锣鼓齐响,佟家的新年祭终于开场了,农场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到了祠堂四周,祠堂的正厅大门也已经敞开。
正厅是个长方形的大厅,修葺的并不奢华,甚至显得有些陈旧破败,灰黑的地砖,陈旧的房梁,厅中十六根双人合抱的红漆巨柱上雕着盘龙,可惜油彩都有些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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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胤古等族老在祠堂里就座,其他人就只能站在大门外围观,当然,佟嬴娇等参与年祭的人也有幸获准进入祠堂,除了她和杨树林,还有十二个身披各式兽皮,手持木杖,带着硕大鬼神面具的人,扮的是传闻中的山川神灵。
佟家的年祭就是个请神祈福的仪式,正常的程序是,摆上瓜果三牲等祭之后,先由族老宣读祭文,再由主持年祭的萨满跳敬神舞,请来列祖列宗的英灵享用祭,祖先享用了祭,就会庇佑族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诸事顺遂,族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然后就是放鞭炮辞旧迎新,跳大秧歌,舞龙、舞狮欢送先祖英灵回天庭,再加上一场全族人参加的盛宴,就是年祭的全部内容了。
但杨树林一进祠堂,就觉得有点古怪,偌大的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火气,好像不久之前刚曾经举行过祭祀似的,四周又有点异乎寻常的阴冷,甚至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
最让他纳闷的是,佟家有钱请戏班子,请个萨满都舍得花上万块,怎么就不舍得把祖宗们住的这间屋子装修一下?至少柱子该油漆一下,又用不了几个钱,也不至于显得如此寒蝉。
可这是佟家人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嘴,只好站在佟嬴娇身后,等着大戏开场。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边,不一会儿,有人牵着活的猪、牛、羊进了祠堂,看样子竟然是要现场宰杀三牲虽然都是些幼崽,可在祠堂这种地方放血杀生,难免弄得血水横流,是不是有点太血腥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是满族特有的传统,毕竟他们曾经是游牧民族,连平时吃饭都是现杀现煮,这么祭祀也不算新鲜。可眼见佟嬴娇都面露惊讶,他才意识到,这显然不是惯例。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越发留心了几分,虽然没能从众人的神情上看出什么破绽,却发现了另外一个让他脊梁骨直冒冷汗的现象。
佟家人连宰杀牛羊这种事儿,都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上阵,这未免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这种力气活怎么能让老人来做,年轻人都死哪儿去了?
稍一回想,好像从他们下车开始,就几乎没见过什么年轻人,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唯一的年轻人,就是那个拉住佟嬴娇问她为什么要回来的佟赢秀了。
如果说一个二三十户人家的小屯子里没什么年轻人,那还好理解,毕竟这年头年轻人没几个愿意留在山沟子里,都跑出去打工赚钱了。
可这佟家粗略一算也过百户,何况现在又快过节了,就算打工的,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再仔细扫了两眼围在门外的人群,额头上忍不住就渗出了汗来。
不要说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连三四十岁的壮年人都没见着一个,难道真像他所猜的那样,这个农场的青壮劳力都已经死绝了吗?
可惜,此时他已经没机会把发现的异常告诉佟嬴娇了,别看动手杀生的都是些老人,但手上倒也利索,在牛羊的哀嚎声中,众人已经剁下了三牲的脑袋,把鲜血淋漓的头颅往大银盘里一装,摆在了祭台上。
而负责宣读祭文的佟胤古,捧着一大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们面前:“请大神、二神以血涂额,以便更好的倾听先祖的谕示。”
佟嬴娇还真就伸出三根手指沾了鲜血,在脑门上抹了一道血痕来,杨树林心知推辞不得,也只好学着她的模样抹了一把,温热的血水顺着脸颊滑下,他心里不由冷笑起来。
甭管这帮老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既然他陪着佟嬴娇来了,就要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佟家人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那说不得,他也只能唱一出火烧祠堂的大戏了。
紧接着佟胤古就开始宣读祭文,无非是些祈求祖宗庇佑之类的说辞,读完之后,其他族老纷纷起身退到了祠堂门前两侧,恭敬的站立,佟胤古则笑着冲他们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神、二神,可以开始了。”
一身火红萨满衣裙,带着面具,腰系银铃的佟嬴娇立马扭动腰肢,惑人心神的铃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了起来。杨树林以神鞭击鼓为她伴奏,鼓点越来越快,她动人的歌声在祠堂之中回荡。
扮演十二神灵的族人也围着他们跳起了请神舞。而杨树林的鼓,敲的却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佟胤古等人的身上。
如果他们想玩什么把戏,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正如他所料,很快他就注意到,佟胤古等人神情怪异,坐立不安,不停互相传递着眼色。
杨树林暗暗将袖管里的军刺抽出了几分,眼神示意佟赢娇,随时准备动手。
但佟赢娇还是不相信佟家人会公然对他们不利,只是偷偷冲他笑了笑。
就在此时,祠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嚓声,声音虽小,却还是引起了杨树林的注意。还没等他向佟赢娇发出警告,声音已经越来越响,好似枯枝折断,又像是木板震颤,一阵紧似一阵,连神鼓的鼓声都已经掩盖不住了。
佟赢娇也发觉了异常,停住歌舞,扭身向祠堂深处看去。
只见供奉着牌位的巨大木架竟颤动起来,数百牌位也随之不停的震动。
牌位前的长明烛无风自动,火苗一阵乱晃,如风中残烛般,随时都可能会熄灭。
一股不知从何处涌出的寒气席卷了祠堂,木架上生出了霜花,雪白的霜花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蔓延到了一个个牌位上,牌位颤动得越发剧烈,原本就阴冷的大厅也随之变得如同冰窟。
佟赢娇骇然失色,弄不清哪里出了问题,杨树林也眯起了眼,紧握军刺盯着大厅深处。
只见那沉重的架子突然狠狠一颤,数百牌位在一阵噼啪声中纷纷跌落
大厅内外顿时一阵惊叫,众人惊慌四散
佟赢娇也忍不住惊呼一声,踉跄后退。
那些可是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今天又是年祭大典,这种时候牌位跌落意味着什么?
“老祖宗显灵了”
“先祖震怒啊,有人触怒了先祖”
惊呼声中,祠堂外的众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有的高呼老祖宗息怒,有的口称阿弥陀佛,更多的则是惶恐得连连磕头,场面顿时混乱到了极点。
而祠堂里的佟胤古等人却好似早有所料一般,虽然也都是满脸惊骇之色,却并没逃开,而是相继站了起来,冷笑着盯住了佟赢娇。
“佟赢娇,你们究竟干了什么好事,竟惹得先祖震怒”
佟赢娇闻言心里猛的一惊,回头看向一众族老:“这怎么能怪我?我……”
不等他说完,佟胤古已经勃然大怒:“还敢狡辩这可是你主持的仪式,要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引得先祖震怒”
他这话一出,扮作鬼神的持棍者已经将手中木棍指向了佟赢娇和杨树林,就像早已演练好的一样,十二人突然分散开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
佟赢娇俏脸失色:“你们这是干什么”
佟胤古冷笑连连:“干什么?你这忤逆不孝的畜生,惹得先祖震怒,还不快快跪下”
佟赢娇可不傻,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岂会看不出中了佟胤古等人的圈套?
她不但没有下跪,反而面色渐冷,看向佟胤古等人的目光中,透出了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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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身陷鬼祠堂()
虽然她不知道佟胤古等人究竟在祠堂里做了什么手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此阵仗显然是冲着她来的,难怪佟胤古如此大方,竟许下一万块的重酬,请她这个早已离开佟家的萨满来主持祭祀,原来是想把她骗到这里来钻套子。 :
想及这些,她心里对佟家仅存的一丝眷恋也彻底消散了,俏脸上的惊慌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淡然冷笑:“笑话,让我跪下?凭什么说我忤逆不孝,你们有什么证据”
她的语调尖锐而高亢,祠堂内外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大胆在列祖列宗面前还敢如此叫嚣,你这是大不敬”
佟胤古高声叱喝着,不由分说的冲围着他们的持棍者一挥手:“把这畜生给我拿下”
众人正要上前动手,杨树林却突然横跨一步挡在了佟赢娇身前,袖中军刺也已经抽了出来,猛的一声断喝:“我看谁敢再往上凑,就别怪我下死手”
杨树林的身体微微弓着,面露狠厉,双眼微红,浑身透着一股子以命搏命的凶狠劲,令围在四周的持棍者全都生出一种感觉,要是真有人敢往上冲,这小子就敢抄刀往他脖子上捅
众人本以为只是要拿下一个手无寸铁的娘们,谁也没料想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穷凶极恶的野小子来,骇然之下,脚步不由得一顿,竟无一人敢再上前半步。
但让杨树林没想到的是,虽然这么一来的确震住了众人,却也让佟胤古更有了说辞。
“好啊佟赢娇,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居然敢联合外人在族里闹事,还暗藏凶器,看来你们这是早有准备啊说,这小杂种是不是你的姘头?”
“好一对狗男女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任你们放肆的地方吗还不把刀放下”
众族老纷纷喝骂起来,他们这么一吼,本来有些露怯的持棍者又壮起胆子向二人逼来。
杨树林情知如果被他们靠近,乱棒之下,就算他有三头六臂,肯定也会顾此失彼,即便能拖上两个垫背的,但最后他和佟赢娇肯定都得躺下,到那时可真就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了。
情势容不得再想,他眯眼盯紧了离得最近的一个持棍者,一纵身窜了上去
持棍者惊觉一道人影向他扑来,仓促间根本来不及挥棍,本能的把棍子朝他狠捅。
可杨树林早就算定了他的反应,微微一侧身,让过棍子,合身扑上,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稍一发力,就把他拖得身子歪斜,整个人都落进了杨树林的掌握之中。
木棍掉落在坚实的石砖上,一阵咣当乱响。
紧接着,凄厉的惨号声响起,震得祠堂直颤
杨树林手中的军刺一举刺穿了持棍者的左上臂,半截刀尖从胳膊下穿出,鲜血飞窜
他这一招属于故技重施,用的正是在哈市遭遇流氓抢劫时的招数。
他想的很清楚,只有心黑手狠,先擒下个人质,才能让这些人有所顾忌。
可他却没想到,这招用在此处,居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
持棍者们一见杨树林如此凶狠,竟吓得吗呀一声转身就跑,有的连棍子都不要了,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怎么也没料到,十几人围着他,他还敢抢先动手,更没想到他一动手就真敢往死里捅,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论胆子,又哪能跟持刀抢劫的亡命徒相比,一看真见了血,立马连爹妈叫啥都忘了,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佟胤古等人,也惊得头皮发麻,也顾不上什么族老的威仪了,手脚并用的往外跑,一边跑一便歇斯底里的叫嚷:“关门快关门”
杨树林顿时意识到不妙,刚才他已经仔细打量过这座祠堂,房子虽然老旧,可四壁上下都是大块的花岗岩修砌,要是被关在这里边,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一把甩开手里的俘虏,直向大门扑去。
可惜他动作虽快,怎耐离大门较远,等他扑到门前,厚重的木门已经轰然合拢
他提起浑身力气向大门撞去,却只撞得木门微微一颤,反倒把他的肩膀撞得一阵剧痛,紧捂着肩膀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听到门外一阵吵嚷,似乎有人在嚷嚷着报警,却被佟胤古高声叱喝着阻住了。
“报什么警,我佟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些黑狗子管再说了,把他们送走,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把门给我堵死老祖宗自然会收拾这对狗男女”
他这么一嚷嚷,立马就又人捧臭脚,高声附和:“五叔说的没错,灵牌倒塌都是他们惹的祸,现在先祖震怒,那就用这对狗男女祭祖,肯定能平息先祖的怒气”
有人赶紧提醒:“可十七叔还在里边”
佟胤古一咬牙,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顾了:“佟胤虎已经被那小子杀了……”
听到这些,杨树林心里哀叹一声,没再继续听下去。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看样子佟胤古等人早知道祠堂里有鬼,所以才会设好圈套引佟嬴娇往里钻,目的就是想拿她当祭,献祭给这里的阴魂
虽然他没看出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引出了厉鬼,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绝对不那么容易对付,如果真是佟家先祖,说不准会有几百年的道行,而且,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
好在他反应及时,现在虽然被困,但总算是抢得一丝先机。
如果他刚才不反抗,二人落进了佟家人手里,肯定会被他们扣上亵渎先祖的罪名,然后搜走他们身上的家伙,五花大绑的扔在这祠堂之中,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们可就真的只能闭眼等死了。
现在虽然也已经被困住,但至少没有失去自由,手上的家伙也都还在,最重要的是,还活捉了个知道内情的佟胤虎,能否脱困,就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看向后边,见佟赢娇正在给佟胤虎包扎胳膊。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佟胤虎的伤口上,疼得他吱哇嚎叫起来。
佟赢娇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拦住了他。
可他不顾佟嬴娇的拉扯,一脚接一脚的狂踢,把佟胤虎踢得来回打滚,哀嚎求饶。
可惜,佟胤虎嚎叫得虽响,房门却没有半点敞开的迹象,反倒是佟赢娇又气又急,使尽力气狠狠一推杨树林,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杨树林,你疯了”
杨树林稳住脚,没再去踢佟胤虎,却忍不住气恼的冷笑起来:“我疯了?我看是你们佟家人疯了到了现在你还没看出他们想要干什么吗?”
不能怪他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