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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带这么玩吧?
再不来人救她出去,她觉得自己得冻成冰颗子,咬一口都嘎嘣脆那种——
而这期间,易绍天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端在那儿倒是一脸平静,似乎还真愿意跟她一起死这儿似的。
良久,他思索了一会儿,第一次在连翘跟前解释那天的事:“翘翘,那天我喝的酒里被邢婉下了药,事情弄成那样,真不是我想的……”
白了他一眼,连翘没有说话,嘴唇都冻紫了,哪还有心情,哪还有劲儿听他说什么啊,只管自己双手来回地摩擦着身体制造热量御寒。
牙齿敲得咯咯直响,身子一抖一抖的,她真觉得冷是世界最痛苦的刑罚!
火哥,快来啊啊啊——
正寻思间,易绍天忽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翘翘,你这样扛不下去的?”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竟带着隐隐的怒气,或者说疼惜,语气很是急切,将她的手抓得很紧,紧到她的手都有些吃痛。
“干……干嘛”缀缀地迎上他深邃幽黑的目光,连翘打了一个冷颤,抖着声音有些恼:“放……开我!”
这话一出口,她忽地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他给抱到了怀里。
丫的,吃豆腐?!
她使劲儿挣扎,奈何受了寒身体使不出全劲儿来,完全拉不开他,好在他两只手只是扣着她的腰抱住她,却没有另外的举动,话说得无奈又委屈:
“翘翘,我只是想帮你取暖。”
被他困在怀里,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又冷又虚弱的连翘很生气,火儿冲得脑门儿都是怒。
“易绍天,你再不放开我,我真记恨你一辈子了,你凭什么抱我?你是我谁啊?我冷死关你啥事儿?”
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搂抱在怀里,易绍天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里的感觉,却,只能且仅只于此。
对于她,他习惯了忍耐。而对于她的指责和怒骂,他同样也只能苦笑,“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翘翘,如果我要你,不会等到现在……”
一听这话,连翘原本苍白的脸,倏地开妈发烫……
别误会,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给气的,她没有忘记那天在邢小久的三思设计室时邢婉说过的那番话,今儿再被易绍天这么说来,她觉得那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他如果要她,早就是他的?他意思不就是坐实了邢婉的话?
毛了,毛蹭蹭的毛……
脑门儿气得突突地,正想狠狠地骂他一通,却听到他又挺动情的补充了一句,“我以前都舍不得伤害你,现在更不会……翘翘,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想要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还有我们的未来,我不敢随便要了你,我以为我们有的时间……”
他有多珍惜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迟了终究是迟了,世间之事既是如此,尤其对于感情,没有道理可讲,缘份二字谁又说得清?
如果当初他不是这么想,也许一切,包括后来的人生都会改变。
……
身体一阵阵冷得直颤栗,连翘被动地被他搂着动弹不得,虽然说他并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还真是单纯的为她取暖,可是她心里那种别扭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满脑子都是她的火哥,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抱,哪怕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喜欢的易绍天也不能。
咬着牙,她冷得直瑟缩,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恨恨出声儿。
“易绍天,我数到三,你再不放开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一,二,三……”
“呵,不原谅我,总比让我看着你冻死好,其实,你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呢?对我来说,都一样了……”
嘴里喃喃地说着,易绍天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那颗心揪结得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潮湿,怀里的女人似是气得不行,极速地折腾了一阵突然就停了下来,身子一软再没有了动静。
心里一惊,他吓了一大跳。
这样就晕过去了?
他略微松开了她一些,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颈动脉,感受到跳得欢实,他略微放下心来,重新将她搂到了怀里。
黑夜里,其实他看不分明,可是脑子里却可以轻易描述出她的样子来。
这会儿,他的思维很复杂,又悸动又彷徨的情绪将他的脑子弄得很乱。
这个女人,他只是这么看着她,只是这么抱着她,浑身就给着了火一般,这种煎熬让他觉得又熟悉又狼狈又庆幸。
熟悉是因为以前他不止尝试,狼狈是因为克制的痛苦,而庆幸是因为还能有机会尝试这种煎熬。
黑幽的眸子里浮动着隐隐的火焰,他的呼吸渐促,嘴唇动了动,缓缓地俯下了头,他很想,很想俘获住她的唇舌,很想狠狠地吻住她,很想直接就这么要了她,更想做他无数次在暗夜里意淫过的那些事儿……
可是……
当唇就要触上那一刻,他却忽地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他这是怎么了?
怀里的女人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公主,是他觉得最不能轻易亵渎的宝贝,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做这种事?他要真的亲下去了,也许连最后一点说服自己能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苦涩地抬起头,他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跟她这样的肢体接触,哪怕他心里浮动着山崩地裂般的**袭扰,哪怕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得燃烧起来……
他的手,他的人,都一动不动,正如以前的每一次。
这种甜蜜的煎熬啊——
是多么的矛盾,可是这却是他给自己的底线,这样的易绍天,兴许还有那么一点值得她曾经喜欢过吧?
★
另一边,邢烈火对照着地图快要发狂了。
眼看地图上标着红点儿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可是寻遍了周围500米的范围,却半个人都没有。
妈的!
他越来越燥了!
偏偏这儿又是蓝军区域,他不能放开嗓子喊,黑夜里寻人更是难上加难。
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派大部队搜索。突然,他的脚腕无意间绊到了一根儿伪装在草丛里绊人用的细铁绳儿,差点儿就跌一跤……
心里暗骂着蓝军这些缺心眼的东西尽整这种下三流,正要跨过去的时候,脚,却定在了半空中。
铁绳摔一跤,大不了狗吃屎有啥用?既不能毁容又不能骨折的,难道——
他蹲下身来,舀着手电在附近仔细的寻找起来,然后又直起身用手里的枪托来回在附近的地上捅。
终于有一下,枪托陷下去了——
心下一窒,果然有陷井,狗日的蓝军!
“连翘——”
他小声喊着,迫不及待舀着枪托用力将那篷草丛扒开,然后将手电开成强光往里一照……陷井里,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让他的脸瞬间冻到了极点!
胸口倏地一痛,他觉得自个儿的肺都要气炸了!
操!
他一辈子都没有为了任何人做到如此地步,结果呢,自己在那边担心得要死,可她到好,在这儿跟旧情人搂搂抱抱——
演习区域的气温很低,可是从他眸子里迸射出来的火焰温度却高得吓人,如同一波灼人的热浪般直卷了过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低吼:
“易——绍——天——”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将给震醒了。
火哥?!
陷入昏迷的连翘觉得好像听到了火哥的声音,脑子猛地一阵激灵,睁眼一抬头,男人冷冽的视线带着丝丝寒气就直射了过来,不太明亮的手电光后面,火锅同志高大的身形凛冽得骇人。
一喜,一惊。
意识立马就回拢了,她猛地推开抱着自己的易绍天,刚想站起来,可是脚下一软,腿抽筋了——
妈妈的,太衰了,很显然,她再次被易处长给扶住了。
易绍天等她站直了身子,便很自觉地放开她的手,对上盛怒之下的邢烈火,他略一掀唇,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容:“邢帅,来得挺快的!”
冷冽的双眼微微眯起,邢烈火直视着这个男人,他曾经的亲密战友,他小媳妇儿的旧情人,他的妹夫,觉得生活真他妈的操蛋!
他这是在挑衅吗?他妈的,装什么风度翩翩,温文有礼?
醋是个好东西,总能让人干出许多幼稚得不忍复想的事儿来,邢爷也不例外。
其实他明明知道依连翘的性格不可能干出点啥对不起他的事儿来,可是一看到姓易的抱了她,抱了他的私有物品,他那眼睛都快窜出火来了。
迅速将绳子甩了下去,他盯着连翘,几乎是从牙缝里蹦了几个冷字儿来。
“还不赶紧给老子上来!”
变天了!
心肝儿一颤,连翘伸手拽紧了绳子,心里觉得这种情节太特么狗血了,就跟电视里演的言情剧没有什么差别,老公逮到了老婆跟旧情儿在一起,不过老婆却是被误会的,还无处申冤,因为亲眼所见……
嗷,这啥乱七八糟的情节啊?
不过么,她到也没有太过慌张,身正不怕影子歪,甜甜地望着黑着脸的男人:“火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该死的女人,还一脸无辜!
深呼吸了一口气,邢爷这会满腔的火儿,但又不得不告诫自己,冷静点儿,一定要冷静点儿,再者说,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怎么着。
人拉上来再说吧!
连翘一落到地面,第一时间就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这几个小时所有的思念悉数宣泄了出来,那颗脑袋就直往他脖颈里钻着,吸取他身上的暖气,声音闷闷地在他耳边小声说。
“火哥,我终于又抱到你了,真好!”
心狠狠一抽,一句话就将邢爷满腔的怒火给烧了个透心,可是到底还是不想让自己妥协得太快,这丫头惯坏了,拼命的镇定了下来,他冷着脸拽住她,平淡地说。
“回去再说。”
没有得到他暖暖的回抱,反而是这么冷淡的一句话,让连翘顿时就愣住了,身体冷得微颤之后便抬起头看他的脸。
“火哥……我冷!”
小白兔般可怜巴巴的劲儿,让邢爷如何还能狠得下心肠?即便心里千般怨恨万般恼怒也敌不过她软软的一句‘火哥,我冷’。
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他抱在里面,那带着薄茧的大手有些不解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然后拦腰就搂抱了起来。
一触上,屏去了刚才的愤怒,他便愣了。
怀里冷凉的女人让他的心肝都抖了,她怎么这么冷,易绍天不是抱着她么,怎么还这么冷?
紧了紧抱着他的大手,他没有再去管还在陷井里的易绍天,转身就命令小分队开始返回指挥部。
“火哥……”连翘犹豫了一下,还是暗暗咬了咬牙,攀上了邢烈火的脖子,小声说,“先把他拉上来吧,下面潮湿,还冷,他身上也湿透了。”
不管怎么说,易绍天毕竟没有怎么着她,而且属实也是为了她好,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再说一遍?”邢爷脸上已经满是薄怒。
连翘深深地看着他,牵起唇缓缓地笑着:“老公,我说,把易处长拉上来吧……”
不得不说,连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两个称呼,亲疏立显,既平息了男人的怒火,又顺便帮了可怜的易处长一把。
好吧,她押对宝了。
听到她软腻腻地叫老公,邢爷眉心一沉,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是爽快了,扭过身来冷冷地下了命令:“把易处长拉上来,记住,算他阵亡。”
吃亏的事儿,连翘不干,邢爷照常不干。
拉上来可以,死亡名单上又多了一个,而且还是强劲对方,算着小小的报复了。
连翘抽了,腹黑吧,阴损吧!
从陷井里起来的易绍天望着眼前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心里针刺儿似的疼痛着,脸上却只有淡然地道着谢。
“谢谢!”
冷冷地睨着他,邢烈火使劲儿搂紧怀里的女人,也不跟他哆嗦,言简意骇就一句话。
“她是我的,永远都是。”
也许是心里太痛了,易绍天竟反常地笑了,望着他的目光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邢帅,翘翘她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她是她自己的。”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邢烈火冷笑着也没恼,捏了捏怀里的女人,低下头望她:“妮儿,告诉他,你是谁的——”
那么肉麻的话连翘其实不想说,觉得这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特别的幼稚,幼稚得像三岁的小孩儿抢玩具似的,喂,我的,你的,什么什么的,她又是谁的大玩具……
不过,心里这么想,看着冷阎王黑得调墨的脸,还是狗腿地勾着他的脖子,低低且无奈地说了。
“你的,是你的。”
“妮儿——”大概是大男人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邢爷竟一扫之前的阴霾,心里比灌了蜜还甜。
俯下头,他不顾旁人在场,不顾天上下雨,地上有可能还会下枪仔儿,就那么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感动,盈满了心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说,她是自己的……
★
红军指挥部。
急行军几个小时后,邢爷抱着连翘趁着夜色掩护回到了红军营地。
脚一沾上这块儿地,他直接就忙开了,首先有一大堆公事要处理,其次还得伺候在路上就开始感冒低烧的女人吃药吃饭,一顿忙活下来,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爷了,像个他妈的孙子,上辈子欠了她似的。
满脑子就担心着她的身体好不好,哪儿还顾得上计较她跟易绍天那事儿?
吃完饭,就将她抱到休息室,舀了两床军用棉被子将她捂在里面,蘀她掖好被角,转头想了想又让人打来两盆儿温水,用毛巾细心地蘀她擦脸擦身子,嘴里却冷绷绷地顾着脸子。
“睡觉,发汗,明儿就好了!”
低烧让连翘那张小脸儿越发红扑扑的逗人爱,生了病的女人都会有些放娇,眼看他收拾好了就要出去,她脑子有些糊涂行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臂。
“火哥,你别走!”
经过这一茬,她觉得自己特别的渴望跟他在一起,每时每分都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哪怕以前跟易绍天感情最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强烈的依赖过他。
不明白,无法解释。
只能说,也许就是有没有干过那档子事儿的区别吧,那张爱玲不是说过么,女人那啥地方才是男人通往心灵的道路。
脸红红,心跳跳,意浓浓——
看着跟前儿这个发嗲的女人,邢爷有些蒙了,刺绕得心肝脾肺肾全都不正常了,原本冷着的脸放柔和了,俯下身去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站起身,“乖,我很快回来,躺好。”
“嗯。”
点了点头,连翘也不好再胡闹,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会儿正打仗呢……要真正的战争时候,那她要缠住男人不放,跟那祸水真没啥区别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连翘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那几个小时的冷入心扉,再到此时此刻的平静如水,竟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睡吧,睡吧!
催眠着自己,本以为火哥不会再回来了,哪料到……
不过几分钟后,邢爷?锵有力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再睁眼一看,她傻愣了——
他怀里抱着一大摞要处理的信息资料,过来就将一边的小森茶几拉到她睡的行军床边上,然后他自己坐到床边上,将资料放在茶几上打开台灯就开始工作,这些事情他都必须在天亮之前弄好。
天一亮,再一波的战斗又将开始。
看见坐在自个儿旁边埋头看文件的火哥,连翘心里的暖都快溢出胸间来了,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