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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8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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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哧……’坐在排的叶云彪忍不住笑了,受此影响杨锐也笑了起来,他一把就把这小子拉的坐下,假装严厉道:“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自作主张!你别惦记什么老虎梅花鹿的了,这次期末考试数学你要再考个不及格回来,我就……”
  数学是这小子的弱项,常常语文九十多,数学却在六十分上下挣扎,以致让杨锐想到自己。他这么一吓唬,为自家封地倾狂的熊孩子当下安分了,可一会又转头看向窗外,一动不动。汽车疾驶半小小时,入城之前杨锐便看了不少执勤的军人,入城的时候惊见路两旁全是两旁黑压压的人群,远远的,他以前管理培训班的学生顾兆桢和一个华服老人正立在大路口,这是在迎他。
  无数鞭炮忽然被点着了,汽车缓缓停靠在一旁。杨锐下车的时候,所有人皆鞠躬。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拜见国公大人!拜见世子!”
  杨锐不喜这种拜见。他揪过顾兆桢问道:“这怎么回事?通化市长呢?”
  “通化市长?老师,他被督察院抓起来了。”又是迎接各地飞来的贵族,又要管理公司城市,又要接待杨锐……,累得狗一样的顾兆桢抹了一把汗,他只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
  “老朽阮国长…拜见国公大人……”传说生于清乾隆二十年(1760)年,迄今活了一百六十二岁的阮国长漏着风说话,更对着杨锐鞠躬,杨锐当即双手扶着他。不让他鞠躬。
  “老人家,万万使不得!”杨锐说道,而后看着旁边的顾兆桢,责怪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这是您的封地啊。听说您要来,只要能来的乡亲都来了,拦也拦不住。”顾兆桢再次抹汗。“通化的官员大半被抓,巡警又不够,我只好调工人来维持秩序……”
  听闻通化的官员大半被抓。杨锐惊的全身发麻,他正要问时,阮国长又颤抖着手端着一杯酒来敬,“国公大人。老朽…代众乡亲敬国公大人一杯酒。”
  摆开如此的阵势欢迎,乡老敬酒也是理所应当。他连忙接过,敬天敬地后又双手举着酒樽对两旁的百姓礼一礼。这才仰头将樽中酒一口喝下。他这边喝下,路两旁的人群再次高呼起来。杨锐没细听他们在呼什么,只是挥挥手拽着顾兆桢上车。而后缓行入城。
  “……”吞了半口气,杨锐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口张了半天,这才问道:“大半官员被抓怎么回事?贪官怎么又这么多?”
  “是,老师。”顾兆桢迄今说起这件事都难以置信,他道:“分封议案刚下来的时候还没事,可前几天听说事情真落地了,关外五省一地的大小督察院全挤满了人,全是去告状的!其他地方学生不知,就通化便抓进去一大半;农会那边更呛,抓的人更多。弄得巡警局关都关不下,最后只好塞到军营里去……”
  顾兆桢说的这么惊人,杨锐本想信,可想到这议案本身就是个陷阱,他不由笑着道:“不会是有人故意挑唆的吧,好使得这分封更得人心?”
  “当然不是有人挑唆的。”只是通化柴油机厂负责人的顾兆桢当然不知道分封议案后面的故事,他很是认真的道:“老师,分封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再也不要被流官们管了,以前吃了亏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却不是同,他们再也不归老爷们管了,既然如此,还还忍什么?现任官员举报不说,前几任官员也举报,督察院那边真是有的忙了。”
  虽然有着重重怀疑,可顾兆桢所言杨锐还是同意的。正所谓官官相护,官员和百姓永远都是对立的。明知道官场上的一些陋习违法,可就是没人举报,因为一旦举报,告的那个官下去了,后面官又上来了。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敢告官的刺头,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呢,不但现任官员不再来了,以后也不会有官员来,管这片地方的只会是杨锐任命的私官。这个时候不举报何时举报?他们恨不得把每一任官员都揪出来报复。
  想明白这种细节的杨锐并不高兴,这种行为在他看来依旧是奴性不净的表现。国人有一种家禽的习性,那便是面对上级恭敬顺从,领导说东自己绝不敢说西,可转头面对同类,那却是疯狂撕逼。这就是好像鸡鸭一样,对主人低头谄媚,对同类厮打互咬。又或如后世网络,绝大部分诋毁党、诋毁政府的人现实中一旦面对官员、面对警察,都汗毛发耸,网上说的那些恶毒词语半个字都不敢吐,怕跨省、怕精神病院、怕人民民主专政……
  而且很可耻的是,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说官员警察,记得大一在沪西校区,某日寝室楼热水炉坏了,学院的一个干事跑来调查,后到寝室发飙,说热水炉只能打开水,不能装热水洗澡,热水炉坏了就是有人装热水洗澡所致,且有人看见你们寝室的人装热水洗澡云云。
  身高马大的他只是说自己没干。也不知道谁干的,反倒个子最小的宁波同学据理力争。说大家都装热水洗澡,为何专找我们?最后吵着吵着。那干事忽然大喝:“你是哪个系的?名字学号告诉我……”这一句如同惊天霹雳,当即让所有人耸了。
  当然,那时候才大一,入校三个月不到,若是到了大三大四,谁会被吓住?可就这么一次,霹雳下的胆战心惊让他发现自己绝不是一个勇敢的人。面对那些可以左右自己命运前途、或以为他们可以左右自己命运前途的人,他骨子里还是怯弱无比,委曲求全……
  “司令。到了。”杨锐回忆着往事,车到龙门客栈后,前排的叶云彪轻声提醒道。
  “哦,到了啊,”杨锐此时才回过神,却见车外都是身着礼服排着方队被分封的贵族将校,他们比杨锐早到此地。除了他们,主持会议的理藩院尚书王季同笑着站在一边。
  没有军乐队,杨锐一下车。打头的齐清源上将立即上前敬礼道,“下官清源见过司令!”
  他敬礼,其身后的方阵也齐刷刷郑重敬礼。扫了这些喜气洋洋的人一眼,杨锐回礼道。“不必多礼。都进去吧!”
  “是,司令。”一干将校声如金石,待王季同陪着杨锐进去后。这些人才依次入内。
  “哎……”通向客栈顶层的电梯里,独处于此的杨锐对依旧笑意不减的王季同叹了口气。一句他忍了许久却一直没说的话此时说了出来。“小徐啊,我总觉得分封是自绝于天下!”
  “是的。我们商量的时候考虑到了这个结果。”王季同毫不掩饰的说道。
  “你们?你们是谁?”杨锐早知有一大帮人在推分封议案,不想王季同也是其中之一。
  “竟成不必着急,一会璇卿就会向你坦白的……”王季同见杨锐很警觉,不由微笑。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楼,王季同笑着将杨锐领到了总理套房,钟光观、秋瑾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他来,身着官服,腰悬长剑的秋瑾还对他笑了一下。在钟光观将茶沏好后,会谈正式开始。
  “分封最开始是我的主意,我将其与枚叔商量后,他极为支持。他出面说通了宪鬯和小徐还有你,我除了说服了已逝的辄任先生,还通过女子复兴会做了稽疑院代表的工作,让投票的票数超过了法定票数……”秋瑾刚开始说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红,但一会就神色如常了。
  “可我明明下令要徐贯田不让代表们投赞成票……”终于知道是谁策划了这一切,杨锐开始追究细节——稽疑院代表的失控让他极为警惕。
  “这不算什么。”秋瑾笑道,“我在投票的前一天晚上让代表的妻子跟代表们说:总理大人希望分封,徐贯田那里只是一种政治姿态罢了,她们传递的才是真消息。”
  “就这样?”杨锐心里有些发苦,他相信秋瑾说的是真的。国人对小道消息、坊间传闻素来看重,至于那什么cctv,一律都当作ccav。只要秋瑾在投票前一夜让女人们给代表吹枕头风,同时第二天一早就投票,肯定能成事。
  “看来以后你那女子复兴会必须解散!!”杨锐眼光一寒,瞪向秋瑾。
  “不!不是女子复兴会必须解散,而是僭主政治必须中止!”秋瑾的目光毫不畏惧的迎了上来,“如果僭主政治继续存在,那这种事情就会继续存在。这根本就不是女子复兴会……”
  “什么见主不见主!”杨锐根本没听说明白秋瑾的意思,他只是愤怒于有人敢假传圣旨,“你知道分封会有什么后果吗?这会让我们自绝于复兴会!更会让复兴会自绝于全国民众!!只要有人借机鼓动,全国五万万民众就会像反对满清一样站出来反对我们!当初我们怎么借民众上台的,以后我们就会怎么被民众赶下台!!!”
  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此时毫不遮拦的喷发出来,整个会客厅都是他的声浪。幸好王季同不让别人上来,不然再厚的墙壁盖不住杨锐暴怒的声音。
  “竟成你这是在害怕吗?”气势上弱于杨锐,以致秋瑾不得不站了起来。她声音高昂的质问。
  “我有什么好怕的!”杨锐更怒,他拳头不自觉砸在桌子上。“我是担心这个国家重新陷入混乱。欧战后协约国胜利,现在的世界已是民主的世界、布尔什维克就在身侧。我们这些人暗地里拿钱就好。为何要光明正大的高人一等玩分封?!嫌恨我们的人不够多吗!!”
  杨锐自以为有理,可秋瑾却苦笑着拿出一份卷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加穿金透石,“你看看吧,这就是那些不光明正大、就是那些暗地里拿钱的人!这些人是谁?!这些人是谁?!这些人都是你的好学生!复兴军的好将军!百姓眼里的大英雄!!这些人……,这些人终究有一天要把这个国家给毁了!!!”
  拍出来的卷宗无比的厚,里面更有不少照片。随着这一拍,不少照片飞了出来。齐清源笑着与文永誉谈话的照片凸显在杨锐眼前。他当即猜测到这是什么事情,死死抓着照片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这是……”
  “竟成……”素来与杨锐知心的钟光观温言道,“璇卿你坐下吧,事情传出去总归不好。”他说罢秋瑾,又对着杨锐道,“竟成,你能不能给璇卿十分钟时间,让她慢慢的把事情说完,也把为什么策动分封的理由说完?你听完了还要生气那就生气吧。做什么我们也不拦着你。”
  “呵呵……”杨锐苦笑。议案不通过还好,通过了他什么都不能做,不然底下的将领将会是造反——虽说只不到两百个贵族,可算上那什么卿、大夫、士之类。特别是那些利益相关者,几乎整个复兴军中高级军官都涉足其中。他杨锐即便是复兴军的创始人,也不能和整个军工集团对抗。用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断了兄弟们的财路!
  “你说吧!”杨锐苦笑完不得不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准备听秋瑾解释。
  “咳……”秋瑾清咳了一句,而后道:“六年前沪上费毓桂一案我接手后一直在查。去年末终于找到了线索——中日战后,通过朝鲜银行和安奉铁路,有人用军列大肆走私进口高关税商品以及商部管制的大豆、毛皮等关外土产。涉案的人员几乎涉及整个复兴军高层,包括齐清源、雷以镇、林文潜在内的高级将领都从中牟取了不少。这些钱通过沪上市长费毓桂的运作,或是投资或是炒股,增值非常迅速。我们查出的那部分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其余的钱在费毓桂被捕前全被他转移走了。
  参与此事的人或是埋怨军饷太低,或是见其他人都凑了份子,自己也不得不凑一些——很多人事先不知道这是走私,以为只是沪上股市的投机生意,可等到后来拿到分红才知道这是走私。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林文潜和雷以镇的钱据说就捐给了葫芦会,可他们能做的也仅此而已,谁也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
  说到这里秋瑾打开卷宗抽出一张手些的名单,“这是我威逼朝鲜国王李熙要朝鲜银行提供的存款账户姓名和金额,南非前两期几乎全在上面,第三、第四期除了一些不受大家待见的,也全在上面。”
  名单上面第一个就是齐清源,看到名字后面那一大串零,杨锐不想再看下去,他哑着声音道:“这就是要分封的理由?帮着这些人将账款洗白?”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最根本的目的是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秋瑾道。而后她的声音柔和起来,“从私人说,竟成对我恩同再造;但以国事论,这事情如果汇报于你,按照你的处理办法,即便不会造成动乱,也无法暂断此事的根源。
  调查中,监督机构的失职让我触目惊心,之前所有的设置,包括政委制全然无效。这些人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情同手足,没有人站出来揭发此事,而且此时还事关复兴军的荣誉。所有调查机构中,唯有伯荪的督察院还能正常运作,可那只针对官员,无法涉足军队……”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杨锐忽然插言问道。
  “是他们一五一十告诉我的。在朝鲜的时候我与李叔同谈过一次,我当时立誓会妥善解决此事,说服你既往不咎。”秋瑾道。
  “接着说下去。”杨锐叹了口气,把烟灭了而后又接着点了一支。给他点火的是王季同。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对亚里士多德最是着迷。其在政治学里面描述过一种叫做僭主政体的执政模式。对照他的描述。复兴会政府就是僭主政体,更具体的说是集体僭主——我们是借着民众的支持上台的,可我们最终篡窃了政权,使其变成复兴会之私有。中华是没有皇帝,可复兴会常委会就是中华的皇帝!无非不要喊万岁罢了。
  僭主政体是所有政体中最最恶劣和不稳定的一种,僭主必受人民憎恨和鄙薄,因为执政者以人民的名义盗用未真正被人民许可的权力。而且为了维护统治,统治者必须遍布密探,使人与人互相猜忌。让他们无法信任;他还必须摧毁人民的意志,使他们怯弱,不懂也不敢反抗;最后,他还要制造不安和忙碌,前者让人民感觉自己时时身处危险之中;后者,或是用海量的评书和小说塞满人民的眼球,或是使他们完全赤贫,食不果腹,每日为生机发愁。
  最最恶劣的是。僭主还决不允许民间出现贵要或者杰出人物,只要有这样的人,他就要全力打压——当然打压的办法很巧妙,他会以平等和为富不仁的名义鼓动人民上前动手。自己却袖手旁观——因为这些贵要或者杰出人物一旦在地方上占稳脚跟,他们就敢于攻击僭主,而只有百姓们全是顺民、是无法团结的散沙。僭主的统治才能持久。对了,我忘记问了。枚叔说你对镇压农民胸有成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依仗的是蒙古人或者其他异族的士兵吧?”
  杨锐看过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可时间太久很多东西都忘了。现在听秋瑾刀一般的语言将自己学自后世的愚民把戏一一剥开,他觉得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不过,复兴会终究是他建立的、异族和侵略者是他带人赶跑的、国家能摆脱厄运也是拜他所赐,他有足够的的底气和自信稳稳坐在这里,而且实话实说。他点头笑道:“没错。真要农民大暴乱,复兴军镇压磨洋工,那蒙古骑兵师、回民师、海军陆战队第二师,这些部队都将调去平叛,他们是异族,对农民镇压绝不会留情……”
  “是这样的。”秋瑾毫不惊讶,她点头道:“贤王的卫队一定是本国人,僭主的卫队全是外籍雇佣兵,除了这个,他们还禁止人民获得武器,因为他们对人民极为恐惧……”
  “璇卿,你要给我上政治课么?”杨锐并不因秋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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