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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具体的计划还没有出来,但土改以来,我国人多地少之困境还是未得到解除,洪杨之乱爆发,全国人口剧减数千万前清才得以苟延残喘,可如今洪杨过去已五十年了,人口再次暴涨至四亿一千多万。虽稽疑院开征人丁税,但人丁不管如何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所以移民和限丁是即定国策。
西域自汉代以来,王朝对其的控制总是时断时续,之所以如此,还是也因为汉民少而异族多;而西域又是整个亚洲的战略要地,控制这里不但能屏障蒙古西藏,还能扼住欧亚大陆桥,威慑西亚、南亚,所以一次性解决积弊是常委会和稽疑院的共识。
来自前总理对我说,‘当今世界,将越来越文明,欧战结束前占领的土地就是我中华的土地,欧战结束后所占领的土地,最终不会被国际诸国认可,所以不管怎么都不是我们的土地。要想将哈萨克草原占为我有,那除了要在一战前将其占据外,还要大规模移民,只有汉民人数完全压倒哈萨克人,此地才真能为我所有。’”
徐敬熙转述完杨锐的话语后道:“至于草原上原有的两百余万俄国人,他们将像外东北一样全部被驱逐。这未必要我们动手,让当地人和蒙古人去做就好了。”
“可……”徐敬熙和杨锐说的杨增新都懂。可问题是钱呢,杨增新沉默半响道。“徐将军,你是否可告诉我。欧战之际,政府的各项生意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听闻杨增新把问题问到了根子上,徐敬熙一笑,“大人,这个数字是保密的,全天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我也就这个问题问过了总理,总理只答了我三个字:花不完!”
“这花不完又是多少?”杨增新虽订有一份参考消息,可是对现代商业和整个欧战不太熟悉的他难以想象此时航运的超额利润,在他的预估中。此次中国最多也就挣个二三十亿两白银,这些钱最大的用处是投入农业和工业,以增强国力,移民虽功在千秋,可利未必在当代。
见杨增新还是不死心,徐敬熙道:“其他我不知道,可以钢铁论,三百万吨钢铁,一年的利润就超过十二亿华元。这几年应该挣近二十亿,其他行业我不清楚到底能挣多少钱,但据说航运的利润从今年开始倍于钢铁。”
“真有那么多?!”杨增新似乎坐不住了,航运业他从参考消息上得知也是挣钱的大利器。不想其居然能数倍于钢铁。
“传闻里是有这么多的。”徐敬熙苦笑道,中日的报纸都很有默契的不报道航运业的利润,而情报局又不提供这种数据。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他道听途说,自己演算的。“总理的意思。十年内,西域和外西北地区。除了军费,国家将投资三十亿华元建设,这是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也不会低于此数。这些钱主要是用于移民、铁路、以及移民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总理态度很明确,说‘那怕需一百亿投到西北才能消化此地,那就投一百亿。’还说‘这一百亿的价值,百年后将超过一万亿。’”
“我明白了!”杨增新被‘一百亿’刺激得打了激灵,情不自禁的站起遥向北京作了一揖,这才正襟危坐,再问道:“总理要老臣如何处置?”
“总理的意思是此事全权交给大人做主,他有三条原则。”徐敬熙道。“其一,土耳其斯坦两汗国任其独立,不要纳入我国国境,以避免国内回民增多,日后定会生乱。而吉尔吉斯和七河本属于我国,拿回来则理所应当;
其二,我国此次开战,只求夺取包含七河省、吉尔吉斯在内的草原总督区。考虑到最终要和新俄国以战促和,所以占据草原要以和谈为前提。总理的意见是不可太靠近西伯利亚铁路和伏尔加流域河,这两地的安全牵动新俄国的中枢,马虎不得也草率不得。而此地在驱逐俄国人后,本地哈萨克也就只有两百万出头,草原那么大,要处置这两百万人并非难事;
其三,就是移民。西域铁路修通后,将立即增建复线,而这条铁路除战备外,剩余的运量将全用于移民。总理是希望每年输入的汉民越多越好,以五百万计,那二十年每年将有二十五万东来,而以一千万计,那每年将有五十万人东来。总后和全国总农会、民部、关内各省只负责组织移民,而到了此地该如何处置安排,就要看大人运筹帷幄了。”
徐敬熙说完原则,而后再道:“另外总理还有若干建议,建议的取舍全在大人。
为求彻底占领消化中亚,当有数股力量引入中亚一地。一是蒙人,总理认为要想占据中亚,势必要引入蒙人以作支撑,最少前期是要依靠蒙人清剿俄人、压制哈萨克人;二是日本人,我国和日本人签有密约,两国承诺共同攻讨俄国,只是日本现被协约国身份所束缚,原属于我国的外东北他是分不到了,只能得一些边角之地。想来日本人必有埋怨,所以,总理希望能将日本人引入中亚,即便让出一块土地给他们,也要将他们绑上我们的战车。”
“日本人……”杨增新没想到杨锐会把日本人送过来,很是吃惊。
“是。”徐敬熙点头,“日本离我国太近,非友即敌,几次讨论下来还是认为化敌为友最好;而化敌为友最关键的还是让其有求于我国;如果日本在中亚能获得土地——总理是想给予其超过日本原有面积的大片领土,同时尽量与俄国接壤。成为一个西日本,那我国的战略态势就会得到根本性好转。”
“总理是担心。新俄国和日本联合夹击我国?”杨增新点头道,以他看来。中日之间最好也是化敌为友,相争是最为不利的。
“是。总理也担心美日亲近。”徐敬熙点头。日本深深影响着中国的地缘战略,用俄国的血肉将其拉上中国的战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老臣明白了。”杨增新点头,问到下一个建议。
“再有就是卡尔梅克人。”徐敬熙道,“也就是乾隆时为东归的土尔扈特人。当年渥巴锡东迁的时候,除了哥萨克骑兵,哈萨克人也使其损失甚巨,所以说双方是有血仇的。用蒙人和卡尔梅克人来绞杀哈萨克,那是再好不过了。”
卡尔梅克开始在杨锐看来只是后世俄罗斯的一个加盟共和国,可在理藩部精通满蒙事务的官员说来,卡尔梅克用瓦刺语来说,那就是‘被大河阻挡的民族’。当年渥巴锡在沙皇下的血税下为保存部族,决定东归,但当时土尔扈特部族分居于伏尔加河两岸,东岸的土尔扈特人只要收拾帐篷、赶起牛羊即可东归,可西岸的土尔扈特人则需要等伏尔加河结冰才可东渡。渥巴锡决定东归的那一年。伏尔加河偏偏没有结冰,加上被哥萨克骑兵阻碍,这一万余土尔扈特人及其他部落的蒙古人不得不留居俄国,并从此自称为卡尔梅克。
情报局也熟知卡尔梅克人的历史。再调查到此部现在人口超过十万,且对沙皇很是不满,所以便准备占领中亚后说服其迁徙到哈萨克草原。让这些佛教徒干一些复兴军不方便干的事情还是很合适的。
“卡尔梅克是否愿意回来呢?”杨增新听闻徐敬熙提到卡尔梅克,当下点头赞许。
“接触之后。他们大部分贵族都同意东归。”徐敬熙点头道:“该部落现有十余万人,秉承蒙人传统。在马背上长大,极为彪悍。蒙古原部落再调至哈萨克草原只会使其势力坐大,所以只能在前期使用,草原稳定后,蒙人的主力还是以土尔扈特人为好。”
“可即便是特尔扈特人,那也是蒙古人,草原若是被蒙古人占了,那他们控制的土地太过惊人了。”杨增新想着哈萨克草原若也被蒙古人占了,那说不定又会是准噶尔汗国。
“占也不是占全部。大致的计划是将天山以北可以耕种的土地交给移民到处的汉人,而失去牧场的蒙古人则到哈萨克草原补充双倍的土地;还有南疆的部分回民,若是不好处理,那就要将其迁徙到突厥斯坦锡尔河一带,好使回民集中于一处。”徐敬熙道。
“可他们和希瓦等国如此之近,怕是要……”杨增新吃了一惊。
“只要能将南疆空出来,总理同意他们独立。”徐敬熙道,“天山南北汉民必须占绝大多数,而西域之外的草原,最重要的还是铁路,而后才是土地。总理建议西域南疆的一百七十万回人最好是迁出西域,安排在南面锡尔河流域,也就是与希瓦和布哈拉两国相近的边界;蒙人则布置在与新俄国交接的北面边界,汉人则在蒙人和回人之间,铁路两侧那些可以耕种的地方。当然,总理说这只是他的臆想,若和实际不符,那就以实际安排为准。”
地图就在杨增新面前,他按照徐敬熙说的安排仔细的看看了地图,最后道,“总理的安排……,这花钱可要不少啊。土尔扈特不说,南疆的一百多万回民要迁徙到锡尔河两岸,这要花费的银子数以千万计。”
“花钱也是没办法的,对待哈萨克人的办法不能用来对待缠回。”徐敬熙道。
徐敬熙说的这么无奈,那是因为回民本是中国居民,同时39师还有40师中,很多都是回兵,真要是对这些人动手,乱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徐敬熙无奈,杨增新脸上则是阴晴不定,他感觉杨锐对缠回有深深的忌惮,根本没想到他死之后,西域被后继者管的一塌糊涂。后世批评他思想落后、政策保守,殊不知正是因为坚持不发展经济、不普及教育、不,使缠回处于一种愚昧懵懂之状态,同时厚遇其上层贵族,形成贵族压迫缠回、官府为缠回做主的制衡局面,才是治疆的上上之策。
无知的后继者为了自身政绩和官声,去除封建贵族统治,将本已分化的缠回不分贵贱,重新融为一炉;并且以为发展经济、普及教育后,那些缠回就会对国家感恩戴德,殊不知资本经济经济下,缠回们看到的永远是别人的钱比自己多,汉人的钱比回人钱多,国企的钱比私企多,加上西来的风一吹,悲情的往事一诉,自然义愤填胸,想着独立成国。
满清一代,在理藩院的统治下,少数民族问题其实得到了圆满解决,贵贱分化、中枢调停的策略两百多年来极为有效。唯有耕地承受能力到了极致、或当地官员贪腐的忘了自己制衡人的角色,昏庸的和贵族共食贱民血肉时,这种三角制衡策略才失效。中华不是共和国,蒙古、西藏、缠回的贵族永远存在,并极力保持这些地区经济避免发展,教育避免普及,媒介避免通达,使其生活在一种淳朴懵懂状态,这将是长远国策,而对外,则名之曰保护少数民族生存环境,尊重其民族习惯。
杨增新想不到这样的设计下,缠回还有什么叛乱的可能,开国那年喀什贫民铁木耳叛乱被镇压后,整个西域便太平的很,即便现在俄军东侵,境内也只是骚动,并无大乱。总理如此忌讳缠回,宁愿花数千万也要使其迁徙到锡尔河,确为斩草除根之策。只是,要是那些缠回不想迁走该怎么办?
杨增新思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道:“希瓦那边何时能举事?”
“希瓦的朱耐德去年底去了北京,一切都谈妥了。在我们几日后发动时,他会联合布哈拉还有土库曼的一些部落联合进攻塔什干,我们的空军将会支援他们攻入塔什干城。”徐敬熙道。
“那可有和他们谈及费尔干纳盆地、浩罕的归属?”杨增新问。中亚最为肥美的地区就是七河地区(巴尔喀什湖东南)和费尔干纳盆地,七河地区本是中国所属,所以这没什么好问的,可费尔干纳盆地的归属却极为要紧,这个聚宝盆希瓦和布哈拉谁都想要。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总理没有表态,认为希瓦、布哈拉、土库曼以及我国的疆界怎么划分,还是由大人来定。”徐敬熙道。
“没定便好,没定便好。”杨增新抚须笑道,费尔干纳这个聚宝盆,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利用一下,使希瓦和布哈拉两国反目成仇。
“大人若有好的想法即可实行,不必请示总理。”徐敬熙道,此时他要紧的话都说完了,而后从怀里拿出两封信,“这两封信一封是总理让我转交大人的亲笔信,说是把要事交待清楚再给大人过目;另一封则是太尉府的任命状,委任大人为西域总督,全权处置本次战事。”
前一封信杨增新不惊讶,可后面西域总督的任命,却让杨增新有些感激涕零,他道:“那彭将军呢?老臣可不通军事啊?”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和彭将军负责军事,政治层面上的事情,则由总理和大人负责,具体的说,总理将负责与英法美日等国的交涉,大人负责各汗国、各族、以及和新俄国之间的权衡与审时度势。怎么打我和彭将军说了算,要不要打,打到哪里,则是大人说了算。”徐敬熙道,说罢站起给杨增新敬礼。(未完待续。。)
辛卷 第十六章 赌局
“将士们好!”
“殿下万岁!”
“将士们辛苦了!”
“为中华尽忠!!”
朱宽肅骑在白马上,看着东长安街两侧的阅兵将士激动的嗓子直发抖,但士兵的台词早就安排好了,是以他这边一开口,路边的方队就按之前的设定答话,丝毫不乱。晨间的细雪飘浮的东长安街上,士兵发自肺腑的呐喊,将空中瓢着的细雪吹走,零落在平坦如砥的水泥路面上;而朱宽肅,看着整齐如棋格子的队列,听着饱含杀气的呼喊,已不再是嗓子发抖,而全是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都想爆炸。
“将士们辛苦了!”按照剧本,在徒手方阵的最尾端,朱宽肅喊道。
“为中华尽忠!”出乎所有人预料,回答却是女声。随着电广播的将声音放大,整条长安街、乃至所有听众都听到这是女人,很是吃惊,唯有秋瑾等人眉开眼笑。女兵是应中华女界复兴会的要求强行增加的,这使得阅兵队伍最末的自行火炮有几排不得不塞到了居民胡同里。杨锐对此本不远同意,可考虑到复兴军中存在女兵的现实,以及特殊女队的现实,不得不做了妥协。
“妈拉个巴子的,还不如喊‘干死小鼻子’!”作为阅兵嘉宾,身着戎装的陶大勇少将在一边嘀咕。十二年前为了打动俄国上校马德利多夫,复兴军举行了第一次象征意义上的阅兵,当时喊的口号陶大勇至今都记得,那就是‘大当家的好!’和‘干死小鼻子!’。十二年过去了。他每每想到那一次阅兵,血都是沸腾的。
“老陶……”第二集团军政委徐大纯笑着看了陶大勇一眼。半责怪半微笑。中日奇迹般的和解之后,在直隶之战中被强行解除十几天指挥权的陶大勇对日本人还是怨恨的很。“你看看你,勋章挂那么多,还放不下一个日本。”
从复兴军组建前的通化保卫战勋章,到直隶大捷勋章,凡是大战,陶大勇一场也没有拉下,左边的胸口都要挂满了。在徐大纯的半微笑半责怪下,陶大勇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不消说的。但外交斡旋、国际局势,这些他就闹不明白了。
承天门上将军观礼区徐大纯说笑间,东长安街上,已经行到阅兵阵列最后的朱宽肅、贝寿同几人已经打马回转,那一阵阵‘为中华尽忠’的呼声也越来越近,承天门上诸人不久便看到骑白马的朱宽肅出现在长安街上,他在金水桥边下马,然后被礼部的官员迎上承天门。阅兵此时才正式开始。
整条长安街短暂的寂静,布置在承天门一侧的号角声响起。令旗招展间,三声炮响后,早就准备好的海陆空军旗护卫方队从左长安门的位置,踏着正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