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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逵湖南潭州人,和杨度很熟,这帝国日报就是1907年的时候和杨度、刘鼒和、方表开办的,章士钊留英缺钱的时候,也常常写文章帝国日报发表,以获稿费。新朝不是帝国,但在杨度的坚持下,报纸的名字还是没换。毕竟中华是有皇帝的。靠着杨度国会里的小道消息,帝国日报一改先前不温不火之模样,与中华时报、顺天时报、新民丛报、京报一起,变成京城五大华文报之一。
“开战也属于我国政府所保留的进一步行动的权利之一。”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吕碧城樱口一开,会场又是大乱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中日两国必有一战,但总理府一向强调要和邻邦和平共处,这是总理府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明言中日开战的言辞。
底下听着的记者们乱过之后,明天报纸的头条标题已经在脑子里浮现了。民报主笔戴天仇看着身边沪上时报、申报驻北京特约记者黄远生。笑问道:“远庸兄此次是否支持对日开战?”
黄远生江西九江人,文名卓著,善批时政,属于骂完杨锐骂孙汶的中立记者。而民报虽然在国内复刊,但立场素来是反对现任内阁的,所以两人私交甚好。
“日本人的炮弹都打到头上了。还不做开战之准备那本届内阁可以辞职了。”黄远生听闻日本海军如此作态,也着实气愤。这根本就是强盗行径。
“可打得赢吗?”戴天仇漠然道。“这可是在海上,我国海军……哎!”
“打不赢就不打?”黄远生反问。“没打什么怎么知道打不赢?”
新闻发布厅乱哄哄的时候,杨锐接到了日进号被击沉的电报,他把电报递给谢缵泰,道:“打沉了。五分钟就沉入了海底,这么快就沉了,那舰上的官兵必定无一人存活。”
谢缵泰接着那重如千斤的电报,细看之后无力道:“竟成,咱们做好了开战准备吗?”
“还没有,我们最少还要半年时间。”杨锐回答的很干脆:“但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开始的,这次必定要日本人服软,要不然国内的形式就对我们不利了。”
“就为了那个水压机?”谢缵泰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哪个东西能干什么。
“也算是。”杨锐想到那东西心中就一片热切,“那东西可是世界上第三台,花了那么多钱,不平安到家我不甘心。”
“可德国不也说可以买五千吨的水压机给我们吗?报纸上也说按照我们的工业水平五千吨就够了。”谢缵泰道,“你弄个一万多吨的,不是不合用吗?”
“材料第一,技术第二,加工设备第三。”杨锐又在重复他的工业基础论了,“这水压机就是属于加工设备,是决定我们能加工多大钢锭的关键。这机器是世界上最大的,再过五十年内也不落伍。现在我们弱小的时候人家肯卖,等我们强大了,洋人一封锁,那还有谁敢卖?而且这玩意太大了,几千吨的机器,不像其他加工机床一样可以偷偷的运回来。我可以确定,三十年内,我们就这一次机会。
重安,不是我脾气急躁才如此。知道吗,除了丝茶,我们每年也就是柴油机卖得最好,去年全世界加起来卖了三万多台,四十五万匹马力,销售额近五千万元。但这些都是小马力柴油机,船用柴油机我们卖不过德国man公司,为何?缸体材料的冶炼工艺我们不如德国,大型柴油机曲轴因为没有大吨位水压机加工也不如德国,两者相加,我们在船用柴油机市场上竞争不过德国人。最大型的船用柴油机不如德国,那其他小功率的船用柴油机那很自然的也被人认为不如德国,可船用柴油机才是利润最大的市场,现在每年的柴油机船都在翻倍递增,只要柴油机单机马力有多大,那人家船就敢造多大。
柴油机曲轴是一例,其他如大口径火炮、无畏舰装甲、重载机车车轴、大型桥梁支架、大型船只龙骨、百吨以上的起重机行车,这些都要水压机才行。工业是国家的脊梁,可这水压机是工业的脊梁,这脊梁中的脊梁,值得我们开战。”
光杨锐说的船用柴油机就足够打动谢缵泰了,中国向来是出口矿、农产品,进口工业制成品,除了味精、肥皂,还有那个骗死洋人的假黄油之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拖拉机、柴油机了。国人对年销几万台柴油机沾沾自喜,但政府高层却知道,几万台柴油机还不如卖一千台船用柴油机,那才是赚钱的东西。谢缵泰之前认为是国内技术不如德国,却不想是冶金和加工设备不如德国。
“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缵泰不断的重复道,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起来,正想着如此对日交涉的时候,他忽然一笑,道:“竟成,要是水压机运回来是坏的……我是说美国人造那玩意的时候就故意给我们不好的……”
“造的时候我们的人全程跟着,装船的时候也是。其实伯利恒公司是想卖的,1900年的时候,他们就卖了一台给卡内基钢铁,那是世界上第二台万吨水压机。”杨锐看着谢缵泰有些奇怪,“哎,你以前不是老说洋人有职业道德吗,怎么现在又怀疑起来了?”
“没……我只是听你说的这玩意如此重要,是脊梁的脊梁,就开始担心了。”谢缵泰笑道,他虽常常说洋人的好话,但骨子里还是不信任他们。
“想好怎么把日进号的事情摆平。”杨锐命令道,“不要弄得最后日本人发现自己的军舰沉了,开始大张旗鼓的搞封锁,那就难办了。”
“竟成,要是日本第三舰队那些军舰就拦在吴淞口外,那我们当如何?”谢缵泰道。
“谁说船队要直接把货卸到南京的?造船厂是在南京,但卸货地点不会是南京,要不然日本人就可以守株待兔了。”杨锐道。“你回去好好想接下来的几天怎么应对日本人。船队每天走三百多海里,最多三天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国,你顶住三天即可!”
杨锐像在战场上下命令一般,给谢缵泰下了一个顶住三天的命令。其实这也不比打仗简单,这三天一要在道义上占据主动权,二要在威胁日本人同时又不激怒日本人,三要顾忌国内的反日情绪。要求是多,但最重要的是怎么糊弄日本人三天,让他们的追捕有所收敛。谢缵泰想了一夜,次日一早八点又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即承认目前国内以及海军指挥部和远洋船队失联,怀疑船队已被日方军舰击沉。
日本人此时找遍海面也找不到日进号,正想要不要放下脸皮说日进号被中华海军击沉的时候,北京却抢先说与远洋船队失联,疑似已被日方击沉,弄得他们也开始糊里糊涂、莫名其妙。难道说日进号和支那船队同归于尽了吗?有不少日本人都这么想,有不少中国人也这么想。
为了使得骗局更真实一些,第二日中华海军就派出舰艇前往菲律宾海搜索,军舰去,民船也去,轮船招商局、天通航运公司的一些邮轮也前往台湾以东八百海里洋面。而官方,开完新闻发布会的谢缵泰亲自到东郊民巷日本公使馆,上门质询日本公使关于日本海军击沉中华军舰商船之事,杨锐则致函给英国公使朱尔典、美国公使芮丙恩等,希望他们在日本军舰击沉中方舰船一事上能主持公正,维护国际公法云云。
一切的一切,都弄得好像船队真的被日本人击沉了一般,杨锐此时要的是船对回来,至于回来之后之后骗局被拆穿,那他就顾不着了。(未完待续。。)
己卷 第二十三章 焦急
中华官方民间商界报界因为远洋船队被击沉一事而义愤填膺的时候,日本报纸则开始反驳中方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日本海军击沉海圻号一事,而海军省也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计划,开始胡扯菲律宾海附近这几日发生巨型风暴,中方船队一定是遇到风暴沉没云云。
和中国全国的注意力都聚集于远洋船队不同,在海军省对日进号失踪之事隐瞒不报的情况下,中国沉了几条船、死了几个人并不曾引起日本舆论的关注,所有报纸的焦点都只针对护宪运动。
随着日本国家地位的提高,如何公平的分配权力以维护新兴阶级的利益就一直是日本国内政治的焦点,而中国革命的成功、农民选举和庄稼汉内阁(杨竟成语)的建立,给日本以巨大的冲击,并开始危及日本的统治基础:天皇制。按照后世的电脑知识,日本陆军的运行软件是武士道系统,而武士道系统又建立在对天皇效忠的基础之上,现在有另外一种和天皇制不兼容的系统在中国运行,是以日本元老山县有朋感叹:‘鼠疫乃有形之病,而共和制乃无形之病。’
中国虽然在宪法上保留了皇帝,但实际岷王并未登基,同时,这种类似于日本二战后的政体被日本国内的自由主义者、民本主义者、共和主义者大为称赞,认为中国给亚洲诸多王朝指了条新的、切实可行的道路,评价这种政体是‘戴着皇冠的共和制’,与日本施行的那种不管权利出让多大、最终国家仍属于天皇私有的君主立宪制完全不同。
在1911年日本陆军出兵奉天干涉中国革命的时候。国内便有不少报纸反对陆军的如此行动,在陆军大败桂太郎倒阁之后。诸多人认为应该支持中国革命、承认中国革命政府。西园寺内阁就在此时上台,他也想承认中国政府。只是碍于中国正式政府还未成立,并要跟随盟友英国的步伐,所以在议定停战书之后,日本政府并未正式承认中国新政府。而当中国政府逐步亲美,并开始大力整顿军备的时候,感觉自己在中国的市场受到美国威胁的日本工商业主,与感受到中**力增长的元老山县有朋,两者合力之下使西园寺内阁倒阁,随之组阁登台的又是前面倒台的桂太郎。
元老藩阀肆意操纵国内政局和内阁人选。使得日本国内众议汹汹,本年年初的时候,立宪政友会的尾崎行雄和立宪国民党的犬养毅,便在议会提出对桂内阁的不信任案。如果按照历史,桂太郎内阁应在1913年2月11内倒阁,继任者为海军出身的山本权兵卫,可因为中国政府厉兵粟马,日货市场受到美货侵袭以及中国开始大力振兴实业,使得桂内阁宣扬的中国威胁论被大多数议员认同。从而顶住这次不信任案得以继续存在下去。但桂太郎内阁的存在也使得拥护宪政运动经久不衰,于是海军疑似击沉中华船队一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舆论对中国远洋船队失联一事漠视,可海军省的官员却不敢如此,东京霞关。上一次面对海军大臣斋藤实侃侃而谈的伊佐铁太郎此时满头是汗,不过幸好这一次不要他说话,海军大臣询问的是军令部长伊集院五郎。
“支那的船队沉了吗?”斋藤实一身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微闭着眼睛问道。
“阁下,我们暂时没有办法确认支那船队是不是真的沉没了……也许只有在找到日进号之后。我们才能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为海军军令部部长,同时也是联合舰队长官的伊集院五郎无奈的说道。特遣舰队在中日交战海域搜索了一整天,但什么都见到。
“支那人有可能要击沉日进号吗?”斋藤实微微沉默之后,问了一个伊集院五郎不愿面对的问题。
“阁下,我……”伊集院五郎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旁边的伊佐铁太郎见此解围道:“大人,以支那海军的低劣炮术,他们要想以轻巡洋舰击沉重巡洋舰,除非是发生了意外。可即使是发生意外,日进号在沉没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水兵弃舰逃生,仓惶逃窜的支那人不可能留下来打扫战场,现在我们找遍海面都找不到军舰残骸,想来日进号应该还是失踪了。”
伊佐铁太郎之言有理有据,特别认为日进号沉没将会有水兵逃生并将出现军舰残骸,现在见不到水兵和残骸,那就表明军舰没有沉没的推理让斋藤实微微点头。是啊,只会抽大烟的支那海军怎么能用轻巡洋舰击沉重巡洋舰呢?日进号怎么可能会毫无挣扎的就突然沉没呢?
伊佐铁太郎轻易的就把海军大臣说服了,但这无法说服对事情更加了解的伊集院五郎。在回去的路上,看着有些自得的伊佐,伊集院五郎道:“伊佐君,你为什么不告诉斋藤大人水雷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日进号很有可能被支那人的漂雷击沉了吗?”
南太平洋上跟踪中国船队的英国巡洋舰遭遇船队释放的漂雷一事日本海军是知道的,而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也就此照会过中华政府,警告中方船队不得在国际航道释放漂雷,不过这都被早有准备的外交部尚书谢缵泰给圆了过去,谢缵泰的说法是那根本不是什么漂雷,那是初一时船队在祭拜祖先而释放的贡品。英国巡洋舰看到不明危险物就绕道,根本不会想到捞两个上来做证据,所以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了。
在伊集院五郎的想象中,唯一可能解释日进号消失的,就是军舰在海战过程中不慎触雷沉没,可这依然不能解释为何交战海面没有水兵生还和不见军舰残骸的事实。谁能想到,日进号的沉没过程不到五分钟?谁又能想到,剧烈不断的爆炸使得水兵们根本无暇逃生?
“大人。漂雷一旦释放,根本无法确定它是撞向自己还是撞向敌舰。”伊佐铁太郎提醒道。“我认为如果日进号沉没,最大的可能是米国人参与了此事。是他们参与了海战。打坏日进号无线电之后将其击沉。”
“米国人?!”伊集院五郎脸上的迷惑马上不见,脸色顿时郑重起来。“可是米国海军为什么要帮助支那人呢?要知道华盛顿可是支持我们……”
“大人,米国人击沉了日进号,又担心支那船队突破我们的封锁所以又击沉了支那船队。所以现在我们找不到日进号,支那人找不到船队。”身为舰队参谋长的伊佐铁太郎的脑子不是盖的,一瞬间就来了黑吃黑版本,让伊集院五郎惊了又惊。
然后不管日本人在想什么,远洋船队都在不断向西,那里就是祖国。就是家。再一次的看着金乌西坠,彩霞满天,田士捷中校只觉得日子无比美好,干掉狗日的一艘巡洋舰不说,还行进到离那霸一百五十海里的地方,今天晚上,船队就会穿过总理所说的第一岛链进入东海,不出意外的话,两天之后船队就能到港了。
田士捷盯着西面晚霞的时候。政委吴凡也上到舰桥,走近他身边之后道:“总参现在又派了几艘商船过来,新的命令是打算鱼目混珠、使调包计,海圻号、海容号目标太大只能继续带着商船以吸引日本人……”
吴凡的话还没有说完。田士捷就知道了总参的打算,他不悦道:“这就是说,要让莫菲特程璧光他们留在海上当靶子?”
吴凡见他如此只是一笑。“你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
“那我们呢?潜艇是全部拉走,还是留几艘当样子给他们做安慰?”田士捷道。
“潜艇不会全部调走。总要留几艘做样子好定军心。”吴凡说道:“总参命令你离开,我留下。”
“不行!”田士捷虽然不满意将两艘巡洋舰作如此的牺牲。但却感激于总参要将他离开的命令。“还是我留下,你离开。在莫菲特看来,你只是潜艇部队的副手。”
“不!你是部队主官,国家培养一个合格的海军军官不容易。”吴凡神色忽然有些惆怅,“像我这样的政委,法政学堂、复兴军里面一抓一大把。我不懂指挥潜艇作战,但是你懂,你还指挥潜艇编队击沉过日本一艘巡洋舰。佩卿,你的价值比我大,我们不能让国人失望!”
田士捷中校本想着向总参发电请求留下,但吴凡一句‘不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