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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剩余的军火贷款未用部分在两千万马克左右。总的贷款有三千五百万,另外还有五百万马克被人侵吞了。这笔钱已经追了回来,但因为存在德华银行,取不出来。”虞辉祖道。
“那就承认它!”杨锐道。“但是前提是要求德国承认新政府。这个德国能同意吗?”
“如果不私下许诺站在德奥立场,估计德国人不会答应。”谢缵泰道。
“那就要求德国人把之前中断的计划继续下去。”杨锐说道,他还对于潜艇念念不忘,“另外潜艇和飞艇我们还要购买一些,这点他们总不能不同意吧。”
“这个难度不大。”谢缵泰道,“现在满清没了,德国人除了交好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了。竟成。我有个感觉,那就是德皇一向重视和中国建立良好关系。庚子的时候,他说黄祸论,还对前来中国作战的士兵发表了一通声色俱厉的讲演,但当满清派载沣去德国谢罪的时候,德皇却给予特别的礼仪,并没有让载沣难堪;德中美结盟不说,就是在我们大举义的前夕,德国皇太子还准备前来中国访问。如此总总,只能说德皇基于特别的考虑,一直对中国情有独钟。”
“有道是远交近攻,德国和我们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前几天麦金德的陆权说把杨锐的一些记忆唤醒,他对于外交想法和以前开始不同了,“但美国是说英语的,英美存在天然的同盟基础,所以我们和德国永远都不可能结盟。”
听到杨锐居然下了这样的断语,谢缵泰道,“那我们能和谁结盟?”
“现在最好是和美国结盟,但太平洋虽然广袤,却也太小了,别看如今日美相争,可几十年之后,就是中美相争了。到时候的情况就会和现在完全相反,美国不再是拉我们打压日本,而是拉日本打压我们。”杨锐说着他想法,他其实是参照后世的情况说的。
“要是这样……”谢缵泰思索道,“那和日本的关系处理起来就很要讲究了。”
“确实如此。”杨锐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符合理性但却有悖于感情,“要么我们实力强大,把日本灭了,成立一个亲中的政府,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傀儡,但这基本不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强的海军,即使是有,美俄也不会坐视不理,美国远还好说,但俄国太近,一旦他们出兵威胁,我们就打不成;”
“那竟成的意思莫不是要和日本结盟?”谢缵泰问道。
谢缵泰一言中的,但杨锐却不想承认,说道,“也未必要结盟,只要我们支持他们南下扩张就好了,菲律宾给他们,夏威夷支持他们去打……即便是要结盟,那也是以中国为主的结盟;要不然中日合邦也行,康有为早前不是提过吗,到时候按人头算选票,中国稳赢。”
杨锐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笑,虞辉祖和谢缵泰顿时是乐了,两人笑毕,虞辉祖道,“外交的事情你还是另找时间和重安商议吧。户部这边还有个大问题还没解决,那就是国税局到底谁是总办,现在底下各县已经在准备筹建国税局了,这个总办的人员总是要早些确定吧。”
“吏部那边提了好几个人,陶焕卿想去农业部,我看还是交给王蒙恢吧。”杨锐道。
“那王蒙恢……他不就是打进紫禁城,逼死光绪的那个吗?”虞辉祖一听名字就想到王蒙恢生平得意事,这也算是全国皆知了。“他愿意来玛?”
“嗯。就是他。”杨锐笑,国税就是要煞星坐镇才好,“他是军人,国税局也是有税警部队,一个调令就能把他调来,含章兄,你不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他过来。”
“我放心!我放心!”虞辉祖心中高兴,户部要的就是凶神恶煞的打手,王蒙恢最凶,正合他意,“见就不要了,但最好是他那边早些当值。”
杨锐的安排只让户部满意了,但当第二日杨锐把他找来的时候,煞星却不愿意。他要的是在战场上厮杀,而不是带着刀枪吓唬老百姓收钱,他一番话只把杨锐给气着了,到最后只能让王蒙恢的政委吴锡芬来负责,国税之事这才算定了下来。
在阳历十月一日前,杨锐基本和总理府的各部的部长都谈了一遍,各部的工作计划也简要的提点过了,其实真要费心事的主要是吏部、户部、外务部、工部、运部、农部、学部和礼部,在他会见各部部长时,美国人裴义理和运部的盛宣怀最为吃惊。
前者只是一介传教士,虽然在中国有些影响力,但被任命为一部之长,还是极让惊诧的,和杨锐会面之前裴义理以为杨锐是上帝的信徒,但在明白杨锐什么也不信之后,他只是遗憾的直呼上帝了;
而盛宣怀,因为铁厂及铁路国有案,他年初的就被革职在家,家产也没收个精光。上个月得到杨锐的邀请,想着以前和复兴会也有交道,他也就半信半疑的来了,见杨锐居然想任命他为运部尚书,谈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抖的厉害。不过聆听到最后见杨锐说道收回邮政权时,他才微微的稳住了心绪。杨锐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他之前就是商约大臣,洋人那些条约十有**都和他些牵连,现在复兴会要他干得其实还是老一套,那就是和洋人谈判,拟定新约、收回权益。
商部的张謇是另外一个部级的非复兴会人士,他本不想和新政府掺和在一起,但在赵凤昌的劝说下,他也不得不答应杨锐的要求,不过他即使答应也是只是个挂名的,商部的事情还是杜亚泉在独自负责。唯有沪上的虞洽卿也想在新政府里捞一个职位,但看到官员的各种规条之后,也是不干了,有钟观光、虞辉祖、虞自勋这些人在,他即便是在沪上,也相当于半个商业部长,何必到北京去吃沙子呢。
学部的蔡元培以及礼部的章太炎也和杨锐商谈良久,学部主要是教育普及的问题,蔡元培计划做的极大,妄想着一步普及到初中,而杨锐的建议先普及初小,也就是三年义务教育,即便是如此,也有一千万学生。
以教育会的数据,不包吃饭穿衣,每人每年也要三两,三年就是近一亿两;高小初中以十取一计,一百万学生四年短学制,也要一千两百万两;而高中或者中专,十取二有二十万学生,这些人的教育成本可不是三两能搞定了,每人每年最少十两,两年下来也就是四百万两;而大学每年招生十万,四年,二十两每年,就需要八百万两,最后是留学生,一千五百两一个,每年外派两千人,那就是三百万两。
这些预算统计起来,再加上其他花销,加起来要达到一亿三千万两。以立国的经济情况,每年能给学部的预算极为有限,前面五年的教育预算平均每年为三千万两。以此反推,留学生外派两千人,三百万两;大学生五万,四百万两;高中和中专二十万,四百万两,高小初中招生五十万,六百万两;剩余一千三百万两,加上教育会每年原有的六百万两,只有一千九百万两可以用于小学教育。(未完待续。。)
戊卷 第五十九章 典礼
在如何使用这一千九百万两教育费上,杨锐和蔡元培存在根本性的分歧,蔡元培的意思是自办,即一千九百万两用于办小学,如此可以培养两百一十多万小学生,而杨锐的意思是外包,按照户口本登记信息,对通过毕业考试的学生发放初小毕业证,而学生就读的学校,凭借之前登基的学籍资料、学生毕业证到县衙领取教育费补贴。
如此市场化,教师福利可以不管,二十多万县级教师可以裁撤八成,为他们支付的近一千万行政费用可以用于教育,同时因为教师培养、校舍、文具、校服、甚至是学制的节省,每名学生的教育成本可以降低到七两左右,这样毕业生的数量可以翻一倍,达到四百万每年。这四百万只是合格毕业的,要是再算上那些没有通过毕业考试的,小学生人数估计要接近五百万。
照实而论,杨锐的方案受到后世教育产业化的影响,不过他的方向是反的,他只想把小学教育产业化,而中学以上是义务化,这样做除了可以近可能多的增加小学生,还可以把私塾的旧老师利用起来(当然,他们必须增加数学教育),另外就是学校将实现小型化,每年毕业十五名学生,夫妻档、父子档小学就能收入一百两,这在农村显然是很划算的。
市场化的好处显而易见,但是劣处在蔡元培看来有二,一是因为涉及回报,笨一些的学生将会没有学校就读。若是家庭也不宽裕,那么将永远失去受教育的机会,这不公平;二是同样因为涉及回报。师生间的关系将变成单纯的金钱关系,这明显有悖于师道。
除了在初小教育市场化上两人存在分歧之外,对于现行教材蔡元培也有意见,认为书中的古文太多,从小学到大学,国语课本全是古文,不过这点就和杨锐扯不上边了。学部还有其他部,在思想文化上都要受礼部的制约,课本、报纸、书籍。包括正在建设的广播网,都会被礼部监控,章太炎和王小霖显然成了文化沙皇。
在临时政府成立前的这一段时间,国家方方面面的信息越来越多的汇集到杨锐手中。信息越是全面、了解越是深入。他的脸色就越是阴沉,以致到八月初九这一天,他依然如此。
“你看你,眉头皱这么紧,待会怎么见人啊?”寒仙凤正在帮杨锐整理着官袍,她一边帮束腰带,一边埋怨,“待会可要有很多洋记者的。”
“嗯。”杨锐对寒仙凤的话语置若罔闻。此时他心中,因为革命的成功和对日本的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已经化为乌有。现在的他只想着真要治理好这个国家,他估计要短十年命。
“听到了吗?我的大总理。”寒仙凤帮他束好腰带,而后见四下没人,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嗯。”杨锐再次应付式的呼应,而后便出门去了。他今天将坐轿子参加就职典礼——临时总理的就职仪式定在承天门(**)下的天街。
从大木仓胡同出来,拐到西长安街,再从西长安街行到正阳门北面棋盘街,进大明门,穿过千步廊,这便到了承天门下的天街了。整个路程有七里,轿夫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杨锐抬到大明门外,在这里,他将下轿,剩下的路就要他自己走了。
北京的秋日天高云淡,修葺一新的大明门异常古朴。杨锐下轿子的时候,早等候在大明门外的照相机便闪亮了,只是记者们被周围士兵的拦住了,他们的话语他并没有听清。他这边下轿子,另一个轿子却也到了,一身孝服的沈家本出现,镁光灯频频闪现之下,远处记者们的话语更是大声,特别是那些外国记者,他们很难明白沈家本为何如此穿戴。
沈家本身着孝服出场杨锐是早已知道的,或者说这是他许可的。忠臣不事二主,沈家本答应出任新朝的廷尉一职,但在免除他对朱宽肅行礼(跪拜礼早已废除)的同时,他还有诸多要求,即,只接受国会任命、只对国会负责、不穿新朝的官服、要穿清朝的官服等等,这些条件杨锐大部分都答应,唯独对穿清朝的官服一事坚决不同意,商议的最后是大家各退一步,沈家本不穿清朝的官服,但也不穿新朝的官服,在就职这一日,他将穿孝服出场。
在他人不同意孝服出现在就职典礼上时,杨锐却是同意了。复兴会要管理这个国家,不任命满清的官员是不可能的,而在伦常之下,他们出来做官又有顾虑,幸好还有国会任命这个方式,可以让他们回避道德的指责。
“沈大人。”一身明式红色官袍的杨锐勉强微笑,对着沈家本拱拱手。
“总理大人。”一身麻衣的沈家本回礼道,这是他第一次面见杨锐。
“请。”杨锐客气道。
“总理大人先请。”沈家本也是客气。
两人程序搬的客套完,杨锐昂首阔步的走在沈家本前面,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穿过千步廊,走向承天门下。
天街上所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复兴会的委员、临时国会的议员、复兴军的将军、洋人公使馆的观礼代表,他们只看见一灰一红、一老一少的两人稳步行来,顿时鼓起了掌,掌声哗哗中,金水河' 注南岸华表一侧的军乐队,演奏起了临时国会初定的国歌黄河。
杨锐走向天街的时候,紫禁城内盛书动正捧着诏书出了奉天殿(太和殿),把诏书交给早在殿外面等候的章太炎,章太炎行礼完毕,又把诏书捧出午门,捧上承天门。这个时候杨锐刚好到金水河,章太炎走到城楼之上。看到底下行礼的诸人,清了请嗓子,打开圣旨大声读道:
“奉天承运岷王。制曰:昔我皇祖黄帝,肇造中夏,奄有九有。唐虞继世,三王奋迹,文化彬彬,独步宇内,煌煌史册。逾四千年;然西风东渐,国势日衰,几经战乱。生灵涂炭,为免蹈覆辙,重振华夏,孤特命召开国会。公决国是。以求万民一体,呼吸共通。今国会议定,任命杨锐为大中华国临时总理,组织政府,管理国务,总期人民安堵,海宇乂安,望士庶人等谨记国种之危。各明爱国之义,尊崇次序。革新图强于兮。”
章太炎声情并茂的读完,圣旨就系在龙头杆上,由太监从城楼上放下来。杨锐接过这五彩圣旨的时候,周围的掌声响的比刚才更加热烈;杨锐事毕,旁边临时国会的议长杨度当众宣读临时国会对沈家本的任命,同时对他颁发国会的任免书。
又一阵亮的晃眼的镁光灯之后,杨锐开始他的就职演说:“很多年以前,我梦想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这么一天,我又觉得很悲伤。革命的成功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浇灌出来的,这其中有复兴会的,有同盟会的,有其他革命组织的,更有清军的、无辜百姓的,千万人的牺牲铸造了这个国家,而当这个国家今天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只觉它异常沉重。
四千多年文明,四万万人的国度,不能自身改良而需要通过革命来革新,这是所有人的悲哀!可革命成功了就能扭转国运吗?即使是再乐观,我也要说,若是没有甚于革命十倍甚至百倍的牺牲,那么国运依然不可逆转。在以前,我们有明显的敌人,但现在,我们自己就是自己的敌人。是不是能战胜自己?是不是能奉献自己?这是复兴民族的重中之重!
老师多教一个学生、农民多收一斗粮食、工人多做一件货物、商人多成一笔买卖、法官多张一点正义、士绅多行一件善事,兵将多杀一个敌寇,千千万万人做的事虽小,但千千万万小事汇集起来就是大事,这就是战胜自己、奉献自己的具体所在,也是复兴民族的希望所在。
我们几千年来都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而支撑这个伟大民族的是我们勤劳的民众,还有那永远骄傲不屈的文明。可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吃不饱饭,我知道,很多人没有衣穿,我还知道,有一半的人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更加知道,我们的文明已经僵化,很多人不再为它骄傲,他们辱骂它、抛弃它,甚至销毁它。
可我相信,一切终究会改变。以后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吃饱、每一个人都能穿暖,每一个人都能年逾花甲、安享晚年,而我们的文明,终将在我们手中和这个国家一样复兴,所有人都将明白它,爱惜它、信奉它,让薪火相传了四千多年的文化传承永远……”
杨锐爽朗的声音不单在天街上回荡,还通过城内的广播响彻整个京城,甚至,有线电话连接的天津,大功率无线电台连接的奉天、沪上、南京、武昌、广州等地,也有他悲切希望的声音。因为早知这个革命领袖是不说文言文的,听众中有诸多是人力车夫、码头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