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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知道上面要砸下来东西了,果不其然不等他落地,一块硕大的石头便从上面丢了下来,跟在他背后的一个人当场便被砸中了脑袋,惨叫一声便跌下了长梯。
张丰重重的跌在地上,只觉得小腿传来一阵剧痛,顿时便丢了刀盾,抱着腿惨叫了起来,可是他的叫声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州兵涌向了这副长梯,他为了活命,只能咬着牙朝一边爬去,否则的话留在这里,不是上面丢下的石头滚木砸死,就是被自己人给活活踩死。
小腿的剧痛让他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情绪,他虽然没看小腿的情况,但是也知道肯定小腿已经摔断了,这一下他惨了,肯定活不成了,张丰一直爬到了一个斜坡旁边,这里相对比较安全,斜坡可以挡住城墙上丢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至于把他给活活砸死,于是张丰便抱着腿在这里绝望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扭头望去,刚才他跌下的那副长梯,这时候越来越多的州兵开始被那个驴脸队正赶鸭子一般的赶上了长梯,晃晃悠悠的朝着城墙上攀去。
忽然间上面有人惊呼什么,接着张丰便看到城墙上有人将一锅冒着烟的滚油兜头泼了下来,顿时长梯上下响起了一片惨叫的声音,被浇了一身滚油的兵卒,烫的浑身嘶嘶作响,脸上的皮被烧的皮开肉绽,捂着脸像杀猪一般的满地打滚,眼看是活不成了。
更可怕的是上面在泼下滚油之后,随即就丢下了一支火把,火把落在沾满了滚油的长梯上之后,顿时便腾起了一片火光,火势顿时便在长梯上下腾了起来,挤在这里的一群州兵,立即浑身冒着火,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般,带着一身的火苗冒着烟惨叫着作鸟兽散。
甚至连那个驴脸队正,这会儿也不再嚣张了,屁股上带着火苗,又蹦又跳,叫的如同被开水烫了的猪一般,掉头就朝着护城河另一侧逃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坚持
张丰绝望的看着那个队正逃过护城河,满地打滚将身上的火苗压灭,刚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只见一支箭立即飞来,正中这个驴脸队正的锁骨位置,箭支是从城墙上射下的,自上而下直接穿透了这个队正身上的皮甲,箭杆深深的插入到了他的胸部。
这个驴脸队正似乎不敢相信一般,踉跄了几步,丢掉了手中的腰刀,抓住了插在锁骨处的箭杆,嘟囔着骂了两句,然后一头便扎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起来,过了一阵之后,便没了动静。
张丰吓得浑身颤抖,蜷缩成了一团,歇斯底里的又是哭又是叫,虽然他不喜欢这个驴脸队正,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痛恨这厮,可是就这么看着这厮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觉得接受不了,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们要来打这山海县城呢?他真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城墙上下这时候的攻防战已经彻底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州兵们越来越多越过了护城河,抵近到了城墙下面,开始竖起长梯,并且把两辆云梯车最终成功的运过了淤塞的护城河,抵在了城墙脚下,前端带着铁钩的云梯车,一下子便搭在了垛口上,任凭上面的守兵如何劈砍,都再也无法将这云梯推开。
大约有两队州兵,聚集在了这云梯车旁边,纷纷开始攀上了这两架云梯,朝着城墙上冲去。
李霖侧目看到了这两辆云梯车搭在了城墙上之后,终于大喝一声,亲自朝着这两架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杀去。
目前为止,这两架云梯车成为了山海县最大的威胁,如果让这两架云梯充分发挥作用的话,很可能便会被州兵攻上城墙,那么弄不好城墙上的这些东拼西凑起来的守兵便会立即崩溃。
到了这个时候,李霖依旧没有下令将城下的那一百五十多县兵调上城墙,而是亲自挥刀杀奔了那最危险的地方。
当李霖冲至一架云梯旁边的时候,正好一个州兵在垛口处举着盾牌冒出了头,李霖二话不说便一刀挥去,刀光如电一般的扫过之后,那个州兵甚至连李霖长得什么样都没看到,人头连着一条抓着盾牌的胳膊一起便飞了起来,尸体倒翻着便跌了下去。
“快取火油来!浇下去!烧了这两架云梯车!不得有误!”
李霖大吼一声,又是一刀挥去,一个再次在垛口冒出的州兵便又惨叫着跌落了下去。
当两锅事先烧好的滚油被人抬过来,劈头盖脸的从两架云梯上兜头浇下去之后,李霖这才松了一口气,云梯下面发出了一片惨嚎的声音,火把被丢下去之后,顿时两架云梯便燃起了大火,火苗从城墙外面窜起老高,城墙下面冒出了一股人肉烧焦的气味。
越来越多的州兵被彭大通驱策着涌到了城墙脚下,双方射出的箭支开始如同下雨一般的泼洒在密集的人群之中,不管是城上还是城下,都不断的有人中箭扑倒在地,喊杀声、惨叫声,怒骂声响彻了山海县城上空。
李霖开眼望去,城墙上下不断的有死去之人的魂魄哀嚎着升腾起来,又不断的被山海县城的护城气运弹飞出去,这些死去之人的生魂围绕在县城外面,不断的悲呼哀号,不肯散去,将县城附近的一些凶鬼也引了过来,试图趁机吞噬一些生魂。
李霖从城墙上由左至右一路冲杀过去,沿途不断的手起刀落将个别抢上城墙的州兵斩杀,原本城上那些守兵到了这会儿已经士气有所低落,但是当看到县尊大人势若猛虎一般的亲临城墙,势不可挡的将一个个攀上城墙的敌兵斩杀,于是有点血性的人便立即激起了其内心之中最后的血勇,纷纷一边为李霖高呼,一边抓起身边能用的所有东西,和攀上城墙的敌兵厮杀了起来。
城墙上守兵目前主力乃是各家的家丁,这些家丁虽然不善野战,但是单兵战斗力却并不很弱,在城墙上这种逼仄的地方,反倒可以发挥出他们善于近身格杀的长项,在李霖身先士卒的率领之下,居然一时间死死的挡住了攻城的州兵。
一桶桶烧开了的金汁,散发着恶臭的气息,被守兵兜头盖脸的从城墙上倾倒了下去,但凡被泼中的人无不被烫的皮开肉绽,疼的惨叫不已,这东西可谓是这时代的一种化学武器了,一旦被烫伤的话,伤口极其难以愈合,而且基本上都会感染溃烂,最终活活的烂死。
州兵们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半个多时辰之后,州兵在城墙下面,起码已经付出了百多人的伤亡代价,但是却始终都没能攻上城墙。
城外督战的彭大通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眼前的景象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没想到攻打小小的山海县,居然会遭遇到如此猛烈的抵抗,原来他还认为是县兵不堪用,现在换了他麾下的州兵上去,结果同样还是未能将县城攻克,反倒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于是彭大通也发了狠心,咬牙切齿的下令将最后一批州兵也压了上去,并且当众下令,一旦攻克山海县城的话,三日不封刀,这就代表着彭大通真的恼了,下决心要报复山海县县民的抵抗,屠城三日。
命令一传下去,州兵们立即如同被打了一针鸡血一般,开始变得狂暴了起来,他们当兵为啥,不就是为了发财吗?现在富贵就摆在眼前,山海县的有钱人现在都逃入了城中,城里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如果真的攻下了县城的话,那么彭大通有言在先,三日不封刀,他们就可以随便抢,随便杀人了。
到时候每个人估计都能抢到不少财货,这一趟就算是拼了命也算是值了,于是州兵的攻势顿时又变得猛烈了一些。
抛石车将一块块大石头重重的砸在了山海县的城墙之上,发出了隆隆的声响,弓箭手更是玩儿了命的朝着城墙上放箭,一时间压的城墙上的守兵抬不起头,大量州兵开始架起了新的长梯,朝着城墙上涌去。
李霖低头看了一眼城外的州兵之后,忽然间厉声喝道:“传李威、余烈、方程、林木前来见我!”
他的话音未落一支箭便射向了李霖,李霖一抬手便将这支箭一把抓在了手中,一甩手便将其甩了出去,重重的插在了一个攀上城墙的州兵的眼眶里面,那个州兵捂着眼惨叫了一声,一个倒空翻便重重的摔下了城墙。
李霖随手从亲兵手中要来了他的硬弓,搭箭开弓朝着城下一个正在跳着脚吼叫着,逼着麾下兵卒攻城的敌将射去,那个敌将虽然身披铁甲,但是却还是被他一箭射穿了脖子,嗷的一声惨叫,便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城下敌军顿时便骚动了起来,虽然李霖不知那厮是谁,但是大概也猜得出此人肯定是一个比较关键的敌将,射杀了他,顿时让敌军攻势一缓,于是他得理不饶人,弯弓搭箭啪啪啪接连射出了数箭,几乎是箭无虚发,每一箭都要了一个城下敌将的性命,惹得城下传出了一片惊慌的叫嚷之声。
趁着城下敌军暂时处于混乱的机会,李霖转身看到了朝着他奔来的李威、余烈以及方程等人,这几个人今天都披上了甲胄,李威过来的时候,左臂肩膀上还插了一支断箭,显然刚才已经受了伤,一时间来不及处置,只能暂时把箭杆掰断,待到得闲的时候再行处置。
看到李威受伤,李霖双眼猛地一凝,立即问道:“李威,伤的如何?”
李威虽然不是武人,但是却也颇有点血性,扭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断箭,咬着牙摇头道:“无妨!伤的不重,皮肉伤罢了!只是暂时左臂不太方便!没什么大碍!”
李霖也没跟他矫情,转头对他们几人说道:“今日退敌便在此刻,你等代我在此守城,只需坚守两柱香的工夫,本官将率领轻骑出城突袭敌军侧后,到时定能大败敌军,本官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替本官争取两柱香的工夫!你们可否能够做到?”
李霖双目发光,凝视着李威等人的眼睛,他们几个人扭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城下黑压压的敌群,李威立即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只要我李威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一个贼兵登上城头!”
余烈事到如今也咬牙切齿的拔出了宝剑,狞声说道:“大人放心便是,这一段城墙只要有我余某在,那么就算是拼至最后一人,也断不会让贼兵登城!”
看到李霖准备亲自率兵出城逆袭敌军,方程和林木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都跟着点头保证死守不退,他们很清楚李霖此次出城逆袭敌军的危险性,李霖手头上目前只有五十轻骑,而城外却有两千官兵,就算是加上那些在城下一直没露头的一百县兵的步军,双方实力也太过悬殊,稍有不慎便可能有去无回。
而李霖却甘冒此险,亲自率兵出城,仅凭这一点,就足矣令他们这些人感到钦佩不已了,故此这些人各个下定决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撑住两柱香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轻骑出击
李霖安排过之后,也不再废话,带了几个亲兵大踏步就走下了城墙的马道,这时候李桐、周成、余虎三员虎将都立即从城门洞之中快步行了出来,看到李霖甲胄上喷溅的鲜血,都神色一顿,立即上前参见李霖。
“老大!啥时候让我们出手?我们哥几个在这下面,早就快憋疯了!却只能听着上面杀的热闹!”李桐晃着脑袋,头顶铁盔上的三根装饰用的雉鸡翎左右晃动。
李霖看了一眼这三个兄弟,见他们三人此时各个都顶盔挂甲,三个家伙都有蛮力在身,不在乎几十斤铁甲的重量,每个人外面披挂了一副铁甲,里面还都又套了一套用乌贼精的皮制成的软甲,防御力十分强悍,差不多算是三部人肉坦克了,而且每个人早已都准备好了趁手的兵器,一副猴急的模样。
而县城南门内部的街道两侧,此时坐着一群披甲的兵卒,全部都是李霖这几个月编练出来的县兵,虽然成军时间不长,但是这帮家伙各个体格健壮,吃的又好,看上去也算是彪悍,加之前段时间剿灭王大疤瘌那伙山贼,大部分都见过了场面,倒也算是堪用之士了。
看到李霖浑身浴血的从城墙上下来,这些县兵意识到恐怕是到了用上他们的时候了,纷纷不等各自的军将下令,便纷纷站了起来,纷纷躬身抱拳参见李霖。
看到这帮家伙士气还行,李霖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早晨到现在,他一直都没用这些家伙,让他们在这里养精蓄锐,现在终于到了要用得上这帮家伙的时候。
“诸军听了!此次刘贼悍然派兵犯我山海县,在本县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你等乃是本县县兵,有守土之责,本官乃是本县县令,更是责无旁贷!唯有拼死一战,击退城外这些贼兵!
本官现在就率领尔等出城逆袭敌军,今日但凡杀一贼者,赏钱三贯,赐地五亩,杀三人者,官升一级!诸位可愿随本官誓死一战否?”李霖抬步跳上了城门内的一个台子上,对着下面的这些兵将们厉声喝道。
众兵将听罢之后,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李霖自从入主本县之后,对本县县民百姓减负放赈,主持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惠及本县过万民众,特别是沿海的渔民,更是受惠最大,李霖诛除刘家,免去了压在他们身上沉重的负担。
而且李霖入主山海县之后,大力整顿县兵,裁撤了县兵之中那些老弱,将以前喝兵血的那些军将一股脑的抓的抓杀的杀,对待他们这些县兵们,不但补给了他们半年的兵饷,每个月足额发放给他们兵饷,给他们的兵粮也十分充足,令这些县兵极为感激。
虽然李霖对于县兵操练要求极其严苛,但是却有赏有罚,赏罚分明,上一次入山剿灭王大疤瘌那伙贼兵,有功之人皆拿到了该给的赏钱不说,就连军中战死的兵将,也都给予了厚抚,给他们的家属除了赐田之外,还免了三年的赋税,另外还给足了抚恤,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换成其他人来山海县主政的话,这些县兵第一个就不答应,他们都知道目前他们的待遇是谁给的,换了人的话,肯定还会回到以前的那种吃不饱,拿不足兵饷的状况。
此次虽然他们也担忧州兵来犯,怕挡不住州兵,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宁可跟着李霖拼命,也不愿意看着这山海县落入刘辩之手。
今天他们各个都枕戈待旦,摩拳擦掌,等着上阵厮杀,不少人暗想就算是今天拼了这条命,只要保住这山海县不失,那么县令大人还是会给他们家人足够的恩赏抚恤,起码他们的家人不用受罪了。
更何况这两天军中还有县城的县民之中,有不少游神信众传言,说游神大人也支持县尊大人,托梦给一些忠实信徒,告知他们一定要助县尊大人死守县城,就算是死了,也会得到游神大人的庇护,不会流落荒野之中成为孤魂野鬼。
这么一来不少人也打消了心中最后的顾虑,对于死亡这件事,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反正就算是他们战死沙场之后,魂魄还是会被游神大人收留,无需担心魂魄无处可去,这么一来县兵的士气倒是相当旺盛。
憋了快一天下来之后,当李霖下令要带他们出城于敌军决战的时候,这些县兵都兴奋了起来,虽然紧张,但是却并不感到十分惧怕,一个个扯着喉咙高呼道:“我等愿为县尊大人效死!……”
李霖一挥手招来了亲兵,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此时他的坐骑已经也披上了一套马甲,虽然只是皮甲,但是却也给战马提供了一定的保护,李霖扭头对李桐、周成喝到:“你们二人各率一队步卒,紧随我之后出城攻击敌军侧翼,余虎你跟随本官,一同率领轻骑出城,直扑敌军本阵,将那彭大通的人头取下!尔等可明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