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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俊雄等来的不是自己身份的报道,而是有心人收集自己的战绩,着力渲染,将自己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说蒋介石知人善用,捧起了这个有真才实学的将星,还对他和薛岳的兄弟之情说得感天动地。
当薛岳高兴地打电话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林俊雄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些报道来的时机太不正常,蒋介石夸赞自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万家岭战役结束也已经半个月了,难道只是这些舆论闲下来的茶余饭后之谈?还是这中间隐藏着什么阴谋?
接连两天各大报纸都不遗余力地对他赞颂着,很多地方报纸也转载着,林俊雄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确信这会是一个阴谋,当东辰一次最正常不过的调动命令都让林俊雄紧绷着神经想了好久。
林俊雄被调到第187师侧翼,协助防御大小金山的防御,由于党组织的决定迟迟没有到达,林俊雄只得奉命带着部队驻扎在小金山一侧的围英岭。
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林俊雄无意间和当地百姓一次闲聊,让他疑惑难道是巧合?原来当地百姓讲起围英岭的来历,说古时候有一位盖世英雄被敌人围困在这座山岭,八方无援,这位英雄带着几千部队血战三天三夜终于逃出敌人的包围,后来成了一方霸主,后来他回到这里祭奠曾经的英魂,将这座他血战过的山岭赐名为围英岭。
廖承先离去的第四天,当林俊雄看见积分报纸中揭露了程玉斌投靠日本人的消息,并隐晦地指出林俊雄和程玉斌的某些瓜葛,让林俊雄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里面酝酿着一个阴谋,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被国民党内某些人察觉到,目前正在循序渐进地推进着毁灭自己的计划。
当林俊雄联系上廖承先的时候,才知道由于武汉被日军占领,消息很难发出去,可能需要再等待几天,林俊雄请示是否可以先行撤离,到达安全位置后再联系确定下一步安排,廖承先让他再等一天,如果党中央的决定还没有下来,就先自主撤退。
武汉失守后薛岳组织的武汉会战以失败告终,他也被命令暂代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负责江西、湖南等地的防御,薛岳撤走之前给林俊雄发来电报,叮嘱他注意安全,有时间到长沙去看望他和嫂子。
薛岳的温情充斥在林俊雄的心间,暖暖的,他却只能给薛岳在心里说声对不起了。林俊雄将准备带走的近两千人安排在围英岭西面,让高尚带着332团驻守东面的围英岭高地。
林俊雄将第二天撤退的消息告诉众人的时候,大家都很激动,都期待着踏上新的征程,憧憬着以后的红色革命道路。
蒋介石看着特务机构调查回来的消息,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看着报告里面关于林俊雄的点点滴滴、有理有据,事实如此他不得不相信,他对着戴笠大声吼道:“娘希匹,你说我还要怎么重视他,对待他,几个月前我还大肆褒奖他是党国未来最耀眼的将星,没有之一,到头来都是笑话,我竟然将一个**说成是党国的将星,可笑啊,雨农。”
“委座,你先别动气,要不要再争取一下?”
“还争取什么,让他继续留在我们身边做不定时炸弹?杀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委座,现在是国共合作,随便杀了我怕舆论借机做文章,而且这件事传出去对委座的声誉也有影响啊,我建议秘密处置,委座也将这件事压下去。”
“说说看怎么秘密处置?靠你那些特务,现在45旅不可靠了,说不定都是他的人了。”
“靠特务机构不行,可以借用日本人的手啊。我们只需要将187师撤走,命令45旅留在原地坚守,日军一定会趁机将他们包围,到时候45旅全不殉国后,委座再明面上褒奖一番,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外界不知道情况,只会惋惜这个将星陷入日军包围殉国,内部不清楚情况的人也不敢乱说,时间已久,就成陈年往事了,委座的英明也不受影响。”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187师的调令我来处理,你要想办法将187师撤走,大小金山只有一个旅兵力的消息传递给日本人。”
“好的,还有委座,会不会激起薛岳司令的情绪啊,他可是将这个林俊雄当着亲弟弟般看待啊。”
“这个我来告诉薛岳,上一次擅自调兵的事迫于他取得万家岭大捷没有办法收拾他,这次我倒要看看他知道林俊雄是**后有什么反应,看看他对党国是不是真的忠诚。你先去安排吧,我马上给187师下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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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突出重围(1)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廖承先终于来电传达党中央的决定,命令林俊雄带着部队暂时到湘赣边境的罗霄山和当地游击队汇合,然后等他到延安去后再商量如何进行下一步安排。
得到这个命令,林俊雄让卫新通知各部队提前吃中午饭,尽快做好各项准备,一小时后出发。而他则向高尚所在的332团走去,他要将一切情况告诉高尚,毕竟他一直跟随着自己,离去之前必须让他有所准备,面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复杂局面。卫新有些担心高尚会做出些什么来,让他带点人一起去,林俊雄摆手示意不用,他相信高尚,虽然彼此信仰不同,但高尚应该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见到高尚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他叹了口气说道:“哥,终于还是要走了吗?”
“高尚,有些事前面没有给你说明白,也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在隐瞒这件事上,哥要给你说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
“其实前几天我就有所察觉了,几个老89团的军官集体请假说家中有急事,我却发现他们一直呆在89团那边,并没有回家。还有特务排的人过来对我说旅部和45团、89团都有异常情况,让我将情况向军长汇报,我却将他们扣押起来,严密监视着。什么都不需要说了,更没有必要给我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选择信仰的权力,我都明白。”
“情意和信仰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我们这一年多以来建立了兄弟般的情意,但是我心中的向往,中国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却一直没有动摇过。一个人如果没有信仰,就只剩下行尸走肉,我知道你也有你的信仰,你的坚持,只是我们走了,接下来你会比较麻烦,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明白,有时候我甚至想和你们一起走,但是军长对我有恩,我参军后就一直呆在他身边。虽然我到你身边是他派来注意你的举动,但是,请相信我,我没有出卖过你,一次都没有。”
“我知道,因为我们是兄弟,你当军长也是大哥,所以我知道你很为难,心中也不好受。”
“是啊,我在军长身边接触的都是对党国的忠诚,所以我的信仰和你不一样,我相信党国会在适当的时候重典去苛,重新令中国焕发生机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军长会为我证明和你们无关的,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在彼此的信仰和坚持上,我们都没有必要大义凛然地去劝对方,因为我们都知道谁也一时说服不了谁,只有让时间慢慢去论证。”
“哥,我还这么叫你,可以吗?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年多的情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跟在你身边我学会了很多,这一年多里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虽然万般不舍,但我知道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希望哥你一切顺利。”
“是啊,不管未来如何,这一份情意永远不会改变,人永远活在被动和承受中,被动地接受着各种命运的安排,当你想要主动去争取些什么的时候,就要去承受很多的痛苦和失去。得失之间,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平衡着,不会让你一直是胜利者,享受着收获,也不会让你一直是失败者,承受着失去。”
“嗯,正因为很多人想一直当胜利者,享受收获,人性才变得贪婪。哥你到了那边,一切要重新开始,路途也不一定平坦,要多保重!”
“是啊,前路漫漫,充满着很多未知,唯心不变,只有坚定地去粉碎一切阻碍,才能看见光明。此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面,珍重了,兄弟!”
“彼此都保重,哥。我就不和他们去道别了,替我向那些兄弟们说声珍重。”
林俊雄和高尚道别后就赶回去准备着离开的事情,刚刚到达旅部门口,曾令山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旅长,侦察队发现日军从南面和东面正不断围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东南面不是有187师防御着吗?”
“卫参谋长联系187师,他们说是昨晚接到命令撤走了。”
林俊雄一边考虑着一边向旅部走去,他想了想,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他对卫新说:“这就是国民党啊,除了勾心斗角,毫无容人之量,竟然出卖自己的部队给日本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国民党高层发现了我的身份,想借日本人的手将我除去。可是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啊,45旅还有近两千人的心是向着国民党的,有什么不能事后慢慢审查,非要赶尽杀绝啊。”
“旅长,现在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依据围英岭展开防御,再向**求援,否则形式对我们不利啊。”
“别指望国民党军队了,这是一个局啊,老卫,老蒋这是要借日本人的刀消灭45旅啊,他无法承受我是**带给他声誉的影响,却也有所顾忌,不敢直接下手,他对整个45旅都贴上了不信任的标签了。”
“那怎么办,虽然有围英岭的地形优势,但是我们总会弹尽粮绝啊,岂不是没有胜算了?”
“老卫,战斗还没有开始怎么就说丧气话,相信我,我会带着大家冲出去的,先让人通知高尚,并将情况给他说说。”
十几分钟后,高尚急匆匆地来到,他垂头丧气地摇着头,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因为猜测,因为不可靠,就要全部牺牲掉,这是什么党国啊。。。。”
“高尚,我知道你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事实就在眼前。国民党内部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你带着332团先和我们一起突围吧,等安全了再说。”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党国抛弃了我,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哥,就让我再英勇为党国奋战一次吧。我为你们断后,希望你们能冲出重围。”
“高尚,不要意气用事,让你手下的兄弟白白送了性命。我们一起商量突围的事,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是啊,现在还不是绝望和悲伤的时候,让我们再并肩作战一次吧,或许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我们就是一直在并肩作战,虽然或许会相隔很远,但我们的目标一样,都是要驱逐日寇,还我河山!”
林俊雄将营长以上军官召集起来,下达接下来战斗安排。
“老卫,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旅长,日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将我们包围在围英岭里了,西面是悬崖峭壁,现在南面和东面有大批日军前进的迹象,南面的日军还有不到半小时就会就能赶到我们的防御处。据侦查队返回的消息来看,日军投入的兵力应该在一个师团左右。”
方云补充说:“日军数量很多,战斗力也很强,我已经命令部队占据有利地形组织防御,日军现在行进速度不是很快,还没有全力进攻的迹象,应该是在等待空中炮火的支援。”
“方云,你的团在哪里布防的?”
方云在围英岭南面一处高地上指指:“这里,这里是附近地形较高处,后撤也最便利。”
“很好,兄弟们,相信我,我会带着大家冲出去,昨天我和当地老乡说起围英岭的来历,回来也看了围英岭的地形,我们的突围方向是在围英岭西面的悬崖。大家都很奇怪吧,我在当地老乡那里得知西面的悬崖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只是行走起来比较困难,回来后我也去看了。接下来,我们就在45团防御的位置和日军激战一场,将炮弹都打光,便于后面的撤退。东面的日军也吸引到南面这里来,我们在这里将日军的主力吸引过来,然后一鼓作气打退日军后,开始陆续撤退,最后留一支部队边战边撤退。”
卫新有些舍不得地说:“旅长,那是不是所有的迫击炮撤退时都要丢掉啊?”
“所有不便于撤退的武器装备、物资都丢掉吧,那条小路前行很困难,我们撤退的速度一定要快,不能让日军反应过来。”
“哥,让我带着332团最后撤吧。”
林俊雄看着高尚,摇摇头说道:“高尚你带着332团将东面的日军吸引过来后就撤退,最后的坚守让继军带着89团去吧。”
“哥,我带着332团将日军吸引过来后就原地坚守吧,让89团先撤,难道哥信不过我和332团吗?让我们再为兄弟们断后一次吧!”
“高尚,断后的任务很艰巨,可能会有很大的牺牲,在这里至少需要坚持两到三小时,我是想给你保留一些力量回去,到时候好交代一些。”
“都成了弃卒了,还想什么交代,哥,后面的事情等冲出去再说吧,这次的断后任务请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林俊雄还想说什么,见高尚一副不依不饶的意味,才说道:“好吧,在这里坚守一天,明天中午45团先撤,然后332团和89团联合对日军发动一次进攻后,我和89团撤,332团在这里坚守两小时后也撤。我们最后在西面岭下汇合后,从西面突围出去,向罗霄山前进。大家还要什么疑问没有,没有的话就执行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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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突出重围(2)
薛岳正在考虑着南昌防御部署,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听见是蒋介石的声音,他将南昌布防的事宜给蒋介石汇报一番。
“伯陵啊,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都看走眼了,你那个弟弟是**。”
“委员长,这不可能吧,这些年他差不多都在我身边,应该没有接触**的机会,是不是有些小人眼红他的战绩,造谣中伤他啊?”
“已经查实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问问他,他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加入**了,我知道你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也相信你的忠诚,我们都该好好想想啊,他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隐藏了这么久,想想都后怕啊。”
薛岳知道蒋介石这是有些责怪他太信任林俊雄,没有及时察觉到他的异常,薛岳知道事情是真的了,他心中很难过,停顿几秒钟后才说道:“委员长,要不要我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啊,我想他受**影响应该不会太深。”
“不用了,也来不及了,雨农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希望你不要在心里因为这件事对我有什么不满,我还是相信你对党国的忠诚的。”
放下电话,薛岳心中仿佛多了座冰山,想着他和林俊雄过去几年的点点滴滴,心中的冰山仿佛在慢慢融化,有些暖暖的,但是一想到这个自己视如亲兄弟的人竟然是**,他的心里又透着刺骨的寒冷。他不知道蒋介石所谓的处理是什么,但林俊雄肯定会险象环生,虽然彼此信仰不同,但是薛岳心痛一阵还是很担心林俊雄的处境。
在部队向高地聚集的时候,林俊雄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