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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十三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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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翻译见状忙将日本军官的刀拦住,陪着笑脸说:“太君的息怒。吴桑的不懂。我们的司令部的见。”说着指挥那几个日本兵将朱光亚和林晚推下楼去。
  吴四宝双手握着枪,狠狠地盯着日本军官的后影,那几个手下都偷偷地看着他。
  这群日本兵迅速上了车,将车启动,这时门口又开来了十几辆车,将本不宽广的道路堵得满满的,为首一辆车里探出一个人头,嘴里嚷着:“都他妈的给我抓了!”一瞬间,车上跳下几十个和吴四宝他们一样黑衣打扮的人,将报社团团围住。
  日本军官跳出驾驶室,站在车头,一枪将一个黑衣汉击毙。
  “谁的敢拦皇军,死了死了的有!”
  那些拦路的黑衣汉见是一群日本兵,便站在原地不敢前进。那日本军官一挥指挥刀,只见车顶上的那两挺机枪便一个点射,击倒了几个黑衣汉。见日本兵真的发了火,那些黑衣汉不由纷纷后退,日本人他们可得罪不起。他们这些人有奶便是娘,日本人可是他们娘的娘,他们能吃香的喝辣的可都是这些娘的娘供的,连蒋光头看到日本人也远远地躲到重庆的大山沟里去了,何况我们这几个弟兄?前边的人一后退,后边的人,后边的人就纷纷让出路来,日本人的军车连冲带撞,开出一条道来,在这么多七十六号的打手眼皮底下,扬长而去,卷起一路尘土。
  吴四宝在楼上看到手下这些人的窝囊相不由无名火起,朝天就是几枪,他大着嗓门喊道:“还不他妈的给我追!看看这些日本人究竟是谁的部队,不要放走了那些点子。”
  那两辆日本军车一转眼便开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只见一辆车掉头向南,而另一辆车径直往东向黄浦江边而去,北边马路上此时涌来了十几辆运煤的货车,扬起的尘土顿时将那两辆军车淹没,等到这些运煤车开过,那两辆军车已不见了踪影,七十六号的打手们只能望路兴叹了。这些狗娘养的日本兵!他妈的最好车开着开着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最好把眼珠子也撞出来,最好把他们的那两颗鸟蛋也撞得流出蛋黄。最好那两颗鸟蛋的蛋黄流得满地都是,在太阳下发臭,臭的连绿头苍蝇也不要叮,流过东洋,滚回他妈的日本去。难道白花花的银子和女人我们自已不会用,娘的,我们生的崽还比你们高大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洋婆说不准还是喜欢我们的鸟蛋呢。
  吴四宝率队回到了七十六号。丁默村和李士群已在办公室里等他,等他的还有梅机关的一个少佐。那丁默村是湖南常德人,生于1903年,早年也是共产党人,后来叛变投敌。三十年代初期曾担任过GMD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三处处长,起地位一度与第一处处长徐恩曾、第二处处长戴笠相差无几。抗战开始后,他奉陈立夫之命,在汉口“招待”中共叛徒张国焘,因为贪污招待费,被戴笠乘机在老蔣那里告了一状,丁默村因此收到追查,就地免职,后来仅给他安排了一个军委会少将参议的闲职。他心怀不满,便跑到昆明养起“病”来。李士群知道这一情况,不免暗自高兴,连忙派了丁的同乡,已经随他投靠日本人的翦建午专程前往昆明,邀他入伙。为什么李时群听到这消息会高兴呢?原来自他投靠日本人后,一直为自已在老蒋的特务圈子里,自已的声望和地位,无论对中统和军统都没有号召力,拉不起一支日本人所要求的特务队伍来而犯愁。这丁默村是他的上司,在GMD的特务圈里有一定的影响,可以借着他招兵买马。丁默村一听正中下怀,连忙启程,赶赴上海。
  李士群听说丁默村应邀而来,大喜过望,连忙设宴款待。三杯黄汤下肚以后,李士群就赤裸裸地对丁默村说:“默村兄,听说GMD不要你了,这种世道,只要我们手里有枪,我们哪里不能打天下?吃饭要紧,快活是头件大事,什么名誉不名誉!名誉难卖几个钱?名誉能把上海滩百乐门里的女人送到你我的怀里?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和日本人挂上了钩,决心跟他们干了。”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和厚厚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放,笑道:“怎么样,你愿意干,就收下这钱去快活,我们一起干,你仍然是我的老上司,我当你的副手,一切听你的话行事。不干呢,也不要紧,我李士群是汉奸了,丢了你的面子,你可以拿这支枪打死我,向老蒋报功去,只可惜你再努力向上爬,也只配给戴笠倒洗脚水。”李士群这话讲得有水平,一箭三雕,诱,逼,激,愣是把个矮冬瓜似的丁默村说得连连点头称是,于是,他老实不客气坐上了七十六号的头一把交椅。这第一把交椅能坐吗?这七十六号可是李时群的天下。可怜丁默村利欲熏心,就此种下了杀身的恶果。
  丁默村听吴四宝说人犯被不知来历的日本人带走,便沉下脸,骂道:“你这头猪,怎么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交给他们带走了呢?”吴四宝一向只看李时群的眼色办事,他辩道:“我能拦日本人吗?而且他们的人多,经过一番打斗,我身边之剩下了六七个人,我们有能力拦他们吗?我也派人去追了,可那些日本兵的车开得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李士群将手拍拍丁默村的肩,说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请太君查查究竟是皇军的哪支部队带走了那些人犯?”那少佐听了一言不发,拨动起了手中的电话机。几分钟后,驻泸日军的营房电话全部打遍,可没有哪支部队承认从大美晚报社带走了人,日本少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他踹起一脚踢在吴四宝腹部,将吴四宝踢得往后倒退了三四步才站住。
  “你的良心坏了坏了的,对皇军的不忠!”
  吴四宝被踢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动了几下,便低下了头。
  “皇军请息怒。吴桑的大大的良民!实在是那些GMD的特务大大的狡猾,但这些人犯是我们故意让他们抢劫去的。”说道这里,李士群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他是这七十六号独立王国的国王,只有他才有资格和日本人平起平坐,他是如来佛,那些军统,或者中统根本翻不出他在的手掌心,他又想到了那个徐恩曾!他要让徐恩曾像狗一样跪倒脚下来求他。徐恩曾是怎样对待他的,他要十倍百倍地让徐恩曾来偿还。他要用手中七十六号特工这根鞭将徐恩曾抽得体无完肤,将戴笠抽得鲜血淋漓,将一切他所憎恨的曾经轻视他压迫他的狗娘养的人,也包括那些小日本,抽得一魂出窍,两魂出壳,三魂沦落十八层地狱,受刀山火海油锅的煎熬。他要做乱世的英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人活在世上,就要活出个人样来,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
  

第四章白衣天使
更新时间2010…12…13 23:24:08  字数:3661

 两辆载着黑衣蒙面女子和朱光亚、林晚的日本军车一出租界,绕了几个圈以后,就汇集在一处荒废的厂房里。那处厂房在苏州河边,厂房里等着几个渔民打扮的人。那个挎指挥刀的日本军官跳下车,和这几位渔民打了一声招呼,并握了下手,看来他们很熟悉。那军官让一个士兵将蒙着军车的油布拉开,将那六个黑衣蒙面女子放下车来,同时被那些士兵放下车的还有朱光亚和林晚,车上那几个士兵已给朱光亚包扎了伤口,但朱光亚的脸上依然满是血迹,一张瘦削的脸已肿起,手上和头部缠满了绷带,因为眼镜在报社被打碎了,所以他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费力地看着面对他露出和蔼笑容的日本军官和那几个渔民打扮的人。
  渔民打扮的人中走出一位唇上养着两撇黑黑的八字胡的矮壮汉子,对朱光亚说:“光亚兄受惊了,弟等是军统局戴笠局坐手下上海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奉命来解救你们去大后方。”他将手指着那位军官,说:“这位是上海人民抗日救国军三总队的马雷团长,那些士兵是他的兄弟。而这几位女中豪侠则是和兄弟一起的,她们有个被广大老百姓称道的名号,就是云中十三燕。”他将手指指向了那六个黑衣蒙面女子。“因为我们接到情报说,七十六号魔窟的人要去砸你们报社,所以我们让云中十三燕的几个姐妹前来营救,考虑到营救力量不够,正好马团长和他的弟兄在市区执行任务,我们就让马团长和云中十三燕的姐妹们演出了这场武戏,所幸有惊无险,不然愧对党国,愧对上海的人民。”
  那六个黑衣蒙面女子早从士兵手中取回了枪,她们四处警戒着。马雷团长对那矮壮汉子说:“天目兄,此去后会有期。”说完双手抱拳,对着矮壮汉子和朱光亚等致了一礼。朱光亚此刻还如跌在九天云雾之中,他不明白怎么这个日本军官突然变成了救国军的团长,那六个黑衣蒙面女子是云中十三燕他到相信,反正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文人救国,除了手中的笔和满腔热血,还能有什么?他看了看林晚,这个刚招来的编辑的身手倒不赖,不愧是武术之乡的人,燕赵之地多壮士,此言不虚。
  厂房后面,苏州河畔,停着几艘很不起眼的小渔船。这种渔船在江南较多见,船头尖尖的向上翘,船身很瘦,船尾挂着一柄木桨,桨一划动,水花分溅两边,船速很快,就像一支黑色的箭。那几个渔民打扮的人首先跳上渔船,云中十三燕扶着朱光亚和林晚也上了船,在沉沉的夜色中,小船飞快地向远方驰去。
  苏州河的夜景很美,即使在这战乱年代,隐隐约约的灯火还是把大上海点缀得如同一个盛装的都市的女子,披着一身洋布做的旗袍,这苏州河则是她水蛇一样的腰了,在夜色中扭来扭去,有无尽的暧昧和诱惑。
  船在南岸一处大宅院后面停靠了。这所宅院是清末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后代建造的,宅院很大,有十三进院落,建筑风格中西合璧,房屋布局按中国古代的易经原理,有花园,九曲桥,三角亭,七星池,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门;有太湖石假山,一线洞天,八卦茶楼,九宫雕花回廊,更有那雪中君子的梅园,满城尽是黄金甲的菊园,一个四喜舞台就在水池边,你可以在舟中观戏,也可在亭中赏月,人在花边走,浑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听悠悠的管弦声响起,穿过长长的回廊和水中的月亮,我们是一朵云了。我们是一朵云吗?
  宅院的主人已到乡下去躲避战乱了,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看守着这片偌大的物业。GMD军统局通过关系将这里变成了上海特别行动组的一个地下联络站,宅院整天关着大门,很少有外人进来,倒是这宅后的船埠头经常有船停靠,但多是一些卖鱼的小船,只听渔民吆喝着将一些鲜活的鱼虾送进宅院去,有时也会来些客人,但这默默无声的大宅院已仿佛被十里洋场的大宅院遗忘了,只有一轮冷冷的月亮,照在它的上空,檐角还可依稀见到一两盏用红色的绸布做的灯笼。
  江南五月的夜很少有徐徐的清风。
  朱光亚认识这所宅院的主人,抗战前他也来过几次,还听过梅艳芳唱戏。他记得那是在一个初秋的月夜,月色也如今夜这样清冷,但来听戏的人很多,都是上海滩上有头有脸的一些人。台上戏子在演“霸王别姬”,一柄仿佛如水的月光做的剑已横在粉颈前,只听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那虞姬星眸一暗,剑光已经掩去了苍白的月光。。。。。。
  朱光亚和林晚被安端在一间厢房里。这样过了一夜,平静而又不平静的一夜。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床前的地上,像一滩清澈的水,朱光亚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远在家乡湖州的妻子和一双或许正在灯下背诵唐诗的儿女,他们永远是他的美丽的月亮!
  第二天那个矮壮的汉子和他们谈了话。原来这个矮壮汉子名叫王天目,是军统上海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是黄埔军校的三期生,参加过上海保卫战,打得一手好枪,是浙江台州人,并在杭州参加过国术游艺大会,以一手黑虎拳获得过优胜奖。王天目让朱光亚和林晚先安心养几天伤,然后把他们送到GMD浙江省府抗战临时所在地武义方岩去,那儿有人会安排他们的工作。林晚沉默了一会,对王天目说:“长官,我不想离开上海,我想留在这里杀鬼子。我的家在河南,老家的亲人有许多已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我也是个热血男儿,原在西北军当兵,参加过喜峰口抗战,后来流落到上海,进了《大美晚报》社工作,朱老师是知道我的。”朱光亚听了不觉点了一下头,对王天目说:“王长官,林晚确是个爱国青年,而且有一身好武艺,就让他随你们杀鬼子吧。”
  王天目打量了一下林晚,觉得这个青年满脸英气,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就像是黑夜里的星星。忽然,王天目张开五指向林晚面部插去。朱光亚见了大吃一惊。只见林晚不慌不忙,一侧身,左腿轻轻向上一勾,正好点在王天目膝盖部,阻止了他的进攻。王天目一挥手,一个二十多岁的穿着一身军装的青年腾空一脚踹向林晚,林晚一个箭步,用臂架住;那青年落地又一个转身,一腿虚点林晚裆部,一腿猛向林晚颈部踢去;林晚一个后仰,朝天一腿,正好踢在那青年脚跟;那青年已疼正想收腿,林晚见机一个垫步,一腿击在那青年膝弯,那青年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女子听到屋里的打斗,都进来观看。那青年一个挺身跃起,猛喝一声,双腿连环,像个大风车一样滚向林晚。他使出的是地趟拳法中的九滚十八跌。其特点是十指头着地,全身悬空,多爆发劲,以腿的技击制敌。有出腿如猛虎下山,收腿似闪电雷鸣,滚如刺猬翻身,落如蜻蜓歇翅,前后滚,上下翻,左右闪,难琢磨,鬼打拳等说法。林晚一个退步不及,胸口已被踢中两腿;他顺势到地,一个“金绞剪”,双腿凌空缠住那个青年的双腿,一翻身,一拳向那青年击去;只听“哈哈”一阵大笑,王天目伸手架住了俩人,说道:“不打不相识。两位英豪,歇手吧,不然会在这些姑娘面前杀了风景。来来来,让我们大腕喝酒。,大块吃肉,来学一学梁山的好汉。”
  王天目拉起林晚和那位青年,说:“棋逢对手,两个好汉不分上下。”他对林晚说:“这位是我手下的十八罗汉,名叫蔡亮爵,是湖北十偃人,是武当空门弟子。”林晚听了一抱拳,说:“原来是蔡兄,好武艺!”蔡亮爵回礼道:“林兄好身手。”
  “大家不要谦虚了,先倒上一碗酒再说。我这儿有陈年的绍兴花雕酒,准保你们喝了不想放下酒碗。”王天目让李府的家人端出一坛绍兴老酒,给每人倒上一碗,说:“这酒其实也是壮行酒,今晚十八罗汉的几个弟兄由蔡亮爵带领将去焚烧虹桥机场的油库。马雷团长的部队已做好阻击敌人的准备。”林晚听了,刚想开口,王天目将酒碗端起,对他说道:“林兄要杀敌报仇,不必急在一时。”说完将一块鸡肉放到自已嘴里。这只鸡是有名的嵊县三黄鸡,皮薄肉多,鲜美爽口,煮熟白切,汤面浮起一层黄得发亮的油,沾上酱油和镇江的醋,放几片生姜,神仙来了也不想走。在上海有很多绍兴人,所以绍兴的一些土特产在上海很受欢迎,如绍兴沈永和的加饭酒,孟大茂的香糕,咸亨酱园的腐乳和酱黄瓜,新昌的小京生花生,诸暨的年糕,斗门的牛肉,兰亭的烧鹅,还有臭豆腐干和茴香豆,都让上海人回味无穷。
  喝绍兴黄酒也有讲究,酒坛须用陶罐,用稻田里的黄泥封口,半埋入地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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