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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注下多少?”
“一千元。”
陈枫掏出十张一百元的钞票往台上一放。这时一位赌场大班走到王静身边。他理也没理陈枫,只对女发牌人说,“丽丽小姐,客人也许愿意玩一副新牌。”说着,他亲手交给她一到新牌。
王静把新牌的包装纸打开,把旧牌交给大班。赌场大班后退了几步,好象没什么兴趣监督这张台面。姑娘熟练地轻轻拍打牌盒,取出纸牌,分成两半放在桌上,干净利落地洗牌。陈枫可以看出这两半纸牌并未错开。当她拿出纸牌放在桌上请客人洗牌时,陈枫顺手切了一下,然后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练地进行单手颁牌。
牌已理好,可是实际上折腾了这么久,放在她面前的纸牌仍然还是原包装盒中的次序。陈枫暗暗佩服她极其高明的蒙混过关的手法。
他抬起头看着王静的眼睛,想看看她是否会泄露一点同谋的迹象。
这时,她发给他两张牌,然后又分给了自己两张。陈枫突然警告自己,应该加信小心,不能失手,否则就可能就把纸牌原定的次序搞乱。
台桌上印着一排白字,是玩二十一点的规矩:“庄家必须抽够十六点,不得超过十七点。”他估计,他们已给他安排了大获全胜的机会。但只怕半路上闯进一个爱管闲事的赌客。这样一来陈枫每次得到的都将是二十一点,而发牌人自己分到的总是十七点。
陈枫看了看自己得到的两张牌,一张十,一张1。他朝王静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了。她翻开自己的两张牌,一共十六点,于是多要了一张,是一张老K,给涨死了。
她身旁放着一只木箱,里面放着一些筹码讲。赌场大班不一会儿送来了一块值一千元的大筹码饼。她拿到后,随手丢在了陈枫的面前。陈枫把这块大筹码压在压宝线上,收回现钞,放送衣袋。她又发给他两张牌,又分给自己两张。陈枫的两张牌加起来共十七点。他摇摇头表示够了。她的牌一共才十二点,于是又要了一张,是张三,还不够大。她又要一张,是张九,加起来共二十四点,又胀死了。赌场大班走了过来,又拿来一块一千元筹码饼。陈枫捡起往口袋里一放,仍然把原来的那块留在压宝线上。第三盘,他得到的牌共十九点,她得到了一张十点,一张七点.按桌上的规矩,庄家不能再要了,她又输了。于是又一块筹码饼装入了陈枫的口袋。
这时,赌场大门打开了,用过晚餐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走了进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将会把每一张赌台团团围住。这是他最后一盘牌,玩了以后他必须离开这里,也不得不离开王静。她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从桌子上捡起她分给他的两张牌。共二十点。她也翻开自己的牌,是两张十点。打了个平局。陈枫不禁笑了起来。这时,有三个赌客来到他们身旁,坐到赌桌边的凳子上。她赶忙重新发两张给他。这次,他得到十九点,而她十七点。他又赢了。
赌场大班这次干脆把第四块一千元的筹码饼从柜面上直接扔给陈枫,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天哪!”一位新来的赌客嘴里嘟哝着陈枫收起第四块千元筹码饼,起身离开了赌台。他向王静微微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分的牌太妙了。”
“我也这么认为。”那位赌客在一旁接着说。
王静盯着陈枫,不动声色地说:“多谢光临。”她低头凝思片刻,然后把纸牌彻底洗了一遍,送给刚到的赌客面前,让他切牌。
陈枫转过身,慢步离开了赌台,心里还在想着她。他偶尔侧过身,远远打量这位又美丽又聪颖的姑娘。别的赌客也一定觉得她清丽动人。果然,没多久就有八位主顾环桌而坐,外面还站着不少人,盯着她看。
陈枫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走到酒吧台边,要了一杯威士忌和本地泉水,祝贺刚赚到的五千元。
持者取出一瓶戴软木塞的泉水,手边放着威士忌。“这是哪儿来的泉水?”陈枫惊奇问。
“从新安江运来的,”侍者一本正经地说,“每天用大卡车运来,你别担心它的质量。”他解释说,“这可是地道的矿泉水。”’陈枫丢了一块银元在柜台上。他尝一口说,“的确是矿泉水。好了,不用找钱了。”
他背靠着酒吧坐在高凳上,手里揣着玻璃杯,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好了,现在他已经赢到了钱。孙友谊曾专门叮嘱过他,赢到钱后绝不可再去赌。
陈枫心想,要是完全按孙友谊的话做,他到头来还是个让人使唤的听差。要大干一番,引起他们的注意。
陈枫喝完酒,穿过赌场,走向最近的一张轮盘赌台。那里只有几个小赌徒,赌注也下得很小。
“这里最大赌注是多少?”他问赌台旁边的一个秃了顶的管理员。那人看来死气沉沉,正在从轮盘字槽中取象牙球。
“五千元,”管理员毫无精神地答道。
陈枫从口袋里取出那四个一千元筹码饼,又取出十张百元钞放在管理员的身边;“我买红。”
管理员在高椅上坐直身子,瞟了陈枫一眼拟把四块筹码饼放进红格框里,然后用手中的长杆推了一下,把它们拢在一起。他又数了数钞票,然后把钞票子从一条缝中塞入怞屉,又从筹码匣取出一块一千元的筹码饼,把它也用长杆推进红格框里。这时,管理员的膝盖在桌子下向上一抬,按响了电铃。赌场大班听到后,便朝轮盘赌这边走来。这时管理员已开始动手旋转轮盘。
陈枫点燃了一支香烟。他极为沉着,手也不抖,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之感。他终于向这帮家伙发起了主动进攻,而且有必胜的信心。转盘滴溜溜地由快变慢,象牙球啪地一声坠入一个窄槽。
“三十六,高单双色,买红的赢钱。”
管理员手持长杆把输家的筹码一齐拨到面前,把其中的一些拨给赢家,然后从筹码区中取出一块很大筹码饼小心翼翼地放在陈枫的旁边。
“我买黑,”陈枫说。管理员把价值五千元的大筹码饼放入黑格框,又把原来在红格框中的五枚千元筹码拨给陈枫。
这时,赌台周围的客人们发出阵阵窃窃私语,一些人从别的赌台跑到轮盘台来,站在旁边看热闹。陈枫察觉到脑袋后面盯着他的古怪眼色,可是他不想理睬他们,而把眼睛紧紧注视着赌场大班的眼睛。那双带有敌意的眼睛象毒蛇似的盯着他,目光中现出了惧怕的神色。
陈枫有意向他微笑了一下,轮盘再次滴溜溜地打转转,白色的象牙球开始向反时钟方向旋转。
“十七。黑色,低单,买黑的赢钱。”管理员高声宣布。周围的错徒们又发出一声声慨叹,目光灼灼地盯着一块价值五千元的大筹码饼又从匣中拿出来,送到陈枫面前。
陈枫还想再来一把,但又一想,还是先歇一盘。
“这次,我退场。”他对管理员说。那个人看了看陈枫,把放在台桌上的那块大筹码饼推向他。
除了那位赌场大班之外,现在场上又多了另一个人,那人目光犹如相机镜头,锐利地牢牢盯住陈枫。他的红红嘴唇上叼一根粗大的雪茄烟,好象一支枪管对着陈枫。那副样子就象一只老虎,凶狠而贪婪地监视着一只挂在栏杆上的驴子。危机随时可能爆发。那人面色苍白,从他那方方的额角、卷发剪成的小平头以及突出的下巴看去,不难发现他是个很奸猾的人。这个人就是赌场的经理刘谦。
轮盘再次旋转.这次象牙球没有朝红色或黑色字码的沟槽走,而掉进两个绿圈组成的0号。0号代表庄家吃通。陈枫看着那两个绿圈,暗自庆幸自己逃脱了一次全盘皆输的命运。
“双零,”管理员喊了一声,用长杆把台面上所有的赌注统统拢在一起。
陈枫打定主意,再赌这最后一次。如果赢了。就带着这两万块安然离开。他抬头又看了大老板。他那镜头般的目光和那根粗雪茄仍然咄咄逼人地对准他,那张苍白的脸孔上毫无表情。
“我买红。”陈枫把一块五千元筹码讲递给了管理员,看着他把筹码饼压在红格框里。
这样做会不会把他们刺得太疼了?没关系,这个储台的赔本肯定要大于二万美元。“五,红色,低单,买单的赢钱。”管理员喊道。
“我准备取走赌注,”陈枫对管理员说,“多谢你。”
“请再次光临,”管理员冷淡地说。
陈枫手插在衣袋里不停地拨摸着那四枚大筹码饼,从围在身后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径直向赌场边的兑换处走去。“请给我三张五千元的和五张一千元的现钞。”他向钢栏杆后面的出纳员说。出纳员拿起了陈枫递过来的四块大筹码饼,给他了他要的汇钞票。陈枫接过钱,如口袋中一塞,转过身走到服务台前。
陈枫看了手表。差五分就到十二点钟。
他最后扫了一眼这个赌场,注意到王静已经下班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已换上了另一位小姐。刘谦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走出赌厅,走过草坪,返回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
第九章左右和右手的打击之五
更新时间2011…1…16 19:07:25 字数:4698
陈枫在房间里休息到晚上,便去夜总会的歌舞厅。来到舞厅门口,四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华女郎唱歌般地向他道“欢迎”。他走进一间暗红色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个舞池,至少有50张桌子和咖啡桌散放在四周,音乐响得让人心跳。舞池里一个男人被三个妖冶的女人拥着。现在天色刚刚暗下来,这地方人还不多。他看到这里有许多女郎,个个年轻貌美。几个日本商人在靠墙的长椅上与小姐依偎在一起。还有几个女郎陪着两三个白人坐在桌旁。此外就没有什么顾客了。孙友谊对他说过,到了晚上9点,这里就全场爆满了。
陈枫一直往里走,坐到一张桌子旁。从这一角度,他可以看到整个夜总会大厅,包括通往前厅的过道。孙友谊说如果刘谦露面的话,他会早早就来。陈枫必须在这里恭候他的到来。不一会儿,一位可人的小姐走近陈枫的桌子,她也穿着旗袍,着一双高跟鞋,满面春光地坐在了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与他挨得很紧。还没开口,她那赤裸的大腿便从旗袍开叉处露了出来,紧紧地贴着他的腿。
“你好,”她说,“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王涛。”陈枫还以笑脸说。此情此景,让他觉得有些荒唐。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装作是来此地寻欢作乐的客人。
“嗨,王先生,你今晚想有个伴吗?”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杭州本地口音字正腔圆。
“也许吧,”他说,“你是哪儿人?”
“如果你想继续和我聊,你得先付钱买杯饮料,你有一刻钟时间。”她一本正经地说,一会儿又笑开了,“你长得真酷。”
陈枫说:“好吧,我来一杯伏特加马丁尼,请用手摇,不要搅拌。你爱喝什么自己点。”他把钱交给她。
女郎捏了他手臂一把,“我这就回来,甜心。”
他看着她朝吧台走去。她约摸二十七八岁,陈枫想,或许比这里拉客的其他女郎年纪要大些。她有一头齐肩的黑色直发,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女郎回来了,把饮料放在桌子上,紧挨着他坐下了。
“我回来了。”她发出梦幻般的声音。
“我知道。”陈枫说,“请问芳名?”
“莎莎。你呢?”
“我讲过我叫王涛。”
“哦,是的。你告诉过我。”她放声大笑,“对不起,我有点懵了。”
莎莎不是喝多了就是吸了毒。
“你是哪儿人?”陈枫又问。
“哦,你是对我说话的口音感到不解吧。我在杭州待了12年,和我姑姑、姑父住在一起。我在那里上的小学、初中与高中。但我出生在上海。”
“你在杭州有何贵干?”她问道,小小地啜了一口冰镇红酒。
“我是记者,来报道下周的会议。”
“明白了,你住在上海吗?”
“南京,可我原籍是浙江。”
“哇,南京。我从来没去过那里。”
“大多数人觉得它与过去不一样了。有些地方相当危险,可我还是很喜欢它。”
她用手抚摸着他的下巴,挑逗地看着他。她那双美丽的杏眼的确很迷人,闪烁着睿智的光。陈枫很为她惋惜,暗忖她是否认识刘谦,是否是七十六号的成员。这太有可能了。孙友谊告诉他,这里的服务小姐多数与七十六号组织有染。七十六号“保护”她们,同时疯狂地盘剥她们。
“莎莎,这不是你的真名,对吧?”陈枫说。
她嘻嘻笑道:“你说呢?”
“我就这么想的。听我说,我能就抗日战争采访你吗?我喜欢听听像你这样的女人对这事的看法。”
她大笑道:“什么,你们的报纸会刊登一个夜总会女郎的观点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和腰缠万贯的银行家们都是中国人呀!”
“别扯了。”她回答说,“有钱的银行家可以花钱买路离开这块土地,许多人都是这么干的。在过去几年里,成千上万的人已设法离开了这里。面对最近几年里发生的事情,连过去想留下来的人也在考虑出走了。这里有种恐怖的气氛。”
“来自日本和中央军的恐怖吗?”
“是的,”她说,“你知道军队已经集结在衢州附近了吗?”
陈枫点点头。
陈枫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与一名夜总会女郎进行这样的智性谈话。她不仅说话有条有理,而且还有一双足以让他销魂的眼睛,当然如果他想销魂的话。
“哎,听我说,”她说,“你喜欢跳舞吗?我们可以去密室,那里绝对幽静。”
“过一会儿行吗?我们正谈到兴头上。”
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同来这里的其他人比起来,你确实不一样。通常坐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早就摸遍了我的全身。”
陈枫微微一鞠躬,冷冷地说:“我是绅士。”
她大笑道:“我看得出来,你还非常帅……先生。”她靠得更紧了,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我想看看你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
如此大胆的挑逗未免太露骨了。但不知怎的,陈枫一听这话立即亢奋起来。面前的这位女郎真够诱人的,他将此归功于她的智慧,这正是酒吧女郎所缺乏的。
“你今天喝了多少?”他问她。
“这是第三杯,怎么的,我看上去醉了吗?”
“你好像吸了什么东西。”
她耸耸肩,抽抽鼻子,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恶习动作。“干我们这行的,还不是过一天算一天?”她盯着空杯子看了一阵。陈枫一言不发。
“喂,我说,我再去要一杯,行吗?”
陈枫说:“可以。”递给她钱。她站起身,用手指捋了捋他的头发,施施然朝酒吧走去。他得问问她有关七十六号的事。她会讲吗?只要能把握住火候,她可能会直言相告的。
她拿着酒回来了,陈枫问她:“要是可能,你会离开这里吗?”
“你在开玩笑?我当然不愿永远在夜总会里陪客!”
“那你为什么不回上海与你的亲戚住在一起呢?”
她摇摇头说:“他们不在了,他们死于车祸。况且我妈妈在这里,她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
“你同七十六号的人为伍吗?”
她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你与七十六号为伍。对吧?”他说,“在这种地方干活的女人大多数是七十六号成员吧?”
“你看的电影太多了。”她说,显然想掩饰过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