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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芝兰嫣然一笑,搓了搓小手,按在沈子成的脸上,她现在也熟悉了沈子成的脾气,知道越是拘谨沈子成就越是不喜,反正许芝兰是打行女儿出身,当年也给达官贵人的内眷看家护院过,要她斯斯文文彻底做个斯文小姐还真有些受不了。沈子成的脾气也正对了她的品性。许芝兰笑吟吟的说道:“那我天生就是个忙碌命,一会儿闲着没事做就着急。那些下人哪有我知道你的口味,这点心还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吧!”说着,拿起一块点心递到沈子成的嘴边。
沈子成三口两口将那点心吞下,又喝了一口热茶,笑道:“待会儿我写封信去振武打行,叫他们分些武师来应天府。打行可以在兰溪县设专柜,但是在应天府这样的大城就要分行才是。别小看打行的生意,做大了也了不得。我已经筹划过了,在应天府的分行,所有费用我来出。分行就记在你的名下,以后你也不怕闲着了,没事就去帮我看着分行去。”
许芝兰惊异的说道:“记在我的名下?这可不好,相公花这许多钱……将来要是娶了大夫人,说不定还要不喜呢。”
沈子成哈哈大笑,在许芝兰的上拍了一记:“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记在你名下和记在我名下有什么不同?将来给我们的儿子,你给我给还不是一样?再说了,打行的生意我能指出一条路来,叫我亲力亲为?还是免了,一来那些江湖汉子的脾气我不是太熟悉,二来,你在打行长大的,什么门道都比我清楚。三来,免得你在家中闷。相公我偶尔想起,要是你像那些夫人小姐似的,闲来无事就拿着扇子去后花园扑蝶,那可真笑死我了!”
许芝兰不依的拎起小拳头在沈子成胸口捶了两下:“相公又拿我开玩笑。”
沈子成笑呵呵的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生意买卖的事情,自己现在跟燕王的关系……总是不方便直接出面,再说了,沈万三家大业大都招了朱元璋的红眼,最后被抄家,自己要是不从一开始就谨慎小心的话。说不定哪天就步了沈万三的后尘……说到这个老爷子,沈子成心里也有些郁闷,老爷子还留了一个点石成金的戒指给他,可是现在人却在云南受苦……要是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老爷子和沈家的人从牢里救出来!
“相公,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许芝兰看沈子成的眼光有些呆滞,不禁问道。
沈子成回过神来,双手揽住许芝兰的小蛮腰,抱紧了她,在雪白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本相公想的是,这和尚……我还要做多久!”
许芝兰羞红了脸,低声说道:“按照王小姐的单子,起码还要一个多月呢……”
沈子成笑道:“偶尔一次应该不要紧吧?”
“万万不可……”许芝兰一个激灵,急忙从沈子成的怀里挣了出来,一溜烟的跑出正堂,回头笑道:“相公,我去找王小姐说话去了。”
沈子成摇头苦笑道:“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这一个多月,好难熬啊!”
小疙瘩忽然急急忙忙的从前院跑了过来:“少爷,燕王府派人来请你过去。”
沈子成急忙整整衣服:“好,我这就去。”
这一路上,沈子成还盘算着是不是朱棣要问问他已经把王德芳给救出来了。这个王德芳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而且朱棣也只是要沈子成顺手救一个人出来,套套情报。沈子成在方才中大内亲军都督府回来的路上,也试探着问了王德芳几句,可是这位老人家现在一听到关于太子药方的事情就浑身哆嗦,神经过敏。沈子成也不打算现在就刺激他。
到了燕王府,门童应该是早就得了通报,直接领着沈子成就朝内院走去。沈子成走到内堂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道衍大师、常森、徐妙云、楚方玉、朱棣一个个都在这里,可是脸色却很难看。
朱棣示意别人都退下,等沈子成进了内堂,这才长叹一声说道:“这次请大家来,是要拿个主意。李醒芳这次的祸事闯大了。”
沈子成闻言一惊,再看其他几人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不敢多言。朱棣对沈子成说道:“父皇招李醒芳入宫,是听说李醒芳丹青妙笔甲于天下。可是这次却不是让李醒芳为皇后娘娘作画,而是让他为太子作画。”
沈子成暗想道,为太子作画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不至于闯祸吧?
朱棣接着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对你们说了,太子病重,御医诊断之后说若是太子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话,只怕是……过不了年了!”
沈子成偷眼打量着朱棣,见朱棣说道太子只怕过不了年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悲伤之色,不禁暗赞朱棣的演技实在是不亚于周润。朱棣是个什么样的人,历史早有定论,他对朱标的死活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死了才是更好。但是朱棣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神伤,让这些追随他的人感觉朱棣还是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这份拿捏功夫就颇值得玩味了,其中巧妙之处跟刘玄德摔阿斗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棣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父皇对太子一直是宠爱有加,听闻太子病重,便想招来天下最好的画师,为太子再画一幅肖像。可是太子现在身体欠佳,自然是没有精神。没想到李醒芳这人啊……一点不懂得变通,居然敢把太子现在的病中模样一五一十的给画了出来。父皇大怒,便要李醒芳重画。可是李醒芳却不肯重画。父皇一怒之下便要斩了李醒芳。多亏母后在一旁劝阻,说是太子病重,要是此时杀人只怕不吉。这才保住了李醒芳的性命。不过李醒芳也被关在宫中,等候落了!”
“真是木鱼脑袋,顺着朱元璋的意思去画不就行了?虽然朱标现在是病的不轻,但是五官毕竟在那放着,画的神采飞扬一团和气,岂不是皆大欢喜?”沈子成暗暗想到。
楚方玉也叹道:“李公子为人骄傲自负,他画过的画,绝对不肯再改一笔。更何况要他重画。李公子是宁死也不愿意重画的。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就是典型的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朱元璋过不去,李醒芳的才名有高启大吗?高启都被朱元璋腰斩,而且是砍成八块,那叫一个惨啊!李醒芳居然还在这儿摆什么才子脾气,这不是活腻歪了么?沈子成就看不起这种人,偶尔的低头并非是丢人的事情,韩信也受过胯下之辱、张自忠也曾经背负骂名。但是后世对他们的评价是公正的。李醒芳这种人好听点说就是愤青,不好听的说就是一根筋的书呆子!
沈子成看着道衍大师端坐在红木椅子上,双目微微闭合,不言不语。于是依样画葫芦,也叹了口气,走到道衍大师身边,低下头来。
常森急了:“倒是想个办法救救李醒芳啊!”
楚方玉虽然也很焦急,却没有常森表现的那么明显,李醒芳少年时就和朱棣结交,和徐达一家的关系也颇为亲密。他若是有事,众人自然焦急。
朱棣反倒挑中了沈子成:“沈公子,你可有什么办法?”
第七十二章 做官秘诀
在上级面前最忌讳的就是明明办不到还要自作聪明的答应接下任务。沈子成巧妙的将皮球踢给道衍大师:“道衍大师足智多谋,这件事甚是难办,终须道衍大师这样的高人才能想出妙计,解李公子之困。”
道衍大师也不是好相与的,自然是随口推的一干二净。一群人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还好李醒芳并不是马上就要处斩,朱棣便决定明天再去宫中打探情报。送走楚方玉、常森等人之后,朱棣却留下了道衍大师和沈子成。
“方才你们俩人说话都不尽不实的,如今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妨敞开了说!”朱棣淡淡的说道。
沈子成看了看道衍大师,终于开口说道:“燕王,要救李醒芳并不是不可能。坊间泄露的太子药方写的明明白白,太子患的是真心痛(冠心病),这种病病起来,九死一生。皇上招李醒芳去,说白了就是为太子画遗像的。若是太子身体能好转起来,皇上自然不用李醒芳作画,到时候皇上心情一好,再有人求情的话,李醒芳就有望活命了!”
朱棣沉默不语,现在朱标有两个儿子,长子也是体弱多病,次子朱允炆剩下来还不满周岁。要是朱标现在死了,那朱元璋立储君就要从秦王晋王和他之间选择一个。自己在朱元璋面前颇为得宠,希望是不小的。要是朱标好端端的不死,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去争夺皇位了?朱棣还没有疯,他深知朱元璋的城府和本领,造自己老爸的反,朱棣还没这个胆子。
道衍大师是老狐狸了,知道朱棣的想法,低声说道:“沈公子说的对,以皇上的脾气,想救李醒芳,只能寄希望于太子的身体好转。这件事,却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太医院的御医都拿太子的病没办法,咱们只能等了!”
沈子成无奈的摇摇头,这冠心病就算到了几百年后也是要人命的病啊,没想到朱标年纪轻轻就得了冠心病。其实还不止,朱标的身上还长了一个大肉留,还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他身体又弱……这么病在一个人的身上,要说他不早死也实在是没天理。但是历史上的朱标可是活到了三十八岁,也不该现在二十出头就死啊。只要熬过这一劫,李醒芳不就没事了?沈子成现在可不敢把自己知道的历史和眼前的世界想对应,谁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飞到大明之后轻轻挥动了翅膀,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别以为小人物就翻不了天,崇祯的时候,有一个叫毛羽健的考中了进士,由知县升为御史。崇祯就把他调入京城,于是那厮竟然在北京城里养了二奶。没想到,一天老婆突然从老家杀到京城来捉奸,二奶被她打个半死,毛羽健也被罚跪一天一夜。后来毛羽健忽然明白了,老婆是靠驿递才这么快来到北京捉奸的,便上疏崇祯皇帝,废除驿递制度。但崇祯怕违背祖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这驿递原本只为递送使客,飞报军情,转运军需物资之用。可历经百年之后,名存实亡,驿递成了大小官员免费使用的自家工具。这个官场上公开的秘密只有崇祯皇帝不知道。毛羽健的亲戚刘懋在刑部做官,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便再次向皇上建议裁驿,理由是,如果将裁掉的驿卒的工资用在对付满洲人身上,实在是两全其美之计。正在为财政伤脑筋的崇祯,听了正中下怀,立马裁驿。刘懋为崇祯节省了银子,可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众多下岗的驿卒之中出了一位名叫李自成的同志,正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们,把崇祯皇帝逼得上吊了。
朱棣将两人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心灰意冷,但是朱棣毕竟是一代枭雄,李醒芳虽然跟朱棣交好,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可是朱棣绝对不会为了李醒芳去得罪朱元璋。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画师断送自己的大好前途。在朱棣的眼中没有什么比权力更加重要!
朱棣端茶送客,道衍大师和沈子成缓缓的走出了燕王府。
沈子成正要登上马车离开,忽然听到道衍大师说道:“沈公子请留步,不知道沈公子有没有时间听老衲一言?”
沈子成立刻停下了脚步,走到道衍大师身前:“大师愿意提携在下,在下求之不得。”
道衍大师微微一笑,漫步朝前走去,这儿是王府所在,几乎没有行人,光秃秃的大树下伸展着嶙峋的枝干,在夕阳下投射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影子。道衍大师缓步走到树下,低声对沈子成说道:“公子当日从兰溪走的匆忙,后来潜溪先生托老衲带几句话给公子。潜溪先生说话都是直来直往,还望公子包涵。”
沈子成拱手道:“大师说哪里话来,您和潜溪先生都是大明的高人,愿意指点在下,那是在下的福分。却不知潜溪先生说了些什么?”
道衍大师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潜溪先生自己已经告老还乡,本来是不想再管官府事情。不过沈公子和苏姑娘的交情匪浅,而苏姑娘和潜溪先生也是忘年之交。潜溪先生的话说是奉劝沈公子,其实多半是为了苏姑娘,怕她来到应天府在你身边,早晚是要有祸事。”
沈子成闻言一惊:“有何祸事?”
道衍大师眯起小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潜溪先生说,他是做不来官的,但是并非是他不懂做官之道。而是他不屑于为之。沈公子天资过人,既然打定主意来到应天府,早晚都是要涉足官场的。不过潜溪先生猜的不错,老衲也看得清楚。沈公子锋芒毕露,却不知道刚则易折。官场非比寻常,一子错则满盘皆输。沈公子须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是。方才你在燕王面前那一番话,实在是有些过了。”
沈子成冒出一身冷汗,上辈子就没做过官,官场小说也没看几本,怎么可能一下子来到大明就成了官场通?还好现在有人提点,要不然的话,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改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于是沈子成急忙施礼道:“愿闻其详!”
道衍大师微微点头,露出一幅孺子可教的神色,随即说道:“潜溪先生有做官六法叫老衲转告于你。你只要记清楚这六件事,将来自然无往而不利。潜溪先生说得颇为简单,老衲可以为公子分说一二,不过公子天资聪颖,莫要嫌老衲饶舌才是。”
“第一,就是绝不要去分辨对错。做官没有对错之分,须得记住,对自己有利的,便是对的。如果局势极为复杂,根本无暇分清哪些才是对自己有利的话,便记住,上司说得便是对的!”道衍大师笑呵呵的说道。
沈子成一幅虚心好学的样子:“沈某受教了,请大师继续说下去。”
“第二,便是说话的真假之分。何谓真,凡是有需要的,便是真的!”道衍大师静静的看着沈子成,停住了口。
沈子成知道这是道衍大师在考自己,想了想便答道:“在下明白了。说话不一定要说真的。说假话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相信自己说的就是真话。倘若迫不得已只能说假话的时候,假中多少也要掺些真话。”
道衍大师淡淡一笑:“的确如此,这第三便是做人为先,做事为后。官场之上错综复杂,无论多么能干的人,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而上司在选拔下属的时候,看重的并非是他做事的本事而是看重他做人的本事。”
“大师句句金玉良言,在下铭记于心!”沈子成马上一记马屁送到。这可是做官秘诀,人家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自己,再不拍拍马屁能行么?
“沈公子不必感激老衲,这些话都是潜溪先生说的。阿弥陀佛,这第四方才沈公子已经说出来了。便是迎逢上意。做官升官是每个人都想的,可是升官的途径并非是你做了多少事情,而是看你能否得到上司的赏识。所以学会迎逢上司便是重中之重。要是你能取悦皇上开心,哪怕皇上封你一个大内亲军都督府指挥使也算不了什么!”道衍大师笑道。
沈子成越听越觉得是金科玉律,恨不得一字不差的全都记下来。却听道衍大师继续说道:“第五,变通。朝廷制定了刑法并非是要约束朝廷,而是要约束他人的。所以在执行律法还是执行朝令的时候,一定要学会灵活变通。但你要知道,这些刑罚也好,朝令也罢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要一丝不苟的执行,什么时候可以略微打打折扣,让哪些人违反,要审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
“潜溪先生果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