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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组成了三镇,而那些半废之人,就充作苦力,建造营寨。
这次民乱必须尽快平复,张必禄身上可是背着圣谕,练兵、强兵,张必禄不得不为,时间上可以拖延,但绿营兵绝对不能败,一旦败了,就要殃及身家性命了。
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计,张必禄也是赤膊上阵,拎着关刀日日监视着三镇新军的整训,半月时间,只要给他半月时间,借着新军初成的这股虎劲,他就能打散乱民。
老将提刀自是有些威势,一万多绿营兵,在严苛军法的压力之下。操练起来尚算尽力,忙于练兵的张必禄。一心只想着平乱,却忽视了手下那群不堪用的玩意。
被督标、镇标看着建造营寨。白天的日子过得艰难,到了晚上,这些个绿营老爷兵,就想消遣一下,可张必禄把大营扎在了荒郊野地,附近的寨子又大多逃散了,但这帮老爷兵有法子啊!
张必禄扎营的飞石口是山上各大寨子进出的必经之路,白彝壮三族是云南的大族,武力不弱性情桀骜。绿营兵他们也没看在眼里,该怎么做事还是怎么做。
憋坏了的老爷兵们,可不管这些,先是劫了壮族寨子的商旅,后又抢了彝家汉子的婆姨,失了货物几个大山寨还能忍受一下,可抢女人就犯众怒了。
一个女人,惹下了山上的七八千山民壮丁,这些山民可不听啥解释。直接就对着张必禄的营寨下了手,黄巴巴也是有眼色,借着山民攻寨的好时机,也对张必禄下了死手。
这戡乱刚要有了眉目。又惹下了七八千山民,老迈的张必禄差点没给气死!好在提前建了营寨,火炮、抬枪都还能出力。
先挡住下死手的黄巴巴。张必禄也不是浑人,直接差人与山民的头人交涉。可山民们正在气头上,哪能听进去什么解释?不管不顾就是一个劲的攻打张必禄的营寨。
对黄巴巴可以下死手。对下山的白彝壮三族,借给张必禄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死手,滇西最多的就是这三族,下了死手,附近的山寨必然群起响应,那样的民乱,别说云南的绿营,就是云贵川三省的绿营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干的过他们。
至于扎在四川的成都将军,那些八旗兵连绿营兵的一半都赶不上,指望他们添乱还成,指望他们平乱,那就是开玩笑了。
三个大寨的山民打了三天,没出现什么死伤,也没能攻下张必禄的营寨,锐气慢慢的消失了。倒是黄巴巴那边和绿营兵杀出了火气,张必禄也发了狠心,提标、镇标督战,那些惹祸的犊子,上去与黄巴巴玩命。
张必禄的手段不错,借着一帮子烂兵,生生磨掉了黄巴巴近千精兵,而付出去的三千多烂兵人命,张必禄全当没看见。
这些犊子已经烂透了,死了也好,空出来的名额,并一并饷钱,也够自己之后练兵的用度,而且死的这些人,还有点抚恤,虽说不多但也是收入。
黄巴巴与清军血斗,也让三大寨子的山民,有了退意,谁也不是傻子,他们能看出来清兵,在他们这一面放了水留了手,真要如黄巴巴一般,那这些天的死伤就惨重了!
滇西这边的乱象,张必禄也报回了昆明,这么乱打下去,戡乱只怕会旷日持久,还是让总督大人,派出最为精锐的督标、抚标吧!
快刀斩乱麻,先打散了回回,其他的事情好办。贺长龄接了张必禄求援的帖子,也是马不停蹄,带着云南最后的一点精锐,直奔滇西而来。
山民的战意消退,这对张必禄来说是件好事儿,可事情就是不按着他的想法行进,黄巴巴那里苦攻无果,就把眼光放在了山民的身上。
也不知这黄巴巴走了什么路子,那被劫的山妹子,到了他的手里,而黄巴巴交给三族山民的,只是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这下问题就严重了,打清兵死了人,还能说道说道,一个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什么也不用说了,直接开打呗!
黄巴巴手下的四五千人,三族山民的七八千人,过万人的队伍,围住了两万多绿营兵,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血斗。
张必禄那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他心里的一根弦,却紧紧的绷着,斗回回不斗山民,山民打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不破营寨,绿营的人手,就不能下死手,谁的防线上死了山民,张必禄也不客气,直接杀带头的将领。
混战又接茬打了四五天,黄巴巴那里已经出现了颓势,兵员有些不济了,而对付黄巴巴,张必禄也拿出了杀手锏,一万堪战的精锐,杀了黄巴巴一个措手不及。
折损了大半兵力黄巴巴无奈了,没想到张必禄这老贼如此奸狡。任凭山民攻寨也不反击,看来飞石口这一仗自己败了。
越打人数越少。还要防着张必禄反扑,黄巴巴见情形不妙。果断的遁走了,黄巴巴不跑问题不大,可这一跑张必禄也坐不住了。
过了山就是大理和版纳一带,决不能让黄巴巴窜去那里,让提标、镇标督促着老弱病残,拖住三寨的山民,张必禄毅然率兵追击败退的黄巴巴。
两帮人马,一路追逃一路打斗,张必禄的杂牌对上黄巴巴的乱民。也算是势均力敌,打的相当热闹,但比起军旅底子,黄巴巴远不及张必禄,这一路追打,张必禄的绿营兵损失不多,黄巴巴却仅剩了八百多族人。
霁虹桥一场恶战,黄巴巴丢下三百多条人命,张必禄损失就大了。近六百人的死伤,绿营兵的士气大跌,黄巴巴也无力再战,索性烧了霁虹桥。夺路而去。
跑了黄巴巴问题就大了,张必禄无奈回兵,可自家的营寨却被三大寨的山民给破了。绿营老爷兵,也跑了一个干净。除了被烧成白地的兵营,现场什么也没留下。
人跑了可以拢回来。云南绿营的几十尊大炮,可不能流落在外,那些火炮可都是精品,有了合适的火药,架上就能打,万一落在乱民手里,接下来的仗就没法打了。
大炮要紧,张必禄也没了那份耐心,直接攻上了山寨,扬言三大寨如果不交出火炮,就放火烧山。
绿营的武器、粮饷,还真在这三大山寨,可云南绿营是些什么玩意,白彝壮三族的头人,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张必禄撂了狠话,三大头人也是一样,胆敢烧山,就尽起云南的族人,杀光绿营兵。这下张必禄也醒了过来,滇西这个地方,几乎隔上十几二十就要有山民作乱,自己烧山攻寨,那就是找死啊!
即使平了叛乱,京师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无奈啊!可那几十尊大炮,真是不敢放手,张必禄也耍起了无赖,直接就在三大山寨的脚跟里头扎了营。
绿营与三大山寨对峙还没过两天,逃散的那群绿营兵,又‘呼呼啦啦’的逃了回来。
原因无他,抢掠而已!这帮畜生兵,扔了辎重逃窜,一天半天还能将就,可两三天的功夫,没吃没喝铁打的金刚也扛不住啊!
没有吃的,解决的法子也简单,说的文明点叫就地筹措粮饷,明说就是沿路抢掠、走到哪抢到哪。永昌民团那里,也不示弱,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些老爷兵也不再可怕了。
二话不说遇上就打,这就是永昌民团,给绿营兵的招待。沈聚成也看到了机会,索性再次举起永昌团总的大旗,往飞石口的方向,驱赶着这些绿营兵,杨猛安排的伏笔,也被这帮绿营兵给败了。
望着自己手下那些混蛋招来的永昌民团,张必禄的头彻底的炸了,两面夹击,万一绿营败了,那滇西的局面就糜烂了!
山民不能讲理,就找沈聚成这个永昌团总讲理,再怎么说,自己主管的也是云南全省的军务,不行就给沈聚成许个官职。
张必禄一番空口白话的许诺,沈聚成也同意张必禄的说法,与绿营兵合军一处,围了山上的三个寨子。一看清军有了援兵,寨子里的头人们可慌了,一时间飞石口附近的山上,战鼓声、号角声、还有求救的烟火,把静谧的大山,搅得一片混乱。
张必禄本就没有强攻山寨的想法,正想着吓退三大山寨,逼他们交出那几十门大炮,可山民们的求援,可真是吓着张必禄了。
这鼓声和号角声还有求救的烟火,张必禄以前听过也见过,清溪平彝张必禄立过战功,这些山民反应过激,在召集附近的族人,事情麻烦了。
鼓声一响、烟火一起,永昌周围的山林可乱成了一团,白彝壮苗瑶土家,六族的山寨都动了起来,三天的功夫,张必禄的两万多绿营兵,沈聚成的数万永昌哨练,被近万山民青壮,堵在了飞石口。
战!不战!张必禄心里清楚,战!无论胜负,都是死路一条。不战!大炮不要了,也不能和这些山民开战,一旦让那黄巴巴得了消息,就不只是滇西的事情了。
贺长龄带着督标、抚标匆匆而来,正好把六族山民堵了个正着,一看乱民的装束,贺长龄也是头皮发炸,滇西的山民也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双督战滇西
滇西的山民,可不是黄巴巴带领的回回,山民们自清初就开始与八旗、绿营作战,在战法上他们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身后来了援兵,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来援的几个头人把心一横,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守在半山的张必禄和沈聚成。云南山民与回回不同,回回只是习练拳脚,平时还算是安分守己的。而山民隔上段时间就造反,各个寨子都有自己的护寨刀手,这些山民的血斗经验,也是一代代清军磨砺出来的。
火炮、鸟铳这些山民也会用,进退之间颇合军阵之法,张必禄不是肉头,一眼就能看出双方的强弱,如果没有那些老爷兵和民团的牵累,凭着手里的万余人,倒是可以与山民们斗上一斗,可有了这些拖油瓶,加上是两面对敌。
一旦开战,绝对是有败无胜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看各人真本事的时候了,山民们步步紧逼,张必禄则是指挥着民团和老爷兵们撤退,自己带领算是精锐的万余人,生生挡住了,山上、山下的夹击。
贺长龄就没有张必禄那样的本事了,见山民们开战,他也没有犹豫,指挥着督标、抚标衔尾而上,追着山民们的屁股就开打了。
贺长龄这边打的越凶,夹在中心的张必禄压力也就越大,开战两个时辰不到,千余清兵就躺在了山腰上,而山民们的损失却不大,只死了三四百人。
山民的战力太强,张必禄自己畏首畏尾。贺长龄那边虽说打的不错,可对整个战局来说。只能是添乱。好容易支撑到民团和先走的绿营兵,离开山民的攻击范围之内。张必禄这次带着几乎溃散的精锐退了下来。
山民们趁势上了山寨,而张必禄却是一脸焦急的来到贺长龄的军帐。
“总督大人,不可与山民厮杀啊!黄巴巴那厮,已然夺路而逃,再与山民开战,只怕让那反贼趁势而起啊!”
“先不要说这个,你是来平回乱的,如何与这山民交上手了?”
这一仗打的惊心动魄,幸亏山民进了山寨。没有继续与清军厮杀,不然双方损失大了,这事情就难以解决了。
“这个……”
贺长龄冷森森的问话,让张必禄作难了,这事儿无奈啊!
“说!回乱已然入了天心,再激起山民作乱,这个责任你我二人,谁也担不起!”
贺长龄也是实话实说,山民绝对不能大乱。他们可不似回回,云南的这些山民桀骜难驯,年景稍不如意说反就反,而且规模浩大。单以云南的兵力,决计镇压不了山民叛乱的。
“唉……绿营废弛,培斋初来云南不摸底细。仓促出战。实在是没想到云南绿营的军纪,到了如此不堪的程度。这些兵将不从号令,日夜在永昌左近洗劫。先是恶了永昌的民团,而后激起大批乱民投了黄巴巴,然后就是山上的寨子了!
起初,我是想把可用的万余人操练出来,扫平黄巴巴之辈后,再整顿军纪,没想到这些老爷兵如此大胆,竟然激起了山民叛乱,这次是培斋之罪!”
说起这次平叛,张必禄也是一肚子苦水,倒也倒不干净,稀里糊涂恶了永昌民团,迷迷瞪瞪的被黄巴巴袭营,这次平乱之役打的窝囊。
换做是自己以前操练精熟的川猴子,不用三千人马,转手之间就能灭了黄巴巴,可云南的绿营实在是不合手,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啊!
“培斋啊!这山民乱不得,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云南绿营是个什么样子,贺长龄很清楚,但军伍不是他擅长的,只能放任了。如今大难临头,这山民不安抚好,只怕自己和这位云南提督,都要掉脑袋。
“大人!绿营的几十门大炮,全部被三个寨子的山民抢走了,一旦大战开启,咱们有败无胜,先前一战山民损失不多,花销些银钱,应该能安抚住他们。”
说到失炮之事,张必禄也是一脸难看,谁能想到啊!
“什么?大炮全丢了?这可怎生是好?”
一听绿营的大炮全被山民给劫走了,贺长龄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无比,事情麻烦了。云南的山民不同于两广、贵州的,他们可是会玩火枪、火炮的,一旦……
“这事儿只能遮掩过去了!”
说出这话,张必禄也费了好大的劲力,坐拥云南四万绿营,自己又是战功赫赫之辈,向山民低头求饶,还要蒙蔽圣听,自己养了大半辈子的军旅悍气,一仗就给打没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你借着时间整顿绿营,黄巴巴那厮一定要诛除,其他的我来想办法吧!”
说实话贺长龄自己真是没法子,这事儿只能拿烦昆明的杨士勤了,他不是在山民之中素有威望吗?这次就看看他的本事。
“报……,防疫营参将杨猛,前来拜见!”
督标的报门声,一下就消去了贺长龄脸上的阴霾之气,说曹操曹操到,这杨老三一来,山民的事情就有望解决了。
而一旁的张必禄脸上也是露出了疑惑之色,一个狗屁参将,至于让贺长龄如此激动?
“培斋,福星来了!这杨老三有些治军的法子,待会儿你也学学,说不得有些用处呢!”
说到这里,贺长龄也从帅位上起来了,看架势倒像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防疫营杨猛参见总督大人!”
杨猛假模假样的要跪拜,就被贺长龄扶住了。
“哎呀呀……,三小子你来的正好,可是为山上那些人来的?”
杨猛来滇西必有目的,八成是为了山民之乱而来,看来这杨家值得深交。
“正是!家父听说滇西山民惹了麻烦。就让杨三过来说和一下。”
云南提督张必禄在跟前,为了不让贺长龄为难。杨猛的话说的也很委婉。
“嗨!培斋不是外人,杨老倌有心了。回去我要好好谢谢你那老子。培斋,山民的事情与三小子说说吧!咱们这里三人,唯有他能解决此事。”
自己是没招了,贺长龄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了杨猛身上。
“杨参将是吧!山民的事情要办好,他们那里还有绿营的几十门大炮呢!”
张必禄是从一品的提督,而杨猛是个不入流的参将,虽说挂着三品的武将帽子,看他走路的姿势,也绝对勇武。但地位相差悬殊,杨猛实在是入不了张必禄这个沙场老将的法眼。
“提督大人!杨三可是押解着三十万两银子来的……”
张必禄眼高于顶,杨猛也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