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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过程,在杨猛看来无非是胜利者歌功颂德,失败者博得同情的资料而已,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三爷,这么大的战局,咱们能撑得住吗?”
杨猛虽说只是寥寥数语,但涉及到了国战,消耗的银钱物资,就不是一个河道工程能够比拟的了,一旦大清的财政先于洋人崩盘,那战局就难以预料了。
“固河修渠兴商事!三两年之内江南的钱粮,尤其是粮食,就会有很大的增产,不受天灾影响的江南,在钱粮上足以支撑几十万人的战局了。
至于太平军,挥手可扫的存在而已,待到固河修渠之事抵定,谁能奈何的了老子呢?”
战争所打的钱粮有了保证,这战争就能长久的维系下去,这时代的战争,最终拼的还是刀枪上的功夫,只要有了充足的兵源,庞大的军工产量,战胜只是时间问题。
“计长服了!”
如今徐子渭再看固河修渠,眼界已经全然不同了,固河那是拓宽运兵通道,修渠那是保证粮食产量,而固河修渠的壮丁,就是最好的兵源,数百万壮丁,只要开始了训练,三五个月的时间,就是数百万的新军呐!(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安庆乱局(上)
大清最大规模的火器战,不是杨猛发起的,也不是康乾年间的旧事,而是由左骡子和曾老九在安庆发起的。
太平军翼王石达开亲自坐镇的安庆,聚集了两万多太平军,加上一些信众,石达开在安庆周边的总兵力,也是超过六万的,虽说壮丁们的战力有限,但守城战,他们还是可以胜任的。
石达开经营的安庆,与当年的九江、湖口差不多,城外有四大兵寨,分驻安庆的东西南北,每座兵寨两千太平军,万余壮丁把守,石达开率万余太平军以及安庆的百姓,坐镇城中。
这四座兵寨对于攻城的人马,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威胁,首尾相应的安庆,就跟个乌龟似的,让左季高和曾老九很难下手。
石达开手里的兵员不凑手,曾左二人更是如此,曾老九统领的只是两营兵五千余人,湘勇的主力,都跟着曾家大哥曾涤生,在江西剿匪呢!
左季高虽说带的是主力人马,可也不过万余的人数,剩下的那部分人马,还要打通宿松、太湖、桐城一线呢!
一万五千人马,加上周边零碎的绿营兵将,还有万余用军粮引来的壮丁,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人,若是没有夯土的围墙、丈余深的大壕,这三万人,能不能围住安庆,都是个问题。
兵寨要有、围墙要守,真正能投入战斗的精锐兵员,也不过五七千人,靠着五七千人,硬打石达开防守的安庆。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且坐镇安庆的石达开。被围之后也没闲着。一座座兵垒也在四大兵寨之间蔓延,假以时日,这安庆还真就不好攻打了。
东王援助的那批清妖军械,对石达开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的好东西,有多少军械就有多少人马,瞧清妖的人数,三两个月的时间,怕是攻不下安庆。一旦清妖漏了破绽,就该是他石达开发威的时候了。
只要一个半月,安庆的可战之兵,就能再增五万人,虽说战力会差上一些,但守住安庆却是十拿九稳的。
安庆城外左季高营寨之中,却迎来了一位恶客,不是外人,正是与他同围安庆的曾老九,之所以称其为恶客。也是有原因的,原因也简单。就是左骡子已经知晓了杨老三的用意,这兵围安庆之事,不过是佯攻而已,当真,这事儿就没法做了。
若是那杨老三真要打安庆的话,恐怕现在的安庆早已失陷了,朝廷在猜忌杨老三,杨老三那边近期势必不会对安庆大动干戈,靠着湘勇、楚勇以及两湖新组的绿营,不是没有下安庆的机会,但这时间至少要前推俩月,如今么!想要攻陷安庆,还缺了杨老三水师团练,那一支人马,没有水师团练,想攻陷如今的安庆,可是不容易的。
据探马所报,在安庆坐镇的是石达开那厮,据杨老三那边的消息,最近安庆城中,又多了几万人的军械,桐城、安庆、池州这片地域,长毛贼的人马,连猫带狗都算上也是小十万人的。
凭着区区三万人马,想要打下长毛贼重兵防守的安庆,想想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兵围安庆,计是好计、谋是好谋,可惜朝廷的应对慢了一些,足足拖了两个月的时间,江南大营的向荣兵败身死,这兵围安庆,就成了水磨的功夫了,再想旦夕而下,也只能是在想而已。
自己身后的那位杨部堂在谋算什么,左骡子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年月再行兵围安庆之事,无非是对峙和扩军而已。
兵围安庆,对峙长毛贼,就能让九江与在建的河道工程安然无事;扩军,倒不是水师团练,而是湘勇和楚勇,安庆久战不下,想要有战果,只能从扩军入手了。
如今兵围安庆,围得可不是安庆一地,而是长毛贼在皖赣的人马,即使湘勇、楚勇的主力,依旧留在皖赣作战,这人数与长毛贼相比,也落在了下风,想要在战场建功,除了撤围安庆之外,就是扩充人数了。
曾老九这次过来,想必是要携手战安庆,如今先机已失,再战安庆的话,就是自讨苦吃了,弄不好劳而无功,反要受朝廷的责罚。
但有些事儿,到了那个份上也不得不做,左骡子出了军帐,见到了一身道员袍的曾老九,心里也多少的有些唏嘘,想当年,自己见了比自己小了一旬的曾老九还要恭称九哥呢!如今,他却是要喊自己季公喽!
“季公!这安庆已经围了月余,咱们是不是也要有所作为呐?”
望着意气风发的左季高,曾国荃的心里也有些羡慕,自打做了岳州府,这湘阴的左骡子平步青云呐!
“有所作为?老九,咱们两人手里的人马拢在一起,不过三万,怎么有所作为呐?
进去再说吧!”
挥手一引,将曾老九让入军帐,进帐之前,左骡子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季公,就不能让九江的杨部堂帮衬一下?大哥那边在江西鏖战,我这边却在安庆歇脚,石达开那厮的兵垒越筑越多,杨部堂那边的消息我也看了,再等下去,就怕围不住石达开呐!”
曾国荃着急,一是为了军功,最重要的却是为了自家大哥曾涤生,江西那边的战事,这几日又有了变化,长毛匪首韦昌辉,不断的向大哥那边发起攻势,虽说勉强挡住了,但湘勇毕竟人少,只怕一旦有了疏漏,大哥就会再次被围在江西啊!
“围应当围的住,短期之内建功,怕是没什么把握。
找部堂求救,怕是部堂那边也是有心无力呐!安庆之事绵延至今,若不是部堂统筹,兵围安庆。也不过是奢望而已。
如今这局势。咱们还是以稳妥为上。急切切的抢攻安庆,只怕让石达开那厮,谋得了反攻的先机呐!”
同围安庆,左骡子有些话,自然要给曾老九说明白的,这安庆不是一两天打的下来的,石达开那厮,只在杨老三的手里吃过败仗。如今虽说是蜷在了安庆城中,但兵家有云: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石达开显然是个精于兵道的人,行军如箭、攻防一体这个评价石达开当得,曾老九一席话,左骡子就摸到了湘楚两军的软肋,不正是在皖赣吗?
若曾涤生的湘勇危急,曾老九能不救?若自己的楚勇危急,还是自己能置若罔闻呢?
虽说是兵围安庆。可这三万人是围不死安庆的,一旦出了漏洞。这安庆的围城大军,怕是就要步了向荣的后尘。
“季公,话虽如此,但咱们总不能在安庆落户吧?眼见着石达开那厮,把安庆守得密不透风,我这心里却是煎熬的很呐!
九江的杨部堂,怎么就不能发兵救援呢?咱们要的人马也不多,万人来援,打安庆就足够了!”
曾老九这是实话,若是杨老三出兵一万的话,安庆这边鹿死谁手,就尚未可知了。
“老九,你想的到美,实话实说,想要部堂出兵安庆,一两年之内怕是不可能的,你若想从杨部堂手里得到救兵,围上一年再说吧!”
苦笑了一下,左骡子也是无奈,自打大军合围安庆之后,杨老三那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全然不管安庆的局势了,这边是僵局不假,但好歹他杨老三也是统辖安庆兵事的人,不说不道,有些过于谨慎了。
“源于猜忌?”
曾老九之前虽没混过官场,但官场的道道他却是清楚的,听完了左季高的话,曾老九的面皮也有些发紧,这事儿细想一下,还真是如此,错非安庆这边大败,否则,想要让九江的那个劳什子杨部堂出兵,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正解!咱们能合围安庆,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若不是杨部堂调度有方,指着你的五千人马,和我这边的万余人马,想要合围安庆,可是不易!
如今在合围之局已成,他自然要避嫌的,接下来就是看咱们的手段了。
石达开也是用兵精熟之辈,急切之间攻取安庆,如今怕是只能想想,咱们能腾出的人手不多,该如何动、怎么动,都要仔细谋算一下的。
若是中了石达开的计谋,湘楚的名声,就要坏在咱们二人手中了!”
杨老三的想法,左骡子也大体能猜到,安庆对峙的局面,对朝廷来说是好事儿,一旦湘楚二军作战不利,势必要在安庆扩军的。
湘楚二军在安庆坐大,那朝廷猜忌的对象,就该是他左季高和江西的曾涤生了,到那个时候,怕才是他杨老三动作的时候。
“如今这局势,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他杨部堂就是要避嫌,也该给出些主意的,不管不顾算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他杨部堂有兵围安庆的巧妙高,怎生就不能再给出出主意了呢?”
道理,曾老九是清楚的,但湘勇一路走来实在是不易,也不是他曾老九一门心思想着立功,实在是安庆城中的石达开威名太盛,这安庆的局面,越是拖延越是危险,大哥在石达开手里已经连败两场了,这第三次,总要有些起色不是?
就如这左季高说的一样,湘楚若是在安庆大败的话,就是给两湖丢人了。
“出主意?他杨部堂如今躲都躲不及,再给咱们这边出主意,只怕朝廷会夺了他的军权,这世道,手里有兵就是太爷,手里没兵,莫说是钦差,就是督抚也得受总兵的白眼。
他杨部堂的意思明白的很,合围安庆之事,他已然做成了,剩下的就看咱们的本事了,若是咱们有本事,那功劳有的是,若是咱们没本事,就要看他杨部堂的本事了!”
杨老三不管不顾,左骡子心里也有气,强打安庆,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曾老九说的不错,再拖延下去,这安庆就难打了,在安庆落户,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唉……朝廷那边尽是是狗屁倒灶的事儿,如今这时候,咱们还得死马当做活马医,问计于杨部堂吧!”
曾老九可不是曾涤生,曾老九在带兵打仗上,有些天分,之前江西的战局,他可是接了罗罗山的盘子,打的也委实不错。
“嗯!也只能这么着了,试试看吧?”
杨老三心里肯定有夺取安庆的高招,这事儿左骡子想都不用想,兵围安庆的谋略,就是出自杨老三之手,后招怕是不少的。
曾左两人计议妥当之后,立马就给九江的杨猛发了战报,问计的意思也是明确的很。
“三爷,咱们该如何回复安庆那边呢?”
徐子渭将战报读给了杨猛,让这丑汉读战报,委实有些扫兴,但战报是急事儿,哪个呈上来哪个读,杨猛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自行斟酌!可观岳州一战!”(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安庆乱局(中)
杨猛的批示虽说简单,但对左骡子来说,却是妙计一桩,安庆城外兵寨营垒众多,火器战,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计虽是好计,但有一点却是麻烦,湘勇、楚勇虽有几千条火枪,但火炮的数量委实不多,购自杨猛的三磅炮、八磅炮,安庆前线只有几十位,算上得自长毛贼和绿营的大小火炮,也只有两三百位,这个数量打安庆的话,差了不少。
长毛贼和绿营的火炮,射程大多不济事,即使组成了炮阵,对安庆的威胁也小的可怜。
杨猛的批示,左骡子一看就懂,换到曾老九手里,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季公,这岳州一役,听闻您用了不少的火。药,这杨部堂可是想让咱们用火。药打安庆?”
“着啊!老九,你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啊!我这边还想着火器呢!却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一句话,可是给咱们的安庆大战,指了一条明路!”
曾老九不迂腐,与曾家老大曾涤生相比,这位心狠手辣的曾老九更适合带兵打仗,他这一句话,说的迷迷茫茫,但对左骡子来说却是最好的提点。
没有火炮,就没有别的法子将土药送进长毛贼的兵寨之中吗?
“季公,您这一惊一乍的,可把我给弄糊涂了,这明路在哪?我这边还稀里糊涂的呢!”
对于火器的运用,曾老九赶不上左骡子,曾家兄弟用兵的宗旨。就是御人为上、用器为下。对于西洋的火器。曾涤生本就有些抵制,虽说杨猛支援了他不少好东西,具体怎么用、效果如何,曾涤生那边并不掌握。
曾老九走到前台,也是在塔齐布、罗罗山战陨之后的事儿了,他对兵法掌握的多一些,但战术还是之前湘潭、田家镇之时所用的战术。
在曾老九看来,所谓打仗。士气、战心为上,其余的东西,都是小道而已!
“老九呐!你怕是不知道这火器的厉害,当年我守岳阳,满满一大瓷缸的土药,加上些桐油,一下就能炸死成百上千的长毛贼。
自打进了安徽,这样的手段,也没用几次,看来咱们在兵事上。还真是不如杨部堂干练呐!
咱们两人的军中,火炮的数量不是很多。但除了火炮,咱们就没有别的法子,将土药送进石达开的兵寨了?
打安庆,安庆城池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庆城外的四座兵寨,长毛贼用兵,有句老话,叫守险不守陴。
石达开用兵更是取巧之辈,长毛贼的精兵良将怕是都被他安置到了城外的兵寨之中,安庆这处所在,有两大难,一是北门的集贤关兵寨,二是安庆东北的菱湖兵寨和营垒。
破了集贤关,这安庆就拿下了一半,若是再破了菱湖兵垒,这安庆就是一座死城!
这两处一破,用不个几多时日安庆必然内乱,对付一座孤城,咱们这三万人绰绰有余呐!”
战法有了,目标有了,这安庆城防在左骡子的眼里,也就不是那么的坚固了,火炮太贵,但土药这玩意儿,只要耗费些苦功夫,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季公,说话简单呐!那安庆城北的集贤关,可是难打的很!之前咱们不是没试过,人炮并上也难以近身,菱湖的兵寨那是石垒,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界,配上长毛贼的水营火炮,攻菱湖石垒的难度,可是大过攻打集贤关的。
咱们若是手里有个六七万人马,硬打也不是不成,可现在能动的只有六七千人马,无论是打北面的集贤关,还是打东边的菱湖石垒,都有些力有未逮呐!
说是力有未逮,还在咱们自个高看自个一眼,说句不好听的,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