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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护城河废了太平军的土攻,但在庐州太平军用了凿墙的法子,这个法子,也让杨猛惊艳了一下,这就是人形的穿甲弹呐!
用人在城墙上开口子,再放棺材,这法子妙哉!太平军的土营,都是矿工出身,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定点。爆。破的法子,要是会用,那左骡子就危险了。
太平军打岳州,主攻方向差不多定了,除了南门,别的都不是好去处,太平军船多,木料也就不缺,建造双层的攻城桥,就能轻易的破了护城河那道防线,接下来看的就是太平军的攻城力度和左骡子的反应速度了。
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后补的一千火枪,五十门臼炮,五千发开花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岳州的胜负算是五五之数,左骡子想升官,韦石二人想立功,这三位都是在刀刃上耍把戏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厚与黑(十七)
岳州攻防战,由左骡子主动打响的时候,身在武昌的杨猛一脸肃然的看着面前的地图,左骡子算是自己人,而且这左骡子的本事不小,生死各安天命的话,杨猛也只是说说而已,一旦岳州失陷,左骡子和他的家人,也是杨猛肩上的一副担子。
左骡子这贼厮鸟,虽说黑了自己不少东西,但支援左骡子守城也是杨猛的本分,这事儿左骡子虽说做的过分了一些,但并不属于悖乱,眼看自己手下军败身死满门被屠,可不是杨猛该做的事情。
一旦自己在岳州的后手用完了,岳州城防实在保不住了,为左骡子、为岳州营、为岳州的百姓,开一条保命的后路,就是他杨猛不可推卸的责任。
岳州一旦开战,太平军的死伤,必然少不了,血沃全洲是前车之鉴,让他们在岳州屠城,也是杨猛不能坐视的。
长毛贼四万水军入寇,湖南上下人心惶惶,长沙城也迎来了在衡阳练兵的曾涤生,曾涤生的一万多人马进城,长沙上下的官民,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曾涤生能不计前嫌驻防长沙,长沙上下的官员,也不吝溢美之词,为贺曾侍郎率军拱卫长沙,巡抚骆秉章安排了一场大宴,时间正是左骡子准备对韦石大军下手的那一天晚间。
自韦石大军的前锋到了岳州,左骡子就没少咒骂杨老三,也没少期盼岳州左近出现援兵,不怎么地道的杨老三做事算是有始有终,可钉在岳州拱卫湖南北大门的左骡子。自始至终都没看到湖南上下的官员。对他的情谊。
巡抚衙门是给了两百人马、十万银子。可那些也是他左骡子用两万斤土药换来的,战乱时节,土药对守城的一方,可是很金贵的玩意儿,就是巡抚衙门给他三五十万银子,也应当应分呐!
将官们在选兵,左骡子也来到了城头,他一边观察着长毛贼的大营。一边期盼着南面来的旗帜,就是有一面也好呐!
无论是长沙的绿营兵,还是曾涤生新练的湘勇,来上一队人马,对他左骡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只可惜,人家曾涤生和骆大巡抚,正在觥筹交错之间,共抬那顶一团和气的花花轿子。
救岳州的左季高,骆秉章不是没想过。左季高擅守,这是在长沙城中验证过的。但长沙的兵力本就不足,岳州城下的长毛贼又格外的势大,救与不救一眼可辨。
调左季高共守长沙,有句话左骡子说的不错,弃守岳州的那几个,血仍未干,这个时候抽调左季高入长沙,骆秉章可担不住那天大的责任。
虽说左季高不错,援助了省府两万斤土药,但他骆秉章也是投桃报李了,两百抚标,十万两银子,足以展现自己的大气了。
满脸笑容的曾涤生,也不是没想过救援岳州,自己能出山,左季高出了不少的气力,只是,新练的湘勇,除了在江西与长毛贼打过一仗之外,在湖南境内,还是第一次倾巢而动。
面对家乡父老,面对三湘乡梓,首战告捷,那是必须的,大军长途奔袭岳州,在士气上虽说锐不可当,但在数量上,一万余与四万余差的可是不少,湘勇是他曾涤生的脸面,在湖南境内,不许败!
开宴之初,曾涤生与骆秉章也简单的说了说岳州,说了说拱卫岳州的左季高,两人的论点简单而明确,大局为重!
湖南之大局在长沙而不在岳州,左季高,只能由着他孤悬与岳州了,说一句上天护佑左季高,这是两人唯一能做的,对左季高还有些用处的事儿了。
“格老子的!都是一群皮厚心黑的王八犊子!”
从半下午到深夜子时初,左骡子心里仍旧盼着南边的援兵,结果两百岳州营的水勇都聚齐了,也不见南边过来一根毛,想想也很清楚,他左骡子如今就是湖南上下的弃子呐!
“弟兄们!身后就是父老乡梓,前面就是祸害过岳州一次的长毛贼,诸位弟兄,你们是如何入的这岳州营,与下面的长毛贼脱不了干系。
大半年的时间,马牛一般流汗出力,玩命的操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守住咱们的岳州城吗?
这次,机会来了,岳州已经不是之前的岳州,我左骡子既然能守住长沙,也就能守住岳州,今夜兄弟们的差事,就是烧了长毛贼的战船和辎重!
二十条火船,已经备下了,一船两人,剩下的百四十人,背上桐油,去烧了长毛贼堆在码头上的辎重。
能不能守住岳州城,就看弟兄们今夜的作为了,你们烧的东西越多,这岳州城也就越稳固,子丑之间,寻风头,寅时城头的炮声一响,就点火烧长毛,能回城的就回城,回不了城就到左近的乡野避难,去吧!”
鼓舞士气,左骡子也撸起了官服的袖子,一句句粗豪的话语,从三湘名士的嘴里冒出来,也显得格外的亲近,岳州营,那可是岳州的壮丁组成的民团,身负保家的重担,左骡子这话一说,二百精锐也赏脸,双眼都冒出了精光。
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二百岳州营的精锐,一人背着五十斤的桐油,缒城而下,望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两百精锐,左骡子真是感激杨老三了。
若不是大半年,玩命一般的操练,这岳州营的人马,能背着五十斤的东西,行走如风?官场的都是王八蛋,虽然杨老三也不算是个好物件,但与长沙的骆秉章、曾涤生一比,杨老三还是个好的。
这时节已经入冬了,深夜的城头,也格外的冷清,但左骡子的心里现在是火热的,听着更漏沙沙的声响。他仿若听到了噼里啪啦烧船的声响。
从子时到丑时。从丑时到寅时。左骡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漆黑的城头。
“府台大人,还有一刻钟到寅时!”
差官低声提醒了一下左骡子,回身的左骡子,双眼也是亮的跟灯笼有的一拼,玩命的差事,一刻钟之后,就要开场了。
“寅时一到,将预备好的鞭炮爆竹。全都弄到城墙上,让炮手准备发炮!”
设计火烧连营的时候,左骡子本打算,打上几十炮的,只可惜石祥祯是个奸狡的货色,隔着岳州近十里扎营,没有万斤的大炮,很难触及长毛贼的营地,开花弹,对如今的岳州城。可是相当金贵的玩意儿,白白的打上两发。左骡子也有些肉疼,好在湖南是个出爆竹的地界,岳州城中,这样的东西,十几车还是有的。
寅时一到,先是两声闷响,之后就是两声脆响,声传数十里,接下来的岳州城头,就乱作了一团,噼里啪啦的脆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整个城头都浸在火光之中。
岳州城头的声响一出,太平军的营地,也随之乱了起来,这是趁夜攻城吧?
瞧着亮闪闪的岳州城头,瞧着被火光映衬出的浓烟,太平军上下,也在期盼着弟兄们早早的打下岳州城。
“怎么回事儿?”
那两声闷响石祥祯没有听到,但开花弹的两声脆响,他听得真真切切,这是炮响。
难道是岳州的清妖袭营了?衣衫不整的石祥祯提剑跑出了营帐,大营的状况,却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满营都是衣衫不整的天兵,回身一望,岳州城头火光冲天。
仔细的看了看听了听,确是爆竹无疑,这下石祥祯的心都凉了。
“赶快整顿军马,护持大军辎重,护持码头的战船!快!快!!快!!!”
石祥祯的喊声虽大,可动的只有他身边的亲卫,他的喝令,张嘴之后,就被湮没在了大军的窃窃私语之中,即使听到喊叫的人,看了看同样衣衫不整的石祥祯,也不知道他是石国宗呐!
整理衣衫,整顿军马,喝住了满营看光景的天兵,不等石祥祯挥兵赶到囤积辎重和船只的码头,冲天的火光,就开始在码头蔓延。
白天的时候,看着码头混乱的样子,石祥祯就想整顿一下,但大军上下新兵居多,想要在片刻之间,让他们军容肃整,也是很难的,再者说了天兵阵容庞大,谅那岳州的清妖,也不敢随意出城。
石祥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让整个大军的辎重陷入了险地,夜间略有微风,是从码头吹响湖面的,码头的大火,也是从里到外烧起来的。
石祥祯赶到码头之后,水营的弟兄们,已经救出了大半的空船,因为要卸船的缘故,载重的船只都泊在了码头的近处,这一场大火,近千条战船被付之一炬。
也好在大军上下多是新兵,存放辎重的码头,物资摆放的有些杂乱,一阵急抢之后,码头上的辎重,保住了小半。
虽说保住了一些辎重,但太平军的损失,依旧惨重,物资补给损失过半,三千战船折损将近三成,码头的大火,烧死了数百兵丁,还没开战就吃了一场败仗,石祥祯心里也是怒火升腾的。
但面对懵懵懂懂的新兵,石祥祯也不好处置谁,要说处置的话,第一个有罪、罪过最大的就是他这个大军主将。
“将沉入湖中的物资打捞上来,将焚毁的战船舱底也捞上来,连夜打造攻城器具!”
连夜?湖面已现微光,怕是攻城,最快也要等到下午时分了!
岳州南湖码头,冲天的红光,映红了左骡子的脸膛,也照亮了他的前程,有此一捷,朝廷怎么也会有些封赏吧?若是再守住了岳州,大事可期呐!
冲天的火光,让长毛贼失去了方寸,放火的岳州营精锐,一个不缺的回到了城里,左骡子也不吝重赏,一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的赏钱,这一记玩的漂亮!
最先得到岳州战报的还是杨猛,火烧连营这招数老旧的很,但左骡子玩的漂亮!
详细的看了左骡子的战报,杨猛也不由的发出了感叹,术业有专攻,若是让自己打阵地战的话,什么左骡子,什么石相公,都得靠边站,真正算本事的话,石相公和左骡子怕是都在他之上的。
火烧岳州码头,左骡子这厮准确的把握住了战机,先来不烧,待到大军攻城的前夕,一把火烧了太平军的大半辎重,这打的无疑心理战。
开战前夕,石祥祯、韦俊,怕是都在想着如何攻城,没去想如何防备,这就有了漏洞,这一把火,左骡子是摸准了韦石两人的脉。
这一把火之后,多半是新兵的太平军,还能有多少战心呢?开战之初,这一把大火,起码烧掉了太平军上下三五成的战心,一记老招式,被左骡子玩的炉火纯青,杨猛不得不佩服。(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厚与黑(十八)
长沙那边也先于朝廷,第二个得到了岳州大捷的战报,火烧长毛贼战船千余艘,岳州码头大火冲天,周边近百里都能看到岳州的漫天红光,左骡子这厮的功劳也是毋庸置疑的。
战报不是左骡子发的,而是官军的探马飞鸽传书传回来的,经探马一润色,左骡子的功绩也就大了许多,孤军出城血战长毛贼,趁乱烧了长毛贼的战船与辎重,左季高借助岳州的青壮之力,一夜之间,打的长毛贼的大营鸡飞狗跳。
这绝对是大捷,湖南自剿匪以来,最大的一个捷报,巡抚骆秉章怎能不兴奋异常,谁曾想,一头孤悬岳州的左骡子,能立下不世之功呢?
骆秉章也在帮着左骡子润色奏折,左骡子是守长沙的有功之臣,长沙上下的官员,几乎都承了左骡子的恩惠,这次岳州的大捷,他们自然也是交口称赞的。
形势一夜之间逆转,曾涤生的心里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虽说与左季高的交情不错,但若论到军功,就要当仁不让于贤。
他曾涤生来长沙就是为了立功的,有了左骡子的先手,即使他曾涤生守住了长沙,又能有多大功绩呢?
得了战报的长沙城纷乱一片,现在的左骡子可没心思想这些,除了给杨老三发了一份战报之外,无论是长沙的巡抚衙门,还是朝廷,左骡子都没顾忌他们,如今岳州城下,数万大军集结,活过今天。再说以后吧!
吃了血亏的石祥祯。一直在勒令大军赶制攻城器械。后半夜的一场大火,烧掉的都是粮食,这次大军前来,一路未曾停留,船上的辎重也只有不多的粮食,一下被烧掉了大半,虽说从水里捞出了不少,但大军的粮草一下就减半。这支四万多人的大军,能坚持的时间也就缩短了一半。
大军仅剩半个月的粮草,石祥祯估摸了一下,若是五天之内,打不下岳州,他就只能分兵了,四万大军看着不少,但真要一刀一枪的打岳州城,四万人马也实在是不多。
若按兵法,他现在就应该跟韦俊分兵。一人攻城,一人率水军。到湖南的腹地攻城略地,筹备大军粮草,但岳州稳固,攻城不克的话,石祥祯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再有就是翼王有令在先,两路大军合兵岳州,一同南下打长沙。
兵法、军令,只是在石祥祯的脑子里过了一下,他心中更在意的还是岳州的清妖,韦俊虽说在黄州败了一场,可之前打田家镇、打蕲州、打黄州,韦俊都是立了功的,自己倒好开门就是一场大败,这面子在哪丢的也得在哪找回来。
无论是云南的杨家还是洪杨的太平天国,这两家,都是像山寨多过像国家,朝廷那是正正经经的一国,而这两家,现在只能算是大一些的土匪窝,任人唯亲、派系争斗,好在杨家的主事人杨猛是个无比强势的人物,现在的杨家还与派系争斗挂拉不上。
而定都天京的太平天国就不同了,洪秀全那厮闭门享福,剩下的三个王爷,东王一家独大,北王与翼王面和心不合,各人都有各人的诉求,上层不合,下层就是真刀真枪的血斗了。
太平军上下,无论是洪秀全、杨秀清还是韦昌辉、石达开,他们心中都没什么大志向的,现在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权势和地盘,剩下的这些战将,即使在战场有些水平,但在大局观上,就狭隘的很了。
携怒、负气、算计,石祥祯的私心杂念太多,与战前摒弃了杂念的左骡子一比,这境界上就差了不少。
“韦国宗,你率两万大军,从南门进攻岳州,我带剩下的人马,从其他三门佯攻,咱们联手一战下岳州!”
话说的大气磅礴,但心里的杂碎东西太多,谁都知道攻城的第一天主要是试探,若是无兵防守的城池,这么打还成,但岳州明显不是这样的城池,上来就出全力,石祥祯的怒气有些大了。
“就依石国宗所言,我率大军自南门主攻,土营的兄弟们用凿城之法,咱们一战下岳州。”
虽说知道石祥祯给自己弄得是个大坑,但韦俊也不犹豫,直愣愣的就跳了下去,石祥祯是主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