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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王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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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兄弟!”张谁远走了过来。
    “张队长。”
    “怎么啦?哭鼻子的美女。”张谁远看了一眼小夜。
    小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张谁远不以为意,转头对金一万说,“今晚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谈。”
第三十四章 失明
    2007年12月13日,奥体的败者组比赛中,TTE的跑动**轻松捕获了云南的孔雀,进入下一轮。
    “放你们一个下午的假。晚上6点之前给我滚回来。“
    “killer万岁。”3个人兴冲冲的跑了,远远的还能听到“yeah,去三里屯。”“红灯区在哪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啊。”“不知道这里行情怎么样,全套大概要多少啊?”
    小夜扑哧的笑了一声,澄如秋水的目光注视着金一万。
    金一万上前拉住她的手,“逛街去。”
    ————————
    金一万牵着小夜的手,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逛着。小夜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他们身上,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和幸福。
    “小夜,过年去我家吧。”
    小夜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我妈都当你是她儿媳妇了。哎哟。”
    小夜拧了他一下,“不去。”
    “去吧。你要不去我现在就哭,说你抢我糖葫芦。”
    “咯咯,你是无赖啊。你叫呀!”
    “去吧,我给你跪下好不好?”
    “你跪!”
    “先欠着,等拜天地的时候再跪。”
    “让你再说!”小夜作势来撕他的嘴。
    “那那那,美女动口不动手……。”
    “好,那我动口!”
    一分钟后,金一万可怜巴巴的哀求,“这位女侠,我都已经这么瘦,再咬就没肉了…”
    “方轻愁!”金一万突然看到前方一个人影,叫了出来。小夜连忙松开嘴。
    方轻愁回身,看到两人,眼睛亮了亮,很高兴的样子。走过来,“真巧啊,在这里能碰到两位。”
    “呵呵,乡下人进城,什么都新鲜,当然要逛街咯。你拿着什么呢?”
    “黑米,煮粥喝。”方轻愁看了看表,“还早,要不去我家坐坐?”
    “好啊。”金一万对方轻愁也是充满好奇。
    ——————————————
    方轻愁住在城西一幢小白楼里。他开门引两人进去,笑着说,“蜗居简朴,随便坐。”
    他给两人泡了茶,拿着黑米进厨房了。
    金一万打量着房子,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最里面那间房门紧掩着。客厅东西很少,简洁而有序。墙壁上挂着一副词。是南宋陈与义的《临江仙》:
    忆昔午桥桥上饮,座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细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沙发前有一台21寸的彩电,除此更无别物。
    这个中国cs第一人,屋子里居然简单如此。
    方轻愁煮上粥,走出来。
    “喝水。”
    “谢谢。”
    “金兄弟,你和张谁远是我见过的国内最强的cser。”
    “哪里,你过奖了,Devil的阿K,暗夜的desinger,台湾的袁荣安,都是个中翘楚,我还差的远。”
    方轻愁点头,“他们都很强,是非常好的队员。但他们不是领袖,他们缺少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缺少霸气。”方轻愁看着金一万,“金兄弟,你是个天才。你比张谁远更加有前途。毕竟他已经成名多年,思想未免有些僵化,他追求的是循规蹈矩堂堂正正的阵地战。这种骑士风度在现在的cs世界里已经不行了,所以我每年都能赢他,虽然比分相差很小。”
    “你不同,金兄弟。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cser。你懂得变通。从你自创的以乱取胜打法,虽然有点无赖,但绝对的实用。你以后走的将要比他更远。”小夜听着方轻愁的话,很开心的看了一眼金一万。
    “这两年我们国内的cs发展很快,职业化已经很深入了。现在强队很多,从技术上看,我国与欧美列强已经相差无几,但是为什么我们在国际比赛里还是不能拿到好名次呢?你知道我国在国际几个cs大赛如CPL,ESWC、WCG上,几乎年年入围,但是进入八强的只有前年一次。那还是因为瑞典和德国缺席。金兄弟,还是战术的原因啊。”
    金一万点点头。方轻愁续道,“我们中国历来是兵法大国,计谋的运用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是偏偏会在cs上输给欧洲列强。很多人说cs是适合欧洲人的,因为人种问题,他们反应比我们快。只有星际、魔兽这种大规模的对战才适合亚洲人。你怎么看?”
    “有些道理,但不绝对。我想我们在cs上也能超越他们。”
    “对,我们能超越他们。国内大多数站队的失误在于:全盘照抄国外站队的打法,不知变通。到国际大赛的时候,徒弟当然打不过师傅。”
    这时他的粥熬好了,方轻愁暂时结束了谈话,跑去厨房,小心的倒出一碗,笑道,“我还没介绍我的女朋友给你们认识呢。请跟我来。”
    女朋友?金一万和小夜对视了一眼,不是说方轻愁至今单身吗?
    方轻愁领着两人走进里间。一个女孩盖着厚厚的被子正在床上躺着,看到他们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冲金一万和小夜友善的笑笑,疑惑的看方轻愁。
    “他们是我朋友!”方轻愁把粥放到一边,轻轻抱起她,原来她是个瘫子。
    方轻愁端着小碗,细心的把粥一勺一勺舀出来,吹凉,一口一口慢慢喂她吃下,然后掏出雪白的手巾给她擦嘴。那个女孩看到有生人在旁,似乎有些羞涩,全无血色的脸颊一阵通红。
    粥吃完了,方轻愁小心的把她放下,把被角掖好,“你再休息一会吧。”方轻愁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关灯,带金一万和小夜离开。
    “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6年恋爱!”方轻愁道,“她以前是学舞蹈的!”
    小夜“呀”的叫了一声。一个舞者失去了活动能力,无疑是最残酷的命运。
    方轻愁道,“她是2003年出的车祸。那年夏天,我去上海参加联赛。她让我给她买双刺绣的红舞鞋回去。我在上海呆了7天,她提醒了我7次,她知道其实我有时记性并不好。”方轻愁淡淡的笑了笑,“那次我们拿了第一个联赛冠军!”
    金一万点点头年是Devil王朝的崛起之年!昔日霸主Wolf王朝在那次联赛后土崩瓦解。
    “然后我们坐飞机回北京!她在机场外接我。”方轻愁的声音低了些,“我出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大笑着向我跑来,一边叫着她的红舞鞋。结果就在离我不到十步的地方,一辆车把她撞倒了!只离十步!十步的距离,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再穿那双刺绣的红舞鞋了。”
    方轻愁拿起水壶起身给两人续水。
    小夜悄悄的落下泪来,金一万同情的看了眼方轻愁,难怪方轻愁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比赛训练就是呆在家里。这个人头上顶着无数绚目的光环,却甘心的归依于淡然,陪着残疾女友,煮一碗黑米的粥。
    方轻愁冲完水,抬头笑笑,“跑题了。金兄弟,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谈一次了。”
    “我想这次联赛之后,你能来我们Devil,到时候我会让你当队长,希望你能带领devil杀入奥运会,拿一个冠军”。
    金一万呆了半天,摇头,“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拒绝了君王相同的提议。我舍不得我的队伍。”
    “哦……”方轻愁长叹了一口气,他沮丧的说,“我其实也猜到你不会答应。只是仍然想试试。唉…”
    金一万抱歉的:“方队长,不好意思。其实以你们devil的实力,完全有希望达到那个目标啊。而且你目前的状态可以说如日中天,为什么要找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呢?”
    方轻愁沉默。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班驳的影子。
    “我的眼睛已经渐渐看不清东西了。”过了很久,方轻愁轻轻的说,“医生告诉我再不动手术就会失明,而且就算现在动手术,成功的希望也不到两成。”
    金一万和小夜震惊的看着他。
    “最近恶化的现象已经很严重,我担心我撑不过联赛结束。”方轻愁挥手阻止了金一万,续道,“所以我求医生给我做了刺激性医疗,希望在联赛结束前我还能看清。我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我实在不想放弃。明年就是奥运会了,电子竞技正式成为体育项目的第一年,我想为自己拿一个冠军,世界冠军。”
    方轻愁注视着金一万,“如果幸运还能垂青我,让我坚持打完联赛,我想我会拿到奥运会的入场券。”金一万毫不怀疑的点头,毕竟devil的强大有目共睹。
    “但是无论如何我已经打不了明年8月的奥运会了。”方轻愁的话音里带着一丝落寞,“所以我希望,金兄弟,我希望你能接替我,带领Devil冲击世界冠军,我希望你能为我圆一个梦。”方轻愁一脸焦急的期盼,和他平素的淡然宁静大不相同。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良久,金一万轻轻的说,“对不起。”
    “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拿到这个总冠军,让TTE名扬天下,这也是我们全队的梦想,我的责任!”金一万起身告辞,“请原谅!带领devil是你的责任,我承担不了。世事无绝对,好好养病,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方轻愁呆了半天,起身送客,他的嘴角依然带有微笑,只是已经干涩勉强。
    走出老远,金一万还能看到他沮丧的倚在门口,孤单的影子在萧瑟的北风里显得寂寞苍凉。
    金一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该答应他呢?
    小夜默默的看着金一万。他的表情很奇怪,那是一种朝圣的神情。
第三十一章 诱惑
    酒吧里,张谁远和金一万缩在角落,看着都市的红男绿女在吧台前**。一个衣着时髦性感的小姐走到他们面前,“先生,请我喝杯酒好吗?”
    “我请不起。”张谁远微笑着摇头。
    那小姐看两人衣冠楚楚,气度不凡,还想纠缠。
    “小姐,你看,门口来大款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了。”金一万指指门口。
    那小姐哼了一声,撇下两人走了。
    张谁远说,“这儿太热闹,我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
    起身结帐,和金一万出门,上了一辆奔驰,驱车行了二十几分钟。来到一处高楼前。
    “这幢楼是三花集团在北京的分公司。”张谁远解释了一句,指指上面,“走,我们去楼顶坐坐。”
    ………………………………。
    楼顶风很大,张谁远扔给金一万一小瓶白酒。“怎么样,这个地方?”
    金一万没有答话,他走到栏杆旁俯瞰着北京。
    晚上8点正是都市的黄金时刻。京城处处灯火。一条条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辆汽车如小小的甲克虫,龟速的爬着。霓虹把都市打扮的姹紫嫣红。在这个繁华喧闹的国际都市里,光明和黑暗,华美和龌龊,在各处上演、谢幕。
    张谁远也默默的看了会,喝了口酒,转头对金一万说,“每一次进京比赛,我都要来这里坐一个晚上。看这个花花世界万千灯火。在这里我能感到一种快意和气势。君王在南方称霸已经很多年,但是一直没有征服北方,就因为那个人。我们总是以微弱的劣势而屈居亚军,总是差那么一点,一点点。唉,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吧。”张谁远苦笑着喝了口酒,“每次决赛结束,我就会一个人爬上这楼顶,我对着下面喊:总有一天我会登上那个最高的宝座,俯瞰天下臣民。我张谁远一定要成为真正的君王!”。他手舞足蹈,神态癫狂。
    金一万站在他身后,理解的笑。
    如果你是一个顶尖高手,你的队伍是顶尖站队,却每年都因为一个人而功败垂成,扮演着万年老二的角色,压抑久了,爆发出来的时候你也一样的。
    猛烈的风把张谁远的声音吹散在虚空中。
    “你呢?”良久,张谁远问金一万,“你为了什么?”
    金一万笑了笑,摇摇头,举起酒瓶子向张谁远致意,两人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我曾经只是想平淡的过我的生活。大学毕业以后找了份安稳的工作,做的也满开心,老板也挺好。我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是个医生。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求婚的准备。那时我想,粗茶淡饭,红袖添香,这样的一生也绝对让我无悔了。”
    “?”张谁远问,“后来?”
    “后来我明白了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事情会按你预想的方向发展。”金一万目光投向远方,“我回去求婚的时候发现我的女孩已经跟了别人。我那时心丧若死,感到天塌地陷一般,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我跑到杭州睡了三天。睡的人事不知。然后我想明白了,既然上天不让我平凡,那么我就不平凡吧。于是我和andy组织了站队。”
    张谁远举杯,说声,“cheers”。
    金一万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我们有了zerg、老冯、pier、小夜。人越来越多,站队发展的一帆风顺。久了,我也就明白了,除了爱情,人生原来还有这么多内容。”
    张谁远问,“你有没有想过拿全国冠军?”
    “世界冠军我都想过。”金一万苦笑,“今天跟devil一战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幼稚。”
    “如果我能让你实现梦想呢?”张谁远目光炯炯,看着金一万。
    “?”
    “加入我们,加入君王。我们一起干。你我联手,加上君王的实力。我们一定能实现所有的梦想!”张谁远激动的说,“到那时,整个中国都会传说我们的神话。我们会站在顶峰,接受万众膜拜!”
    “!!”金一万震惊的看着张谁远。
    “我可以把队长的位置让给你,俱乐部方面我可以保证,绝对让你得到应有的比现在好许多的待遇,只要你答应!”
    “你让我想想。”听到这么多充满诱惑的条件,金一万有些心动。毕竟只要他一点头,金钱、地位、冠军的荣誉,这些一个cser毕生追求的东西将近在咫尺。
    张谁远没有催促,他耐心的等着,他相信他抛出的这些条件足以让金一万动心。
    张谁远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不过这可能是所有cs高手的共同特点。他喜欢通过直接观察,发掘对方心灵深处的思想活动,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每个字都带有常人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他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金一万会加入的。
    时间慢慢过去,他看到金一万的脸上表情一点点的坚定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队死去的老冯。老冯是我们站队的元老和功臣。在我们最穷困的时候是他和他的网吧给了我们一个安稳的栖息地。我想起他临终前的一席话。他希望我们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向他这个凑数的TTE队员致意。老冯说完这些话的当天就被火烧死了。他看不到我们也许辉煌的那天,但我在他坟前发誓,一定带一座冠军奖杯放在他灵前,告诉他,这是包括他在内的TTE所有弟兄努力拼来的。
    金一万续道,“还有andy、zerg、pier、小夜,他们都因为我凝聚在一起。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缺点和毛病,技术也并不是全国顶尖。但我们一起度过了长长的一段风雨,已经融合为一个整体。如果问我在cs里收获最多的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兄弟和友情!
    “请原谅我不能抛下他们。就算在联赛里战绩是全败,我也想陪我的弟兄们一起面对!失去了他们,我想我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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