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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垮了肩膀,她可以无所谓,但不能不顾忌颜如松啊!
她那哥哥将来可是要中状元的,但是有了状元的身份,并不代表就能说门好亲事。
所谓的门当户对,很多的大家小姐还是要看门第的。
颜家若是臭了,对于颜如松的名声来说,的确是受损的。
高家再强,高老爷子毕竟已经致仕,纵使还有帝师的头衔,却也是抹不去颜家倒闭带来的冲击的。
所以,就目前来说,投鼠,还真是得忌器的。
她也就过过嘴瘾,说说气话罢了。
赵翀见她沉默,便心生不忍,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会对他们小惩大诫的。”
颜十七甩甩头,“算了!等我养好了身子,找机会吧!赵大人神通广大,现在猜猜,我想从你身上讨样东西,是什么?”
赵翀大步走回榻边,一把拉过她的手。
手心一凉,颜十七握紧。
居然是一个瓷瓶。
“你------怎么猜到的?”颜十七错愕不已。
赵狐狸转行当肚子里的虫了?而且还跑到她的肚子里了。
赵翀手握住她的小手,一时间舍不得松开,“颜如松今日马车受惊,不妨从颜府查起。”
摸透她的小心思简单的很,只要抓住她所关心的人就可以了。
颜十七眼中闪过恨恨,“颜府果然妖魔鬼怪众多!”
赵翀心疼的看着她,“你先别管!一切等你母亲来了再说!”
颜十七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还在人家手里放着,连忙抽回来,又是一阵耳热。
“我提醒你啊!男女授受不亲的!”
赵翀尴尬的干咳,“盟友没有那么多讲究!”
“嗯?是这样的吗?”颜十七眨巴着眼睛,“那我赶明儿去问问外祖父好了。”
赵翀一噎,“你打算将我夜闯你闺房的事情都说给帝师听吗?”
颜十七红了脸,“你当我傻啊?”
可不就是傻气了吗?别人拉她手这件事,她能去跟长辈说吗?
说完了,估计用不到第二天,就给塞进花轿嫁出去了。
赵翀嘴巴咧到了耳根,“我其实蛮期待的!”
“堂堂二品大员爬墙头,你觉得很风光?”颜十七反唇相讥。
突然觉得光线暗淡也挺好的,至少自己红若朝霞的脸不会被人发现。
偏某人脸皮厚的接招道:“皇上说了,我就差这一风头了。”
颜十七就又想抬脚踹他了。
只是没等着她动,赵翀已经将她放倒,拉了被子裹了个严实。“夜深了!赶紧睡吧!”
颜十七面对着他这样的举动,恼火就莫名的熄了。“墙头上的雪可能还没有化尽,你爬的时候,小心别滑下来摔了。”
赵翀掩不住的笑意,“你关心我?”
颜十七往被窝里缩了缩,“才没有!我就是怕你摔惨了,到时候就尽人皆知了。”
赵翀的大手便落在了她露着的头发上,轻轻的揉了揉,“放心!我不会让你看这种热闹的!”
颜十七拿头撞击他的手,“揉乱了,明天早上不好梳头。”
赵翀又使劲揉了一把,才缩回手,“让阚先生留在你身边吧!”
“不要!”颜十七不假思索的拒绝。
赵翀叹气,“她在你身边只有好处!”
颜十七道:“我讨厌一切为了杜锦瑟而接近我的人!包括你!”
赵翀苦笑,一时间找不到了应对的话。
颜十七打个哈欠。
赵翀道:“阿七,京城不同于莒州,也不同于沂州。是一个权贵云集的地方。要想在这个地方生活,你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就不得不与各种各样的打交道。”
“然后呢?”颜十七的声音慵懒的飘出。
“阚先生身份特殊,不但是智后的徒弟,更是当今瑞王妃和太子妃的师傅,无论走到哪里,京中权贵都会对她礼让三分的。”赵翀耐心的解释道。
颜十七道:“也就是说,我在她面前,也跟在你面前一样,可以狐假虎威,是不是?”
连狐假虎威都出来了!
赵翀一脸的无奈,唇边却又是掩不住的笑意。
这就是小丫头近来给他的感觉,她闹脾气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但想起有这么个人存在,想起她小小的狡黠和赖皮,却又是异常的愉悦。一颗心,都被鼓胀的满满的。
“可以吧!”赵翀喟叹。
颜十七努力抵挡着困意,“那到底是你这只老虎厉害,还是她厉害?”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桀骜(6000+)()
赵翀抬手揉眉心,“你可能不知道,我年少的时候,曾经是京城的霸王,能止小孩子夜间的啼哭。”
“啊?”颜十七来了兴致,挣扎着往上起。
赵翀一把又把她摁了回去,“所以,你现在明面上依仗的老虎,一个是帝师,一个就是阚先生。撄”
颜十七翘了唇角,“你是暗中伺机而动的老虎了?”
“你若想现在把我变成明的,我也没意见。”赵翀气定神闲的道。
颜十七就又往被窝里缩,“我跟老虎没有共同语言。”
赵翀低低的笑。
颜十七懒的理他,却在这笑声中没来由的放松,人便很快的睡了过去。连赵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来,一室的阳光偿。
颜十七伸了个懒腰,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手指抚在唇上,想起昨晚某个人的举动,心里就有麻麻痒痒的感觉弥漫开来。
沙暖进来伺候的时候,看到颜十七的脸,还以为是深秋枝头的红柿子呢。
赶紧冲上去摸额头。
弄得颜十七恨不得找个狗洞钻进去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沙暖,泥融就进来了,禀告道:“姑娘,报晓和月卯在院外求见!”
“这么早?”颜十七打了个哈欠,任沙暖为其梳理头发。
泥融道:“因为是姑娘早前用过的人,府里也都不知道姑娘把人给赶走了,所以,府里的门房也没阻拦,就进来了。”
颜十七挑眉,“那是被守院子的婆子给拦住了?”
泥融道:“也不是!两人挺自觉的,没敢往里进。”
颜十七道:“等我吃了早饭再说!”
报晓来就来了吧,也算是她用顺手了的。
怎么还来一送一,把月卯也给整来了?
月卯那妮子绝对是咬人的兔子,她自认还捋不顺她的毛,所以,还真是不想收她。
颜十七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了乔嬷嬷在院子里的声音。
沙暖努努嘴,“这是在给报晓上规矩呢!乔嬷嬷没准以为报晓是挨了姑娘几句狠话,甩手偷跑出去的呢!”
颜十七不置可否,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待到颜十七吃完了,乔嬷嬷才进来,“老奴看报晓这认错态度还行,要不姑娘再用着试试?”
颜十七忍着笑,“好吧!她来自江湖,性子难免有跳脱的时候,嬷嬷慢慢教就是了。”
乔嬷嬷点头,“嗯!这是自然!那月卯姑娘听说姑娘病重,也来了。既然她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就让她暂且住下吧!对姑娘的身子也好有个照应。”
颜十七道:“这些事,嬷嬷做主安排就是了。我先见见人吧!”
乔嬷嬷出去后,报晓和月卯俩人就一前一后进来了。
泥融和沙暖也被遣了出去。
颜十七坐在贵妃榻上,抬眼看去,不觉吃了一惊,俩人居然都好像瘦了一圈。“你们这几天没吃饭吗?”
报晓扯动嘴角,“大人那里的饭,没有姑娘这里的好吃。”
月卯冷哼。
对于报晓说出此等谄媚的话,直接不屑一顾。
颜十七也不看她,“月卯姑娘若是不喜欢我这里的饭,就请回吧!我这里的饭也不是白吃的!”
月卯抬了下巴,“我交银子就是!”
报晓扯她的衣袖,“月卯!注意你的言行态度!想想来前,大人是怎么对你说的。”
颜十七好笑的看着俩人,“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不一般,我也不想把你们当下人使唤。你们家大人也说了,我若不收留你们,你们会被送去西北镇守边疆。我是无所谓,只是,你们愿意吗?”
“假好心!”月卯讥讽的道。
“哦?”颜十七挑眉,“那我倒要问问,我这心怎么就假了呢?”
报晓直接去拽月卯。
颜十七眯了眼睛,“报晓,让她说!”
月卯便甩开了报晓的手,“这馊主意肯定是你出的吧?”
颜十七好笑的看着她,“是不是但凡馊主意就是我出的,好主意就是你们家大人出的啊?”
赵狐狸那厮,究竟是以何种面孔骗得这女子的信任的啊?
他不说他曾经的过往能止婴啼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洗白的啊?
月卯道:“大人从前不这样的!他是成大事的人,眼光一直都是国天下,何曾把家放在心上?可是自从遇到了你,他居然关心起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你肯定没起什么好作用!”
颜十七动了动身子,这才拿正眼看她,“你总算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从最初见我,就对我的敌意,究竟来自哪里。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来自赵大人啊!他在你心中,肯定是神一般的存在吧?”
“是又如何?”月卯一脸的倔强。
颜十七笑,“不如何!只是不巧,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普通的俗人。有血有肉,得吃喝拉撒睡,得有感情的寄托和慰藉。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家的神从天上给打下来了。”
“不该是你!”月卯一脸的愤恨。
颜十七耸耸肩,“那应该是谁,你吗?”
月卯的脸瞬间涨红,“你不要胡说!最起码也该是瑟主那样的人!”
又是杜锦瑟!
颜十七抚额,“你见过那个女人?”
月卯道:“我虽然无缘相见,但是却知道她是一个惊才艳艳的人。据说,十二属相卫的建立,就是她的意见。沈先生也说了,瑟主的智谋,是连他都顶顶佩服的。”
颜十七撇嘴,“她既然那么厉害,为何还要去给人当小妾?”
月卯拉了脸,“你胡说什么?谁给人做小妾?像瑟主那样的人,连大人都不能匹配,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她跟阚先生一样,虽孑然一身,却受万人景仰。”
颜十七揉着太阳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你究竟知不知道瑟主是谁?”
这月卯确定自己嘴里的那个人是杜锦瑟,而不是阚雪净?
月卯一跺脚,“我都跟你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颜十七觉得跟她没法沟通了,转向报晓,“瑟主是谁?”
报晓抿唇道:“十二属相卫散布在大顺各地,受沈先生统管,听从沈先生的命令。月卯之前并没有来过京城,所以,对于京城之事知道的并不多。”
颜十七道:“那么,你呢?”
报晓道:“姑娘或许还不知道,十二属相卫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若非姑娘点破我二人的身份,我二人也不知自己都属于十二属相卫。”
颜十七道:“这样子也好!互不通气,一是便于安心的执行任务,二是一旦同伙出事,也可以防止被连累。只与上线联系,也可以便于控制。但你们之间若是见了面,也会互相猜测的吧!”
报晓道:“姑娘曾经提到金鼠身上的令牌,十二属相卫身上没人都有一个类似的。材质一样,图案却是各自代表的属相。”
月卯不耐烦的道:“你跟她解释那么明白做什么?”
报晓正色道:“在你的心中,瑟主的智谋无人能及。但在我的心中,姑娘的聪慧并不输你的瑟主。”
颜十七失笑,“报晓,你以后记住,我并不需要跟谁相比。瑟主在你们的心中,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吧?”
报晓点头,“十二属相卫里,真正见过瑟主的人,应该只有沈先生一个。反正我对瑟主是一无所知。”
颜十七看着她,“从沂州一路走来,还是一无所知吗?”
报晓叹气,“奴婢不瞒姑娘,在见到了朱算子之后,奴婢才对瑟主其人有了新的认识。”
颜十七道:“也就是说,得知了朱算子的事情后,你才知道,那传说中的瑟主究竟是什么身份。”
报晓点点头。
“我把你们俩赶走后,你们也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你就没跟她通通气?”颜十七冲着月卯努努嘴。
报晓摇头,“十二属相卫首要的条件,就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你们在说什么?”月卯黑了一张脸,完全搞不清状况。
颜十七长长的出了口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已经把你心中的一尊神,从天上拉下来了。实在不忍心,再毁坏你心中的另一座神了。”
迄今为止,杜锦瑟的存在的确是一个谜。
从赵翀这边的人来看,那个女子是光芒万丈的,耀眼的存在着的。
赵翀是如是想的!
他的手下,更是在什么都搞不清的状况下,被洗脑蛊惑了。
她现在虽然很是排斥杜锦瑟的一切,却也又禁不住的去想。
杜锦瑟会双手写字!
杜锦瑟会弹《暮阳残雪》!
杜锦瑟智谋不输男儿!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存在,不说跟太阳一样了,也该跟月亮差不多,黑夜是藏不住她的光华的。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京城却是如此的安静。
就仿佛那个叫杜锦瑟的女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莫非她唯一轰动的存在,就是刺杀太子妃?
这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明明是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为何要掩藏起自己的才华,默默无闻的过活?
关键的,那样的才华是想遮掩就能遮掩的住的吗?
“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不会听的!”月卯咬牙道。
颜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会给你下任何的命令。乔嬷嬷为为你收拾一个住处,你尽管来去自如。”
月卯怔楞,没想到颜十七这么好说话。
颜十七定定的看着她,“你现在就可以下去了!对于我和报晓接下来的谈话,你毕竟是个外人。”
月卯哼了一声,负气的走了出去。
报晓叹气,“她其实人不坏!”
颜十七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报晓道:“她的医术原可以为姑娘所用的!”
颜十七就笑了,“医术不止她一家,我为何非她不可?”
报晓瞪大眼睛看过来。
颜十七从贵妃榻上起身,报晓连忙上前扶了一下。“躺累了,起来走走。这个金兔,骨子里傲着呢!想要她为己所用,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就这样子,我敢用吗?你敢保证她不会在我的吃食里动手脚吗?”
报晓咬唇,“她不敢!”
颜十七摇摇头,“她怕谁?你们的赵大人?赵大人派她到我身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她表现的很贴心了?还是饶了我吧!与其去拧她,我还不如自己学习医术呢!好了,说说你吧!”
报晓亦步亦趋的跟在颜十七后面,“奴婢听主子的!”
颜十七道:“为什么?在我身边,或许只能当个奴婢。去了西北,没准儿能混个将军干干。”
报晓噗嗤笑了出来,“奴婢可做不来那巾帼英雄,奴婢顶多也就做个巾帼英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