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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儿像个守财奴一般,干脆不再坐在马车里,而是裹了一张被子直接坐在装满了现银的车上,尽管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再进马车。
一连十多天,她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不时掀开棉被摸下冷冰的银子,要么就是低下头再往里面看看,每到这时,脸上至少就会长出的六七八九十枝花。
而且,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长宽一尺的铁皮箱子,里面装满了一张张大额的从金蚕门刮回来的银票,重量可论斤算。
她脸上带着非常非常灿烂的笑意,眼睛象被夏天的烈日灼伤一般,只留下很细的一道缝,就像初七的月亮。
她手里拿着一柄刮盾牌毛边刮得快卷了的刀,用那条小缝警惕地扫着四周,除了青衣、二狼与赶车的人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她的几张“专车”三米之内。
没错,是任何人。
当然包括凌小星。
对了,特别是凌小星!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母狼,那些白银就是她的狼崽,只要有任何人靠近,她那条细缝里便会出现一道寒芒,像是雪白的狼牙,会撕裂任何人。
黄老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一脸的苦笑。
青衣与枭夜看着她,再看看凌小星,一脸的同情。
破军与卢乘风则非常淡定。
于是,队伍便有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道宽时,队伍里便会有一个椭圆形的圈,圈内是韵儿及几辆专车,圈内直径基本在六点五米左右;道窄时,队伍会自动切开,前后都会与“专车”保持三至四米的距离。
韵儿的霸道,没有人敢有任何不满或是敢露任何不满的情绪。
哪怕是枭夜。
哪怕是卢乘风。
因为,韵儿是凌小星的女人。
是这个队伍所有人的掌柜的女人。
铁三角,自七年前开始,一直到此刻,几乎成了所有江湖中人不论是黑白两道人心中的神。
两个多月前,真正的铁三角重现江湖,灭了令江湖闻之色变的金蚕门,灭了令朝廷军方忌惮的两百关外铁骑。
现在,神祇里的神便在自己眼前,他们除了欣喜若狂外,哪敢有丝毫不敬?特别一杆清新加入的山匪,连毛孔里都透着兴奋与崇拜的气息,他们很想告诉曾经一起打过架争过地盘的其它山匪,老子现在在卒字营。
没错,就是卒字营。
卒字营是掌柜的队伍。
卒字营里有铁三角。
第二百九十六节 团队的意义()
凌小星真的知道了什么叫浩浩荡荡,也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家有悍妻”,尽管现在还没成为妻。
从小到大,他基本上没有摸过银子,所以对银子全无概念。
在云霄镇,吃百家饭,不需要银子。
与破军一起时,吃“肉饭”,不需要银子。
独自到云南,店家收多少便给多少,总之他知道,一两银子可以吃好几天。
百万两银子是多少?几千万两银子是多少?
不知道,他也算不过来,只知道能吃好多好多好多天。
但是,他身上现在没有一两银子,只有两个铜板,被韵儿强行换来的两个铜板。
反正有饭吃就行,要银子干嘛?他这样安慰自己。
千余人除了安营吃饭睡觉外,基本上每天都在赶路,只是车辆太多,也走不快。
期间,卢乘风用了半天时间让三队总结了九曲嘴一战的心得,听了队中江湖中人的怨言,除了逍遥派与白族的人外,如果不是有铁三角在,武盟中人很多人都会离开。
面对这种情形,卢乘风很反常的没有动怒,只是给那些有怨言的江湖中人说了一段话。
“你们都是江湖中人,有很好的武功底子。那么,我便以你们江湖中人方式解决。比如现在有两套武功,一套速成,半月内可令你们达到一流高手或是超越一流高手水平。另一套武功需修练很久,一年、两年或是十年,但是,只要修练成功后,你可以天下无敌,请问,你们的选择是……”
听了他的话,那些心有怨言的人想了很久,最终全部都选择了后者。
“军队也是如此。”卢乘风淡淡道:“没有一支军队天生就能打仗,没有人天生就懂得配合。操练便是教你们协调、教你们配合。不错,你们是习武之人,而且还有不少一流高手,如果再对上上次那五百人规模的军队,你们或许只需要三十人或者十人便可打败对方。”
“但如果是五千人、五万人的军队,哪怕你们有五百或是五千一流高手,如果各自为战,就算只以一对十,也绝不可能打败那样规模的军队。哼哼,如果你们有疑问,不妨问问枭夜,不妨问问掌柜,只是两百番军,以他二人现在的身手,几乎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那才是军队的力量,才是团队的力量,才是战阵的力量。”
卢乘风此言一出,震惊了除逍遥派之外的所有人,也迷茫了所有人。
金蚕门战后,逍遥派一众人只看到昏迷不醒的凌小星与站都站不起来的枭夜,所以知道那场血战是何等的残酷。
他们同样不知道凌小星与枭夜如何杀死那些人,又如何能被那些人逼得再无一丝力气。
他们只知道,凌小星是传说中的凌小星,枭夜同样是传说中的枭夜。
这两个人对他们这个层级的江湖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是他们只能仰望的神。
他们也并不会真正清楚军队点阵的威力,却也知道,卢乘风说的当然不假。
吴一风一队在九曲嘴东头与那股山匪冲杀时,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一方全是武林中人,所以并未用上强弩,哪知对方一伙山匪,却是由一群穷凶极恶的江湖中人组成,个人实力并不在他们之下。
尽管那些人没有战阵,只是不要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无比悍勇地冲杀进来,而那时,作为一队之长的他,同样感到了从后背透出来的寒意。
他当时见识过枭夜的身手,以一人对七个武功很高的山匪,还能全部将其击杀而不伤,如不是枭夜,那七个人能令他一队至少再添百余伤亡。
更何况,那伙山匪整体战力极强,尽管他们不识战阵,可是早已习惯了烧杀抢掠的他们,相互配合比他这一方要好得多,如果不是队里的百余杀手,以两百江湖中人对那三百山匪,折损率至少超过八成。
事后,吴一风也想,如果不用战阵,只各自杀敌,效果可能更好,因战阵不熟,反被束手。再后来,他又想,如果各自为战,也许能全灭那些山匪,自己一方可能也剩不了几人。
而且,如果没有枭夜,如果没有枭夜训练出来的那百余杀手,最后被全灭的一定是自己一方。
所以,他还是认为自己一方的胜利,并不是因为战队,而是因为枭夜,因为那百余杀手。
听卢乘风刚才一说,心中却是大为不服,他未见过凌小星的武功,却见过以枭夜的身手,况且,凌小星能做枭夜的“掌柜”,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他们二人联手一定能杀得了两百番兵。
因为,枭夜是杀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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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看到枭夜与凌小星平静的脸并不做的丝毫辩解时,便知道教官说的都是真的。
卢乘风说出他二人的“丑事”,凌枭二人并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让他们了解战阵作用的大好机会,因为,他们见识了那两百番兵相互间配合的战阵。
那种战阵发挥出来的威力,绝不会逊于由两百江湖中人组成的队伍,特别是那令人几乎避无可避的弩箭。
如果这些人不了解番兵的强悍,一旦战场相遇,肯定输得非常之惨。
凌小星在这类“大事”之下当然不会反驳或是找理由,哪怕当初原本可以跑出去,他也不想说那些无关的东西。
哪怕是现在千余人,在不能很好的配合之前,如果遇到那两百番兵,远远不止是惨败能够形容。
所以,与其将来用鲜血与生命换取教训,自己出点丑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见掌柜与枭夜都已默认,也知道不假,只不过他们还未看到战阵带来的“力量”,难免会心存怀疑,可是,他们绝不会怀疑掌柜,不会怀疑枭夜。
他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排好队,站在教官前面,齐齐看着他,眼中有迷茫,有战意,有火焰。
“在云霄镇,你们可以歇息三日,想清楚,如果想退出,掌柜会给路费以及九曲嘴的奖赏。”卢乘风面无表情,声音如从地底冒出,直透灵魂深处,“一旦决定继续,那么云霄镇,将会成为你们的地狱。”
第二百九十七节 千万不能得罪老板娘()
如此又行了十多天,过了贵州的思南府,进入湖广境内。
这一天,到了永顺司辖区,只要再走几天,便会到常德府。
云霄镇就在常德府辖区。
车上不缺米粮,不缺盐巴,山上有水,山上也有“肉”,可以说什么都不缺,只缺棉衣、鞋子。
一杆清那些人还好,可是一个多月的行程,让从逍遥派出发的那八百多人一个个灰头土脸,棉衣上到处都是油渍污垢,连甲胄上也满是油污,虽说一个个气势还算不错,可从衣着上看,就像是个打了败仗要饭的队伍。
凌小星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银子。
不对,应该是韵儿不缺银子。
马上就要到云霄镇见“江东父老”了,这样见面可不行。于是,凌小星大手一挥,买买买……
除了棉衣鞋子,他还让卢乘风统计了一下,大家需要其它什么东西,都可以买。
卢乘风当然没有意见。枭夜更没意见。
只有韵儿有点小意见,却是不说,只是那张小嘴撅得快要触到鼻梁。
她看着博尔瓜递过来的单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吓得博尔瓜不敢动一下,生怕惹到了自己的公主以及老板娘。
这是些什么鬼东西嘛?棉衣也就算了,鞋子也就算了,可其它都是些什么鬼嘛?
怎么还有什么鬼的针线,你们一个个是婆娘吗?
还有什么鬼的纸笔,你们一个个是状元吗?
还有什么鬼的牙签,你们怎么不用桃木剑?
还有什么鬼的手纸?你们不是没有手指么?不是没有树叶么?就算现在没有树叶,小树枝也没有么?土坷垃烂瓦片不到处都是么?
这个败家仔。韵儿的心撕裂般痛,在心里骂了凌小星几千遍。不过她也知道,男人的事要支持,这些人都是帮自己男人的。
她掀开盖着银子的棉被,从箱里每拿出一锭银子都觉得有百斤重,小手不住地颤抖,小眼睛红得像凌小星看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她每费力地“搬”出一锭银子,都会看上半天,好像这便是马上要和她分离的孩子。
不舍、心痛、委屈。
破星与破月卧在她的身边,感受到她的烦闷,所以她每搬出一锭银子,二狼都会伸“手”也摸一下,尽管眼神很迷茫。
于是,她又将怀里捂得很热的蛊哨取了出来,便觉得心里好了许多。“你的小命捏在姑奶奶的手心里,你给姑奶奶小心点。”
韵儿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嘴里发出很多人听不懂的呢喃声音,像是在唱歌,又是像在祈祷。
别人听不出来,可白族的人听得出来,博尔瓜听得出来。
韵儿嘴里念的是每逢白族有人亡故或是小孩早夭时,在白族祠堂常能听到一些老一辈的人念的送人往生的一些谣歌,就如同和尚道士们超渡亡魂时念的经一样。
只是,韵儿手里拿的只是银子,所以让博尔瓜及白族众人感到很是诡异。此情此景,韵儿嘴里的那种靡靡之音就像是一根羽毛,不停地挠着他们的最痒处,却不敢笑出声来,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此时宁愿大哭一场。
这感觉太难受了。
凌小星看着韵儿“哀伤”而木然的神情,暗道:“对你不住了。”
卢乘风面无表情,暗道:“为了这场战争。”
枭夜叹息,暗道:“以后会给你更多银子。”
黄老希望此刻自己在逍遥派。
破军还是老样子。
青衣在笑。
二狼盘在韵儿身边,不停地扫着尾巴。
博尔瓜与一小队人在一旁看得很是揪心,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才能拿到一锭银子,但他不敢说话,拿到一锭银子之后只能再等上一盏茶的时间,连冻得麻木的脚也不敢跺一下,生怕惊了公主“生”银子。
不多时,枭夜来了。
卢乘风来了。
凌小星来了。
黄老来了。
可是,谁也不敢说话,都只能傻傻地看着这一幕让人“潸然泪下”的独角戏。
枭夜走到博尔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看来今晚你要熬夜了,如果顶不住,找几个人轮班,明天再进城吧。”
卢乘风也走了过来,冷冷道:“就当这是一场战争。”
凌小星走了过来,一脸歉意,“掌柜对你不住。”
黄老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叹。
博尔瓜见这些大人物如此关心自己,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
破军与青衣站得极远,破军看着韵儿,眼中露出罕见地惧意,他再看了看青衣一眼,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几步。
青衣捂嘴直笑,弯不起腰来。
“以后别惹到老板娘,不然以后发月银的时候,我们一千多人,最少得发上一年。”
“是啊是啊,一年十二个月,如果想领年底的月钱,只能派自己儿子来领了。”
“也不能得罪教官,说不定教官一发火,把我们全丢给老板娘,每到月尾便让我们陪老板娘发银子,那真的就只能等着自然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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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博尔瓜带三个十人小队,小队里的部分人套着黑黑的眼圈,赶着十多辆车,与凌小星、枭夜往永顺城去。
黄老、破军、青衣及卢乘风则留在营地,以防万一。
韵儿睡不着,天快亮时才睡了一会,梦里全是银子,从箱子里往外飞的银子。所以时时惊醒,只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被吓了一跳。
眼前六米外站着的全是人,后面还有人在不断的向前挤。
她大惊失色,张开双臂,用身子挡住车上的银子,眼中满是怒火。
“老板娘,该吃早饭了。”张扬谄媚地笑着。
“老板娘,您醒了,怎么不多醒一会呢?”吴一风带着关切而温暖的笑容。
“老板娘,这些天辛苦您了,让您受委屈了。”
“老板娘,您越来越漂亮了。”
“老板娘……”
“老板娘……”
一时之间,声浪起伏不绝,如阵阵松涛。
从张扬手中接过早饭,看着六米远黑鸦鸦的人群,看着一张张真诚而紧张的面孔,韵儿很开心,她觉得昨天的那笔钱花得值。
第二百九十八节 韵儿是只铁母鸡()
“以后你们缺什么就跟你们教官说,我给你们买。山里的野味吃腻了,想吃什么老板娘给你们买。”
韵儿脸上又是六七八九十枝花,昨天搬银子里的遗留问题被盛开的花瓣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你们的教官来了。”韵儿喝着稀饭,吃着热热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