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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府军驻守边关,防的就是番军,所以对番兵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日常训练也是特别针对番军战阵。
他们都知道,番军善射善骑,嗜血冷戾,狂暴凶狠,深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尽管潜意识之中对传说中的番军有所畏惧,可是看到身边的同袍或浑身创口,血染甲胄,或一个个怒目相向,默默倒下,心底那股被畏惧压抑得太久的血性便如火山喷涌般暴发了出来,哪怕没有项钦州发令,也按平时操练时彼此攻防之势展开。
番人全部骑马,人在马上极具优势,云南府军只有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才能稳住阵脚,将番骑死死缠住,或刀或枪或弓箭,插马肚、斩马腿、放冷箭,以两个或三个人的性命换取一个番人的死亡。
在这种混战局面下,强弩能发挥的作用便小了很多,只能点射,但番兵骑马,在马上高出云南府军不少,云南府军混在马中,强弩基本失去了作用,战到最后,番人只能弃弩用刀。
这样却是给卒字营的机弩小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番兵目标太大,简直就是树立在那里的靶子一般,手臂略微抬高,一轮弩箭过去,便能让番人死伤一些。
这种近距离战场,强弩威力能发挥到极至,往往将一个番人射得对穿,再中另外一人。只是番人体能极强,若不是射在致命之处,一箭则很难杀死对方。
铁摩勒周围被数百番人围得死死的,不论萧鞇如何冲击,都难撼分毫,而且这一战已打半个多时辰,连萧鞇这样体力浑厚之人也大有疲惫之感,其它人更是疲惫不堪,只是战力胶着,如两方都无外援又不想撤兵的话,势必全被拖沓至死。
你们在哪里()
到了第二日,破军仍未醒过来,不过呼吸稍缓,昏迷之时亦不时咳嗽,时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凌小星与韵儿学了些日子,也略懂医术之道,只不过对如此重伤的破军却是束手无策。他只通晓一些简单的药理,完全不懂内伤医治。
当以内力探察破军体内伤势,发觉他体内有一股真气全都聚集在他胸腔周围,缓缓流动,似是保护,又似是在修复。
当凌小星每次将内力输入时,总会感觉破军体内那股真气对自己输入的内力极为排斥,如果自己的内力探近他受损严重的五脏,那股真气就会将自己的内力拦阻于外,不能再近。
一旦自己想要强行探近他的受创之处,那股真气也会变得狂暴起来,不停地攻击。
凌小星本想以内力试着帮破军疗伤,却见他体内那股真气对自己极为排斥,也不敢随便强疗,生怕两股力道会在他体内肆虐,加重破军伤势。
破军体内那股真气并无“思想”,只知道凌小星输入的这股内力可能会伤及本体,所以一概排斥。
这就如同若是凌小星受伤之后,小狼破星不管好坏,也不会让别人近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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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受如此重创,凌小星知道根源还是在于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要下山吃饭,就不会引起慕容悦注意,也就不会遇到江家兄弟,也就不会有破军重伤昏迷。
此时的凌小星对自己大为自责,想不到自己这一顽劣之举,竟为破军招至杀身之祸!
黄老头不在。
韵儿不在。
那该死的天地双煞也不在。
“黄老头,你快来啊,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韵儿姐姐,你在哪里,来帮帮我吧。”
“臭老头,你们快死出来啊!”
但是,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并不知道。
凌小星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却时而抽搐的破军,感觉是那样的无助,眼泪如雨水般不停地流下。
破星似乎也知道凌小星的心情,不再吵闹,静静地看着他。
凌小星虽然很是痛苦无助,但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知道近几天这里都会很安全。
如果慕容悦回去之后将此地发生的事说与慕容家的人知,慕容家的人必不会妄自行动。“五行八卦阵”的凶险,她知道,慕容世家也会知道。
就算他们想来,也必定会请熟知“五行八卦阵”的人来了之后才可进山。而这,并不是一两天便能完成。
但是,凌小星知道,自己可以晚几天离开,但是破军呢?
他伤势极重,虽说他的气息比昨日要好一些,可是如不及时治疗,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错误,凌小星不能再犯,也再犯不起。
所以,他决定离开此地,需要忙找到可以帮破军医治之人。
但是,如何离开此地,让他也颇是为难。
就此下山?不行。
慕容世家必已早防二人逃脱,各处出口定已设卡。
从林中穿过?不行。
他对此地完全陌生,虽曾与破军进过林中,却也只是在周围十里之内。
而此地离周边城镇必是极远,就算他想离开,也不清楚到底该往哪个方向!
不过,他还是决定离开,不管是哪个方向,不管要走多久,他都要带破军离开!
他也知道,可能再过一两天,慕容世家便会有会追过来,一旦到了这里,自己与破军一定逃不掉。
如果自己此时一个人进入深林,加上破军教自己在野外的生存技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带着破军一起走,不断会拖慢逃离速度,更易陷入慕容世家追捕之中。
破军,我一定会带你走,就算死在一起,我也会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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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要离开,凌小星立即行动起来。
此时的凌小星身体已颇为强韧,他从另一间房间里找出一把砍刀,走进树林,砍了些树枝,分次拖了回来。
他先将破军前胸连同后背后一起用稍粗的树枝固定,以免在途中颠簸时加重其伤势。然后再用些树枝绑成两副单架。
为什么要用两副单架?凌小星自有用意。
他制好两副单架,看了看昏睡不醒的破军,嘴角露了一丝凄凄笑意,“破军,我马上回来。”说完又看了看脚边的破星一眼,指手划脚地道:“破星,你留在这里,如果有事就狼叫。”
破星似也能理会他的意思,跃身上床伏在破边身边,望着凌小星,眼中也是凄怨之色。
凌小星拖起其中一个单架,在上面放了几块重约百多斤的石头,再带了些常用物品,进入树林,向东而去。
拖着破军离开()
这条路,是曾他腿绑“四十四斤米饭”时每天都走的路,也是他唯一非常熟悉的路。他知道,在那山崖后面,还有一条小路,小路约两米宽,小路不远,还有一坐矮小的山崖,山崖下面有一道沟壑,极是难下。
凌小星的目标就在这里。
凌小星走过这条路时,在每到需在用手搬动单架的地方,便会将石头卸下来,待到将单架拖了上去,然后重新装上石头,并且会用匕首割破手臂,在地上或草丛中留下些血迹,并会故意用脚擦拭一下,或是留下几片肉干。
他走到那沟壑前,向下看去,只见沟壑底部有一条路,蜿蜒向东南方而去。他将单架上的石头掀下山去,一只手拖住单架飞身至沟壑边,找了个地方不显眼的地方将单架藏了起来,并在下去的各处都留下一丝血迹。
尔后飞身进入沟壑底,一路向东南方慢慢走去,边走边用树枝将或能留下的脚印掩扫。行了将近十里,再飞身入林,向东疾行一阵,然后脱下鞋子,赤脚上树,从树上折身返回。
回到茅舍,凌小星将破军小心地放在另一个单架上,带上些晾好的肉干及防身之物,拖着他往正西而去。
凌小星年纪虽小,但在云霄镇所见所闻,以及从黄老所说的江湖事迹中潜移默化地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他在砍树枝时,就已想好一切。
他砍树时,并未只停在一个地方,而是正东处砍一些,深入正南再砍一些。
他不想让追赶自己的慕容世家的人知道自己会做两副单架,只有如此,才会减少追赶的慕容世家的人心中的疑惑。
他拖了一副单架去了正东,并有意无意留下了些线索,也是想迷惑追赶自己的人。
此刻他再将破军拖行向西而非向北,因为从黄老或是何叔嘴中,他知道大人们的习惯性的想法都是“相反方向”。
所以他抓住这一点大人们的常规思维,才向正西而去。
就算慕容世家的人最终找对方向,也会花上不少时间,到时,即便是自己还未逃离出去,也势必离追赶的人有相当一段距离。
凌小星在茅舍内留下了方向暗记,便拖着一直昏迷的破军,十分小心地进了树林,不敢弄折哪怕是一根小树及矮小灌木。所以他每走一阵,都会返身将被单架压低的草或是树枝重新扶起或尽可能地恢复成原样。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将破军小心抱起来,在树间跳跃前行,然后才返身取回单架。如此约走了将近三四个时辰,天已渐黑。
间中走得或快可慢,他知道自己离茅舍已有很大一段距离,所以但在一处山崖边停了下来。
晚里林中气温较低,他也不敢生火,好在体质早已练得不错,并不觉得冷。他再检查了一下破军的身体,感觉伤势并无起色。
他取出些肉干,自己吃了一些,也喂破星吃了一些。
如此漫无目的地前行了三日,虽有时也能看到山道,因此地离青峰镇并不是很远,他也不敢乱走,只是横过山道,向另一边继续深入。
这三日里,他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行程,如果让慕容世家的人找对了方向,自己三天的路,他们只需要半日即可赶上自己,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耽搁。
三天来逢山过山,遇水跨水,虽然难走,却也还算顺畅。如遇险陡之处,或是绕行,或是让破星咬着绳子在前面拉,自己在后面推,或是将破军负在身上跃过去。
如此又过了四五日,当凌小星所带肉干早已所剩无几时,才想起如果破军醒过来时没东西吃怎么办?
为了等破军醒来时还有肉干可吃,他再也没有吃这些肉干,只能不时打些野兔或山鸡或鱼为食,但依旧不敢生火,只能生吃。
生鱼倒还好说,但是野兔与山鸡生吃起来腥味极重,就算是他捏住鼻子闭上眼睛,那股浓烈的腥味还是让他刚吃下去就立即吐了出来。
倒是破星生性习惯生食血肉,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实在饿得不行,再也拖不动单架时,他才不停地强忍住呕吐将那些生肉吃了下去。
这些天来,破军依旧未醒。不过让凌小星大为心喜的是,破军气息已逐渐平稳,虽是不醒,但每次凌小星喂他水或动物血液时,他的嘴还是会如婴儿般吮吸,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浓。
第三百五十六节 刺营 上()
铁摩勒不会退。因为他是大月氏国第一战将,五千人的战部如果被一万中原朝廷“水军”打败,那他的脸也算是丢尽了。
萧勒不会退,在掌柜没有出现之前,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退回去。
项钦州不会退,战事虽然凶险,云南府军虽然岌岌可危,但这一仗能打到这种程度,也是非常不容易,更何况对方还是铁摩勒!
……………………………………
此时此刻,在另一面的铁三角也与另一队番兵正面遇上。当双方距离三百米左右时,番骑便全部停了下来,接着从番骑之中传出一个声音:“枭夜可在?”
声音深沉,如重锤击鼓,音却不散,除凌小星三人外,其它人听来都是字字锥心,极是难受。
枭夜正待走出去,被凌小星一把拉住。
卢乘风知道凌小星的顾虑,轻声道:“他们应该不会攻击,对方有高手,可能想和枭夜比一场。”
从对方言语的“攻击”中,凌小星等人都知道,这人的武功极高,可对方又怎么知道枭夜就在这里?
“在。”枭夜走到前面,看着面方雪地里隐约的一片黑色,淡淡道,“何事?”
“本帅想看一看中原传说究竟有多少过人之处?”番兵之中移出一条口子,花骨朵从中间走了出来,“莫要怪本帅以多欺少,今日此地,便是你等葬身之处。”
卢乘风见这人自称“本帅”,心里是又惊又喜,暗忖道:“此人难不成便是番军主帅花骨朵?”
他知道枭夜武功极高,如果能在此地将花骨朵直接击杀,说不定此战会似六十年前一般不战而胜。但对方既然明知枭夜身份还敢上前挑战,武功只怕不在枭夜之下。
看对面黑鸦鸦一片,听着黑夜中马的呼吸声,粗略估计应该不下千人,而且花骨朵无所顾忌地站出来,一定是早有准备。
“大月氏国主帅,花骨朵!国师须危三徒,”卢乘风大声说道,当然是有意说给枭夜听,“想不到堂堂主帅,竟然会亲自前来,当真是好大的手笔,想必你对枭夜是势在必得?”
枭夜与破军听花骨朵自称“本帅”,也都知道了这人身份,却想不到这人竟是老怪物须危的第三个徒弟,是般若的师弟。
般若只随须危学过二十多年武功,后弃武修禅,武功都已极高,那么这个花骨朵虽说是他师弟,武功应该会高出般若极多。
凌小星也看不太清花骨朵模样,只看得出这人张得好像很壮实,不过比起般若那种身形还差了一些。他并不在乎这人是不是什么主帅,见他带着这些人拦自己,想必铁壁关会有更多人,所以他极担心萧鞇等人安危。
“喂,这个什么帅,你不在铁壁关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明知道我们会过去,还跑这么远,你是傻子么?”他数落了花骨朵一番,又问道,“喂,那边怎么样?好像打得很热闹。”
“喜欢多嘴多舌,嗯,你应该是凌小星。”花骨朵半晌不动,似是在盯着凌小星看,“破军半月前被杀,你们断了一‘角’,只怕再难风光。”
“呃……”凌小星知道他说的是杀手何必,也不点破,笑道:“死了就死了呗,我们也不缺一个破军。”
花骨朵闻言略怔,转瞬即大笑起来,道:“那么,今日本帅便送你们相聚如何?”
“好。”凌小星也不多说,“破天八卦步”已起,向花骨朵闪了过去。
枭夜见他抢先出手,也懒得生气,随着他逼了上去。他看不出花骨朵武功深浅,不过他也知道此人武功应该比般若还在高一些。
“刺营,上。”破军移到卢乘风身边,轻喝一声。
………………
枭夜在中原成名时,花骨朵也略有耳闻,他并不知道幽冥府主武功如何,便对枭夜的成名也未有过多留意。
他曾听师父说过,若是有朝一日进入中原,需要避开有也就四五人而已,如早已消失的天地双煞、灭世、少林无涯、再有深居皇宫的死太监。
只不过当年师父所提的这几人几十年都未在江湖出现,也不知是死是活。就算活着,想必也不会对自己这个晚辈动手。
所以既然师父只提到那几人,那就是说自己在中原武林之中应该也难以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至于其它诸如中原几大门派掌门,或许也在需要谨慎之列,但威胁却是不大。
而这个什么枭夜,师父就连一个字也未提及,或是不值一提。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令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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