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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科马公爵,虽然自恃行踪隐蔽,不会被人察觉,却终究难免有几分做贼心虚,一路过去,心中惴惴不安。到了主舱之后,发现凌钲神色和蔼,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示意他坐好,凌钲才微笑道:“大人在礼部奉职多年,相信对出使的礼仪十分熟悉!我们既已到达佑滋国的地界,这些礼仪,还请大人详细告知,以免出错!”
听凌钲讯问礼仪,张益寒放下心来,详细告知了凌钲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他身为礼部朗官,对这些程序礼仪十分熟悉,加之他口才便捷,说话风趣,原本沉闷的谈话内容,竟然被他说得深入浅出、十分有趣。
正交谈间,忽见凌钲的一个年轻幕僚徐玉之匆匆进来,附在凌钲耳边说了一番话,隐约只听到“克力蒂娜公主、罗兰菲斯王后、印信、勒密王子”等名称。
听着徐玉之的禀报,凌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半晌,才抬头道:“结盟吗?她们应当是相互仇视的吧?”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挥手道:“下去罢!此事需高度保密!”
待徐玉之退出后,凌钲又接着询问了张益寒一些出使礼仪的相关内容。张益寒打点着精神应付凌钲的问话,但总有几分心不在焉。又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说完了相关礼仪。张益寒向凌钲行了一礼,便匆匆退出了!看着他退出房间,凌钲脸上才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赫列普斯堡(一)
“将军,这是两位王子送来的请表,请求在赫列普斯堡为国王设灵堂,以便各国使节前来拜忌!”赫列普斯堡内,王后罗兰菲斯一手把两位王子的请表递给佑滋国近卫军统领威廉。荷姆普里将军;另一手紧紧按着额头,显得容色憔悴。
原来,因为凌钲拒不承认两位王子的正朔身份,坚持前往赫列普斯堡拜忌国王。俯仰其后的各国、各部族使者都纷纷采取了类似的态度。两位王子迫于无奈,只好暂息干戈,联名写信要求在赫列普斯堡为国王设灵堂,举行隆重的拜忌仪式。
“王后是怎么打算的呢?”荷姆普里温柔地看着罗兰菲斯。
“两位王子皆手握重兵。我所凭借的,不过是城堡坚固,若是放了他们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行出什么可怕之事!”
“王后!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王子。既然请求回宫,若是被王后拒之门外,只怕会引起国民的不满!赫列普斯堡坚固异常,任何人都难以轻易撼动。王后只管下旨召两位王子前来,只要限定了他们入宫的人数,便不怕他们翻过天去!”荷姆普里驱前几步,握住了罗兰菲斯的手。
罗兰菲思抬眼看着荷姆普里,轻声道:“一切但凭将军作主!”
荷姆普里又伸手揽过她的纤腰,忽然凑进近她耳边道:“昨日,有人见到一个侍女入宫,很像是克力蒂娜公主呢!不知他们是否看错了?”
罗兰菲斯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半晌,才娇笑道:“将军果然消息灵通!我正准备告知将军此事呢!公主已经秘密潜入了城堡,准备立密勒为王呢!”
“原来王后又寻得了新的靠山,难怪这两日对本将军如此冷落!”荷姆普里仍然附在她的耳畔低语,仿佛情人密话。
“将军多虑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靠将军,又能靠谁呢?”罗兰菲斯忽然抬头吻住了荷姆普里。片刻之后,就听到国王的寝宫内传出一阵*的呻吟。
从卡努里次岛出发,又途经两座小岛,凌钲的使节团才终于到达了赫列普斯堡。这个堡垒完全依岛而建,占地面积大得惊人,外观呈灰白色,显得十分肃穆沉凝。巨大的海岩成为堡垒的天然柱脚,保留着最原始的形态。尖锐的岩角和狰狞的造型更增添了堡垒的沉肃之意。整个堡垒都无声地宣誓着一种毫无掩饰的王者霸气,让人一见就心生寒意。寰岛高大的墙壁上,规律地分布着不计其数的小窗。如果遇到紧急事件,只要在这些窗口都密布箭手,就可确保立于不败之地。
在途中,他们的使节团先后遇到了各国和各草原民族派来的使者,相互间不免各自交流一番。昨日,更是遇上了草原第二大族佟族的使者乌扎克,两船便结伴前行。这乌扎克是佟族族长佟别衣努的外甥,三十余岁,十分高大彪悍。因为佟族对展族开战,十分期待得到天朝的支持,一路上,便对凌钲极度亲热、着意巴结。
待船靠岸,就看见城堡中放下了一座狭窄的吊桥。一个英武的骑士带着一支仪仗队和一支骑兵队迎了上来。在凌钲上岸后,仪仗队就缓缓奏起了礼乐。这支礼乐,凌钲已经听过多次,但唯有这一次,才真正感受到了乐声中的尊敬之意。
这几日,天朝驻佑滋国别馆馆领骆有忠一直跟随凌钲,充当他的向导。见到这个骑士,立即驱前向凌钲恭敬介绍道:“这是佑滋国近卫军副统领比尔。洛佩兹将军。”
说话间,洛佩兹已经迎了上来,见到凌钲,取下了头盔,行了标准的骑士之礼。凌钲恭敬回礼。一番客套之后,洛佩兹便亲自引着凌钲步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
凌钲刚坐上马车,就听到礼乐声再次响起,却是佟族的使者乌扎克上岸了。佑滋国派了一个近卫军分队队长前去迎接。
在礼乐声中,马车沿着一条青石道路徐徐前行。
道路狭窄,道旁的高墙上都密布着箭窗,看得凌钲一阵感慨。
这是皇上的寝宫。外观的构建充分考虑安全因素,完全建成军事堡垒的模样也就罢了,连城内都处处箭窗密布,则未免让人产生轻视之心,感觉到国王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和怯懦。
行了很久,才到达了一个白色的宫殿之外,洛佩兹驱前行礼道:“拜忌仪式定于明日上午举行,便请王爷在这‘旭昙殿’中歇宿一夜!”
凌钲点头道:“其余国家和部族的使者也都到达了吗?不知安排在何处?”
洛佩兹又恭敬道:“平朗国的使者和乌族的使者将于明日到达,其余使者都已经抵达了。这一片宫殿就是我国专事宴请的宫殿。其余使者都在王爷附近的寝宫中,王爷想见哪国使者,只需告知门卫即可!”
凌钲又问道:“贵国由加王子和翰思王子都到达了吗?”
洛佩兹道:“两位王子的坐船已在城堡之外,将于明日一早入城!”
洛佩兹告别后,陆续有各国使者过来同凌钲见礼。
凌钲一律客气接见,但拒不谈论政事,直至深夜,最后一个使者才告别离开。除了展族的使者,其余国家和部族的使者竟无一遗漏地一一登门拜会,足见天朝地位的重要和超卓。展族和天朝正在交战,双方是敌对的立场,展族使者却不便私下前来拜会。
待送走了所有使者,凌钲才招来了徐玉之,微笑询问道:“展族派了谁做使者?”
徐玉之恭敬回答道:“是启赫将军。”
听说是启赫,凌钲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何芯带他离开展颜营帐之时,他正是冒用了启赫的身份,穿上了启赫的衣服。听到启赫之名,何芯煮“三道茶”的情形又立即在他头脑里浮现。
本来,坐了一天的船,又连续几个时辰接待各方使者,他早已疲惫不堪。但一想起何芯,他心中压抑,立时睡意全消,便问徐玉之道:“福王与展颜的交战是否有进一步的消息?”
徐玉之低声道:“属下正要禀告王爷。刚刚收到消息,十余日前,福王又胜了一场,大部队已经推进到展族地界的梅塔海。”
凌钲点头,暗叹不语,知道福王的败期不远了。
赫列普斯堡(二)
第二天一早,洛佩兹便带了骑士团来请凌钲。
凌钲带着一对亲卫徐徐前往,不久,就到达了一座精美的小型宫殿。洛佩兹介绍说,这座宫殿名叫“朝阳殿”,因地势较高,是整个城堡中最先见到太阳的地方。
还没到殿门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凌钲抬眼望去,就看见乌扎克正怒容满面地用佟族话大声叫骂。见到凌钲,那乌扎克迎了上来,用天朝话道:“王爷来了”虽然是恭敬问候,但神态间掩不住愤怒。
凌钲含笑问道:“何事惹得将军不悦?”
乌扎克愤怒道:“这佑滋国太也无礼,只允许我带十名亲卫,如今还要让我们一体解下兵器。我们远来拜忌,是给佑滋国面子,并不是受气来的!”说着,又挑战地看着洛佩兹道:“难道宁王也必须解下兵器吗?”
凌钲微微一笑,解下“青霜”递给洛佩兹,一边对乌扎克道:“我们今日是来拜忌皮特国王,理当解下兵器,以示尊敬!”说着,他又向身后的亲卫示意。自独孤鹰开始,十名亲卫立即无声地解下兵器递给旁边的佑滋士兵。两位副使赵孟龙和张益寒是文官,本就没有携带兵器。
乌扎克想不到凌钲如此顺从佑滋国的安排,眼见凌钲已经解下兵器,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气鼓鼓地解下兵器交给身边的佑滋士兵。
洛佩兹向凌钲恭敬行了一礼,目中透出了感激之意。凌钲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上前执了乌扎克的手道:“本王和将军真是有缘,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偶遇’。不如让本王借花献佛,敬将军水酒一杯,以释将军之怒!”
乌扎克躬身道:“王爷说得好,我们正是十分有缘!乌扎克一粗鄙之人,王爷敬酒,如何敢当?理当由乌扎克敬王爷才是。”说话间,他已经转过了颜色,与凌钲相携步进殿内。
走进殿中,便有礼官前来接引两人。只见宽大的殿阁中,居中是一个王座,两旁则呈环状摆着二十余张精致的雕花石桌,每位使者都单独一席,每席后又各置了几张木桌,却是供各国副使和亲卫使用的。席上都已经摆好了酒水茶点,座上也已经有不少使者端坐,见凌钲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凌钲不敢怠慢,一一恭敬还礼。
礼官引着凌钲坐了右首第一席。乌扎克则被安置在左首第二席。
凌钲坐定之后,便见礼官引着启赫进来,紧挨着凌钲,坐了右首第二席。见到凌钲,启赫恭敬行了一礼,便一言不发地径自落座。
左首第一席的是平朗国的使者琉坦特,右首第三席的则是一个金发碧眼,长相怪异之人。听了介绍,才知此人竟是洛特里国派来的使者托巴瓦罗。那人似乎不擅礼仪,只顾低头吃酒水点心,完全没有跟周围的人寒暄交往的念头。
凌钲因为最近对商业和贸易十分上心,便对此人分外留意。
落座之后,乌扎克立即起身向凌钲敬酒。各国使者便也纷纷向凌钲敬酒,连启赫也不例外。凌钲推辞不得,一口气含笑饮下二十多杯酒。他内力深厚,酒量甚豪,这二十多杯酒,加起来不到一坛,远未至他的酒力底线。一轮饮罢,他始终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应对得体。座中使者,一多半都是行武出身,生性好酒,见凌钲豪爽,都是心生好感。
好不容易等大家敬酒完毕,一个礼官恭敬道:“各位使者远道而来,鄙国深表谢意,便请在此稍歇,片刻之后,就引各位使者前去拜忌国王!”
草原上一个富庶民族弗考族的使者扬声叫道:“我等在此候了半天,来来回回都没有见到贵国王室中人,这等招待,着实令人寒心!”
他话音刚落,厅中立即起了一阵喧哗之声,都是谴责佑滋国不懂待客之道。
好不容易等众人静了下来,那礼官又行礼道:“各位贵客,招待不周之处,敬请原谅!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礼官,只能奉命行事,各位稍后片刻,我国国王自会亲自前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
桐胆族的使者起身问道:“贵国已经产生新任国主了吗?请问是哪位王子?”
乌扎克笑道:“定然是翰思王子!翰思王子高大魁伟、孔武有力,确是国主的最佳人选!”他行武出身,与翰思王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对翰思王子的勇武十分佩服,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支持翰思王子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刺耳的讥笑。那桐胆族的使者起身道:“照这样说来,佟族当以阁下为族长才是!若论身体强壮,头脑简单,佟族恐怕罕有能与阁下匹敌之人!”
乌扎克大怒道:“你说什么?你敢笑我头脑简单?”
里拉族紧邻着佟族,两族利益纠缠、休戚相关,里拉族历来都极其重视与佟族的交往。见乌扎克发火,里拉族的使者赶紧起身帮腔道:“谁说身体强壮之人,头脑必定简单?佑滋国的开国君主保罗。佑滋国王就是天下最强壮之人,也是天下公认的最有智慧之人!”
在佑滋国,这位保罗。佑滋国王仿佛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有人胆敢侮辱这位国主,绝对有被佑滋民众生吞活剥的风险。众人在佑滋国做客,不论多么大胆,也不敢公然在佑滋国的地界说出什么对这位国主不敬之语。听他举出这个例子,桐胆族的使者不好再多说什么,怏怏坐下,冷笑不语。
平朗国的使者琉坦特起身道:“这有什么好争的?由加王子既是王后所生,又是长子,理所当然是王位继承人!”
坐在凌钲身后的张益寒闻言点头道:“由加王子不但身份适当,才智也十分出众,正是理想的国主人选!”话一出口,便见所有使者都凝目望着凌钲,顿时心下叫糟。临行前,他得到寿王授意,要全力助由加登位,心中早已认定了由加是国王,此时听得顺耳,便忍不住发表意见。说完了话,才想起未经凌钲允许,就擅自发话,实在是十分不妥当。
凌钲淡淡道:“张大人的主张不代表我国意见!”
张益寒见凌钲如此不给面子,顿时尴尬无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良久,才躬身道:“属下一时失察,请王爷降罪!”
凌钲摆手道:“回去再说!”说罢,自顾饮酒,不理会张益寒。张益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难堪。许久,见凌钲始终没有反应,只好自顾地坐回了座位上。
这一段小插曲却没有打乱席间热闹的争吵。
乌扎克站起身来,大声反驳琉坦特道:“佑滋国的王子,哪一个不是王后所生?贵使给出的这个理由当真莫名其妙!”
乌鳢族的使者也跟着道:“自古王位以贤者居之!翰思王子才华出众,正是最好的王位继承者。”
褐喜族的使者一声冷笑道:“当真好笑!本使虽身在远方,也知道佑滋国的由加王子贤名远播,远胜于翰思王子。今日竟有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真不愧是来自‘小人’之族的使者!”
乌鳢族的使者大怒道:“你敢骂我族是‘小人之族’?”
褐喜族的使者冷笑道:“乌鳢族成日忙着舔展颜的屁股,天下谁人不知?不是小人是什么?”
乌鳢族本就势单力孤,只因中间隔了喇族,苟延残喘,才勉强保全了部族。但随着鹤城之战的部署,展颜控制了喇族,乌鳢族首当其冲,成了展族首先兼并的对象。为了保全族人,乌鳢族不得不全面投诚、依附于展族,此时被褐喜族的使者当众骂了出来,顿时怒不可遏,一个酒杯就朝着褐喜族的使者飞去。
一个褐喜族侍卫飞身接住了酒杯,酒水却还是溅在了使者身上。褐喜族的一群人顿时向乌鳢族的席位冲去。
启赫一挥手,展族的侍卫已经拦在乌鳢族的使者身前。
凌钲没想到这些使者会在三言两语间把矛盾激化到如此程度,气沉丹田,一字字缓缓道:“各位使者请注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