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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误会了。”红焱道:“昨夜幽闭司丢了一名重犯,看守们回话说是千叶将人带走的,而且还留话说想要人,需我亲自登门才行。信使明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
“哦?关在幽闭司的可都是任务失败的受罚者,而这一向是红焱所辖。”信使看向千叶,“千叶,你怎么说?”
“回信使,此事只是一场误会。人我是没有带出一个,尸体倒是有一具,此刻还在天人殿的药房中,正好这事信使赶上了,不如请信使做个见证,省得红焱误会于我,平添不快。”
“也好,正好请信使评断此事是非曲直。”红焱以为千叶是故作姿态,很怕他会反悔一般,赶紧引着信使进了天人殿。
“千叶啊,你这天人殿还是冷清得好像结了霜一样,还是红焱的*殿好啊,人间极乐之所。”信使说话的时候,刻意四处扫了扫后,才问道:“你的新战仆呢?”
千叶道:“信使玩笑了,我十年都没有过战仆了,何来什么新战仆之说?”
“怎么没有,那个很像千夜的姑娘不是……”
红焱皮笑肉不笑地插嘴道:“那个莫朝云被千叶扔到十九院去了。”
“什么?”信使诧异地望向千叶,“红焱所说当真?”
千叶淡淡道:“此事正要劳烦信使禀告主上,那个丫头资质实在平庸,若说她像千夜,或许也只有那张脸而已,余下的不提也罢,既不灵活也不机智……”
信使却打断千叶的话,“那个丫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丫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千叶啊,这可是魔主的原话,我带给你,你要记着,此事是魔主的意思,不容更改。”
千叶神色恭敬,道:“只怕这事……”他说到这里看向红焱,却见她入了药房,直接奔到了中央的炼药床前,一把扯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单,赫然入目的正是顾莹庾早已失了血色却又无比平静的那张脸。
红焱死死盯着这张脸好半晌,才移目往下。被斩断的下肢、失去血色的面容……这一切一切都如此清楚地揭示着死者的身份,可是却无法令红焱相信。顾莹庾竟然死了?不对,千叶精通易容术,谁知道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想到这里红焱勾指成爪,就要滑向顾莹庾那张惨白无色的脸,却有一道更加迅捷的影子抢在了她携带风声的一抓之前,格挡住了她的手腕,“这可是我试药一半用的药尸,损毁了你要赔吗?”
来人自然是千叶。
红焱怒道:“千叶,你这么阻拦,显然是有鬼。”
千叶却冷笑道:“信使在此,由他检验最是公平。”
信使已经到了跟前,探出手指摸了摸顾莹庾的那张脸,又探了探她的勃颈处以及胸口后,才道:“死透了,没假,红焱啊,这事是你多虑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去救人竟原来是假的吗?先把人杀了再救出来的意义何在呢?难道是……想到这里,红焱忽然神情一变,不可思议望向千叶。
后者却安然听着信使说道:“今日我来,是有魔主的一件任务要和你说,千叶啊,虽然你身上的伤还不是很好,但此事还是需要你亲自出马才行。魔尊出行一定要有战仆相随,这也是魔主花费许多心思才找来那个丫头的原因啊,你可不要辜负魔主的一片心意,还是收下那个丫头吧。”
千叶道:“既然是主上的命令,属下自然遵从,只是……”
信使见千叶话中犹豫,又想起刚刚他就话说一半未完,于是问道:“刚刚听你话说一半,只怕什么?和那个丫头有关吗?”
千叶点头道:“怕是晚了。”
信使不解:“这是何意?”
“只怕莫朝云那个丫头,今日就要死了。”千叶的话说完,信使便立刻有些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千叶继续道:“今日是十九院的月底比试之日,听说整个十九院都压莫朝云抽中死签呢。”
千叶此言明显意有所指,信使又不傻,转头去看红焱,果然见她神情僵硬,眉眼间尽是不自然。
“这事怕是有人在背后鼓动撑腰吧,红焱,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信使问道。
红焱没想到千叶竟然将此事挑明,瞬间感觉自己棋差一招,又落入了千叶的陷阱之中。此刻她明明占了上风,却变成了有苦说不出的尴尬境地。
红焱硬着头皮道:“千叶既然将她送去十九院了,就该猜到这般结局,有什么奇怪?十九院是什么地方,信使又不是不知晓,一颗废棋子还能有什么用……”
千叶接口道:“红焱只怕还记着当年不迷和千夜叛逃魔窟一事,莫朝云那丫头又貌似千夜许多,所以容不得也不奇怪。”
“千叶,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鼓动人对付她?”
“红焱。”信使的口气忽然沉厉起来,“不迷当年叛逃魔窟,乃是必死之罪,就算他曾是你的战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何至今仍旧耿耿于怀!”
“信使,你不要听千叶胡说,我才没有……”
“你们方才争吵时,我就已听了个七七八八。”说到这里,信使微微停顿,又道:“你们俩人都是被叛逃的战仆所累罢了,与你们己身何干?相斗这么些年,我都替你们累得慌。战仆而已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红焱心中恨极,口中却不敢直言:“信使明鉴,红焱对魔主的裁定从无异议,只是千夜那个叛徒令我日夜不快,当年之事也是因她而起……我只是讨厌看见一张叛徒的脸而已,请信使恕罪。”
信使见红焱如此说,嗯了一声,道:“也罢,本使去十九院看看吧。你们也一起来。”
红焱神色难看跟在信使身后,千叶则闭口不言与她并行。
信使其实已然不悦。红焱和千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点破。
“千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红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怒问。
千叶回道:“你刚刚说在十九院可不仅仅只有沈归这一步棋,所以你另外安排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应该是成功了吧?”
若是成功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还能如此不急不躁?红焱心中惊疑不定,只可惜千叶却一路再也未曾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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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朝云万万没想到手中这支签上的数字竟然会是一。她惊愕地望着之前将签递给她的式九微,后者却笑问:“如何,是第几签啊?”
莫朝云结结巴巴道:“第……第一签。”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台底下的十九院众人却立时炸了锅。站在沈归身边的几人更是按耐不住问道:“沈归,第一签不是应该在你手中吗?怎会去了那个莫朝云手里?她莫不是在说谎?”
沈归微微摇头:“她没说谎,我手中的并不是第一签。”
这场突变令所有人都有些心虚和紧张起来。此时却听式九微道:“既然你是第一签,也就不用下去了,今日的月底比试对决抽签就立时开始吧。”
莫朝云心中紧张,她慢慢走到方形的签盒跟前站定,却听思乐道:“你是新人,规矩我再重复一遍。抽中的签一定要拿出来,选中又弃签就会启动签盒中的机关,你的手臂相应会被机关锁住,一旦发生那种情形,就视同于抽签者作弊,抽签资格立刻取消,并同时认定抽签者已经抽中红签,懂了吗?”
☆、第三十七章
这个魔窟里怎么处处是机关。莫朝云心中腹诽,口中却道:“我懂了。”
众目睽睽之下,莫朝云探手伸向了黑漆漆的高大签盒。真是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成了第一个抽签的人,而且千叶所说的那个换签计策也根本没有派上半点用场。这神奇的意外令莫朝云此时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为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先抽签再说了。
将手伸进仿佛无底洞一般的黑色签盒中,莫朝云悬着的心高度紧张。或许是受周围人所渲染的那种气氛以及各种漫无边际的想象所累,眼前明明只是一个死物,是个不能动,更不可能对她挥剑的盒子而已,可是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越陷越深,就仿佛眼前这个签盒悄悄有了生命一般,它正无声无息地吞掉她的手臂,或许还有她无法安定的魂魄。
她感到自己的手指终于碰到了底,或许也不算是底,而是仿佛金属质地的某样东西,冰冰的凉凉的,带着某种棱角分明的质感。莫朝云心中诧异,原来对决时的签是金属签,也对,毕竟是和机关一体的,想来就是这个了。
她下意识握住了这个薄薄的,棱角分明的东西,微微使力往外抽,却觉得这东西仿佛卡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莫朝云愣神的功夫,却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签盒里快速合拢又分开。
思乐道:“拿到的签不可以再放回去,否则会触发机关。莫朝云,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将签拿出来?幸好你没将签扔回去,不然你的手臂现在就被机关锁住了。”
莫朝云觉得有苦说不出。她是想把签拿出来,可是这签似乎卡住了啊。她纠结道:“好奇怪,签好像卡住了,取不出来啊。”
底下立刻传来了冷嘲声:“你快点吧,别耽误功夫。”
“就是,签又不是掉到老虎嘴里了,还能取不出来,我看是你不想拿出来吧。”
“你半天不把签拿出来,是在暗自捣鬼吧……”
听着这些质疑声,莫朝云心头郁闷,于是将手臂伸得更长一些,她想摸摸签的尾部到底是卡在哪里了,可是随着手臂的更加深入,她的指端却传来了极为诡异的触感。
这是什么?摸着很光滑,可是用力触碰却显得僵硬,伸出手指按了按,似乎还有些微的黏软……忽然,莫朝云僵住了手指。她想到了那一年在遭遇厮杀的荒野,哭喊着到处翻找同伴尸体时的绝望,以及温热的手掌触碰到那些被风干腐化的尸体时不适的记忆。
那种滑过死人皮肤的感觉,和此时此刻指尖传来的零星触觉相互重叠,惊出了她一身冷汗。她强迫自己张开手指继续往下探去,太深了,手臂的关节处已经抻扯得发疼,可是莫朝云却来不及去管那些旁枝末节。她心中冷沉,借着指端的确认,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莫朝云费力侧过头,看向式九微,却见式九微也在奇怪望向她,两人目光相触,都默了一瞬。
“怎么了?”先开口的是式九微。
莫朝云慎重道:“请院主开箱验视,这签盒里有……一颗人头。”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今日原本已经是十九院人心惶惶至顶尖的日子了,却没想在这月底比试的同一天里,竟然还发生了更加耸人听闻的事件。
信使以及千叶和红焱到十九院中时,正好看见了众人开箱取出了一颗人头。人头披头散发,纠结的发在血污中凝结成块,而拨开污发后赫然入目的是瞪大到骇人的一双眼睛。早有眼尖的人大声叫道:“叶竹,叶竹,这不是叶竹吗!”
失踪了多日的叶竹终于找到了,她死不瞑目的脑袋随着被开启的签盒,终于重见天日。
十九院主的房门前聚集了不少十九院中人,大家都是七嘴八舌议论不停,却并无一人敢靠前去听房内到底在说什么。魔窟中地位最高的几人如今就和他们隔着一扇门和咫尺之距,却并无一人敢越雷池半步。这平地一声大炸雷,大家都怕最终这雷被引到自己身上,即使好奇心发作,也都远远观望着、忍耐着。
“莫熏,你说你和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共处一室,你怕不怕?”有好事的人捅咕了莫熏几下,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莫熏微微低着头,好像已经神游天外。
“别闹她了,我估计是吓傻了吧。”另外一人撇撇嘴,拉走了之前那个好事的,“要是我回想这段时日的事情,估计都要后怕死了。”
“可不,不过这事能怨谁?自己把鬼招来的。之前不还形影不离,护得好像亲姐妹一般吗?现在估计后悔死了吧。”
这些声音靠近又远离,莫熏仿佛充耳不闻,她只是慢慢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门内气氛沉凝,比外面好不上多少。式九微和莫朝云都安静跪在地上好半天了,而坐在主座上的信使却一言不发,分落两旁偏座上的红焱和千叶也是各自不语。
莫朝云跪得两腿膝盖发麻,她悄悄偷眼去看千叶,可是他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笔直。
“都挺安静,都不说话?”还是信使先开口了,他瞅了瞅红焱,“你平时话不是最多,怎么此刻却不说话了?”
红焱娇笑道:“要说这事实都摆在眼前,还用我说什么呀?更何况这种事我也不拿手,还是请拿手的人说吧。”言罢,双目滑向千叶的位置。
信使哼了一声,又问千叶,“那还是千叶说吧。”
千叶这才看了一眼莫朝云,见她眸中透出求救之意,便默默收回目光,平淡道:“我若开口,恐有人说我偏私,还不如避嫌。”
红焱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若开口肯定是要为莫朝云开脱了?你护短得这么堂而皇之,也不觉得脸红吗?”
千叶静静瞅着红焱,像看着一块石头,“谁会杀人后将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死者嘴里呢?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你却说我是为了莫朝云开脱,那我还说什么?不如你直接回禀信使的问询,果断按照魔窟的规矩,将她立刻处理掉岂不是极好?”
“你!”
“够了!红焱你!”信使指着红焱道:“让千叶说话的是你,不让他说话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让他说还是不让他说!”
红焱悻悻道:“我只是提醒他而已嘛,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千叶大人请吧。”
“既如此,我就将刚刚听到的线索捋一下。”千叶看了眼式九微和莫朝云,“不过时间可能有些长,不如让她们先起来说话吧。”
信使点点头:“那就先坐吧。”
莫朝云暗自舒了一口气,率先坐到了和千叶相对的那边椅子上,但她自觉空了两个位置,隔开了和红焱的距离。
红焱见状冷哼一声。
千叶道:“今日第一个抽签的莫朝云在签盒里发现了一颗人头,这颗人头被确认是失踪了多日的叶竹,而且在叶竹的人头嘴里有莫朝云衣衫的一角衣片,是这样吗?”
式九微就坐在千叶旁边,闻听,便侧身回道:“正如千叶大人所说。”
“签盒最后一次验视是什么时候?”
式九微道:“签盒在每月的月底比试之后,便会被封存保管,签盒的暗锁钥匙以及放置签盒的藏室钥匙,都由我亲自保管,所以最后一次验视是在上个月的月底比试转日,至此已有一整月。”
千叶又问:“那这一个月来,式院主的钥匙可曾离身?可有被人悄悄取走又暗自放回的可能?”他说完这话后,自己却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式九微谨慎道:“这不太可能,因为……”她本想说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拿走钥匙,又不会惊动她呢?但又觉得这么说过于自大,所以犹豫半晌,才道,“属下不济事,也不会如此懈怠。”
千叶笑道:“我刚刚摇头之意也是如此,式院主曾统驭千军万马,长/枪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单凭这身戾气,一般人也是没胆子这么做的。”
莫朝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如此说来以前的十九院主是个将军?果然如此,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只是总也不敢相信,此刻从千叶所谈中确认这点,不由得更加敬服式九微。
千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