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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某个远处,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于是我跑了过去,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看见了一张脸。
可是我不认识他,他是谁啊!还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喉咙有种被呛了水的滋味,浑身沉沉的如坠大石,眼睛里也是火辣辣的疼,鼻孔酸酸的难以呼吸。
只听见有人再喊:“醒醒,快醒醒,能听见我的声音么,能听见么?”
这是谁啊,喊得这么大声,真是太没涵养了!
没想到我穿越到这个陌生时空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被人摇晃着喊。不过在我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我还是很激动的,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不是么,我还活着!
当我感觉大脑已经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我吐了几口水之后的事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差点溺水而亡,好在被救的及时,真是上帝保佑啊。
“你醒了,太好了,你还活着!”又是那个男子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他的脸有些长,眼睛很有神,鼻子很高挺,面目青白。也许是被我吓到了吧,他眼中满是惊愕之色的望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禁转移了视线,这才发现周边一片静谧,而我竟然在这个男子的怀里躺着,我一惊,猛地坐起身来。
也许是我起得太快,气有些不顺,我轻微的咳嗽了几声,那个男子竟然还轻拍我的后背,真是细心啊。此时的我已是全身湿透,正打着寒颤,我看他一身穿着不俗,想必出身不一般,所幸静静观察再说。
“小心着凉,赶紧披上吧,来,我带你进屋里暖和下。”男子急切的说着给我披上了他的斗篷,把我扶起身。
我好不容易站稳,抬头看向我要去的地方时,我不禁一怔。
远处,一片灯火辉煌,仿佛人间仙境一般,锣鼓乐声不绝于耳。皓月当空,清辉洒落在雕栏画栋的古建筑上,仙女一般的侍女们穿梭在回廊间,手捧着茶果,飘飘然宛如参加西王母的寿宴。
我不禁呆愣住了,迈不开步去。
身旁男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迟疑,轻声在我耳畔说:“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我扶着你走,不要怕。”他柔声细语的话让我的心安定了很多。
可是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啊,我是谁,这又是哪里,我完全摸不到头脑。这个人又是谁,我跟着他安全么,一个个问题萦绕脑际,我开始头晕。
我晕乎乎的被他一路扶着走,直到登上一座石桥,过了桥,绕过两个回廊,这才到了一个厅堂。
开了门,能听到锣鼓喧天,丝竹管弦,还有很多人喝酒应酬之声。我这才醒悟到,原来这里正进行着晚宴。
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偏厅,和隔壁的筵席只隔一个门廊,身旁男子让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低下头对我说:“你先在这坐着歇一会,我去隔壁看下再回来。”
他说完要走,可是我却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不要走,别把我一个人丢下。”我胆怯地说,几乎用哀婉的眼神在求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片刻,半弯着身子面向我,握住我颤抖的手说:“你是不是和你的亲人走散了,你又不说你是谁,可让我怎么帮你找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啊!这真是让我无奈的问题,我要知道我是谁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求人呢。
他见我默不做声,于是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向隔壁望了下,转过头对我说:“这样好了,我带你去前厅那边,那边人多,可能有认识你的人也说不定。”我心想也是,于是点点头,起身和他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的人的确很多,可是没一个是我认识的,当然,这是古代,怎么可能有我认识的人呢。他们都回过身望向我,我被他们打量个遍,着实难受,只好低头往前走。
有什么好看的呢,没看过人落水啊,我很是不耐烦,究竟有没有人认得我啊!我又气又急,烦躁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书生模样的人一脸惊惧的看向我,像觅食的狮子看到了可口的羔羊一样,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到了我身前。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和我说话,而是做了个请安的姿势,然后他说出的那句话却令我全身发麻。
只听他恭敬的说道:“草民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我像是被雷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那个救我的人竟然是康熙的十三阿哥,雍正的铁哥们,胤样。
“快起身,别这么多礼,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还这么见外作甚。对了,你认识这位姑娘么,刚才我从湖边把她救起,不过,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十三阿哥一脸温和的对那个书生说。
“回阿哥话,实在是失礼,她是草民的家妹,头次出门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书生说着竟然拉我到他身旁,我依旧呆若木鸡状,乖乖的站在他身旁。
“没关系,你赶紧带她回家休养吧,好好照料她,若是病了就不好了。”十三阿哥的视线从书生身上转移到我身上,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垂下头。
“今日多谢十三阿哥相助,草民在此代家妹谢过。”书生说着忙拉我俯身谢恩。
“免了,免了,赶紧回吧。”十三阿哥挥了挥衣袖,催促我们离开。
于是我被这个自称草民的书生拉着离开了这间喧闹的厅堂,我们一路沿着长长的回廊走,身后的喧哗也随着我们的步伐渐渐隐去。刚才的一切都宛如梦中,而我依旧没醒一般,一直保持沉默的跟随书生前行。
直到我们出了最后一个角门,我才抬头看向这个一路不做声,只顾带我疾步离开的人,他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过了角门便见两个貌似士兵的人守在大门那里,到了大门口,书生和两个守门寒暄了几句,我们这才算出了这个府邸。
他又一路拉着我到了一个像是马厩的地方,扯了匹马出来,把我抱上马去,我很是震惊的坐在了马背上。他紧接着翻身上马,一手揽住我,一手猛抽了一下鞭子,马儿顿时奔跑起来。
就这样,我在这陌生的书呆子的怀里心惊胆战的乘着马儿,一路如风般的向着我不知道的地方奔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马儿在一座宅子门口停下,四周都是居民区,眼前的这座宅子也不显眼,只是一间青砖瓦房而已。
书生下马敲门,须臾,便听得一个中年的女声应门而来。我被书生抱下马,站在门口等着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来年近四十岁的妇人。
妇人和这个书生长得有几分相似,想必她定是书生的亲人了。那妇人一见我湿透的狼狈相,便心疼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却不想回话,索性坚持沉默是金了。
那妇人转而问书生,只听那书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文绉绉的话语完全让我的脑海泛起层层涟漪,我的头越发的晕沉,索性闭上眼睛,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睁眼望去,青色的幔帐旁还是坐着那个妇人。她正仔细的看我,摩挲着我的头发,见我睁眼,她又惊又喜。
她温柔的把我扶起身,喂我喝东西,边喂边说:“来,蓉儿,吃了药,身子就好了。”
她叫我什么,蓉儿?我心里一惊,这是我的名字么,难道我是黄蓉。
我默不做声的小口喝过她送到我嘴边的苦森森的药汤,喝完不禁嘴角发酸。还不如一碗都递给我一饮而尽来得痛快,这真是折磨人。
总算是喝完了药,她又扶我躺下,可是我并不想这么躺着,我的头已经不晕了,那晚的冷水也好像没把我怎样。
我见那妇人要走,想叫住她,又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犹豫间,我还是问道:“请问,我,我到底是谁?”
好在她相信我是落水后伤了脑子,于是在这个妇人简短的介绍里,我知道了原来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叫钱玉蓉,年方14。
而眼前的这个妇人是钱玉蓉的母亲,她叫陈书,刚才那个是钱玉蓉的哥哥叫钱陈群,至于钱玉蓉的父亲钱纶光早在钱玉蓉小时候就辞世了。
钱玉蓉和她的母亲哥哥相依为命,她的母亲经常以画谋生,值得庆幸的是,钱玉蓉的父亲在世时和曹家交好,曹家认了钱玉蓉做干女儿。
自从钱玉蓉的父亲去世后,钱玉蓉就被接去了曹家住,渐渐的与钱家疏远了。钱玉蓉在曹家有着格格一般的身份,自然不会和扬州普通女子一样,有很多拘束,相对来说还算自由。
直到这次康熙南巡,发生一起江南女子买卖案,而钱玉蓉刚好被卷入其中。幸运的是钱玉蓉是曹家名义上的女儿,即使太子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她怎样,钱玉蓉这才得以成功脱身。
可是曹家还是觉得钱玉蓉应该在老家暂避一下,这才命人把她送回了钱家暂住。至于说这次落水,也是她返回曹家才发生的事,事到如今,她只能再回钱家暂时避过风头了。
知道这个钱玉蓉有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我不禁开始联想她和《红楼梦》的关系,这个曹家会不会就是曹雪芹家呢,而这个钱玉蓉又算是书里边的谁呢!
想来想去,想得头都疼了,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这才发现这些天我的头一直在疼,看来我的灵魂还要适应一下这个新的大脑系统呢。
第三章
这样过了两日,我发现我的记忆里逐渐融合进一些我从来没有过的记忆,原来那个活了十几年的钱玉蓉的记忆开始沉渣泛起,我对她的性情渐渐了解,不禁唏嘘不已。
自从钱玉蓉来到曹家以后,她的人生就出现了转折,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不敢言,也不敢怒,更不用说反抗了。也许是生活的压抑,令她整个人都过得很悲哀,生活中仿佛没有阳光一般的阴郁。
表面上,她是曹家的女儿,是一个格格。背地里,很多人都会嚼舌根,说些难听的话,尤其是在这个汉人被瞧不起的年代里,她的日子很难过。钱玉蓉用她的沉默来度过每一天,最后,也是在沉默中灭亡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又是那么忧郁的人啊!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最清楚不过,不禁感慨原来命运也有相似性,我和这个钱玉蓉的遭遇还真是像啊。
既然了解了这个女子的性格,我不禁好奇起她的长相来,于是,我在能下地的时候,跑去梳妆台前,对着妆匣上的镜子照起来。这一照可好,照了半天。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很好,竟是穿到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身上。
如果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绝对不能称之为女神级别,最多是小家碧玉的古典美人。但是,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审美来说,这个钱玉蓉定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我在镜前特别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样子,自己都看痴了去。
也许,钱玉蓉的美貌才是曹家收留她的根本原因吧,我暗自揣测起来,这其中必有深意。
在钱家的这两日,我看到了一位严格母亲的伟大形象,她对几个哥哥的生活起居都是严要求。他们每天都要学习很久,我几乎看不到他们,大半时间我都在陪着母亲。
母亲拉着我在她书房里看她画画,她画的很美,我几次都被震撼到了。
虽然在我那个时代的人们推崇的更多是抽象派,可是到了古代,国画就是古代的审美经典了。
钱玉蓉这个人也会画画,她小时候和母亲学过,到了曹家,她也是经常和姐姐哥哥们切磋学习,所以我试着去驾驭这个仍然让我感到陌生的躯体。
令我惊讶的是,我的手指竟然能够拿住我从来没拿过的毛笔,并且可以运用自如。对于我的手所画出的画,写出的字,我还算满意,但是比起母亲的字画,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与母亲相处的过程中,我弄清楚了目前的朝代是康熙四十六年,正是康熙第六次南巡的时候。我落水的那天是他们第一天到扬州府,在江宁织造行宫暂住的第二十七日。
今日已是第三十日,是日一大早,便听有人敲门,母亲开门后见一小厮立于门前,小厮递给母亲一封信,还嘱咐了些什么。送走小厮,母亲径直去了哥哥书房。
他们在书房里呆了很久,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和我说了一件令我大吃一惊的事。原来,曹家已经决定把我送入宫去,明天,我就要随皇家大队人马北上回宫,至于一路去哪都要随行就是了。
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机会接近那个传说中的紫禁城了,真是得来全无废功夫啊!
当天下午,我要回曹家去,做一些进京的准备。就这样,我和我才认识几天的亲人分离了,母亲再三叮嘱我要一切小心,看着她留下的不舍泪水,我心中无限悲凉。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母爱,而这一次的亲情体验又是如此短促,尽管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依然很是留恋这份难得的亲情。
临行前,母亲还送了一幅荷花图与我,因为我和她说过我喜欢荷花,这幅荷花图是她在这两天特意为我画的。我如获珍宝般的小心收藏着,这可是我在古代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
背上行囊,告别母亲和哥哥们,我坐上了曹家的轿子。轿子一路摇晃着到了曹家的大门口,还是那个大门,只是我们要从侧门进去。我下了轿子,被一个小厮引着进了一座宅子,我很快认出了这是曹家老爷所住的房子。
接见我的是曹夫人,她握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客气话,我却下意识的按着钱玉蓉的性格来,沉默着应对她的寒暄。
说实在的,我还真是不喜欢过去那个钱小姐的性格,她竟然可以自然而然的委曲求全。但是,毕竟我现在还要扮演她的角色,所以,我只能强自服从过去的习惯,勉强应付这些对我来说都很陌生的人们。
听曹夫人叮嘱了大概有几个小时之后,我随她向园子走去,那边还是一派祥和的景致。自从皇帝来了,园子里的姐妹们都暂时搬到别处去住了,园中的房间都要空出来给皇族的人住。
我的房子也不例外,据说是给了一个阿哥住着,一想到一个大男人住在我的房间里,我顿时心里不舒服。可是一想我以后都不会再住那里了,又觉得无所谓了。
很快,我们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口,夫人叫我在门口候着,她使唤身边的丫头进去。丫头进去后不一会,一个貌似公公的人就出来了。
这个公公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边连连哼着一个好字,看来他对我的外貌很满意,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任人赏玩。想来这个年代的女子真是可怜之极。
这个公公和夫人说皇上正休息,不亲自来过目了,让我明日和另外几个女孩一起上路,到时候跟在队伍后边别出声就行。
他的话让我不禁陷入沉思,想来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我们不是秀女,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送入宫中了。
夫人与我一起谢过公公之后,这才转头离开了园子,走到园子门口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回头望向园子。
那可是钱玉蓉曾经住了几年的地方啊,那里曾有她的欢乐,也有她的悲伤,而此刻它们都融化掉了,化成无形的泪水,沉淀在我心里。
夫人把我安置在了一座靠近园子的小阁楼上,站在阁楼上,几乎可以尽览整个行宫的华丽景致,可惜这一切对我来说却充满了悲伤。
我并不喜欢这个时代的一切,我过去生活的那个时代要比这里好上千万倍,一切都是全自动的,不用现在什么都要自己伸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