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情,但我也不愿做个聋子瞎子。”李筱梅和夏炎恋爱之初,因为夏炎英俊,在广州城内有不少千金小姐爱慕,李筱梅自是吃了不少干醋。但夏炎手段颇高,在人前也做足了深爱李筱梅的样子。李筱梅一个学生,天真不解事,恋爱也是第一次,哪里是夏炎的对手,不久就被他哄住了,是以之后从未怀疑夏炎有出轨之迹。此时听陆萱说了这事,虽则心里着急,但大半还是相信此事只是个误会。
陆萱又抚慰了李筱梅一阵子,和她说了会闲话,两人才依依不舍的互道晚安自去休息。
第二日,李筱梅就去找了夏炎。待她晚上回家,忙忙的去找陆萱,带着点得意和甜蜜对陆萱道:“阿萱,我今天问了夏炎啦,他说那位姑娘是个孤女,他家管家怜其孤苦,想收了做干孙女,求了他才住进夏家去的。”
陆萱道:“那我看他二人行止……”
李筱梅道:“你太小心啦,那管家跟了夏炎许多年了,夏炎一向是当爷爷看的,他的孙女,不就是夏炎的妹妹了。”
陆萱心道,这个借口找的倒好,看李筱梅的样子,准是被夏炎一番花言巧语给骗过去了,自己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因而道:“看来是我太多疑啦,我说了这些闲话,怕是再不好意思和夏炎见面了。”
李筱梅笑道:“好阿萱,我可没说是你说的,夏炎他并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承你的情。”她心思单纯,心里又当陆萱是好友,因此毫不怀疑陆萱有别的什么心思。
陆萱心中暗叹,转了话头又和李筱梅说起别的趣闻来。
其实夏炎到有一句话没说错,商梦秋确实是个孤女。商梦秋本是直隶人,父亲携全家到广州做生意。后她父亲生意失败,倾家荡产,她父亲因而自杀。她母亲一病不起,挣扎了半年之后去世。商梦秋父母双亡,身无分文,且她之前也算是小康之家,父母又溺爱,洗衣做饭一概不会,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夏炎,恐怕就要饿死街头。
夏炎初时是怜惜商梦秋,后见色心喜,渐渐就有了别的心思。商梦秋咋见夏炎这样的年轻英俊男人,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少女春心,怎能不萌动。况夏炎又着意引导,两人如今暧昧非常,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这件事说起来,并不能怪商梦秋,她性情柔弱,人情世故上比之李筱梅还要不如,根本就是夏炎说什么就是什么。夏炎做事又滴水不漏,牢牢地约束家中仆人,商梦秋也鲜少出门,是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早就有个女朋友。
陆萱在刚到广州时就买通了一个平日到夏家送菜的菜农,那菜农与夏家的厨娘是姨甥关系,陆萱通过菜农又与厨娘搭上线。其时商梦秋已住进了夏家,之后夏商两人的一举一动,陆萱都探听得一清二楚。
陆萱眼见得商梦秋在夏炎的温柔陷阱里越陷越深,心中也是不忍——这姑娘不过是个一心期待爱情的可怜人罢了——可这件事,陆萱就是有心也插不上手。
终于,又过了十来天。夏炎因公要去西江,就在他去西江的前一天,把商梦秋哄上了床。
陆萱第二次去广州码头,是为了接人。客轮缓缓靠岸,在下船的人流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沈白露。同样只是在系统提供的资料里见过,沈白露给陆萱的印象十分深刻。她穿着一袭简单的素白长裙,乌发流泻,温柔中透着典雅。陆萱迎上去,两人在隔着人群相视一笑。
要不怎么说花了两百积分兑换的身份给力,陆萱此时身为沈白露的大学同学,沈白露虽不像李筱梅那样表现热情,但一举一动,无不显示出和陆萱的亲密熟稔。她和陆萱挽着手,又柔声道:“你不需来接我的,如今天气正热,何必跑这一趟。”沈白露的叔父是广州的大买办商,她此次在广州就住在叔父家,叔父也派了司机来码头接她。
陆萱道:“原是我邀请你来广州的,我怎能不来。可惜我现下也是借住在李家,不能和你同住。”
沈白露道:“不妨事,等我安顿好了就邀你出来玩,那位李小姐若有空,便劳你一块请了吧。”
“咱们俩说什么劳不劳的。”陆萱嗔道,“我如今在游民习艺所帮忙,不知什么时候才抽得出空来。”
沈白露听陆萱说起习艺所,立时来了兴趣。她在英国念书时就很热衷于公益慈善,一直十分关心国内的慈善建设。陆萱也知道她很热心这个,详细的跟她解释了一番,末了还道:“如今习艺所里忙得很,我恨不得把一天时间当成两天来过。”
沈白露心念一动,问道:“阿萱,我能不能去习艺所帮忙。”
陆萱想了想,道:“你要是有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只需和李伯父说一声,且习艺所确实缺人……”
沈白露听她如此说,忙道:“那就说定啦,我安顿好了就和你一起去习艺所帮忙。”沈白露关心慈善教育,一直都想像熊希龄创办香山慈幼院一样,创办一所慈善学校,专门收容孤儿。她学成归国,本想回家乡去开拓事业,后受陆萱邀请来广州,也抱着到广州考查一番的念头。现在有机会可以到习艺所这种政府开办的慈善机构取经,简直可以说兴奋异常了。
沈白露对这事热心非常,是以第三天上,她就跟着陆萱一起去习艺所帮忙了。广州的这所游民习艺所开办时间较长,发展得已经相当正规完备了,沈白露自觉大有收获。她原本是帮陆萱处理一些文书工作,习艺所恰缺一位国文老师,沈白露毛遂自荐,习艺所便让她代半个月的课,等那位新聘请的老师到任。
陆萱对这件事没有投注太多关注,沈白露的国文水平不错,教一群小学生绰绰有余,且她为人温柔有耐心,由她来代课极为合适。陆萱没想到,沈白露做了这个代课老师,竟然引出了一件她意料之外的事
第13章 家国风雨四
沈白露是个极有爱心的姑娘,她开始做习艺所的代课老师,虽则任期只有半个月,仍然兢兢业业,对每个学生都很关心。没过几日,她就发现有一个叫夏昕的小男孩,平日上下课都没有家长来接,夏昕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家长这么做未免有点不负责任。她心中记挂,后向其他老师打探,才知道夏昕的母亲是习艺所里的厨娘,平日工作忙碌,白天要学艺,晚上还要补习,根本腾不出时间来接送夏昕。所幸两母子就住在习艺所后的房子里,大家对他们也颇多照顾,倒不用为夏昕的安全担心。
沈白露心疼这孩子,夏昕又平日乖巧懂事,是以沈白露便接下了每日送夏昕回家的工作。这一日,她送夏昕回家,正碰到了回家的罗玉清。
罗玉清早听儿子说过这个送他回家的沈老师,对沈白露很是感激。她虽不认识沈白露,看一个年轻姑娘牵着儿子的手,便知道这位就是沈老师了。忙上前去打招呼,又感谢沈白露对夏昕的照顾。
沈白露知道了罗玉清的经历,感佩她坚强,也理解她辛苦。当下也不居功,笑道:“这本是我分内事,大姐不必在意。夏昕懂事,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呢。”
两人寒暄几句,夏昕忽道:“沈老师,您认识阿萱姐姐吗?我看到您和她说话了。”他口中的阿萱姐姐正是陆萱,小男孩今天课间看到陆萱来寻沈白露,是以有此一问。
罗玉清道:“沈老师和陆主任相识?”习艺所里的人都称陆萱陆主任,罗玉清在人前也这么唤她。
沈白露道:“我这份工作还是耐阿萱之功呢,我们原是大学同学,我从英国回来,她便邀我到广州小聚。”
罗玉清笑道:“这可算是遇见熟人了,陆家妹子对我们母子有大恩,沈老师您是陆家妹子的朋友,我就攀个亲,也唤你一声妹子,可好?”罗玉清感念陆萱,对陆萱的朋友也爱屋及乌,且沈白露神态可亲,她心里也亲近。
沈白露也笑道:“我这声大姐早就喊出口啦,大姐先时也没怪我。”
两人一番交谈,都觉高兴,罗玉清又邀沈白露去屋内小坐。日后一来二去,益发亲密。
陆萱此时正忙着给夏炎添堵。
夏炎去了西江,留商梦秋一个人待在夏家。夏家本没几个仆人,一个老管家,一对夫妻,还有就是厨娘和一个小丫头。商梦秋每日在夏家无所事事,那小丫头性子呆呆的不爱说话,是以商梦秋平日里只有和厨娘闲话几句。
陆萱早已买通了那厨娘,此时夏炎不在,便让那厨娘引着商梦秋出门,又雇人在商梦秋耳边透露出了李筱梅的事,商梦秋当天回到夏家就吃不下饭了。她如今什么都给了夏炎,一心一意等着夏炎娶她,听说夏炎还有个千金小姐出生的女朋友,怎能不着急。厨娘这时就劝她,等到夏先生回来,事情究竟如何,一问便知。商梦秋无法可想,只有苦等夏炎回城,其间憔悴思量,可说是道不尽凄凉。
陆萱原本计划用罗玉清这个机会来给夏炎致命一击,如今她不忍心打扰罗玉清的生活,只有在商梦秋和沈白露身上着手。
沈白露可以说是夏炎的初恋情人,夏炎十四岁时在龙岩城里读书,后来认识了沈白露。沈白露的父亲是福建有名的大商人,沈家世居龙岩,是当地一等一的大户。沈白露这样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看上了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当时不知羡煞了多少年轻小伙。夏炎凭借沈父资助,实是他发迹之始。
后来沈白露去英国留学,两人分处两地,也还是恋人身份。当然,这只是沈白露单方面以为的。沈白露在英国求学期间,和夏炎保持通信。初时夏炎的联络还十分频繁,后来日渐减少,直到半年前他来信说要去广东,沈白露再回信过去,都是石沉大海。
沈白露看视温柔随和,其实性格独立。当初她为了实现抱负,一心要出国留学,并未因恋人留在国内而有所犹豫。后她忙于学业,夏炎减少与她的联系,她竟也没有注意。沈白露出国前夏炎已参军,之后北伐战争号角吹响,沈白露便以为夏炎因战争无暇他顾,夏炎半年未联系她,她心中虽疑惑,却根本未想到夏炎出轨这一节。她打算的是回家后让父亲托人去打探一番,自然就可知道夏炎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
陆萱邀请沈白露来广州,打的就是让沈白露和李筱梅结识,然后戳破夏炎真面目的主意,有这两位正牌女友同时出现,不怕夏炎狡辩,商梦秋更可让矛盾更为激化。
只是陆萱如今忙于习艺所的工作,除了派人给商梦秋吹吹风,竟腾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有时她也想,自己到底是为了完成任务来的,还是为了发展慈善来的。所幸任务并不紧迫,比起虐渣男,陆萱反而对习艺所的工作更感兴趣。
沈白露因与罗玉清日渐熟稔,也知道了她被夫休弃的事。对于这种事,她一向是深恶痛绝。沈白露思想新式,在她心里,女人与男人的地位应是平等的。夫妻双方因感情不和而离婚当然没什么问题,但丈夫无缘无故就休弃没有任何错误的妻子,着实不该。且夏昕如今才四岁,罗玉清的丈夫对发妻没感情,对儿子也薄情至此,实在令人憎恶。
她这却是不知道夏炎的想法,夏炎刚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已经和罗玉清成了亲,夏炎虽嫌弃罗玉清没文化,但既然都是自己的老婆了,该做的还是做了。后来有了夏昕,夏炎出于男人对血脉的重视,对这个儿子很是看重。但他要拼搏事业嘛,所以儿子给妻子照顾就可以了,待到他飞黄腾达,儿子自然可以过上好日子。夏炎后来休弃罗玉清,也没想着要丢掉儿子,而是打算等自己娶了李筱梅再把儿子接过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李筱梅也只有认了。至于罗玉清,就再给夏昕做几年保姆吧。
所幸沈白露不知道夏炎的打算,不然她气也得气死了。
沈白露出于义愤,一心想帮罗玉清找到夏昕的父亲,她劝罗玉清:“大姐,你无缘无故就遭休弃,那个负心人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决计不能放过他。毛毛还这么小,他身为毛毛的父亲,不负担起抚养毛毛的责任来,根本就不配让毛毛叫他一声爸爸!”她外表温柔,内里激烈,可见一斑。
罗玉清早对夏炎死了心,但是儿子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几面,她也为儿子心疼,找到了,就算是给儿子一个交待了吧,她遂问道:“他最后来信说在广州,这人海茫茫的,找的到吗?”
沈白露宽慰她:“我可以央我叔父去找,他定能找到。”又问罗玉清,“我只知他姓夏,不知道名字是甚么。”
罗玉清道:“他单名一个……一个”她虽知道丈夫的名字,但以前实不知是哪个字,最近虽颇识了几个字,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她想了好一会儿,猛地拍掌道,“我想起来了,他单名一个炎字,双火炎。”
沈白露顿时愣住了,姓夏,名炎,那不就是夏炎吗?!联想到罗玉清出身龙岩乡下,丈夫是干革命的,后去了广州……她一时之间心跳如雷,愈是想下去心愈凉,一面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一面强自压抑着惊颤问道:“他长相如何?”
罗玉清似是在回忆,道:“他皮肤挺白,个子挺高,嗯,不胖也不瘦。”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声道,“毛毛他爸爸不是个好人,长得顶好看,村里好些大姑娘小媳妇喜欢他呢。”她此时回想起来,夏炎似乎一开始就爱在村里沾花惹草,所幸他大半时间不在家,就是这样,村里的老人汉子也很是给夏家吃了些白眼。后来夏炎来信说他找到了志趣相投的爱人,要休了自己,可以说是早见端倪。
沈白露听罗玉清说了这番话,竟有些站都站不住了。夏炎可不就是个英俊青年,当初他在龙岩读书,也有不少闺秀心系于他。沈白露只觉手心里全是冷汗,恨不得立时就逃将出去,把罗玉清这些话给忘了。可她又想,逃了又有什么用,若夏炎就是罗玉清的丈夫,自己的感情也已经被他玩弄了!她定一定神,将心里那最后一点侥幸也放下了,竟然笑了出来,她柔声问道:“大姐,你说的这些特征太普通啦,要找恐怕有些难,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譬如胎记、疤痕之类的。”
罗玉清仔细思索了片刻,方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他右边耳朵后头,似乎,有一个圆形的红色胎记。”
沈白露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放下了,又似乎有什么失去了。她此时又茫然又伤心,一忽儿恨夏炎卑鄙,一忽儿又恨自己傻。当她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罗玉清,这个自己一心感佩,想要帮助的可怜可敬女人,心中便只剩下汹涌而来的羞愧。罗玉清被夏炎休弃,其中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原因,她只要一想到这里,连罗玉清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罗玉清见沈白露神色有异,忙问道:“妹子,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沈白露本就愧疚已极,此刻罗玉清面露关切之色,她一颗心便似在沸水里滚过,忙急急地站起来道:“我头有点晕,这便回去歇着了,大姐,你不用送了,我回去了。”
之后一连几天,沈白露都是神思恍惚。当晚,她就写信回去,要父亲调查夏炎的一切情况。以前出于对夏炎的信任,她从未想要刻意去打探这些,是以她不知道夏炎早就结过婚,不知道他有一个四岁的儿子,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薄情寡幸的人!沈白露初时是伤心,后来就只剩下愤怒。她也不可惜这段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只是觉得对不住罗玉清和夏昕。
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