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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我要待在实验室,连陪她去集市都做不到。她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有遗憾。现在实验室已经不需要我随时盯着了,趁这个机会,我想好好补偿莉莉娅。”
陆萱忍不住笑道:“好你个二十四孝新好男人,想休假就直说嘛,出门旅行我还是可以批准的。”
“不是的,陆萱。”张越浩正色,“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莉莉娅的梦想是周游整个大陆,我要和她一起完成这个心愿。”他挤了挤眼,“别那副表情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是可能出门的时间有点长,实验室就交给你了啊。”
“这只算有点长吗?……你……”陆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离别让她措手不及,“你都准备好了?”
“还没有,就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老头子那边你帮我去说,我懒得听他唠叨。”
“诺依曼不会反对的,就是洛菲商行那边……”
“管他呢,咱们给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当初的那点投资早就回本了,还想让我当牛做马到几时。”
陆萱轻叹:“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就不说什么啦……早点回来……”
“放心吧,兰努大陆虽然挺大的,但走一圈绝对要不了一辈子。”
“五年吧……”陆萱认真地看着张越浩,“五年之内,一定回来,行不行?”
“五年?为什么?”
因为五年之后我就要走啦,陆萱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好吧,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内一定回来。”
“一言为定。”陆萱伸出手。
“一言为定。”张越浩同样伸出手,两人的手掌在空中清脆一击,月色正好。
陆萱还没来得及把张越浩要出门远行的事告诉诺依曼,老头子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神色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拉着陆萱坐到书桌旁:“灰堡公爵前几天来找过我。”
“灰堡公爵?”陆萱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他来找你干什么?”
“军队要开发新的武器,需要魔石机械技术做支撑。他们雇佣了一些在你们这学习过的学生,那帮学生学的都是皮毛,研究出来的效果不佳,灰堡公爵就把主意打到了实验室身上。”诺依曼神情忿忿,“恐怕是灰堡公爵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去年就有传言说要对波西国出兵。这小子在军队里的威望极大,狼子野心,想趁着战争搞小动作。陛下被他蒙蔽,一心想吞并波西国,然后向东推进。”
“所以他们想从武器上着手,开发魔石兵器?”
“魔石机械操作简单,一般人都能使用。如果开发出了魔石兵器,再给士兵每人都配上一件,战斗力肯定会大大增强。陛下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让灰堡公爵全权负责武器的开发。军队研究这个项目已经有两年了,成果是出来了一些,但是陛下不满意。核心技术,还是要靠张越浩。”
陆萱心中思绪万千:“张越浩……他打算去周游大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诺依曼连连追问。陆萱把张越浩的打算全部告诉了诺依曼,老头子抚了抚胡子,“这样也好,我不赞成你们搅合进去。不过,你还是得和张越浩商量商量,毕竟,灰堡公爵许下的回报……”
陆萱当然知道灰堡公爵许下的回报有多丰厚,原剧情里,张越浩的大贵族身份,就是灰堡公爵回报给他的。送走了诺依曼,陆萱陷入了深思。
张越浩即将远行,恐怕在陆萱离开任务世界之前,他都只会做个默默无闻的魔石机械大师。如果让他参与了灰堡公爵的研究,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名、权、利,这些东西会源源而来,张越浩的青云直上,就代表着陆萱任务的失败。
到底应该怎么做……
一个声音告诉她,你应该让张越浩自己选择,他想要什么,都是他的意愿,与你无关。
另一个声音却说,何必呢,张越浩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他什么时候想过出名吗?况且,他都打算远行了,这样既可以满足莉莉娅的心愿,又能够完成任务,何乐而不为。
陆萱辗转了一整夜,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张越浩这件事。她写了封信给诺依曼,要诺依曼替张越浩拒绝灰堡公爵的要求。陆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你做的是对的,张越浩不会想要名利什么的,就这样让他陪着妻子去周游世界,他会很快乐。
整整一个星期,陆萱没去实验室。张越浩忙着打包行李,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有好几次,陆萱开着车走到半途,还是掉头回了城。
这天傍晚,一个不速之客拜访了陆萱。男人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英俊、身形挺拔。他穿着一套黑色的便服,没有任何纹饰,但看的出料子很好。“陆小姐。”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斐迪南。韦赛德斯。坦斯克,人称灰堡公爵。”
“公爵今日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斐迪南嘴角挂着微笑,“陆小姐拒绝了我的邀请,是我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吗?”
“并非如此,阁下的项目不是我们实验室擅长的领域,我们力不从心,所以才拒绝了阁下。”
斐迪南轻哼了一声:“听说张先生打算周游大陆?”
陆萱心中一跳:“是有这件事,阁下怎么会关心此事……”
斐迪南看着陆萱,他的眼神仿佛鹰隼:“陆小姐,我关不关心这件事不重要,张先生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吧。自己的好友一门心思盼着自己离开,张先生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盼着他离开。”话语冲口而出,陆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她紧握着拳头,“既然阁下主动提起,那我就直说了。阁下的项目,我们没有兴趣。阁下想做什么,我们也不打算参与。”
“‘是我们没有兴趣?’还是你没有兴趣?”斐迪南的笑容冰冷又锋利,“陆小姐,你何必在我面前说假话,张先生对这件事根本毫不知情,你怎么知道他的看法?”
“他不会有兴趣的。”陆萱坚定地回答,这是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话,“他不是那种人。”
斐迪南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陆萱:“陆小姐,你恐怕弄错了,你认为张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和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根本没有关系,你并不是他。”他靠近陆萱的耳边,微微笑道,“何必呢,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什么为了他好,我理解他,都是你在为自己开脱。承认吧,陆小姐。”他的笑容仿佛恶魔,“你欺骗了他,你不过是不择手段罢了,有什么好隐瞒的。人是自私的动物,我是,你也是。”
“我没有……”陆萱浑身都在颤抖,她觉得心脏冰凉,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斐迪南轻笑,那笑容里竟然有一种无奈和包容的意味:“好吧,你没有。”他摊了摊手,“或许你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是吗?陆小姐。”斐迪南转身朝门外走去,“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陆小姐有什么目的,现在看来,大概与我无关,那我就没必要关心了。对了”他走到门边,转身一笑,“我派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张先生,那么,祝你好运,陆小姐。”
陆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应过来的,明天是张越浩启程的日子,她原本打算去送他。陆萱死死握着方向盘,手心里都是冷汗。她把车开得飞快,车子离实验室越来越近了。但是自己见到了张越浩又该说些什么呢?陆萱不知道,她的心头仿佛一团乱麻,千言万语涌向嘴边,但都没办法说出口。
斐迪南的话萦绕在陆萱的脑海:或许你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
不,自己没有。陆萱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一切安慰的话语都只是借口,她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不会因为愧疚而羞于面对张越浩。韩峰、萧隽、卫聿之,她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你做的没错。但是现实总是会告诉她,你是个卑鄙的人。
我不想要这样,苍白的呼喊响彻她心底深处。因为她伤害的,不是什么渣男种马,而是全身心信赖着她的爱人、朋友。
车子终于开到了张越浩的家,陆萱跌跌撞撞地从车上走下来,她茫然地敲开张越浩的家门,茫然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张越浩叹了口气:“我们明天早上启程,今晚你就在我家凑合一下,明天送送我吧。”
“什么?”陆萱脑海中一片空白。
“把你那副样子收起来!”张越浩突然厉声喝道,“陆萱,你做这种鬼样子给谁看!”他一把握住陆萱的手,她的手心冰冷,“我不怪你。”他坚定地道,“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陆萱的嘴唇颤抖着:“我……我……”
“别说,别说。”张越浩轻轻问道,“你拿不拿我当朋友?”
“嗯……”
“那就好啦。”他微笑起来,双眼眯成两弯细细的月牙,“去睡一觉吧,明天我就走了,你这么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模样有损士气啊。”他冲陆萱眨了眨眼,“五年内一定回来,到时候再一起喝酒吧。”
时间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经不起消耗的东西,似乎在一瞬间,五年就过去了。
陆萱坐在窗前,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了。她去向诺依曼、弗朗西斯告了别,所有这十年间她熟识的人,她都去看了一眼。弗朗西斯抓着陆萱追问:“你要去哪?你该不会也要去周游大陆吧?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至少也得等到胖子回来再说啊。”
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啊,陆萱叹息着,她一直坐在实验室里等待着,等着那个胖子回来履行约定。直到今天,陆萱觉得,自己大概是等不到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离开这里。已是初秋了,窗外的树上飘下片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了干涩的地上。
“嘿!陆萱!”突然间,一声熟悉的呼喊响起。陆萱忙探出窗外,只见夕阳下,一个胖胖的男人牵着个小女孩,他的身旁,女子正温柔的微笑,“我回来了,一起喝酒吧!”
陆萱的眼眶湿润了:“一起喝酒吧,死胖子。”
第41章 风雪夜归人
窗外雪下得很急,雪珠子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仿佛一场节奏紧凑的乐曲。这样的天气里,陆萱总是早早的歪在榻上,烫上一壶暖酒,就着几碟小菜,冬日的夜晚就这样消磨过去。
今日有些例外,几上的小炉子已经燃了很久了,壶里的酒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酒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陆萱却没什么心思去品尝,她有些不安地朝窗外望去,小院里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的灯笼在寒风里摇曳。
已是戌时了,冬天的日头短,太阳早早的落了山。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街面上根本看不到人影。只听的见风声呼啸,雪声低鸣。下去,萧隽照例坊里的私塾授课,只是平日这个时辰,他早就回来了。雪下的这么大,莫非是在路上被耽搁了?
陆萱想到此处,更觉得坐立难安。她在房里团团打了几个转,还是决定出门去寻萧隽。气温实在是太低了,十二月的陈留城,难得有这么冷的时候。陆萱特意多穿了几件衣服,临出门前,又回房拿了件萧隽的大氅。
刚一踏出门,陆萱不由打了个哆嗦。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大雪纷飞,仿佛片片鹅毛。陆萱提着灯笼,一点昏黄的微光投射在地面上,照亮了前方的漆黑。
私塾在坊的东面,距离陆家有点远。陆萱从未去过那里,只隐隐约约记得萧隽曾提过私塾旁有一棵银杏树,坊里就这一棵。“天色这么黑,有银杏树也看不见啊。”陆萱嘀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面走,所幸坊里的大路就这一条,她径直往东走,应该不会迷路。
“这臭小子跑哪里去了……”陆萱怀里揣着个熏球,胸前暖融融的,四肢却冻得快僵硬了。不知道走了多久,陆萱越走越迷糊,路边的房子看样子都陌生的很,两边光秃秃的,别说银杏树了,连根草都没见到。“迷路了吗?”陆萱挫败地环顾四周,看来是真迷路了,“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了。”
她只好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雪下的更大了,铺天盖地,似乎要让世间万物都披上一层白衣。陆萱没有打伞,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雪花:“死小子,不管你了,回去了我就自己去喝酒,虽然不是和记的酒,聊胜于无……阿嚏!好冷……”她连打几个喷嚏,手指僵硬得连灯笼把都快握不住了。
好不容易走回了家,萧隽还没回来,院子里安静极了。陆萱有些头痛地坐在几上,拿出去的那件大氅上结满了冰花,眼看是穿不成了。她搓了搓手,在炉旁暖了会身子,又拿着另一件大氅走了出去。
门口的两盏灯笼似乎快要熄灭了,烛火越来越暗。扑哧一声,其中一盏黯了下去,另一盏依然顽强的坚持着,在寒风中飘飘摇摇。陆萱见状,忙回房提了灯。院门外出现了一圈小小的光晕,在这安静的夜里矗立着。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吧,陆萱的手脚都快失去知觉了。前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药师!”陆萱猛地唤道,“是你吗?”
“阿姐?”果然是萧隽,他忙加快脚步,“你怎么站在门口?”陆萱站在门前,提着灯笼,纤瘦的身影笼在烛火的光晕里,仿佛一盏灯塔。
萧隽的身上全是积雪,头发上,眉毛上,都是雪白的一片。陆萱迎上前去,埋怨道:“你怎这时候才回来,我怕你被拍花子的拐去了,这才来门口看看。”她拂去萧隽身上的雪花,萧隽显然是在外面逗留了很久,肩上的积雪又厚又多,“冷不冷?”陆萱把大氅给萧隽披上,又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握在手里,好像握了捧雪,“你的手这么冰?!”陆萱掏出怀里的熏球,塞进萧隽手里,“快暖暖。”
萧隽笑眯眯的:“我不冷,阿姐。”他把熏球又塞回陆萱手里,陆萱的手也很冰凉,白皙的手指都冻出了乌青色。萧隽又高兴又心疼,推着陆萱往院里走,“阿姐,快回屋去,小心冻到了,你在门口等了多久?”
“没等多久。”陆萱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刚一出门,你就回来了。”
“那你的手……”
“在院子里玩了会儿雪。”
“真的?”
“当然是真的,说起来……”陆萱转脸看着萧隽,“你跑到哪里去啦?这个时辰了才回来。”
“没去哪里,就是雪太大了,耽搁了。”
陆萱狐疑地看着萧隽,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来。陆萱仔细打量了会儿,发现萧隽的后腰侧鼓鼓囊囊的,似乎系着个包裹:“这是什么?”
“下午买的书。”
陆萱撇了撇嘴,猛地朝萧隽后腰抓住,一把将那包裹扯了下来。包裹入手沉重,看形状是椭圆的,明显不是书。陆萱得意洋洋:“我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她解开包裹的外层,里面赫然是一瓶和记的酒。
萧隽支支吾吾:“这是我前几日买的。”
陆萱知道他在说谎,这几天连降大雪,家里的好酒都喝完了,陆萱馋了好几天。萧隽如果前几天就买了,怎么会今天才拿回来。
“你今天去买的?”萧隽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陆萱气结,“下这么大的雪,你就为了跑去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