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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六日早朝。剑眉星目,仪表不凡的天德皇帝冷天玄,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端坐于金銮殿上。他冷冷的俯视着殿下站立的文武百官。
御史崔君然一脸浩然正气,首先站出来上呈表章弹劾护国侯,他慷慨激昂的说道, “……西澹所辖之区域,于今年冬月二十日遭遇特大雪灾,民房塌陷数百间,西澹太守差遣信使,紧急赴京州求援。呈表章泣求朝廷火速拨发赈灾款二十万两,以解燃眉之急。……护国侯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不仅私下向西澹来使索要贿赂,还授意国事处迟迟不予审核,故意拖延赈灾款的拨发。……引发西澹一带灾民闹事。”
崔君然似乎一派铮铮铁骨,忠心耿耿,正义凛然的模样,所说话语令人感觉荡气回肠,“……皇上,微臣身兼御史,职责所在,不得不冒死相谏。……护国侯杜宝宝延此举实属大逆不道,罪不可恕。……护国侯自入朝为官以来,屡屡败坏朝纲,结党营私,言行失察,贪污纳垢,广揽大权,徇私舞弊。……故微臣冒死进谏,请皇上以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为念,立赐罢黜护国侯,明正典刑。”说罢,御史崔君然毅然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俯首再三言道。
听完御史崔君然所呈表章,朝堂之中顿时一片震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天德皇帝听了表章,既惊且怒。他虽料到那些朝中权臣和士族豪门,极力反对政务改良,总是寻机阻扰政务改良的实施。新旧观念的对决乃是迟早的事,却不曾想他们竟会借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摆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正人君子模样,弹劾宝宝。好在昨日宝宝已与自己商议过对策,现下倒不如暂且静观其变。冷天玄冷眼扫过殿下一干文武百官,王者风范十足,不动声色的问道,“确有此事?崔御史你核实过吗?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昨夜崔君然在宰相林伟成家中,已得其指示,定下计谋。是以见到天德皇帝一脸愠怒,心中欣喜不已,言辞凿凿似乎确有其事的奏道,“臣已核实过,所奏之事确凿无疑。”
头发花白的户部尚书林墨廉紧接着出列奏道,“……重大经费的开支必须事先经由国事处审核批准,方能至户部领取、使用……。故而西澹特使虽多次来户部催要赈灾款,但未得国事处的审核批准,臣不敢擅自违章拨放款项……。陛下明鉴。”
华太师一语不发,暗暗摇头,“到底是年青无知,一点也不懂得官场潜规则。只知道一味的推行新政,犯了众怒。虽然看在玉儿的面上,老夫不会出面为难护国侯,但也决不会相帮于他,华家的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瑞王见状担心不已,看看左右,竟无一人站出来帮着护国侯说话。他心中忧虑,生怕皇帝听信弹劾,正要出列为宝宝分辩。突然听得内侍尖尖的声音在金銮殿里响起,“启奏皇上,护国侯在大殿外候旨传召。”
“宣他进来。”天德皇帝立刻下旨宣召护国侯进殿。
在内侍的带领下,轻衫飘诀,风华绝代的护国侯杜宝宝,神态淡然自若的走进大殿,风韵十足地朝皇帝躬身行礼,“微臣拜见吾皇万岁。”
天德皇帝冷天玄微微蹙眉,狠狠的瞪着护国侯,冷冷的问道,“护国侯,你可知罪?”
“回皇上,微臣不知犯有何罪?请皇上明示。”宝宝勾扬起嘴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底却藏着一抹顽色,朝冷天玄躬身行礼道。
天德皇帝冷天玄阴沉着脸,一把将案几上一卷折子摔下,厉声说道,“自己看看去!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宝宝上前捡起地上的奏章,一目十行,快速的用目光扫过奏章上的内容。宝宝微微皱起眉头,“嗯,好样的。自己找上门来讨修理呢。看我今天怎么废了你这个狗屁御史!”
“护国侯,你可知罪?”见宝宝看的差不多了,冷天玄淡淡的问道。
宝宝嘴角微勾,眼底带着几分刁顽之色,朝冷天玄躬身行礼回道,“回皇上,微臣确实有罪。” 他的声音清脆,一点也没有被弹劾的心虚。
见护国侯如此坦然的承认罪名,大殿中的文武百官不由眼中一顿,面露惊诧。瑞王冷天聿差点没给宝宝这话给气晕过去。
宝宝不动声色,继续言道,“如若微臣有罪,那么御史崔君然崔大人就是个千古罪人!”
崔君然怒目瞪视着宝宝,恶狠狠的说道,“你别血口喷人!”
天德皇帝登时面露奇色,惊问道,“爱卿,此话从何说起?”
宝宝目光环视大殿四周,缓步走至殿前,眼中精光一闪,绝美的玉容上如若上了一层冰霜,盯着崔君然看了一阵,才冷冷地说道,“血口喷人?请问御史崔大人,你可知晓,西澹今年冬月二十日受雪灾地区准确方位?民房倒塌究竟多少间?受灾的民众人数多少?”
“这……”崔君然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故作姿态的拂袖哼了一声。
宝宝见崔君然被自己问住,暗中浮现出一抹讥诮。他冷峻的目光轻轻的在文武百官身上扫视,目光越发严厉清冷。宝宝突然朗声问道,“请问各位在场的文武百官,有哪位能够回答出刚才的提问?”从未见过护国侯发威时的模样,此刻给他冷峻的目光轻轻一扫,不少官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半晌无人应答,宝宝傲然说道,“启奏陛下,据微臣调查,今年冬月二十日,西澹一带根本没有遭遇特大雪灾。所谓的民房塌陷数百间,根本是谎言!冬月二十日,只有太守家中的鸡棚因需重修,人为将其扒倒。至于所谓的西澹一带灾民闹事,则是因为西澹太守,为给其小妾在城南一带修建别院,强行派人将居住在那一带的平民房屋给扒倒,引起民众的不满。西澹太守竟派府兵前往镇压。……西澹太守的种种恶劣面目,为路过此地的宣威候及其部属亲眼所见。……西澹太守不思悔改,竟假冒灾情派人至京州贿赂个别朝廷重臣,妄图骗取赈灾款。”
见崔君然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宝宝再接再厉,继续出击,“至于本官收受西澹来使的贿赂,完全是为了麻痹对方,取得他们的信任,获取真实材料。此事早已向皇上禀报过。”
宝宝故意装出一副惊诧的神色,叹息了一声,说道,“不过呢,确实有朝廷重臣与西澹太守相勾结,妄图骗得赈灾款后,予以私分。微臣这里有罪犯交代的口供在此,呈请皇上御览。”宝宝拿出衣袖里藏着的奏章,双手高高举起。
☆、72朝堂风云
天德皇帝翻看护国侯呈上的 一一例数过取证材料和疑犯供词。犯罪事实表露无疑;证据确凿。遂铁青着脸,怒意横生,怒瞪着御史崔君然,拍案厉声骂道,“崔君然!你刚才不是告诉朕;你所奏之事确凿无疑吗?那么朕看到的这些口供又是什么?你如此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竟敢与贼人合谋;意图骗取赈灾款。为达目的;竟不择手段;罗列莫须有的罪名,故意陷害朝廷重臣,贪赃枉法;无视朝纲,欺君罔上。你该当何罪?”
天德皇帝暴怒,崔君然见状心中一颤,直惊得魂不附体,身子觳觫不已,脑门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匍匐在金銮殿下,泪眼嚎啕,不停的磕头,“臣有罪,臣失察……。”崔君然言辞恳切,一副悔意盈然的模样。
风云突变,金殿上响起一片惊呼之声,此起彼伏。金殿上渐渐人声嘈杂起来,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又一次齐刷刷地汇聚在护国侯身上,而这些目光中,夹杂着喜悦、怀疑、高兴、忧虑等诸般神色。有的人喜笑颜开,面带微笑;有的人咬牙切齿,目露狰狞之色。与崔君然交好,或受过其“恩惠”的官员则像下饺子一样噼哩噗噜的跪了一地,连呼“皇上开恩。”
宰相林伟成朝户部尚书林墨廉微微眼神示意。林墨廉接到心领神会,立马出列上前一步,奏道,“启禀陛下,老臣有本请奏。” 天德皇帝眼中微微一冷,不动声色的点头允许。
林墨廉遂接着说道,“陛下,崔大人自受皇命担任御史大夫,身负监察百官之职起,为官清明,执法如山。……@ 先后惩处百多名违律官员,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官员及其家人。依老臣之拙见,此次纯属贼人借机报复,故意暗中捣鬼,迷惑崔大人的视线,致使崔大人失察,陛下明鉴。……先皇在世时,对崔大人颇为赏识,信任有加。望陛下……。”
“如此说来,林墨廉林尚书似乎非常了解此次西澹之事的真相?能否请林尚书当着皇上和诸位朝廷重臣面,将事情经过说个清楚明白!”户部尚书林墨廉的奏情突然被护国侯杜宝宝毫不客气的清悦温朗的质问声打断。
林墨廉呐呐半晌,勉强出声回道,“老臣并不了解西澹之事的真相,无法解释……。” 护国侯的一句话噎的林墨廉当场哑口无言,引起朝堂之上不少老臣的不满,百官有些喧闹,“小子如此嚣张无礼,动辄打断老臣的请奏,一点不尊重老臣……。。” 但见皇上对此却无任何不悦,深知皇上对护国侯的宠信无人能敌,只得暗自咬牙忍气吞声。
宝宝冷冷一笑,高声说道,“既然林墨廉大人并不了解西澹之事的真相,那么林大人又有什么根据说此次崔君然大人犯错,纯属贼人暗中捣鬼呢?莫非林墨廉大人知天命通鬼神,有神祗暗示林大人?或者是林大人与崔大人私下交好,故而深信崔大人为人清明。遂不顾事实真相,为其辩解脱罪?或者……。”
“不是的……不是的……。”林墨廉闻言连连摇头,瞬间脸色变来变去,无言以对。宰相林伟成见状面色阴郁,隐隐有不悦之意,暗自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华太师则低着头,微眯着眼睛,任凭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宝宝唇线上扬,笑容中有说不出的嘲讽。美眸中万点寒光迸射,敏锐凌厉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在御史崔君然身上来回扫过。宝宝神色平和,淡淡的说道,“既然林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此次崔君然大人弹劾本官之行为,纯属贼人暗中捣鬼,造成弹劾失察。……依据我朝律法,诬告他人什么罪名自己就要承担什么罪名。崔御史崔君然,你幸苦罗列给本官的那些莫须有之罪名,就原封不动的拿回去自己用吧!”
宝宝朝着天德皇帝躬身行礼,朗声奏道,“皇上,请为微臣做主,依律惩罚诬陷诽谤之人,还臣清白!”宝宝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令金殿之上的百官不觉耸然动容。
天德皇帝表情深沉,眼光一闪,点名叫道,“大理寺卿聿启束。朕问你,依照我朝律法,崔君然诬陷诽谤护国侯,当如何量刑?”
大理寺卿聿启束出列,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皇上,依据我朝律法,诬告他人什么罪名自己就要承担什么罪名。崔君然御史大夫弹劾护国侯的罪名,全部要自己承担下来。……按律其罪当斩,株连九族。” 大理寺卿聿启束此人刚直严正,执法如山,不畏权势。素来不参与任何派别,处事公正,论理不论情,在朝中颇有威望。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刑部尚书严其笙接到宰相林伟成的暗示后,并没有立即出列替崔君然出言维护。他偷偷的察言观色一番,见天德皇帝面色微沉,不由的踌躇了好一会儿,方不得不咬牙出列。他上前一步,躬身奏道,“启禀陛下,……依我朝律法,崔君然确实罪不可恕。……。。但崔君然御史弹劾护国侯之行为,只是他履行职守时的失察,请陛下宽之处罚。……崔君然大人为人正直好义,朝堂上下百官无不为之赞叹。……尤其是天启十七年,面对位高权重的镇南侯沈云浩通敌谋逆之事,崔大人铁面无私,以社稷江山为重,不徇私情,依律弹劾。……因而先皇在世时,对崔大人颇为赏识,信任有加。……微臣希冀陛下能体念旧情,对崔大人从轻发落。”
低下顿时应和者连连附声:“吾皇宅心仁厚,还请三思。”
宝宝神情严峻,闪烁着嘲弄光芒的眼神,冷冷的扫视了刑部尚书严其笙一眼,宝宝冷冷的说道,“严尚书!严其笙!刑部尚书严大人!你身为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机构的刑部尚书,熟知我朝律法,理应做维护国家律法威严的执行者。怎能带头罔顾国家律法的威严,如此草率的轻言什么从轻发落?严其笙,你身为刑部尚书,无视朝廷律法威严,竟敢以所谓旧情要挟当今皇上!长此下去,上行下效,势必造成我朝有律不依,违律不究,执律不严!朝纲混乱。你简直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宝宝上前一步,脸上转瞬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他向天德皇帝躬身行礼,朗声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严其笙身为刑部尚书,竟然无视朝廷律法威严,罔顾职守。为江山社稷安危,为朝廷稳定,臣奏请皇上将其立即罢免!并追究其违律罪责!”
护国侯义正言辞的一番言语,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轰晕了刑部尚书严其笙。轰的他背脊僵硬,半晌都无法动弹。刑部尚书严其笙顿时涨红了脸,不禁瞠目结舌,欲哭无泪。他没有料到,护国侯不但不把他这个刑部尚书看在眼里,还当堂给他来了个下马威,让他难堪。严其笙在刑部任职多年,自然熟知律法典籍,虽然护国侯的一番话语,言辞凌厉,但却无丝毫破绽可找,令严其笙欲辩无词。
听闻小小年纪的护国侯,对待刑部尚书严其笙如此不留情面的说辞,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不由的为之心惊,数人惊呼失声道,“小小年纪,狂妄之极!”朝堂之上一时间竟然压抑的宛如风雨欲来。与崔君然、严其笙交好之人不免都拿怨恨仇视的目光一直瞪着这个年轻后进。宝宝透澈淡静的眸光,冷冷的扫视百官,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瑟缩和退避神情。
宝宝嘴角勾起冷笑,静听大臣辩驳声落,他闪亮锐利的眼神毫不畏惧的环顾大殿四周。继续奏道,“启禀皇上,此次收到西澹特使所呈表章,国事处所有人员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按程序审核西澹赈灾所需款额,准备尽早将审核结果转至户部,予以拨发,救灾民于水火。岂料,当日深夜,国事处值守人员收到举报信,信中揭露西澹此次灾情纯属无中生有……。。。国事处召集处务会商议决定,为确保朝廷赈灾款落到实处,立即派人去西澹一带实地调查。……经国事处专员查证,西澹太守贺鸿临任职期间,多次谎报灾情,骗取朝廷巨额赈灾款。期间曾有多名正直官员向朝廷举报崔君临之恶劣行为,但举报的数名官员,先后均遭到御史罗列的各种罪名弹劾,或被降职、或被罢免官职,或者甚至失去生命。……微臣查知其中必有蹊跷,故而命人继续查找有关证据。……经查,西澹太守贺鸿临与御史大夫崔君然私下往来频繁,贺鸿临曾是崔君然的伴读。…经国事处查证,御史大夫崔君然家中既无任何祖业祖产继承,又无经营任何产业,只凭崔君然一人的俸禄为生。而崔君然的俸禄一年不过千两银子,养活其一家十口人尚且不是很宽裕。……。。但据知情人举报,目前在御史大夫崔君然名下的良田有上千亩之多;宅院达到数十六座;家中妻妾多人,仆佣上百人。……据国事处查证,崔君然多年来依仗担任御史丞、御史大夫,负监察百官之职守,不仅不为朝廷分忧,履行职守。反而利用其举奏百官的错失和违律之职权便利,向涉案官员索取大量贿赂,……不择手段的捞取金银财富,以饱私囊。置朝廷律法威严于不顾,公权私用,玩弄权术,结党隐私。为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