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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出,众人皆是一惊。武成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花白胡子都气得飘起来了。只见他右手指着宝宝,怒声喝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胡咧咧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信口雌黄!” 他可能是真的气极了,一时口沫横飞,脸上青筋直暴。
还没等武成锜说下去,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冷天玄淡淡地说了句,“武大人,这是朝堂!”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把武成锜的火气,一下子给压了下去。他恨恨的坐了下来,气呼呼的瞪着宝宝。那目光中,似乎今日宝宝不说出个一二来,他必不会干休!
一干众人也都是面露诧异惊讶之色。心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与武成锜这位老驸马对上。也不怕招惹上寿安公主那个母老虎。——那可是个不讲理的主,惯会胡搅蛮缠。平素里,皇上看在先皇的面上有时也不得不让她三分。
一些与护国侯交好的大臣都担心的看着他。连人群中的一些老臣,也顾不得对他着恼,目光中满是关切和着急。就连一直与宝宝不对付的孙康岭,也一脸不看好的望向他。
宝宝冷冷地看着武成锜,一丝畏惧的眼神都没有。昨晚的行动,一网可是捕了不少鱼儿。武家的几个纨绔弟子也尽在其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寿安公主,他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下手时机。这会儿自个手里攥着他们的把柄,非得狠狠地治治他们不可。
宝宝目光扫视众人,在经过华玉、郑浩文、沈云飞等人时,稍许停顿了一会,“养不教父之过。有功夫去探查他人隐私,不妨回家去好好查查自家子女平日里都干了些什么。处事是否妥当。”话锋一转,宝宝很快将话题转到了昨晚的案情上,“本侯昨夜查获一起欺君犯上,贩卖人口之大案。朝中有不少大人的子孙不同程度的涉嫌不法活动……。”
宝宝这一番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当下朝堂上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众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看向宝宝。
☆、179朝堂相争(三)
护国侯杜宝宝话语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不止是皇帝陛下,就连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来了兴趣。 郑浩文、沈云飞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隐藏极深的快意与笑意,他们期待着宝宝重拳出击,给予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狠狠教训。
陈国公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僵住了。他立刻意识到,杜宝宝今日来上早朝绝对没什么好事。难道说他拿到了什么证据......。陈国公想到管家传递的消息;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惊愕的瞪着宝宝;心下又惊又怕。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能凭想象来度量;而朝堂又何尝不是一个战场;陈国公什么都考虑到了;可偏偏漏算了眼前这个不肯按牌理出牌的杜宝宝。——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从来不上早朝的妖孽今日会来?
陈国公与杜宝宝在朝堂上交手不是一二次,自然对杜宝宝了解甚深。他对这个心智过人,狡诈狠毒的杜小子可谓是恨之入骨;但又苦于找不到法子整治他。费劲心机,好不容易才找到杜宝茗这么一个突破口,本想着借此给杜宝宝点颜色瞧瞧。打下他嚣张的气焰。可谁知道,姓杜的小子反应如此之快。居然昨夜就去抄了“醉春风”。来势汹汹,反击来的如此凶猛迅速。陈国公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姓杜的小子在“醉春风”查到了些什么?青碾有无露出什么破绽?”陈国公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家那个宝贝儿子不知轻重胡乱说些不该说的事,认下不该认的事。真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把他“漂清”都难。——对上那位奸诈刁滑的杜小子,十个陈青碾也不是他的对手。
陈青碾在江南做下那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以及京都“醉春风”的建立,陈国公那样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当初他也不是没有劝说过儿子收手。只是这儿子自小就被他们夫妇给宠溺惯了,脾气倔强。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根本容不得人家说他半点不是。
陈国公拗不过儿子,干脆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一方面派了两个心腹在儿子身旁守着,希望能帮他及时做些遮掩,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另外一方面则让儿子拉拢世家大族的子弟入伙,也算是来个风险转移、均摊。
陈国公老奸巨猾,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省事的。他们自是清楚天庆的局势。天德皇帝要有所作为,势必要从把持朝政的世家手里夺权。虽然世家在朝中的牵连庞大,但皇帝的势力如今已不可小觑。他总有一天会对世家下手。与其等到皇帝日后一一算账,不如现在就与国公大人,这位皇帝的亲舅舅扯近关系。
他们彼此打的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是谁?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到宝宝这样的高智商对手,又怎么可能被他们这种“松散型联盟”给吓倒。正好一网打尽。
当然,也不是所有世家都愿意上陈国公这一条船。事实证明,没上陈国公这条船的世家,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因为,凡是在“醉春风”掺了一脚的世家子弟,都受到护国侯不留情面的打击。甚至株连了他们的家族。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天德皇帝冷天玄的唇角不为人知地翘了一翘,一直微合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自从护国侯杜宝宝走进议政大殿,他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冷天玄微微眯眼看着场中,有些佩服宝宝的能力,居然能在短短的时辰里就想出应对之法。把朝堂一干文武百官的视线从杜宝茗身上转移走了。
冷天玄这些年与宝宝相处,对宝宝的了解不说有个十分吧,总也有个七八分。说起来,这杜宝茗也算是宝宝一个不能碰触禁忌。虽说两人是结义兄弟,但在宝宝心目中只怕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谁若是敢打杜宝茗的主意,就要有胆量迎接宝宝毫不留情的打击报复。
冷天玄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随意敲打案角。应该说目前殿内的局面并没有失控,还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孙康岭和武成锜,眼里露出一丝极为细小的狡猾神情,一闪而过,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微微笑道,“杜爱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事情说仔细点。”
宝宝恭谨地躬身行礼,说道,“臣遵旨。”
宝宝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把昨夜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他从自己为何要带人去“醉春风”搜查的原因说起。说到进入“醉春风”搜查时,如何遭遇打手抗拒。因此对此昌馆的背景发生怀疑,进而命人严查四处环境。从侍卫如何在后院隐秘之处找到地牢,并在地牢里找到被非法拘押的刑部侍郎杜宝茗等人说起,说到如何抓捕涉案人员,如何审讯他们,如何获得证据……。。。
说到此处,宝宝从袖内取出一叠纸,双手呈上,“陛下,这里是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单。以及他们签字画押过的供状。”
议政大殿上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就仿佛被胶凝住了一般。 疑惑、惊诧、敬佩、恼怒,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层层大网将宝宝紧紧包裹。但他却目光平静而从容,挺身站立在大殿中间。
大殿上百余名朝官就仿佛泥塑一般,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投往护国侯杜宝宝身上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林伟成目光闪烁地注视着陈国公,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哈哈‘~~,被杜宝宝那小子缠上,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敢对我的儿子下手,看老夫怎么收拾你儿子。”
参与弹劾杜宝茗的几位官员则心惊胆跳,惴惴不安。心里暗暗后怕,“明知道道护国侯最是护犊难缠,且睚眦必报。还偏偏猪油蒙心……。也不知道自家是否有子弟落在他的手上?”
所有的人皆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大殿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无比,一点一滴的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仅仅只过去一刻钟,就仿佛熬过了千年万年。
舌头在嘴里中转了几转,陈国公绞尽脑汁还是没找到适当的言辞,反驳宝宝所言。他不由得暗暗叫苦,“儿子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居然被杜宝宝那个妖孽给抓住把柄?”又怀疑的想,“青碾会不会是被人屈打成招?不然怎么可能写下供述?不管怎么样,得先把他的罪名给解脱,想法子把人从刑部大牢里弄出来才是。……现在必须立即阻止姓杜的小子把事情在朝堂上抖露出来。……只怕皇上有了定论,青碾就难逃牢狱之灾……。。”
想到此,陈国公立刻起身向冷天玄施了一礼,眉间微有忧色。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容一派庄重威严,“陛下,老臣不相信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能破获如此重大的案情。重刑之下必有不实之言。……为避免伤及无辜,造成冤假错案。老臣建议,应慎重处理此事。另外派人重新核查此案。……如果真是老夫之子青碾有错,臣绝不姑息,一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只是现在@ 已近午,今天大朝就到此结束,陛下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身着华丽紫袍的武成锜持笏率先出来附和陈国公。他眉宇间一片森严凛然的锋芒,“老臣赞同国公大人所言。这事要慢慢查清楚才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定案。”说完,他握着满是青筋的枯手成拳。堵在唇边咳了几声,似乎将胸里的闷痰全部咳出来似的。
柳宗纬站出了朝班,他上前向冷天玄深深施一礼,说道,“陛下。臣也附议国公所言。那些人虽在供状上签字画押。也难保不是受刑不过,胡乱攀咬。”他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盯着宝宝说道,“臣以为,护国侯这样咄咄逼人,难免伤了同僚的和气,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转而又向皇帝请罪道,“臣一时情急,陛下莫怪。”
陈国公再次站了出来,对皇帝陛下躬身行礼,沉痛说道,“犬子青碾不肖,行事确有盂浪之处。但若说他有什么歹毒心肠,手段下作。老臣是断断不信的。”
“不错。”一些文武官员也纷纷出列,附和陈国公。甚至有大臣恬不知耻,不顾事实,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臣也曾与那陈公子见面,观其人面。似乎颇正,绝无可能是什么狼心狗肺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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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一般的大臣在宝宝这个位置上,只怕早就已经火的神智不清,跳将出去和陈国公、柳宗纬辩论一番。同时鼓起余勇,将为老不尊的武成锜胡子拔下来。
可宝宝的性子其实有些古怪,他虽生理年纪不大,表面温和,但是一旦不高兴之后,也很喜欢让别人不高兴。而且不喜欢给对方还手或是还嘴的余地,务求一击中的。
为了看清楚这朝堂上下有多少官员是陈国公的死忠。宝宝干脆一直保持着平静,不言不语不自辩,只是唇角微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注视着大朝会上的戏台。直到那些大臣如跳梁小丑般轮番上台表演完了。他才从朝班中一步站出。
宝宝轻蔑地斜睨了陈国公一眼,唇角浮起一丝嘲讽之意,朗声说道,“怕是要让某些大人失望了。被抓捕的那些涉案人员并未受到任何刑罚。但在铁的事实面前,不容他们不认罪伏法。”他从袖袋拿出一份证词呈递上去,“这是太医院十二名太医签署的证词,证明案犯身上完好无损,未有受刑痕迹。”
陈国公脸胀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旁边的柳宗纬面上多了一丝窘迫,犹豫了半晌,才忍不住出声说道,“下官言辞不当,多有冒犯,请侯爷恕罪。”
如何打击对手也是一门学问。能否取得有效成果,关键是要看抛出的打击物分量如何?分量越重,自然对对手的打击也就越大。宝宝早就防着陈国公这一手,严令手下不得对涉案人员动刑。——嘿嘿,不过给他们吃些苦头也是难免的,只是不准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柳大人日后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宝宝面无表情看了柳宗纬一眼,柳宗纬畏他眼神寒毒.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宝宝又瞥了一眼陈国公,冷冷说道,“国公大人,您将‘恪尽职守、德行教化、礼义廉耻’常挂于嘴边,动不动便出口教训他人。却为何管教不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他做出那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贵公子陈青碾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亲笔写下《认罪书》。大人若是不信,不妨向陛下求证。”
“你……。你……”陈国公现在终于体会到有口难言,满嘴说不清的窘境。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惭、愤怒,种种表情跟开了染料坊似的。居然当众被姓杜的小子羞辱,简直令他颜面扫地,叫他日后如何立于朝堂?该死的杜宝宝,做事真是不留余地。
宝宝环视殿内众人一周,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至于其他涉案人员的名字,就不在这里一一点出。也算是给诸位大人留点脸面。——不过呢,若是有人硬是不要脸,本官也不介意帮你撕下遮羞布。”
冷天玄翻了翻宝宝呈递上来的供述状,心中暗暗摇头,“这可如何是好?”
坐在宽大的龙案后面,冷天玄手擎一盏青玉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陈青碾做坏事有什么稀罕?什么时候他不做坏事了,那才是件稀罕事呢。都是舅舅、舅母一味宠溺,才养成了如今这副坏德行。若不是看在逝去母妃的面子,若不是看在舅舅的大力支持。陈青碾有几个脑袋都被他砍了。
陈青碾就是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冷天玄从来就没指望他会有什么出息。看在舅舅和贵妃的面上,派给他的几个差事,没有一个能做好,那个差事不是弄的不可收拾?
以往陈青碾小打小闹,三不五时地犯个错。冷天玄看在逝去母妃和国公的面子,对他做的那些坏事多半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并不深究。——前提是没有人来御前告状闹事,
冷天玄知道,宝宝与陈青碾有心病,横竖看他不顺眼。动不动就想拿他开涮。还为此与他都闹了几次意见。冷天玄既不想陈青碾被宝宝“整死”,更不想因陈青碾与宝宝闹气。这才做通了舅舅和贵妃的工作,让陈青碾去了江南任职。可谁知,这小子在江南也不消停。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不说,还好死不死的被宝宝给逮了个正着。
冷天玄当初能顺利登基坐上皇帝宝座,陈国公这个亲舅舅功不可没。他的母家就留下这么一个亲舅舅。而这个亲舅舅如今也只有陈青碾这么一个嫡子。这些年,若是没有陈国公在朝中的支持,他也不可能与丞相林伟成抗衡。即使是目前,他也更需要国公的支持。因此,冷天玄并不想严惩陈青碾。
但若是如同以往那样。板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落下。怕是行不通了。宝宝现在对他渐渐有了疏远,若是处置不好。只怕宝宝会与他走的更远,白白的让他人得了便宜去。鹤蚌相争,渔翁可能得利否?
冷天玄不由的有些头痛起来,暗暗骂道,“陈青碾,陈青碾,你这个祸害!你说你为什么好的不学?偏偏要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沉默良久,冷天玄还是打算先保下陈青碾再说。至于宝宝那儿,下了朝后再好好安抚吧。
想到此,冷天玄敲了敲龙案,示意众人停止争论。他目光如电,利刃一般环视殿中诸臣,声音沉稳醇厚,冷声说道,“无论是杜宝茗身世之谜,还是陈青碾拐卖良家女子,都稍后再论。”
见皇帝陛下阻止继续议论此事。陈国公等人松了一口气。宝宝的心里却被“稍后再论”四个字击中了心房。一阵寒意涌了上来,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准备息事宁人,并警告大臣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