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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此举看似处罚,实际上却是另有其意……。
桑榆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略略放松了一些。她面带企盼之色地从地上站起。拽起一旁还傻傻的楞在那里的果儿,低着头跟在蓝梅身后走出了大厅。
事后桑榆才知道,若不是有罗庆拿剑架到她脖子上的一出,只怕她还没有走到圆台前面,就被陈青碾身边的杀手给射杀了。——二楼杀手的暗器早已瞄准了她的要害,只等她稍有不当,便会杀人灭口。
只是陈青碾等人看见罗庆对桑榆不但没有丝毫怜惜,反而不假辞色,拿剑架到她的脖子上,厉声苛责她。这才放下警戒之心。以为桑榆被押下去,完全是她自找倒霉。——给那小狐狸吃东西惹出来的麻烦。
陈青碾陡然抓起桌子上的酒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压低声音怒声骂道,“该死的蠢女人!谁让她没事找事去招惹那个煞星。活该她倒霉!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老X许翠莀捏着一方丝帕抖动两下,展开如沐春风的笑容,从楼上扭着身子走了下来。身后还带着五六个身披薄纱的姑娘。许翠莀嘴里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朝着圆台处走去,“哎哟——,侯爷您大驾光临,真正令奴家这里蓬荜生辉。……适才那两个丫头多有得罪,侯爷只管处罚就是……。”
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彪悍的黑衣侍卫抽出腰际的佩刀,挡住了许翠莀一行人的去路。他板着脸,眉宇间隐隐散发出一阵让人心寒地杀气。让人望之生寒。许翠莀见状一惊,停住了脚步。她是那势利场中看惯了的,自然知道这会儿不能硬闯。不然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要想个@ 什么法子才是。
宝宝根本懒得理那许翠莀,眼皮都没朝她抬一下。只是慢慢的以茶钟儿的盖子抹着茶沫儿。心思却飞快的转动,现在已确认,哥哥宝茗被醉春风所掳,关押在地牢里。……想不到,陈青碾这个混蛋居然也在这楼里。真是太好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闯进来。……要想个法子,无论如何不能再留着他祸害世人。要一棒子将他打翻在地,让他永世不能翻身。……好在,行动迅速。陈青碾那些派出去送信之人,全部被截住。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这次看我怎么玩死他!
许翠莀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杜侯爷搭理自己。心头微凛,“……这位杜侯爷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坐在那里光是喝茶。既不说明来意,也不有所动作……。”
许翠莀的心里倒是不想去引起侯爷的关注,她也怕惹恼了侯爷自己倒霉。可大老板的指令她不得不遵从。大老板命她出来与侯爷周旋,想法子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这会儿大老板还在上面盯着她呢。若是她敢掉头逃走,不完成任务。只怕是大老板当场就会命人杀了她。想到那位主子是如何对待完不成任务的手下……。
许翠莀想到这里,将牙一咬,满脸堆笑地看着圆台,扬了扬手里的丝帕,高声说道,“侯爷,奴家有言……。”
“老实点!瞎吵吵什么?侯爷没问你话不准开口!”黑衣侍卫拿着刀鞘的手一扬,许翠莀“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脸立刻浮出一片通红,嘴角也流出血来。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浓重,许翠莀捂住脸倒在地上,惊恐万状的看着黑衣侍卫。半晌不敢发出声音。大厅里的一干众人见状俱缩了缩脖子,呆若木鸡一般站在了原地。众人心里均思量,“强将手下无弱兵。想不到护国侯的侍卫出手也如此狠辣,对个花容月貌的妖娆女子都不手软。半点余地不留……。”
对于护国侯平日里的习性, 许翠莀也早有所闻,此人一向我行我素。平日里不屑与一般人交往。平日里不犯着他,大家倒是相安无事。但一旦触犯到了他的利益。这位小祖宗可是立马翻脸不认人。甭管是谁,也挡不住他下手往死里整人。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辣,根本不给人留下回味的余地。总是一击命中。让对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许翠莀心里直打鼓,只怕是这位难缠的小祖宗此时前来,与今日闯进后院被抓的那几个人有关联。若是朝中贵人出面救助。别说是醉春风给他砸了。就连自己的这条小命只怕都要危在旦夕。单看大老板、二老板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这杜侯爷有多厉害。
倘若不是害怕这位护国侯杜侯爷,他们早就跳出来理论了。平素里没事他们都喜欢找事嚣张一番。现今这么大一场露脸的机会,他们一个一个的却躲在包厢里,连个照面都不敢打。不是害怕又是什么。
许翠莀知晓大老板先后派出去二批人报信,也知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便刻意的躲在里面不出来露面。她害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恼护国侯,遭致杀身之祸。她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兵。这会儿见黑衣侍卫要往院子后进搜查,实在是躲不过去了,这才不得不走出来应付一二。只是令人沮丧的是,人家侯爷根本就懒得理睬她。随便一个侍卫就打发了自己。
正此时,忽然一位黑衣侍卫满脸紧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附到罗庆耳旁说了几句什么。罗庆的脸色马上变了,双眼里寒光一射,露出忿然的表情。
宝宝瞟了罗庆一眼。低下头拿起折扇,放在掌中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罗庆走近宝宝身边,低□子贴近宝宝耳边,放低声音回道,“……。那姑娘言道,茗少爷及其随从查探后院时,被人发现后抓获。……关押地点应该就是后院里。那里平日里不准人随意进入,把守森严。即使是楼里的管事和老X也不准随意出入。……那姑娘还说,约有三四十名杀手隐藏于此,听命于陈大公子和柳二爷。”
宝宝眼中闪过一丝噬厉之色。他想了想,淡淡说道,“茗哥哥的真实身份,是否暴露?”
“应该没有。茗少爷与身边的随从都是易容而来。那些易容材料起码要三个时辰以上才会无效。……我们行动迅速,使得陈青碾慌了手脚。尚来不及去审问他们。此时距离茗少爷他们被抓的时间不到二个时辰。” 罗庆神情凝重的回道。
宝宝眉头微微挑起,好看的脸上略微有些沉重,“派去京州府衙和刑部官衙的人还没有回信吗?”
“……已有回音。京州府尹池田山得报后,立即亲自携带搜捕文书前来。此刻应该快到了。刑部总捕头陆成垣已带着搜捕文书赶到。现在外面候见。侯爷,您看现在要如何做才是?”
宝宝没有回答他,只在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陈青碾他们察觉出,他们今日抓的那几个人中有茗哥哥。否则,茗哥不但会被他们当成人质要挟自己。还会遭致性命危险……。”
宝宝站起身子,背着双手在圆台上踱了两步,转身对罗庆低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执行第二套计划。……把车上那幅准备好的画像拿出来,按画像‘寻人’。”
“属下遵命。”罗庆闻言面色不变,心里却暗暗发笑,“那样一副画像拿出来,估计整个天庆都找不出一个像似之人吧。呵呵~~”
两名黑衣侍卫站在圆台前方,面朝台下展开一幅画像。画中的人物长着一对八字眉,塌鼻梁,裂瓜嘴,如鼠的小黑眼睛骨碌骨碌透着贼腥味。嘴角拖着希希朗朗几根老鼠尾巴似的胡须。
大厅中的一干众人惊诧的望着画像。有人小声的议论道,“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呀?长的这么丑,一幅尖嘴猴腮的模样,看上去贼眉鼠眼的,跟个个老鼠似的。根本不像个好人。”
罗庆指着这幅画像,大声的说道,“……此人名为尤阿鼠。”
罗庆的话语刚落地,场内便爆发出一阵阵大笑,有人高声叫道,“长的确实像个老鼠,这个名字很配他的。”
“诸位安静!听我说完话。”罗庆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此人是道上的一名大盗。作案累累,几乎从无失手。前日深夜,他潜入护国侯府邸盗取了一件重要的宝物。被守卫发现后逃逸。……有人亲眼看见他在酉时一刻,进入醉春风,一直未曾出去。……因此,侯爷得报后立即派人封锁了醉春风四周,欲将尤阿鼠抓捕归案。……此人武功高强。为免发生误伤,请在场诸位,迅速排好队伍,双手抱头,按秩序走出大厅。不论身份、地位,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接受侍卫检查,方能离开醉春风如有违者将视同大盗的同伙论处。”顿了顿,罗庆又补充了一句,“今晚诸位在此的所有开销均由我们家侯爷支付。算是给诸位压惊。希望诸位尽力配合。——但是,若有人不遵从指令,任意行事。休怪下官及其兄弟们下手无情。”
震慑于护国侯的官威,震慑于杀气腾腾的黑衣侍卫。或者是见钱眼开——平民百姓逛窑子,侯爷给付钱。这样的好事几百年也摊不上一次。出门在外,大部分来此玩耍的客人,都不愿意惹是生非,给自己招惹麻烦。尤其是招惹官府的麻烦。因此,罗庆的话音刚一落地,便有人带头朝着指定检查的地点急急而去。生怕侯爷什么时候反悔,不放他们出去。
二楼最东头的豪华包厢。陈青碾、沈京丰(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沈氏庶男、家主之子)、柳城焕(从五品 鸿胪寺少卿。柳氏嫡男、家主之子。)、尹尚桦(正五品,江南XX州同知)、慕容磊(工部,正五品给事中)和章筑营(兵部库部主事)六人正站在窗户的布帘后面,一边通过布帘的缝隙查看下面的情形,一边交头接耳,紧张的商议对策。
陈青碾站在窗台,透过布帘的缝隙,看见那个愚蠢的陈青财。“英雄救美”不成,却被狼犬小贝吓得尿了裤子。瘫倒在地上成了一只大狗熊。立时变了脸色。嘴里不住声的骂道,“该死的,叫他不要去惹事,偏生不听话。这下子可好了,简直丢尽了陈家人的脸面……。”
从江南任上来吏部述职的尹尚桦。手里端着酒杯走至窗台,透过布帘的缝隙处,不经意的往下瞄了一眼,立时惊住了,圆台上那位大名鼎鼎的护国侯杜侯爷,有着一副十分出众的好容貌。但见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神色淡定从容的立于圆台上,聆听身边的黑衣侍卫禀报。
尹尚桦握杯的手竟然止不住颤抖。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视在护国侯身上,“……难怪人人都说瑞王对其宠溺有加,爱如至宝。……。美若骄阳,简直令人舍不得收回视线。若我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也会把他宠到天上去。舍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
面色发白,视线飘忽,一副酒色过度的沈京丰,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近尹尚桦的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尹尚桦惊醒过来。沈京丰见状,凑近尹尚桦耳边压低声音,暧昧的笑道,“……怎么样?心痒难安了吧。嘿嘿~~。有这个心思的人可不只你一个人呢。——不过呢,那可是个碰不得的人。别说是瑞王,就连圣上也拿他当个宝!”
柳城焕闻言,将酒杯里的酒一下子全倒入口中,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阴狠和嫉恨。恨恨的说道,“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总有一天能把杜宝宝扳倒。到了那个时候,本公子要彻底摧毁他的骄傲。把他压在身下好好尝尝他的味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对着陈青碾挤了挤眼,“有这种想法的,这里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嘿嘿~~,陈哥你说是吧。”
柳城焕耽于声色犬马,骄奢淫逸朝中皆知。碍于他身后有强大的柳氏家族支撑,朝堂上下也多睁一眼闭一眼。他对杜侯爷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接近美人。柳城焕也曾几次三番上门求见,但都被侯府拒之门外。——人家护国侯根本不屑与之为伍。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护国侯的对手,所以才没敢公开与之为敌。只能私下里做些小动作。对于陈青碾扳倒护国侯的提议,他是最最赞成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将杜宝宝那小子压在身下。
慕容磊眉头再皱,缓缓开口说道,“诸位可千万别小看了杜侯爷。他可不是好相与的。铁腕雷霆,狠决血腥,手段果决刚毅。——自他入朝为官以来,吃过他的暗亏,栽在他手里的人还少吗?”他走至窗台,撩起布帘的一角,对众人说道,“你们瞧瞧,那些侯府的侍卫个个如狼似虎,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上楼来了。我们得赶快想个法子来应付才是……。”
陈青碾听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沉声说道,“大家都给我沉住气,别自己吓坏了自己。……没有京州府衙和刑部官衙的搜捕文书,量他杜宝宝也不敢做的太过。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他。——我已经派人回府送信给国公大人,只要国公大人带着诸位大人赶到,将事情闹大。坐实他‘违反朝廷律令,无故骚扰商家正常的经营’的罪名。就是圣上也保不住他……。现在我们要拖住他,不让他们去后院。”陈青碾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对众人晃了晃脑袋,率先走出
☆、173第 173 章
话说这“醉春风”的老X许翠莀;眼睁睁的看着楼里的客人,挥挥衣袖甩手走出,却无一人掏出银子来付账。不免急的直肉痛,她一X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道;“哎哟喂;这可让奴家怎么活哟。……哪有上青楼玩儿;不掏银子的?这不是明白着欺负奴家嘛……。”哭的脸上白粉直掉;身上钗环丁丁乱撞。
“闭嘴!”一位黑衣侍卫上前踹了许翠莀一脚;大声的喝止道;“哭什么哭?爷们这是在执行公务,抓捕罪犯!你这死老X故意这般哭哭啼啼的,存心想给那贼人通风报信?”
“啊哟……@ 。”许翠莀痛叫一声;欲张口哭泣,却见身旁的黑衣侍卫虎视眈眈的瞪视着自己。嘴角瞬间僵硬,一声儿不敢言语。半晌,许翠莀眨巴眨巴眼睛,拿衣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面带惶恐之色,低声求告道,“……军爷休恼,……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有那心思……。是小的该死,不该哭闹……。” 许翠莀脸带惶恐,一口气说了不少软话。
宝宝一直不动声色,暗地里观察着那许翠莀。见她虽看上去一脸的恭敬,眼底里却有一股子试探与寒冷逼人的神色。宝宝暗道,“晾了她一阵子,这老X有些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了。……这院子里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该疏散出去的也差不多疏散出去了。即使一会儿动起手来,也不会伤及太多的人……。”想到此处,宝宝朝罗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将许翠莀带过来。
宝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看也没看跪在圆台前面的许翠莀一眼,好似温和的嗓音问道,“老X,你对我们来这儿搜捕罪犯似乎非常不满呢?”
许翠莀惊愕抬头,只见那护国侯手里把玩着茶盏,以一种慵懒姿态倚靠在椅背上。她下意识地迅速垂下眼睑,掩饰心中的震惊。忙着陪笑道,“小的不敢。——侯爷乃朝中重臣,日理万机。今日能够大驾光临,醉春风真是蓬筚生辉呀。……这也是小的上辈子修来福气。”
“哦?你真是这样想吗?”宝宝不着痕迹的扫了许翠莀一眼,淡淡的发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要哭闹?” 这句话说地随意,却隐隐透着丝官威。
许翠莀神色一僵,双手用力铰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吞吞吐吐的说道,“……侯爷,您也瞧见了。今晚来的这许多客人,一个也没掏银子便走了。……小的院子里可养着不少人,若是没有进账,……可让小的怎么活下去哟……。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家,奴家这儿有几百口子人要养哟……。”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眼圆台上的护国侯,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宝宝优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