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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忙应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水,低着头跟着黄氏出了门。小伙计已经雇好了马车,花娇扶了黄氏上车,自己想要跟在车后,不防黄氏道:“你也上来吧,你在地下走,那里能跟上这马车。”
花娇应了一声,也爬上了车,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车门口。
黄氏看了花娇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这丫头小时候看起来还好,性子软,干活也勤快。现如今大了,长的越来越齐楚了,不想旁的心思也生出来了。虽说女孩子大了,难免会生这种心思,可她太也不自量力了些,竟然还想做陆家的少奶奶。
黄氏早就打算好了,等这两个丫头大了,如果姿色好,就将她们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妾,如果长的一般的话,就卖给丑汉子做媳妇。花娇今年十五岁,桂枝比她小一岁,今年十四了,她本想着再留她们在家干个一两年活,却不想花娇这丫头如此有心计,竟然将陆银给勾住了,看来是留不得了。
花娇坐在车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黄氏平日并不喜欢自己,今日却叫自己跟着还愿,别不是有什么别的阴谋吧。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事,车子很快驶到了大悲院。黄氏叫车把式在外面等乎,带着花娇进了院门。
花娇这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心想也是,黄氏不是许了陆银,要中了举人才能娶亲吗,这离秋闱还有小半年呢,她应该不会急在这一时的。花娇定了定心思,又想自己也得想法从陆家脱身才是。只是自己在这里一无父母,二无兄弟……
花娇真是犯了愁,现在唯一有点儿指望的人,就是陆银了,可是如果利用他脱身出去的话,难保他不会要求自己做他的外室,到时候依然是有违自己的初衷。
在这个世界上,有钱的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不过那些一般的人家,大多都是一夫一妻的过日子。花娇想如果自己能找一个老实忠厚的汉子嫁了,安安稳稳的日子,那该多好。
这大悲院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了,里面苍松翠柏夹道而生,香客络绎不绝。大大的香炉中插满了各色香烛,微微的春风吹过,香烟如雾霭一般蒸腾飘浮,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花娇随着黄氏一起跪在了大雄宝殿上,抬头看了一眼那宝相庄严的菩萨,虔诚的拜了三拜,希望菩萨能保佑自己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再不要受那些臭男人的侮辱与折磨。
黄氏上完了香,也不多做停留,就带了花娇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在平展的青石板路上,蹄声嘚嘚,轻快之极。黄氏却突然开口了:“花娇哪,眼看着你也大了,今年也有十五了,我本念着你与桂枝都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想着等你再大个一两年,再找一个稳妥的人家儿嫁了。谁想你人长大了,心也大了,真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们陆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今日你可去吧,自有更好的人家等着你。”
花娇一听如坠冰窖,没想到这黄氏动作如此的迅速,这是要将自己卖了。这当丫环的被卖,能有什么好下场,姿色一般的,无非是卖给那些娶不到老婆的痴傻汉子做婆娘,姿色好一些的,没准就卖到窑子里去了。花娇一下子就着了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日子岂不是比重生前还难过,那就只有一个死等着自己了。
她也顾不得马车颠簸,就在车中跪了下来,急急的表明自己的心迹:“奶奶,花娇绝无非分之想,求奶奶看在我跟了奶奶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吧。”
黄氏心中冷笑,她倒是也会用这缓兵之计,只要自己今日让她回了家,只怕她立马就去告诉自己那傻儿子了,没准陆银又要跟自己闹一场。以后再想打发她,可就不好办了。
黄氏只笑着看了花娇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弄得花娇也不知说什么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呢。
她眼珠咕噜噜的转着,想着自己要再说些什么话才能打动黄氏,让她回转心思,不想马车却已到了地方,咯噔一下停了下来,花娇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黄氏这次也不等人来扶了,自己很利索的下了马车,顺便将花娇也扯了下去。“走吧,你再动什么心思也没有用了。前面就是李婆子家,她惯在高门大户走动,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下家的。”
站在李牙婆家的院子里,听着黄氏与李婆子客客气气的攀谈,花娇的心却坠入了一阵冰凉的无力感中,虽然吹在面上的春风暖暖的,虽然头顶的那棵大梨树开了满树雪白缤纷的梨花。
这种自己的命运自己不能做主,像牛马一样被人卖来卖去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花椒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多少钱,她只见到李婆子拿了一小包银子,递在了黄氏手中。然后她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跟另外四个女孩呆在一起,忐忑不安,凄凄楚楚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有三个女孩儿被叫到院子里干活儿去了,花娇和另外一个女孩儿则被李婆子带上了一辆马车。花娇知道自己又要被卖了。
坐在马车上,花娇想着,是不是该贿赂一下这个牙婆,求她将自己卖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呢,至少不要是青楼楚馆啊。可是她又怕自己那三四钱银子,她看不到眼里去,更怕她拿了钱却不办事,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是毫无办法的。
花娇决定还是先探探婆子的口风,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李婆子,见她面带春风,很是高兴的样子,就挤出了一丝笑意,问道:“妈妈,不知这一次送我们姐妹俩到什么地方?”
那牙婆看了看花娇,也不隐瞒,很高兴的说道:“也算是两位姑娘好造化。本来前两日只有红鸾院说要几个粗使的丫头的,谁知昨个儿昌意侯府传出话儿来,说要几个伶俐些的女孩儿。听说是侯爷刚刚纳了两房小妾,想要挑几个中意的人儿。”
“那模样长的不好的,我也怕侯府的管事看不上,好在你们两个都长得清秀水灵,好算是正中了我的意。这在侯府就算是做个粗使的丫头,也比在外面强一百倍,以后姑娘们可不要忘了老身的举荐之功啊。”
花娇听着婆子这一席话,连连出了两阵冷汗,那红鸾院可是京城有名的妓院,就算是去做粗使丫头,只怕将来也没个好下场。要是能到侯府做丫头,自然是不错,可是昌意侯,不就是那恶魔柳含泰的父亲吗?虽说侯府很大,再说那柳大爷也不怎么回侯府去,可是,万一要是再碰到他,自己不是又有危险?
花娇微微的摇了摇头,身在这个社会,处于下贱之中,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跟花娇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今年才十二岁,也没个正经名字,因在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就叫做小五。只因父亲病了,家里穷,没有钱治病,就将她卖了,添补饥荒。她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下花娇的衣襟。
花娇知道她心中害怕,她才十二岁,还是虚岁,要是在现代的话,连初中都没有上,正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陡然间离开父母,被卖进侯府,心中害怕,自然是难免的。
花娇悄悄的拉起了她的手,心中升起一股同命相怜的意味,虽说两人的心理年差了不少,但同样都是踏入了一个陌生的,充满危险和未知的世界。
当身材微胖的管家婆子带着花娇和小五,穿过长长的曲廊,到了一个廊柱上描了红漆的院落门前时,花娇终于悄悄的扯住了婆子的袖子,“管事大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管事的斜斜的瞄了花椒一眼,心中明白,这丫头必定是想托自己给她安排一个好地方。看来自己又有好处可以拿了。
只是刚被卖进来的丫头身上能有几个钱?她颇有些不在意,不过还是带了花娇到了院墙旁的一棵石榴树下。
“大娘,我这人天生不会说话,心思又愚钝。就是因为不够机灵,这才被原主人卖了。这侯府只怕规矩更大,我若再惹出事端来,只怕小命也难保。求大娘可怜一二,给我指派一个粗使的活计。”花娇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将自己仅有的那四钱银子,递到了管事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君在哪里啊?星星眼……
☆、游仙观晚遇书生
管事的听了花娇的话,心中一阵纳罕。别的人贿赂自己,都是想尽量的往主子面前凑,那个也不想做粗活。这丫头倒是奇怪,竟然还上赶着,求着做粗活儿。她捏了捏手中的银子,虽说不多,不过蚊子腿也是肉,再说了她求的这事,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管事的云淡风轻的将银子袖进了自己的袖口,也没跟花娇说行还是不行,就一溜的进了院子,花娇心中着急,却也无法,只好跟了她进去。
花娇和小五在这个院子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将小五叫了出去,不知被安排到哪里去了。花娇则是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被一个小厮喊了出去,一直带到了府门外的一辆马车旁。
那小厮一掀车帘子,说了一句:“姐姐,请上车吧。”
花娇心中害怕,难道自己又要被卖了?她有些忐忑的问道:“这位小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哦,宋大娘说了,将你安排到城外的碧瑶山庄了,至于到了那里做什么,自然有人跟你说。”花娇一听这才放了心,一掀帘子,上了马车。那小厮却并不跟着,扭身又回来了府中。
碧瑶山庄位于城外的西台山脚下,占地广阔,庄中遍植花木,以及桃、杏儿、石榴之类的果树,现在正是春天,满园的花儿开的如片片五彩的云霞似的,好看极了。
山中气侯凉爽,这碧瑶山庄就相当于侯府的避暑山庄,平日主人们都不怎么来,只在盛夏时才过来住个一两个月。
花娇被安排在了望杏阁中,专管洒扫之类的。阁中就只有花娇和齐大娘两人,平日不过就是打扫整理一下而已,日子过的平淡而悠长。
转眼间花娇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个月了。话说,没有主人的日子,就好比是老板不在的时日一样,舒适而惬意。花娇除了每日打扫整理以外,还有很多的空余时间。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到半山腰的玄清观去转转。
其一是喜欢这里幽静深远的意味,第二她私心里也想沾沾仙气,没准以后就能有个好命,不用被人耍来耍去,卖来卖去了。
这一日,她到玄清观的大殿上了一柱香,又在观里溜了一圈。出了观以后,坐在观旁的一片银杏林里,贪看夕阳暮色,不知不觉的,时候就晚了。前来进香的香客早已下山,白日热热闹闹的道观,此时隐在了淡淡的暮霭之中,只偶尔有一两个外出的道童急忽忽的赶了回来。
碧瑶山庄离这里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虽然时候不早,可是花娇也并不着急,起身慢悠悠的开始往回走。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路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时,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来一只尖耳朵的灰兔子,把花娇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向后一躲,可巧踩到了一颗松动的石头上,一下子崴到了脚。
脚脖子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花娇只好抱着那只脚,坐到了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她脱下鞋袜看了看,只见整只脚都肿了起来,看来这一次自己要单脚蹦下山去了。
树林里面黑的早,刚刚还布满了红彤彤云霞的天幕,被高大茂密的树木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漏下了几丝微弱的光线,天看起来马上就要黑了。
林子里传来一阵阵叽叽咕咕的虫鸣声,伴着树上归鸦煽动翅膀的声音,花娇的心没来由的涌上了一阵惧意,又想着,这里离着仙家道观如此近,应该没有什么狐鬼蛇妖什么的吧?她发誓下一次再也不玩的这么晚了。
花娇刚刚打算忍着痛,慢慢的往回蹭,还没等站起来,却见小路上转来了两个年轻人,前面一个一身儒雅的青布长衫,身形微瘦,长相斯文秀气。后面的一个则是一身青衣短打,梳了两个抓髻,身后背了一个青布包袱。看样子倒像是进京赶考的秀才和书童,只是不知这么晚了,他们上山来做什么?
花娇单腿着地,扶着一旁的树慢慢的站了起来。天色将晚,树林中光线不好,那两个人本来没有注意到花娇。现在她突然站了起来,倒是唬了两人一大跳。
尤其是那个小书童更是夸张,只见他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的包袱也扔到了地上,拿手捂着眼睛,却又在手指间露出了一丝缝隙,一副想看却又不敢看样子。嘴里还哆哆嗦嗦地说着:“鬼……鬼呀!”
倒是逗得花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是鬼,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吗?你看我还有影子呢!”
她见那小书童小心翼翼的将手拿了下来,去看自己的影子,心中突然起了戏谑之心,就道:“人家是这山中的花妖,竟然会被你错认成是鬼,真真是叫人伤心。”
这一下子,小书童吓得又将眼睛悟住了,而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却是站在边上,微微的笑着,似是在看着两个小童做戏一般。
花娇看他不信,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再理他们,拖着一条腿,慢慢的往前挪。这时那书生却开了口,声音低沉柔和,“姑娘可是伤着腿了?如今天色已晚,就算是没有坏人,也可能有野兽出没,不如让学生送你一程吧。”
其实野兽和坏人花娇倒是没有考虑到,她首先忧虑的是自己的伤腿,本以为慢一点儿走,天黑前应该可以走回去的,但是这才走了几步,她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一个是瘦瘦弱弱的文弱书生,而另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可能背的动自己呢?再说了,就算是能背得动,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也不好让人家背自己。
花娇心中没抱什么希望,所以说话也并不算客气,“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你这幅瘦瘦弱弱的样子,能背得动谁呀?”说完又忍着痛,慢慢的向前挪。
那书生听了,心中却是一愣,自己说送她回去,只是觉得天色将晚,怕她路上遇到野兽,想让书童扶着她,两个人伴她走回去而已,可并没有说要背她,有道是男女有别,她一个女人家怎么会认为自己是要背她呢?莫非真的是花妖,想要勾人玩吗?
书生平日看了不少关于狐鬼精怪之类的小说、杂记之类的书,书中的妖鬼之类,大多不但并不害人,而且比人更加的真诚纯朴,他早就心有所往。这时心中一起意,就抬眼仔细去瞧花娇,刚才站的远,看不真切,现在她已经慢慢的挪到自己跟前了,正好被自己瞧个正着。
只见她上身穿一件丁香色遍地小花的棉布衫子,下面是一条青布裙子,头上只简单梳了一个双丫髻,白净的脸蛋在暮色的映照下,如玉一般温润,衬的一双大大的眼睛更显明亮。虽是钗荆裙布,却是容色秀丽,浑身上下更是透出一股难掩的灵气,不同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女子。
书生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谁说我背不动,像姑娘这样儿的,就是再来十个,学生我也背得动。”一边说一边蹲下了身子,示意花娇爬上去。
花娇的脚实在是疼的利害,就老实不客气的爬了上去,没想到这书生看起来瘦,背还挺宽厚结实的。
小书童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这、这真的是花妖啊!两句话就将自己的二公子勾的五迷三道儿的了,竟然亲自背起了她。要知道平日二爷在家,一向不喜欢与女人过多接近的,并不像大爷那样随意与丫头们调笑。
他有些着急了,怕二爷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