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淳拦下家丁,问清了原委:原来这女子因家境贫瘠,以一匹马为交换被其父卖给一户大家为妾,她心有不甘偷跑了出来,被家丁抓到正要带回府去。
我见那女子年纪不大,性子倒是颇烈,被打得半边脸肿起也没有掉泪,只是双手紧攥,恨恨地瞪着那几个家丁,心中不由一软,对燕铭九道:“好好一个姑娘,哪有被一匹马换来换去的道理?我们赎了她回去好不好?”
燕铭九挑了下眉:“就知道你见不得这等事。罢了,军中尽是男子,你也刚好需要个丫头伺候,金淳!”他吩咐了一句,金淳随即取了银子交与家丁,算是买下那女子。那些个家丁不肯罢休,被金淳手握剑柄眼一瞪,气势上先软了几分,又见燕铭九那冷峻的眉眼,周身迫人的气势绝非善类,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
女子获救,既不道谢也不说话,盯着我们的眼里尽是防范。燕铭九未加理会,只叫金淳载了她,不再耽搁快马加鞭回了大营。
回了大帐,燕铭九叫我好好歇息,自行忙去了。那女子听了我们的对话,眉宇间满是惊愕。我递了干净衣服给她,让她去梳洗。她不动,只是环臂护着自己,警惕地盯着我。
我在她身旁坐下,跟她讲明了燕铭九的身份,给她两个选择:自由离开或留下跟我做伴。
她犹豫了半晌,秋水般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又看,终是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我留下。”
我知她对其父已心灰意冷,亲生女儿的价值若连匹马儿都不如,又有谁愿意回去那个所谓“家”的地方?
梳洗干净一看,倒是个极清爽俏丽的丫头。我问了她年纪,不过17岁,叫江雪。
多了个女伴,我甚为高兴。江雪性子颇为率真,很对我脾气,两个人不多时已然熟稔。
直到燕铭九回来,我俩还在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江雪见到他,难得的不惧,一双眼在他身上不住流连。
燕铭九本拟跟我一起吃晚饭,刚坐下喝了口茶,帐外便有将领求见,起身去前,嘱我先吃饭莫要等他。
眼见着那个俊拔的背影出了营帐,江雪凑到我耳畔:“九爷可是你夫君?”
我不由耳根发红,摇了摇头。
她眨了眨黑亮的眼,咬着我耳朵道:“这般男子都不要,难不成真要嫡仙下凡你才满意?”
我的心像被烫了一下,脸上发烧,脑中却不期然地想起那双只在梦中见过的蓝眸。
燕铭九一直到快入夜才回来。我已洗漱好,正懒洋洋地倚在榻上酝酿着入睡情绪。他一把搅了我到怀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扎得我脸上痒痒的,不由笑着往外推他:“去洗洗吧,都这么晚了。”
他洗好回来,抱起我放到床里,又替我掩好被子,在另一侧躺下。
我被他一搅合,睡意倒少了几分:“累么?”
他闭着眼道:“无妨。”
我见他似是睡意正浓,便转了身不再吵他,却忽听得背后问起:“和那丫头处得还好?”
我点点头,又想起他没睁眼,便回过身:“她叫江雪,说话心直口快的,挺好相处。”
燕铭九淡淡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看了我一下:“快睡吧。”
我直觉他不大喜欢江雪,想想大概是军中本无女子,他帐里却一下凑了俩,估计又惹了不少闲语,亦或是我俩太聒噪让他生烦?胡思乱想间已慢慢睡去。
三日后大军启程回都,我和江雪同车。她初次出远门,兴奋不已,不时挑开帘探看外面的风景,要不就拉着我叽叽喳喳地询问夏都的情况,然而我知道的实在不比她多多少。
关于我的身世,我只跟她说我跟家人在战火中失散,被燕铭九救回军中。江雪对这个编排很不满意:“我也是被他救的,怎不见他对我这般好?”
我唯有苦笑。
一连几天行军,虽有车坐,但食宿在外,我的咳疾又有加重的迹象。江雪从开始的大惊小怪,到后来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倒很是贴心。
燕铭九说赎她给我当丫鬟,其实我把她当成了姐妹,重生后的第一个朋友。
这日清晨醒来,我便觉腹痛难当,且有渐渐向周身蔓延的趋势。其实这样的疼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嘱咐江雪不要声张,休息一下就好。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车内一亮,燕铭九带着一身初春的寒意坐到了我身边。
我勉强挤了个笑,唤了声“九哥”。
他探了探我的额头,问:“可是月事来了?”
我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喏嚅了半晌,道:“好像。。。不是。。。”
“到底是不是?”看他的神情,我若再不肯定,他大抵会直接自行探个清楚。
“不是。。。”我瞟了一眼车厢另一头的江雪,小声道。
他眉头蹙了起来:“多久了?可是每个月都会疼?”
我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不是第一次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不过没什么,疼一会就没事了。”
他面色不豫:“自己的身体,怎地如此不上心?”
我苦笑:被富林救起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光背上被砺石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就让我一个多月无法仰身睡觉。伤痛如家常便饭一样伴随了我数月,又怎能记得哪个疼得多些哪个少些?
燕铭九没再多说,只是伸手探进薄毯中,隔衣覆在我腹上。一股热力从掌心传来,散入体内,顿感身体暖和起来。疼痛似乎退了一些,我不由轻叹了一声,阖上眼,不久后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再醒来车内已暗,江雪撑着头趴在我边上,嘟着嘴道:“我也想肚子疼,让他给我揉揉。”
我不由失笑:原来还有人羡慕生病。
疼完后一切如常。又走了几天,离夏都已是不远,这日天色渐暗,燕铭九传令下来,烧火造饭,整队宿营。
我和江雪刚吃完晚饭,燕铭九早早地回来。江雪识趣地退出了营帐,我给他倒了杯茶:“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我赶忙张罗了点饭菜,简单吃了。服侍他洗漱后,我随即起身整理床铺,感觉他的目光驻在我身上。
“玉儿,若是留在夏都城外等我,你可愿意?”背后传来声音。
“好啊。”我想也不想地答应。
“如此爽快?”男人的气息从背后拢来。
我没回身,边继续手头的事边道:“在夏都我也没有熟人,去不去本就无所谓。在城外等你也好,反正有小雪陪我。”说话间铺好了床,我起身转头,忽觉一阵眩晕,身体一个踉跄已被带入怀。
想不到这副身子已虚弱到如此程度,靠着燕铭九的宽肩,我不禁暗暗叹气。
他抬手轻揉我额角,良久,叹了一声:“罢了。”
那晚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和我分睡两侧,而是紧紧拥着我,热切的唇不断落在我的脸上、唇上,但总是浅尝则止,不再深入纠缠。
他的手和唇一样灼热,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我不适,却恍似要把我揉进体内般,深入而长久地在我身上拨弄出一波又一波的颤栗。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块香胰,在他的手中揉来覆去,几乎便要融化。
贴合的身躯让我感觉到他强自压抑的欲望,灼灼黑眸始终凝视着我,见我气喘得急了,便会放缓下来让我得以喘息。
当曲终时我几乎瘫软如泥,昏昏入梦之际,听得他在我耳边低喃:“答应我玉儿,不要离开。。。”
81
81、无可奈何终须了 。。。
燕铭九终是带我进了夏都。
大军进城那日,满城百姓夹道欢迎,场面热烈而喧闹,连我都忍不住频频挑帘,向外张望。江雪更是兴奋异常,只差坐到车顶上去了。
然而茫茫人群中,我总觉得有被注视的感觉,心中微感纳闷,只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燕铭九一入城便进宫面圣去了,金淳送我去将军府。
一进门,一个端庄的丽装妇人迎面而来,似乎等候已久,见了我,曲长的睫毛闪了一下,随即笑盈盈地道:“你是子玉吧?铭九在信中已经告诉我了。我是他的妻子顾氏,你若不介意,可唤我一声姐姐。”
一旁的江雪难掩震讶地“咦”了一声。我仿佛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瞠目半晌,说不出话来。
身侧的金淳看了我一眼,上前躬礼道:“子玉身体不好,一路颠簸劳顿,怕是有些疲倦。她素来独处惯了,日后还要烦劳夫人多照顾她。”说罢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施了个礼:“见过顾夫人。”身子还没弯下已被她一把搀起:“妹妹身体不好,无须多礼。你把这里当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莫要客气才好。”拉着我往院里走,“来来,我带你各处看看。”
江雪在后面攀着金淳小声地不知问些什么,金淳眉头微蹙,并未做答,眼神只是紧紧追着前面的身影。
走到庭院内里,长廊弯处转出一个艳妆女子,玉颊樱唇,容色照人,实是个绝色的美人。只是身材略显臃肿,宽身的衣裙遮不住凸显的腹部。
她一手扶腰,一手撑着丫鬟的手臂,款款而来,人未到莺声脆语先至:“姐姐,莫不是那位金姑娘到了?”
顾夫人停住脚步,一手牵了我笑道:“是啊,鸾鸾,这位便是金子玉金姑娘。子玉,这位是陈鸾鸾,半年前进得府的。”
我终于明白了燕铭九为何不想让我进夏都。
刺激出现得太多反倒让人平静下来。我默默施了一礼,陈鸾鸾挑衅般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半晌没有开口,最后还是顾夫人一把扶起了我,对她道:“子玉身体不好,以后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陈鸾鸾这才笑道:“姐姐说的是。金姑娘,这府里就得我和姐姐两个,规矩这东西本就是人定的,不守也罢。你便好好养着,早日康复才是。”
一旁的江雪刚“哼”了一声,便被金淳扯到身后,他上前扶住我,看也未看陈鸾鸾,对顾夫人道:“夫人,路途疲惫,我想先送子玉去休息。”
顾夫人忙先头引路,领我至一处厢房。房内生活物件一应俱全,窗上摆着沾水的玉兰,銮丝炉里燃着薰香,淡雅舒适,显见是花了心思。
两个丫鬟侍在门口,顾夫人柔声道:“子玉,若是缺什么,便让下人去取,想吃什么告诉厨房。等歇息两日,我陪你出去逛逛。铭九平日忙,我时常闷着,有你来跟我作伴才真是好。”她顿了一下,又道:“鸾鸾有了身孕,性子难免有些刁蛮,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望向她,她语气真挚,看着我的眼中有悲悯、心疼、无奈。。。我迅速垂下眼,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顾夫人起身,金淳送她出了门。人前脚刚走,后脚江雪便叫了起来:“什么嘛?妻妾都有了还。。。”被金淳狠狠瞪了一眼,瘪着嘴咽下了未完的话。
金淳坐到我身侧,握住我的手:“你还好吧?”
我笑笑:“有什么不好?”
他凝视了我一会,道:“子玉,你若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别处。”
我摇摇头:“哪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况且九哥放我在这里想来总有他的理由。先住着吧,以后的事慢慢说。”
金淳看着我,低声道:“你的手很凉。”
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一直都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莫担心,我没事的。”话未说完,忍了许久的咳嗽冲出胸膛。金淳迅速伸手到背后帮我顺气,江雪已乖巧地倒了一杯水送到我嘴边。
待咳嗽平息,金淳陪我收拾了一下,又嘱咐了江雪半天,直把江雪不耐烦得直翻白眼,方才跟我告别。
走到门口,他忽然听到背后唤了一声:“阿淳!”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犹豫着,状似轻松般道:“以后有空的话,多来找我玩。”
他只觉心狠狠一抽,似乎有股酸意涌上喉咙,他何尝不懂她的孤单无助,只是她的身体。。。若非万不得已,燕铭九又岂会愿让她见到府中之人?
他没有转身,怕看到她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带她走的冲动,只用力点了点头。
江雪边归置东西边观察我脸色,许是金淳叮嘱了她,她并未发问,只是滴流乱转的大眼里早已泄露了按捺不住的好奇。
我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噗哧”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
她扔下手里东西,一个箭步蹿到我身边:“你不生气?”
“气什么?谁规定人家大将军不能娶亲?像他这样的官位,两个已经算很少了。”我用手点点她的额头。
她仔仔细细地看我,末了下定论:“违心话!”
我忍不住大笑,牵动内息又是咳嗽不止。
江雪服侍我喝了点水,等我好些后忽又问:“你想不想作第三个?”
我被她气得差点把水全咳出来,拧着她的胳膊道:“臭丫头,想做你做去,莫要算计我!”
她边抵挡我的魔手边道:“我倒是真想,就怕他不要。”从我手中挣脱后又不怕死地晃着脑袋道:“他那么宠你,就算排第三也不用忌惮前面那俩个,肯定你最大!”
我彻底无语了。
晚餐叫人送到屋里,吃过后梳洗了一下,我早早上了床。从边境回都,一路奔波,身子早已疲乏不堪。身下的床远比军营中的松软舒适许多,却无法送我入眠,只得仰望着帐顶数数,直到累极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胸中窒闷憋醒,睁眼却看到床侧有个人影。
“九哥?”凭直觉询问。
那人果然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低声道:“吵醒你了?”
我吁了一口气,坐起身:“没事。你来了怎么不点灯?”
“只想来看看你。”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皱眉问:“你喝酒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宫中设庆功宴,喝了几杯。”伸臂握了我的手,“在这儿还习惯么?”
我心想几杯?几十杯还差不多,没理会他的话直接道:“我叫人给你备点醒酒汤。”起身欲下床,被他按住,一手抚上我的脸,判研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玉儿,你在生气?”
我僵了一瞬,随即坐回床里:“没有。”
他捏起我的下巴,迫我抬头:“不说真话不是好孩子。”
我躲开他的手,想了想,侧头问道:“为何不告诉我你已娶妻?”
“有区别么?”他捻着我肩头垂落的发丝。
“当然有!”我略微恼怒地打开他的手,“这样对你家人造成多不好的影响你想过吗?她们会怎么看我?还有那个陈鸾鸾,她已经怀孕了。。。”
没等说完已被他用指头横在了唇前,截住了我未完的话。
“玉儿,她们的存在我无法避免,也不是刻意要瞒你。只是你须得知道,在这里的。。。”他拉起我的手贴在左胸,“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黑暗中他的眸濯亮无比,准确地聚焦在我脸上,确实不像醉了。
直白的表达让我不由一窒,眼前随即浮现出陈鸾鸾大腹便便的样子,心中烦乱,一把抽回手:“不可能的,她已经怀孕了,你总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玉儿!”他重新捉了我的手,把我拉向怀里。我挣扎不肯,被他双臂一紧箍在怀中。
“她是缭国的公主。”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陈鸾鸾。
“半年前,我在边境与墨国交战,皇上下了三道金牌急招我回都。我回来后才知,缭国欲与靳修好,派使者送了公主来和亲。”他将我松开一些,给我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道:“当今皇上幼龄登基,比那公主还小两岁,于是便有意将公主赐婚于我。”他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