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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顿了顿,身子前倾,直视淡雪明亮的眸子,说:〃小姑娘,赚钱得靠真材实料,不是在这磨磨嘴皮子就行的!〃说完,得意地一笑,很迷人。
出乎他的意料,淡雪很淡定地说:〃好。那,萧老板打算给我几个点的提成〃
〃我给你五个点的提成!〃萧楚烽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说,〃好好加油哦!〃
〃好!〃淡雪欲起身离开。
〃慢着,〃萧楚烽说,〃最后,说说私事。〃
〃萧老板你说。〃淡雪重又坐下。
〃你说我风流倜傥,花心大萝卜,爱完一个又一个,这些我都认了。看不出你还蛮了解我的么!是不是来之前做了很多功课〃萧楚烽以一种风趣的口吻提起方才她的那番惊人的言论。事实上,他一回来,他的好妹妹萧楚楚就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实习生有点扎手。
〃哦。这些很多人都知道啊!〃淡雪漫不经心地说。
〃抛弃糟糠,不负责任,这又是从哪听的〃萧楚烽说着离座,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插@在兜里,俯身看着她,笑容灿烂而迷人。
〃你该不会是故意试探我的吧?现在你得到答案了,我还没结婚,也没最终确定下来的女朋友。你还有机会!呵呵!〃
靠,混蛋在说什么上辈子的淡雪,会被他这种流痞中带点霸道的气质吸引。可这辈子绝对不会!
淡雪起身,抬起穿了中跟皮靴的右脚,瞄准他那只轻快地点着地面的脚,朝那鞋头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萧楚烽痛得一下子跳出好几步,脸上迷人的笑容瞬间消逝。
〃哎呀,萧老板,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淡雪假装关心地问候道,心里笑开了花。
〃你……你……〃萧楚烽强忍着脚趾头的痛,面色铁青地对淡雪竖起大拇指,〃好!好!〃
〃萧老板,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淡雪的脸上绽出个胜利的微笑。
〃出……出去……〃萧楚烽迫不及待地想赶她走。
〃那您好好休息。〃淡雪深深一鞠躬,扭头而走,步履轻快。
这鞠躬,怎么感觉是给死人鞠的萧楚烽望着她傲气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
〃哎哟,我的脚……脚……〃
第四章 较量
大棚生意很好,这两天全都忙着出货,花一车车地往外运,萧楚烽的心情倍儿棒,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手机一刻不停地响着。〃李老板……好,好,知道了,一箱水仙,一箱风信子,一箱仙客来,一箱四季海棠,再加一箱素烧盆。好嘞,明天就发货!〃〃姚老板啊,不好意思啊,最近单子多,我保证明天一定给您发货!不好意思啊!〃……打了一下午的电话,终于得空,该去大棚转一转了。
第二个大棚内,灯火通明,棚内乱成一团,地上摆满了包装箱和各种花草,东倒西歪的。萧父,萧母,萧楚楚,安小勇,刘文英,五个帮工,再加上凌淡雪,全都在包花,装货,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凌淡雪很熟练地包着花,她已经成功发出十几箱货,整整一天,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她身边的小桌上整齐地叠着一叠订单,每个订单都工整地写上品名单价总价和收货方名称。
〃小凌啊!〃坐在她身旁的萧爸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发话,〃赶紧发货,单子不用写的这么认真的!〃
〃叔叔,这些单子有用的。〃凌淡雪边写边说。
萧爸摇摇头,叹口气,继续包花,一双干瘦的手上尽是黑土,连指甲里也全是泥土。
〃大姨父,人家大学生,书念的多,总没错的!〃安小勇笑着说,起身走到棚外,抽起烟来,趁机偷懒溜达。
〃大学生就是死脑筋,不会灵活变通!〃萧楚楚白了凌淡雪一眼,也起身走到棚外,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端详一番,眉头皱起。脸上的妆化了,显出黑黑的皮肤和雀斑。〃妈@蛋!〃她跺脚,厌恶道,〃整天灰头土脸的,有人喜欢才怪!〃
郁闷中,耳旁一股清风拂过,一个人影飘逸地从她身边跑过。她斜着眼,看着凌淡雪跑到货车驾驶室的车窗边。凌淡雪还真托了这个名字的福,皮肤雪白如脂,鲜嫩欲滴,让人羡慕嫉妒恨!去!萧楚楚嫉妒地翻了翻眼,暗暗诅咒,脸上长烂疮,烂死你,丑死你!诅咒完,心情就好多了。
咚咚咚,敲开车窗。里头正呼呼大睡的胖子司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脾气很不好,大吓:〃吵什么吵!没见你大爷我在睡觉嘛!〃
凌淡雪客气地笑说:〃不好意思司机大哥,打扰您休息了!〃
胖子司机的火气消了一半,粗粗打量,哟,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便问:〃什么事啊!〃
凌淡雪这才将手中的一叠送货单递进车窗内,继续笑说:〃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把货送到目地后让对方的收货人在这上面签个字〃
胖子司机接了过来,瞅了几眼,火气重新冲了上来,甩手将凌淡雪辛辛苦苦整理好的单子扔出窗外,喝道:〃你嫌我没事干啊!有必要吗,真是的!〃说完,关上车窗,又睡了起来。
受了点气,凌淡雪并没有生气或沮丧,她默默地捡起散落一地的单子。算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实习完敲到章完成实习任务就走人,多管什么闲事呢!
紧紧地将单子捏在手心里,正准备离开时,右肩膀上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转过身去,萧楚烽讥讽地笑道:〃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觉怎样〃刚才一幕,他全看在眼里。
凌淡雪绽着笑容,回答说:〃不怎么样啊!萧老板,我早已脱胎换骨,绝不会脆弱到被人说几句就躲进厕所哭!〃说完,一甩长发,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萧楚烽的脸上,昂着头走了。
呵!萧楚烽插起腰,望着女孩傲娇的背影,摸上被长发拂过的脸,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洗发水的清香。
进了大棚,看见大伙都在忙忙碌碌,他满意地一笑。只是他不知道,安小勇和萧楚楚远远看见他走过来,早飞似的钻进棚里,装模作样地干活。
〃哎哟!〃安小勇忽然捂着肚子。
〃儿子,怎么了〃刘文英着急地问。
〃我……我肚子痛……〃安小勇快要滚到地上去了,眼巴巴地看着萧楚烽,〃表哥,我……我不行了……〃
〃你小子又想偷懒〃萧楚烽蹙眉,刚才他过来的时候不是没看见他在棚外闲逛抽烟打电话。
〃不……不是……〃
刘文英忙说:〃烽儿,小勇都痛成这样了,还是让他回去休息吧!〃
看在姨母的面上,萧楚烽挥挥手,说:〃走吧!臭小子,明天干双份活!〃每次都这么说,可安小勇每次都有办法脱身。
凌淡雪饶有兴致地瞧着西洋镜,重生后,所有人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不一样的只有她。
想着,萧楚烽已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叠新的订单,嘴角微微上扬:〃这些今天就得出货,人家催的紧!〃
淡雪粗略一看,这一叠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张,她并不急着接下,心里犯起嘀咕,说:〃这么多我一个人未必完的成,不如……〃
未等她说完,萧楚烽微微俯身,轻声地说:〃这些你今天必须完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零点之前必须装上车!〃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淡雪紧绷脸,一句话也不说。
〃我会来监督你的,别想偷懒!〃萧楚烽把这一叠单子扔到她面前,然后整了整皮衣,哼着曲儿潇洒地走了。
淡雪咬牙,单子这么多,让她一人完成,分明是在刁难她!
晚饭时分,其余人都去吃饭了,淡雪心想再干点活去吃也无妨。可是,当她走进食堂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厨房里堆满锅碗瓢盆,电饭煲里一粒米饭都没有!他们竟然没有给她留饭!轰然一声,淡雪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叹了口气,与其生气,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填饱肚子。
淡雪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幸好还有食材,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有鱼,肉,蔬菜等,够做一顿丰盛的了!
说干就干,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淡色的针织衫,挽起袖子,淘米,洗菜,切菜,热锅,爆炒,加料,上盘……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炒好三个菜,回锅肉,红烧鱼块和清炒西兰花。
这时,饭也煮好了。淡雪乐呵呵地打开电饭煲,闻着米饭的清香,拿了个干净的饭盒往里盛满饭,然后再把饭倒扣在一个盘子里,出来的就是饭盒的形状。接着在白米饭的周围铺上回锅肉,鱼块和西兰花,最后再舀一勺鱼块汁浇在米饭上。
一份自制盖浇饭就做好啦!
淡雪满意地笑着,不急着吃,而是把这盘盖浇饭放到外面的空桌上,盘边搁了勺子和筷子,这还不够,她还特地去外面剪了一支梅花作装饰。
〃Perfect!〃淡雪激动得双手合十。
又想起什么,忙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心想拍一张发给林寻,他应该会夸她能干。
她美滋滋地想着,对准焦距,食指刚想按键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喂〃的一声,吓得她手一抖,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好掉进脚边的一只放了滓水的大桶里。
不!
〃啊!〃她大叫一声,连忙扑到水桶旁。
咚的一声落水声,手机已不见踪影,而她俊俏的小脸上却溅满滓水。
〃到底是谁!〃淡雪火了,也顾不得把脸擦干净,气得浑身在颤抖。
萧楚烽愣在原地,只轻描淡写地说:〃你手机怎么掉了?〃他其实只是来监督她,只想告诉她快点吃完饭干活,不想却发生这种事……他故意不给她留饭,想小小惩罚她一下,想不到她竟然自己动手做饭,还搞出如此多的花样来,真当和他以前认识的女孩子不一样。
淡雪白了他几眼,气呼呼地说:〃萧楚烽,你觉得很好玩吗!〃
连名带姓,萧楚烽听惯了〃萧老板〃这个称呼,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无情无义的人@渣!上辈子你折磨了我十几年,这辈子你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你除了把别人的心一片片地撕碎还会做些什么啊!〃淡雪气愤极了,破口大骂起来。
萧楚烽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你是不是有病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折磨你十几年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是啊!〃淡雪又白眼道,〃你得赔我手机!〃。
萧楚烽气极:〃是你自己拿不稳还要赖我头上!〃
〃谁叫你吓人的〃
〃我……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
〃不行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用手机,你赔给我!〃淡雪不依不饶。她还要和林寻联系呢,林寻找不到她会担心的!
〃有病!〃萧楚烽愤愤道,〃赶紧吃完饭干活!〃
说完转身就走。
这晚,萧楚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玩游戏,越想越懊遭。他掏出手机,给郭老师去了个电话。
〃郭老师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是这样的,你看能不能再介绍个学生过来〃
〃怎么〃
〃凌淡雪她不适合这个工作……说白了,就是我不想让她干了!〃
〃小萧啊,这凌淡雪可是一等一的好学生啊!不说成绩,做人做事都很勤奋踏实,从不喊苦,这样好的员工你上哪去找啊?〃
〃可是……〃
〃不要可是了。小姑娘可能是有点脾气,磨砺一段时间就好了!〃
〃郭老师,不是这个问题啊!我觉得她怎么老是和我对着干啊!比如……〃萧楚烽巴拉巴拉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淡雪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陈述了一遍。
〃哦,这样啊?我怎么听出来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你是不是什么让她伤心的事了〃萧楚烽真是声名在外,连只有几面之缘的大学老师都知道他的那些风@流破事!
〃……〃
和郭老师的通话结束,他也没达成目的,反而收获了另一个信息,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而自己曾经伤过她,所以她才会处处针对他可他到底何时何地遇到过她呢?
他使劲地回想,脑子里一片混沌。
起身倒杯热茶,顺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看窗外,外面黑蒙蒙的,连唯一一个亮着灯的大棚也暗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踏着鹅卵石小路,往这边走来。
越走越近,他边往外看,边悠闲地端起刚倒的热水,饮了一口。
烫!烫到舌头了!他大意了,忘了水是刚倒的还烫着呢!转身赶紧倒了杯冷水过嘴。
叮铃铃,钥匙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大门打开了,一串笃笃的鞋跟声一路往上,直至消失。
第五章 前女友
淡雪的手机算是报废了,从那桶又脏又臭的滓水里捞起来的时候机都开不了。
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重生,可又碰到萧楚烽那个混蛋,充满希望的新生活从此蒙上阴影。
好在离大棚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个小报刊亭,那里有公共电话机。她花了两块钱和男朋友林寻通了电话。
电话刚通,那头就传来一个焦急无比的声音。〃淡雪,我昨天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都是关机,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淡雪心里暖洋洋的,说:〃我没事啊!是我的手机出了点状况。〃
〃手机怎么了?〃
〃那个……掉进水桶里,坏了。〃估计没人比她更倒霉了,拍个照还能把手机弄到水桶里去。
〃哦……买过个新的吧?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带你去买。〃
〃算……算了……〃
〃怎么心情不好是不是老板太凶太严厉了?〃
〃不是……〃
〃淡雪,〃那头很认真地说着,〃这份实习工作别做了,到我爸的公司来,环境和薪水都比你现在的要好。顺便也能让爸妈早点认识你……〃
〃不……我做得很开心。〃
〃真的你别骗我。〃
〃嗯!你不知道,每天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没有纷争,没有吵闹,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开出大大的花朵来回报你。林寻,我一直有个心愿,建个花园城堡,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每到春天鸟语花香,大家都来城堡里喝茶赏花聊天。〃
……
离报刊亭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萧楚烽玉树临风,他来了没多久,本来想买份体育周刊看看的,恰好撞见淡雪不知在和谁通话。不过他只听到最后几句:〃我一直有个心愿,建个花园城堡,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每到春天鸟语花香,大家都来城堡里喝茶赏花聊天。〃如果换作从前,他一定对女孩子的这种心愿不屑一顾,可不知怎的,不切实际的愿望放在这个女孩头上竟有种闪闪发光的错觉。
淡雪挂了电话,掏出两枚一元硬币给报刊亭老板。老板看都没看就扔到一旁吃剩下的饼干盒里,脖子伸得老长,往后看去,笑嘻嘻道:〃萧老板,来了呀!〃
淡雪只觉得后颈一阵凉飕飕的,萧楚烽已站在她身边。身材高大匀称,从侧面看,鼻梁很高,脸型很酷,难怪上辈子这么吸引女人。
〃萧老板,体育周刊。〃报刊亭老板很自觉地拿了本体育周刊推到他面前。
萧楚烽翻了翻,给了张五十块给老板,头也不抬地说:〃别找了,当小弟我请大哥喝饮料。〃
〃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板一面说不好意思,一面又拽了那张五十块放进兜里,笑得脸上的皮都皱起来了。
淡雪感觉无聊,刚想转身走,被男人叫住:〃去哪?〃
淡雪回头,没好脸色地对他说:〃回去上班,我怕你克扣我的伙食!〃
萧楚烽脸一沉。他最厌恶女人当众说他的不是,感觉没面子。
〃萧老板,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啊?长得很清纯,和上几个大大的不一样啊!〃报刊亭老板插嘴说。
淡雪脸一沉,朝老板吼:〃你说谁是他女朋友!〃
萧楚烽怕她惹事,忙拉了她走开,可她不让他拉,两人拉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