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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次日,圣旨下。因北定王连夜返京为凌越求情,加之众将作保,对凌越从轻发落,罚一年薪俸,仍代兵部尚书职。北定王伤病未愈,连日奔波引发旧患,皇上恩旨留在宫中调养。
凌越一身的狼狈,回到自己的府邸已是傍晚,正想好好的泡个澡吃个饭,慰劳一下自己备受折磨的身心,管家对他耳语几句,计划泡汤,急急忙忙屏退下人,独自走进书房。
椅上端坐着北定王妃韦天心,身后古风、雷岳侍立两旁,凌越看天心的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宁静生活,难怪她如此气愤!走上前想搭讪两句,天心呼的站起来,朝着他满脸堆笑的俊颜狠狠一巴掌。
被打的懵了,看打的傻了:天呐,就连王爷对这位凌大人都是纵容有加,对他的无礼常常视而不见,娘娘竟然……这位凌大人发飙可是很恐怖的!古雷二人不禁暗自提防,不能让他扑上来和王妃娘娘单挑!
没等凌越发飙,天心先发飙了:“你逼他?你什么都不明白就这样逼他?现在好了,他用自己把你换出来,我只管你要人,你还我丈夫!要不然我让他们扒了你衣服,换上女装,卖到妓院去给我接客!!!”
什么叫耍横?这就叫耍横!凌越平时够横吧,碰上更横的主只能服软:“你你你何必急成这样?元邈不过是进宫了,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他那个皇上弟弟,也省得他总是胡来……”
“咚——”天心狠狠一捶茶桌,茶盏在桌上跳了几跳,凌越吓得立刻闭了嘴。他现在从未有过的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跟师父好好学功夫,如果有师兄十分之一的厉害,也不用吓成这样!
天心郁闷极了,没人相信元邈此刻处境危险,她又不能把真相说得人尽皆知,人家信不信且不说,传了出去,丢脸的又不是元罡一个。
“古风、雷岳出去守着,不能放任何人靠近!”
“是!”
迎上凌越不解的目光,天心道:“皇上不会杀他!”凌越心里一松:我快被你吓死了!紧接着又听到一句:“我只怕他会生不如死啊!”
元邈悠悠醒转,不知身在何处,只看见上面几尺见方,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试着移动身体,麻痹感似有减轻,虽还不能移动却让元邈略微宽心:只要药效减退,能让他凝聚起内力,就有办法脱身,先稍安勿躁,拖延时间,静候时机。
拿定了主意,元邈冷静下来,发现头已能缓缓转动,心下窃喜,趁机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宫里吗?宫里何时有这样的密室,我竟一无所知?这是个奇怪的房间,顶上、壁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用以照明,床、榻、梳妆台等所有家具装饰都极尽奢华,但又极不协调的布置着锁链、皮鞭等各种匪夷所思的类似刑具的东西,就连自己现在躺的这张床上都悬挂着奇怪的绳索。目光从那些古怪的器具上滑过,角落里有匹木马,像是孩子的玩具,但尺寸却和真马相差无几,马背上没有马鞍,却有一长一短两根一柱擎天的东西竖着,注目了片刻,元邈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器具是做什么用的!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的北定王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六哥,你醒了!”元罡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元邈看着他,此刻是一脸的喜悦之情,下一刻又会是怎样的面孔?
元罡亲自绞了热毛巾要给他六哥擦身,却在解开元邈衣襟时失手掉了毛巾,他从未见过元邈的裸身,这幅身体本就因多年征战伤痕累累,前番入鞑靼救人,更是受尽苦楚。如今虽已痊愈,但累累鞭痕尚未消退,纵横交错煞是扎眼。元罡愣愣的落下泪来:“为了那个贱女人,你竟受这样的苦!”
“不许你侮辱天心!”元邈说话很吃力,只能一字一句慢慢的说,但他仍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好,我不说了,六哥你别生气!”元罡出奇的听话,现在六哥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他没必要在乎其他女人。
伸手抚摸那些伤痕,心痛地问:“还痛吗?一定很痛对不对?”说着说着竟俯身下去,伸出舌头在元邈胸前的伤痕上轻舔。
元邈此刻唯一庆幸的就是身体的麻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和触摸,但并不表示他的心里没有震撼,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们是亲兄弟,你这般,父皇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父皇?不要跟我提父皇!”元罡猛抬头,目光现出疯狂:“兄弟们一个个死去,他这个父亲做过什么?他只是把你送走,把我唯一的温暖和慰藉夺走,还把我丢给那个妖妇。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个妖妇没有男人就用尽各种办法来玩弄我,她以为我还小不懂事不记得,可我全都记得!她那脏手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我全都记得!”疯狂的撕扯着自己,元罡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旁人都以为他是皇后收养的儿子,诸多皇子中只有他是安全的,幸运的,却不知他过的地狱般的生活。元邈也被这突然翻出的肮脏疯狂的过往震惊了,这深宫之中到底埋藏着多少罪恶、多少血泪?
“后宫的女人我看见就想吐,所以我早就吃了断子绝孙的药,她们不配给我生孩子!可笑那妖妇还有韦相竟使手段让皇后怀了孕,以为能够瞒得过我?以为有了继承人就可以除掉我,我岂能让他们如愿?”元罡双目通红,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的情景:“哈哈,哈哈哈,六哥你真该看看她们的死状,可惜就算死得再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果然、果然韦太后、韦皇后都是他害死的,可是,这冤仇层层缠绕,谁又能理得清?元罡的悲剧是谁造成的?父皇?韦后?皇位?奸佞?甚至林峰和自己都是把他推向疯狂的凶手?元邈心里阵阵悲凉,可以恨他吗?他又该恨谁?
“六哥!”元罡一把把他架起来,斜倚在床头,和他四目对视:“我心里只有你,我等你回宫来救我,等你来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林峰说就算你回来我也得不到你,只有做个真正的皇帝才能拥有一切,包括你!我做到了,我已经铲除了一切障碍,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将来我会把皇位传给月朗,我们不需要别的继承人,我可以把后宫所有妃子赐死,只要六哥舍了韦天心……”
感受到元邈目中的杀气,元罡赶紧改口:“好好,六哥不舍得咱们就留着她,只要六哥肯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动她一根汗毛……”元罡恨不得剖肝沥胆,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给你!
“这么说,思思还有我母亲,也是你杀的!”元邈用了肯定句,还有疑问吗?除了你还会有谁?
两人从对方眼里直看到心里,元罡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却比适才的疯狂更令人发怵:回不去了是吗?你到底还是不会原谅我!
从腰带中取出一丸药递到元邈唇边,温柔的说:“六哥,你身上的药效还有半个时辰就解了,来,吃了这个!”
“这是什么?”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罡很耐心的解释:“你知道的,我可以叫他们废了你的武功,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用铁链穿了你的琵琶骨锁在我床上,可我做不到!你是我最爱的六哥,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这只是江湖人常用的十香软筋丸,可令你浑身无力却又神志清醒,对身体无碍的。”
这种江湖中下三滥的东西元邈是知道的,通常都是采花贼才用,让受害者既无力反抗,又能感受到恶贼加诸在身上的种种折磨,元邈看向那些恐怖的器具心中一寒:“罡儿,你若那般辱我,六哥做鬼也不会饶恕你!”他用了儿时的称呼,祈望换回元罡一点良知。
听了这称呼,元罡笑得更温柔了:“我只求今生,死后六哥把我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无怨无悔!”将药丸纳入元邈口中,伸手捂住他的嘴让药丸慢慢溶解咽下,目中柔情万种:“六哥莫怕,罡儿不会那样对你,罡儿只想留在你身边,好好服侍你。只等你愿意了,也是罡儿在下你在上,六哥是战神,怎会委身于人,罡儿懂,罡儿明白……”
☆﹑第八十一章
天心迫不得已把前因后果向凌越细说分明,凌越惊得下巴都掉下来,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置元邈如斯险境:“我即刻请师兄进宫把王爷偷出来!”
“不可!皇宫比不得刑部大牢,而且元邈必定受制于皇上,子冲再厉害又岂能带着这样的元邈在皇宫来去自如?再说救出来又如何?日后谁知道皇上还会使什么手段?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天心说的咬牙切齿,杀机毕露。
“你的意思……”凌越有些不确定。
“你把元邈逼回来,就为了让他教训皇帝一顿?”天心反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
凌越也不隐瞒:“这样的君主不要也罢!若不是这江山姓元,我便自己取了又有何难?”只不过改朝换代免不了血流成河,师父和师兄也容不得我,这一点他没老实交代。
“好,不把元罡从皇位上拉下来,我们永无宁日!不过你也别打歪主意,元邈对皇位没兴趣,我们必定是要退隐的,届时你们该推谁推谁,元家不是还是其他亲王吗?”这害死人的皇位谁爱坐谁坐!
“这都是后话了,先得把元邈救出来才行,有他坐镇一切才师出有名!”
天心提议从京郊大营调兵胁迫皇帝放人,凌越认为不妥。这里比不得庸门关,庸门关的兵将常年镇守边关,天高皇帝远,他们更忠诚于统兵元帅。元邈自幼在那里长大,威信极高,他们自然对他惟命是从。但京郊大营是朝廷直属,虽归元邈节制,但军中有很多老将,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这种忠君思想是不可磨灭的。换句话说,如果朝廷刻意打压、陷害元邈,他们会拼了老命据理力争,但要他们反对朝廷反对皇帝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圣旨说得清楚,是皇上的恩典让北定王在宫中静养,谢恩还来不及呢!
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就该从庸门关调兵过来,但一则大军起行行动缓慢,二则现在哪里还来得及!天心在房中来回转,突然眼前一亮:
“我有个主意,明天就能救出元邈。”附耳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凌越听完跳了起来:“这怎么行?元邈和师兄非杀了我不可!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本就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若不是你赖在牢里不走,何至于此?现在怕死了?只有这个办法最快!元邈在那人身边一刻也不能多呆,我怕……”那样骄傲的北定王,他怎能忍受?天心想都不敢想。
“可你怎么办?皇上可是恨你入骨啊!”
“他虽恨我,但他也知道我是牵制元邈最有利的筹码,不会杀我的。”其实天心知道元罡已疯,不能以常理推断,但她只能这样宽凌越的心:“只要你能说服元邈,动作够快,我不会有事。”
凌越屈服了:“我看我的小命早晚丢在王妃娘娘手里!”天心一愣,随即想到他说元邈、子冲不会饶了他的话,抽了抽嘴角,又嘱咐道:“此事先别让子冲知道!”
“还用你说?”他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感受到师兄炎龙剑的森寒之气。
第二天早朝进行到一半,忽然收到急报,说是京郊大营的很多士兵集结在城门外要求见北定王爷,因为他们听说王爷根本没病,是被皇上软禁了!这还了得,皇上立刻命刚刚官复原职的凌越前去弹压,凌越去了之后,消息频频传回,士兵们群情激奋,越积越多,如今已是四门被围,和守城官兵冲突起来,只有让他们当面见到北定王才行。
大臣们越发慌乱,纷纷上奏要么选几个带头的进宫给北定王请安,要么抬了北定王到城门口跟大家见个面,先平息了事端再说。皇帝坚决不允,说北定王伤病缠身,不宜打扰,更不宜挪动。僵持着连大臣们都疑惑了,北定王哪里就病重到如此地步,难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啊!
正在这时,凌越匆匆赶回:“臣有密奏!”获得允许后到龙椅边耳语几句,元罡脸色一变,起身就出了大殿,留下一殿之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御书房内,韦天心对着上面阴沉的君王下跪行礼:“臣妾韦天心参见陛下。”
“贱人,朕本打算放过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既撕破了脸,元罡也就不再王嫂王嫂的叫得虚伪。
“陛下,臣妾知道王爷必是落在陛下手里,没有王爷,臣妾生不如死,只求陛下听臣妾一言,便死而无憾!”
“哼,死到临头,朕倒要听听你还有何话说?”
只要你肯听就好!天心娓娓道来:“陛下的心思臣妾知道,但王爷那样的性子岂能容这等背伦之事,想来陛下也难如愿!加上您如今软禁着他,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眼前之事就难善了,这些事总得王爷愿意配合才是长久之计。”
“难道你有办法?”
“臣妾图的无非是和王爷长相厮守,既逃不出陛下掌心,不如遂了陛下的心愿,举家迁入宫中居住,如此王爷、月朗都在陛下掌握之中,如蒙陛下恩典,留得命在,哪怕只是留在王爷身边做侍女,臣妾也必对陛下感恩戴德。”
“你,你真的愿意带着朕的侄儿侄女进宫来?”如此还怕六哥不屈服吗?
“陛下,臣妾并非怕死,但臣妾一死,王爷必也心死了,陛下留他在身边又有何趣味?”虽然不忿,但元罡心知此乃实话也,每日对着手软脚软心如枯槁的六哥,自己还不心痛死?
“只要臣妾在,王爷一定不会弃臣妾不顾,今日之事,只要让王爷去城门口露个面便平息了,陛下还怕王爷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不成?过了今日这道坎,臣妾再慢慢劝王爷,终要让陛下遂了心愿就是。”
不错不错!只要韦天心在我手里,六哥必不敢轻举妄动,平息了今日之事,就再无人怀疑,到时候人在宫里还不是任我炮制?这贱人竟以为我会与她共享六哥,做梦!不过先留着你,等我得到六哥的心,再处置你也不迟!
起身走到天心面前,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视自己:“你要知道欺骗朕的下场!给朕跪在这里,不许起身!”
密室中,元罡亲自为元邈穿衣梳洗,把今日兵士们围堵城门要求见他的事说了:“六哥就去城门口,坐在轿子里让他们见上一面就回来。你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元邈不解的看他:不然怎样?
元罡轻笑一声:“走之前我会让你见个人,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元邈被蒙了眼兜在软轿中抬走,不久似有光亮透进来,人被放进一乘宽大的轿中继续前行,等蒙眼布被摘掉,已在御花园中。七转八绕终于停下,有人把轿旁的窗帘掀起来说:“王爷,请往这边看。”
在这里可以看到御书房的一扇落地大窗,元邈目光才转过去就呆住了:天心跪在大厅中央,身后四个带刀侍卫虎视眈眈的看守着,为什么?为什么天心会在这里?她也被皇上抓了吗?
元邈极力挣扎,却动不得分毫,元罡每隔六个时辰给他服一粒药丸,刚才药力未散又强给他加服了一粒,他此刻别说动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轿帘放下,隔绝了他的视线,径直往城门去了。
☆﹑第八十二章
两个时辰后,元罡铁青着脸回到御书房,天心已经跪得摇摇欲坠。挥手斥退了守卫,门关上的刹那元罡猛的把天心拎起来,卡着她的脖子狠狠抵在一根柱子上,杀意漫天:“你当真以为真不敢杀你?”
手越收越紧,天心的脸由白变红最后变成紫色,就在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