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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逃跑的机会的时候甚至丢下女性先逃,简直一点都不像男人,再加上自己之前曾经密谋谋害黛静,简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听着她在黑暗中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认罪般说道:“对不起。”
“啊?”黛静还忙着擦汗,根本没有在意。
“对不起,我丢下你先逃了。”歌者说到这里就像嘴唇被粘住了一样,竟无法向黛静坦承自己的阴谋。
“嘻嘻。”黛静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善意和释然,让歌者的窘迫减轻了好些。
“你可要说话算数,明天起可要认真地生活了。”黛静真是个好人,到现在还不忘救助迷途羔羊。
“对了,你叫什么?”刚才一直在折腾,现在才有空问他的名字。
“哦,我叫雷诺。”歌者低声说。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姓什么。
“哦,雷诺,以后我们就在这个世界一起努力吧。”
雷诺像遵从圣命似的用力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之后,忽然觉得这样无言相对很尴尬,随口说:“那你呢?以后想要怎么样?”
“我?”黛静感到他的问题很奇怪,“我当然要回到王子身边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可以!”雷诺忽然心头一紧,竟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抓住了黛静的肩头。
“我们一块逃走吧!”雷诺在喊出这句话之前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冲动,但话出口之后就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啊?”黛静猝不及防,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为……为什么要逃走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当然要逃走啊!”
“我们干吗要逃啊?”
雷诺激动起来:“难道你就愿意给那个恶棍当一辈子泄欲工具?”
黛静总算把他的意思理解了个大概,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和她私奔,还天真地以为他是要拉她一起逃离苦海呢。因为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想要辩驳反而有些斯斯艾艾:“这个……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雷诺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继续激动地说:“不用否认!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被迫的!我知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它和未来相比毫无意义!我不会嫌你的,只会怜惜你!我们一起逃走吧!”
黛静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雷诺却完全看不见。她被雷诺连珠炮似的一席话堵得表达更加困难,以至于更加结巴:“这个……不是这样的……王子把我留在身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你不用否认!”雷诺更加激动,“不要觉得自己污秽或者是什么!被伤害不是你的错!那个禽兽把个女人放在身边,到底想干什么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黛静更加窘迫,仓促之间竟找不出话来辩解。又听他口口声声说王子“禽兽”“恶棍”不禁有些气恼——虽然她现在心里对王子评价也不高,但听不得别人骂他,忽然间说话就顺溜了:“你先等一下!你怎么对王子这么仇恨啊?”
误入歧途的小绵羊(30)
如果他是公爵夫人的面首的话,王子对他来说勉强可以算作情敌,但他既然对自己的面首命运痛心疾首,应该不会对王子太仇恨才对啊。
雷诺听黛静如此说忽然不出声了,过了许久才森然道:“难道你对他有好感?甚至喜欢他?”
“这个……”黛静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是难以置信!他把你当泄欲工具你还喜欢他?”
“喂,喂……”黛静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老是先入为主啊!想要解释——其实她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却插不下口去。雷诺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醒醒吧!喜欢他不值得,而且很愚蠢!他是不会喜欢你的!如果喜欢你的话就不会连个情妇的待遇都不给你,还让你不男不女地当随从!等到他玩厌你的话就会把你一脚踢开,说不定还会为了怕传出丑闻把你一剑杀死!不,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会遇到灾祸的!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很快!我可以保证!”
“等一下!”听到这里黛静不得不提高嗓门打断他了,“你说王子不会有好下场,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会有好下场!”雷诺激动得浑身乱颤,“你不知道他有多贪婪,多狼心狗肺!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还要……”
忽然一只手从洞外伸了进来,一把把雷诺揪了出去,狠狠地摔在洞外的地上。雷诺被摔得眼睛发花,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黛静大惊,连忙钻出去一看,发现四周都是火把。王子正一脸怒容地站在树洞前,雷诺正匍匐在他的脚下。王子的身后有很多士兵和骑士,还有两位骑在马上的贵人。一个是曾经意图非礼她的卡留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个则是那个*寡妇阿曼达夫人,表情非常古怪。
原来强森的勒索信送到阿曼达夫人的手上之后,她便顾不得避嫌,乔装跑到了王子那里,求他救救雷诺。王子立即召唤本城的治安官——这治安官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也有几分本事,亲自督查此案。不一会儿就抓住了在阿曼达住处旁徘徊。探听消息的喽啰——如此说来阿曼达夫人的乔装完全有必要,这个女人倒也不傻。
几番逼供之后,喽啰不仅供出山寨的位置,还说出黛静也一块被抓了。王子本来就对黛静半天没有出现而感到焦躁和不安,之前还跑到卡留斯那里质问是不是又把黛静藏起来了——上次他们俩搞得有些不愉快,以至于在持矛对冲比赛时相遇也没有多说话——其实避羞还是主要的,现在又不得不再度面对令人害羞的问题。
卡留斯自然大叫冤枉,说既然知道她对你来说不一般我怎么会再绑架她,正好这时阿曼达夫人到了。他们姑且先帮阿曼达夫人的忙——阿曼达夫人好歹也是卡留斯的亲戚,至于黛静他们谁也没想到她会被绑架,还想着也许只是在哪里玩疯了,没想到竟然也被土匪一块绑了,于是他们便一块带人上山来找。
他们一举端了强森的老巢,打开地牢却发现黛静和雷诺不在,于是治安官留在那里清理匪事,王子他们则在山中搜寻,猎犬循着气味找到了黛静他们藏身的树洞,王子听到了黛静的声音,正惊喜着想把她揪出来,忽然听到雷诺在里面问黛静“是不是想一辈子作王子的泄欲工具”,忽然用了种很奇怪的想法:虽然黛静实际上不是他的泄欲工具,但还是想听听黛静如何回答。
可惜话题峰回路转,黛静一直没有来得及正面回答,只剩下雷诺在那里自顾自地胡扯八道,忽然间像要提到王子暗地里的“计划”的样子。王子连忙把他揪出来摔在地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里到处是人,如果他说出来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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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的小绵羊(31)
雷诺发现自己匍匐在王子脚下,立即吓得一阵抽搐,王子却径直朝黛静走过去,把她拉到一个角落,抓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声问:“你有没有被强盗欺负?”
黛静连忙摇头。王子盯视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之后才放开她——人在说谎的时候,目光总是会有一些异样的。再说如果受了凌辱的话她的情绪也不会如此平稳。其实,早在抓到强森的时候,他就用“简单但十分有效”的拳脚拷问过强森了——对强森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强森是个有名的丧尽天良的色狼。虽然强森狂呼自己没有碰,但王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坏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责的,因为他们怕惩罚。直到遇到黛静,当面询问和观察之后才放下心来。
王子不露痕迹地出了口长气——心终于放下来了,把目光转向雷诺,脸立即寒了下来,拔出剑来,走到踉跄着站起来的雷诺面前,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笑道:“小子,你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吧?”
雷诺面如死灰,仍勉强笑道:“是什么呢?可要请您指教了。”
王子的牙齿轻轻磨着,语气中隐隐有种野兽磨牙的感觉:“你刚才在树洞里把我漫骂和诽谤得很快乐啊,我可要好好地回报你。”
雷诺已经吓得浑身冰凉,手脚都没了知觉,却还要嘴硬:“那我可要好好地接受了。”
王子大笑起来:“好,你有种!我会很快把你送上西天的。”说罢把长剑举起,准备朝雷诺的脖子上砍去。
“啊!”黛静和阿曼达夫人同时尖叫。王子放下剑来,朝黛静转过头去,“怎么了?”他的目光虽然凌厉,却隐约含着点笑意。阿曼达夫人却如遭重击脸如死灰:他竟然先对那个下贱女人问话!
黛静却只发现了他目光中的凌厉。连忙低下头来,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这样对您很冒犯……但是……他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救出来的……能不能请您让我的努力不要白费,呵呵……”
王子眉毛一挑,“哦”了一声,未置可否。此时一个原本留在治安官那里的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在王子耳边耳语了几声。王子露出更加凌厉的目光,笑了——虽然是在笑,但显然是更怒了:“黛静,非常可惜,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情况,你要是知道的话你也会愤怒得想杀了他吧。”
“啊?”黛静很惊讶,雷诺则在这一瞬间面孔扭曲。
王子狠狠地斜睨着雷诺,沉着嗓子说:“你知道你怎么会被强盗绑架吗?全是因为他!他和这个强盗以前是朋友,是他提出要把你卖给强盗,再自己出马把你骗到郊外让强盗抓。只是他处朋友没有处好,他的强盗朋友对他不忠实,起了邪念,把他也抓了起来,找阿曼达夫人勒索赎金,你才会把他误认成了难友。”
“啊!”黛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朝雷诺看去,雷诺却本能地躲避她的目光。黛静的眼睛瞪圆了,嘴也因为惊骇过度而张了开来。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今天是针对自己做的陷阱啊!自己竟然被他骗了,还骗得团团转!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是因为仇恨王子吧!仇恨王子竟然对她下手,实在太不像话了!这么说,他刚才教唆自己逃走,也不是为了她好,而是想打击王子吧!黛静火冒三丈,对他陡生巨大的厌恶,把脸偏向一边。她不管他了,王子爱杀就杀吧。
雷诺见她厌恶地偏过脸去,顿时万念俱灰,索性把脖子一梗,闭上眼睛,把雪白的喉咙全部暴露在王子的剑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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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的小绵羊(32)
“哦。”王子微微惊诧,狠笑了一下,又举起长剑。
“等一下!”阿曼达夫人滚鞍下马,冲到王子面前。
“您要干什么?阿曼达夫人?”王子冷冷地斜睨着她,并没有放下长剑,“虽然他是您的重要随从,但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相信您这么一位高贵的夫人是不会护短的吧。”
“就当我没那么高贵好了!我的确是在护短!请您原谅他!”
“哦?”王子冷笑了一声,“即使您不再高贵,我国的法律还是要施行的。即使我可以饶恕他谩骂我的罪,勾结强盗掳人的罪状可是触犯法律了啊。”
“不是有交纳赎金给苦主就可以免罪的吗?”阿曼达夫人此时面色苍白如死人,加上脸上那厚厚的白粉,简直像港台片里的僵尸。
“我要是不接受呢?”王子的眼中射出杀气。在古代欧洲,随从等同于主人的私财。所以当随从受到伤害的时候,苦主却是主人。
王子今天非杀雷诺不可,并不仅仅因为他谩骂自己,勾结强盗绑架黛静,还因为他竟然知道他和阿曼达夫人的盟约!阿曼达夫人竟然把盟约告知下人,让他相当不爽。他要用雷诺的鲜血向阿曼达夫人强调,盟约是不可以随便说的,更不可以轻慢对待!
“不,不,求您,饶了他!”阿曼达夫人已经神思昏乱,说的话已经不成句子。
王子冷冷地看着她。他不是可怜兮兮乞求阿曼达夫人和他结盟的。他们是出于利益互需的关系才结盟的。阿曼达夫人需要更大的利益,而现在很多的大贵族对她的放浪生活很不满,古代欧洲王室对贵族的控制比较松散,贵族之间不打招呼就打仗的事情多的是,王室往往只能在后期干预,如果动作慢一点就只能事后调停了。那时候木已成舟,再说如果发起攻击的那一方的动机“光明正大”的话还可以少受点处罚。虽然贵族们的生活私底下污秽不堪,但在台面上还是道貌岸然的。若按台面上流行的道德规范,找几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攻打阿曼达夫人并不是困难的事。所以阿曼达夫人也需要支持和保护。阿曼达夫人有必须和王子结盟的理由。王子对她假以辞色是不想把盟友的关系搞僵而已,是可选择的而不是必须的。
王子把剑锋又往上举了举,准备往雷诺的脖子砍下去。
“不!”阿曼达夫人已经顾不得体面,冲过去抱住雷诺,用身体挡住他,眼泪潸然而下,在厚厚的白粉上犁出道道深沟,“他……他是我的儿子!”
大家大惊失色,接着十分尴尬。黛静又一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他这么悲观是因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啊!接着恍然:我的天,他那么仇恨王子原来是怕王子当他的后爹啊!
按弗洛伊德的理论,男孩子,甚至是成年男人都会有种恋母情结,会对母亲喜欢的人或喜欢母亲的人有种仇恨心态。这种仇恨心态严重时可能引发仇杀。真相大白之后黛静倒有些理解他了。虽然是他母亲主动追求王子,但按弗洛伊德的理论,他对王子异常仇恨是完全合乎常规的,再说人都会护短,不愿意太恨自己的母亲,当然会多恨王子一些。
王子皱起眉头,面孔红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偷偷地瞟了卡留斯一眼。发现他目光呆滞,面孔却在微微鼓胀。人在面对和自己命运相似的人总会心有所感吧,再说他们还是亲戚。
“他……的父亲是谁?”王子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问道。
“是一个吟游歌者。”阿曼达夫人哭得浑身发颤,眼泪混着白粉沾湿了雷诺的脸颊,“所以我无法给他名分,只好偷偷地把他带在身边。”雷诺深深地低着头,羞耻得恨不得立即死去。自己最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抖出来了!
“哦。”王子又忍不住瞥了卡留斯一眼。卡留斯虽然生父身份不明,但他是在康薇尔夫人和他的便宜老爸在婚姻关系存续的情况下出生的,还没有如此尴尬。
王子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士兵和骑士们都直着眼盯着他。显然大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茫然失措,只看他怎么作了。王子轻轻咬着牙,稍微思考了一下,柔声对阿曼达夫人说:“您带上你的亲兵,带着你的……哦,回去吧。”
阿曼达夫人悲悲切切地上了马,她的一个骑士连忙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牵着马走到雷诺的面前,准备搀扶他上马,不想雷诺把他推了个趔趄。
雷诺抬起头来,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