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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开了几个。
黛静窘迫到了极点,却听到王子混沌地说:“别离开我,我冷……你好暖和……心跳得好有力,真好……”
黛静忽然感到一阵恍惚,手脚忽然没了力气,软软地躺在那里,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咦?他的下一步行动没有了?他又睡着了?
黛静立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竟有了强烈的自我厌弃感:自己在他眼里,只是像抱枕一样的东西?连人都不是了?
帐篷的帘子忽然一掀,席格进来了——到他的班了,看见床上这副景象,立即呆了。黛静更是惊得三魂出窍,呆在那里。想要解释这“不是那么回事”,嘴唇却像被粘住了一样开不了口。
席格呆呆地看着黛静,黛静也呆呆地看着席格。虽然帐篷里寂静无声,但气氛明显让人感觉到像沸腾了的蒸锅。
席格呆看了黛静一会儿之后,竟一声不吭地转身出去了。守在门口,声音颇有些怪:“我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
黛静松了一口气,却也吃惊不小:之前席格对她示爱——应该说是示爱吧。已经确定他不是同性恋,但他对王子的忠诚实在是不成体统,看到她被王子抱在怀里竟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还帮他们守着门,这种忠诚恭顺简直都超越人性了,王子到底给了他什么恩惠让他这么……咦?守门?等一下!
本来黛静已经够窘迫了,他营造出的暧昧环境无疑让黛静更加窘迫。看看王子似乎已经睡熟了,便试着挪挪他的胳膊,想从他的怀里逃走。可是刚挪开他的胳膊,之前他说“我冷”的声音冷不防在她耳边响起。她感到王子的体温实在是有些偏低,竟不忍离开,就那样暖着他,等他的体温慢慢回升。
文明与野蛮的初次交锋(30)
席格就这样守在帐篷门口,把来接班的随从一个个挡了回去。直到医生来到的时候才故意大声叫“帐篷里头作好准备”,黛静连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整了整衣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到大家进来的时候心还在怦怦直跳。
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白胡子老儿。他先是把王子扶起来听了听他的心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色的药水,给王子灌了下去。不知是不是渴望王子康复而产生的错觉,大家似乎看到王子的脸色红润了,呼吸也强了些。医生又解开王子身上的绷带看了看他的伤口,竟然对席格说:“去找些干羊屎来!”
“什么?”席格很惊讶,“找它来干什么?”
医生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把干羊屎烧成灰,敷到伤口上,有奇效。”
席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还是乖乖照作,其他随从仍旧惊得合不拢嘴。黛静也很惊讶,但她惊讶得不是这个。用干羊屎烧灰敷伤,是匈奴人的做法。这个医生莫不是和匈奴人学的?说起来匈奴人被汉武帝打败之后,就进行了西迁,把欧洲搅得不成样子,后来被罗马联军击溃(另一说是匈奴人自己内部分裂),之后便在历史里消失了。现在纪元混乱,不知是在匈奴人大闹欧洲之前,还是在匈奴人大闹欧洲之后。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王子这下得救的可能性大了。匈奴人的治疗外伤的医术据现代学者考证,有着令人惊讶的高水平。据说干羊屎烧成灰敷伤可以促进伤口快速愈合,还能促进血液循环,当初苏武在匈奴自刺的时候就是用干羊屎救回来的。
医生把灰敷到王子的伤口上之后,又拿出一些怪模样的干草药放到火盆里放到王子的鼻子下面熏,过了一会儿王子便醒来了,和他第一次醒来的样子不同,显得精神颇足的样子。眼睛只在张开的一瞬间仍是那毫无掺杂的迷茫,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日的刚毅和阴鸷。
不知为什么,黛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非常失落,就好像被背叛了一样。远远地盯着他的脸,猜测他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
这位来历不明的医生的医术果然高明。经过几天的调养,王子的伤口已经收口。战争是不允许任何一方的主帅认真调养的。王子能自由行动的时候就开始策划攻城。安全起见,他是不能出战的,这不仅仅是珍惜生命,如果他死了或再度重伤,好不容易取得的战争成果很可能得而复失。因为他只能坐镇指挥,定下的攻城计划反而更加猛烈——因为他对手下那群贵族将领的战力和勇猛程度并不放心。
攻城的第一步,就是用投石机攻击城内。投石机看起来就像个架在车上的大木勺,利用杠杆原理把大石头投向敌人的城池。士兵们在王子的命令下运来了无数的石头,装在投石机上只管往城内砸。石头砸完了之后就再往城内发射火箭。等到城内被破坏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发兵攻城。城内早已人心不坚,又被这样狠狠地破坏了一遭,城头都被砸得残缺不全,没有多大工夫城池就被攻破。王子带领着士兵冲进城去,直奔王宫,进行他每次攻下敌国国都的必修课——抓捕并处决所有的王族。
黛静赶到王宫的时候,对王族的屠杀已经开始了。王子一直不让她参加战斗,这次也一样。她是担心王子,自己跑去的。一路上城内设施破坏严重的场面让她感到触目惊心,没想到进入王宫的时候看到的是更加触目惊心的惨景。那场面……简直像是地狱!到处都是锦衣华服的贵人在拼命地逃跑,没跑几步就被士兵像捕杀野兽一样杀死在地。地上到处是血,就像有人把成桶的鲜血泼到地上一样。
文明与野蛮的初次交锋(31)
黛静被这副景象惊呆了,干呕了几下就发疯似的去找王子——她必须让他停止这场屠杀。
王子正带着席格在王宫的大厅里不紧不慢地走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血光。黛静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穿着礼服、戴着金冠的少女朝他冲过去,扑倒在他的面前,抓住他斗篷的边缘,大叫道:“求求你!救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看来她是格利王室的一个公主。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整天被关在城堡里,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的那种。向王子求救大概是看他比较面善,或者说比较英俊,殊不知自己正撞到了死神手里。
王子目光阴冷地看了看她,手已经握住了剑柄。那公主估计已经被吓得脑子不清楚了,竟然还在呆呆地看着他。
“等等!”黛静忙向他冲过去,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正在危急的时刻,那个幻想狂杜威尔忽然冲了出来,跪倒在王子的面前,“请您等一下!”
“你要干什么?”王子用眼角冷冷地扫着杜威尔。
“王子殿下!我知道在战争中对敌人要绝对冷酷,可是战争对女人无关!”
那位傻瓜一样的公主终于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就逃。王子一剑划过去,砍中了她的脊背,她倒在地上,一时未死,还在向前匍匐爬动。
“王子殿下!”杜威尔急了。一道白光在他额前晃过,他的护额已经被剖成两半掉了下来。
“这是战争不是赞美诗!再啰嗦连你一起杀!”王子此时已经完全像个死神。
黛静发觉不妙赶紧冲过来,可已经迟了,王子的剑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那位公主的头已经被斩了下来。当公主的头掉在地上时,黛静已经冲到了王子身边,看到公主的头正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动着,脑中“嗡”地一响,一股火焰从心底陡然冒了出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竟然转身就给了王子一拳。
王子冷冷地挡住她的拳头,用力捏住。黛静感到指节疼痛的时候才意识到害怕,顿时一阵战栗传遍全身。王子越捏越紧,目光也越来阴冷锋利。黛静心中的战栗越来越强,脸就那样僵着。王子的目光忽然变地虚无,甩开了她的手,转头就走,席格在一旁早吓得脸色铁青,跟着王子离开的时候还不时地回头看她。黛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忽然崩溃大哭起来。杜威尔则惊讶地看着她:她刚才竟想殴打王子?王子竟然没有理会?
格利王室已经被扫除干净了。士兵们开始清洗王宫里的血迹。指挥部就驻扎在王宫里。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除了王室和一些坚决抵抗派之外,能赦免的都赦免了。人们又开始满脸恭顺地为新主子奔走,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一样。黛静却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席格又叫她送热水到王子住的地方去。不知为什么,每次王子杀人之后需要清洗身上的血迹的水都要她去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非常不想。但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因为她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潜伏的危险——再得罪他的话恐怕小命不保。
她来到王子的房间的时候发现王子正在检看自己的伤口。这番折腾让伤口又流血了。席格不在,估计是去请那个医生了。黛静轻轻地把水盆放到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说了声“王子,水来了”就想溜。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王子闷混的声音及时钉住他的脚,把她留在房间里。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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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与野蛮的初次交锋(32)
“战争是与女人无关,但是王室的女人就不行!王室哪怕只剩下一个小女孩,也抵得了几百兵士!”王子回过头来。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扭动,是一种令黛静看不懂的矛盾。好强烈的矛盾啊,简直就像两股风雷在交战。
黛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仍然是被对着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久遭烟火侵蚀的雕塑。
王子脸上的风雷忽然崩溃了,变成一股暴风雨:“是的!我就是残忍!我就是像恶魔一样的人!是个血腥的屠夫!你谴责我好了!你不敢吗?”
黛静仍想继续背对着他,却听到他的强调中似乎带了绝望和悲愤,惊讶地回过头来。
王子的脸上竟然是一副愤懑、痛苦、绝望、甚至委屈的神情,眼中充满了渴望——渴望什么?竟是渴望被谴责!?
黛静把脸完全转了过来,想进一步看清他的脸,却发现他脸上那复杂的表情竟一瞬间全消失了,就像一个黑洞瞬间把一切都吸进去一样。他脸上又恢复了那戴着面具般的阴鸷神情,朝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声音同样像冰冷的面具。
黛静转身逃入因曾经溅上鲜血,而变得阴霾的走廊。王子那一瞬间奇怪的表情却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他在渴望谴责吗?难道说他并不想这么做?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又有谁能逼迫他?
几天之后格利全境归顺。王室完了,即使像要继续反抗也找不到像样的旗帜。王子开始对格利的土地进行过渡处理。不可否认的,他对普通百姓还是很不错的。对于因为战乱而成了盗贼的人也予以赦免,有土地的归还土地,没有土地的就从王室的土地里拨出一部分分给他们。新国土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秩序。但仍不能让黛静对他的印象再度好起来。因为那一副情景实在太可怕了:茫然地睁着眼睛,带着一缕血迹,拖着乱发在地上滚动的少女公主的头……
一切处理好之后就是班师回朝。王子有自己的封地,但王室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国度里。这次他让国家的国土扩大了,国王当然要给他更多的封地。一路上王子受到了天神般的欢迎。黛静呆呆地看着那些朝王子疯狂欢呼的人们,竟恍惚觉得他们长出了角和尾巴,变成了鬼畜的样子。他们应该不会完全不知道前线发生的事情吧。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吧。看来这就是人类的真面目啊。什么是正义?对自己好的就是正义。只要能为自己的群体带来好处,即使他满身无辜人的鲜血,也照样能把他看作天使。
王子回到王宫前面时,迎接他的贵人们又多了两位。一个是满身金光闪闪的老年贵妇,一个是穿着白纱群,带着珍珠首饰,戴着金冠的少女。王子一下马她就朝王子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非常开心地说:“欢迎您归来,王兄。”
王兄?亚格耐斯的妹妹?黛静忙集中精神朝她看去。唔,很美,和亚格耐斯也很像……咦?黛静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不协调点,忙向国王看去。
亚格耐斯的妹妹竟然和国王一点都不像?
亚格耐斯牵着妹妹的手,到那个老年贵妇面前施礼。他叫她姑母,看来她是已故皇太后的姐妹。
她和那个意图骚扰王子的阿曼达公爵夫人(在黛静看来是如此)应该是亲戚。也抹了一脸的白粉。不过比起阿曼达公爵夫人可差得多了,简直像船头久经风雨侵蚀的雕塑。奇怪的是她看王子的眼神完全像在看一个闯入者,而王子的眼神则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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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与野蛮的初次交锋(33)
你这个老不死的。
王子和那老年贵妇眼神交锋之后就把目光移向妹妹,满是亲昵和慈爱的神色。而妹妹则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旁,典型的小鸟依人。看来这对兄妹的感情相当不错。黛静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我远方的亲人呀……
国王带着贵人们步入宫殿,黛静则和席格一起随侍在王子身后,之后不免有一些宫廷客套。王子显然对这个不感兴趣,几经敷衍之后,终于等到了和妹妹单独相聚的时间——也不算是单独吧,各自的仆从都跟着呢,但这些人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当主子吩咐他们干活的时候,他们才存在。
公主给王子看她在学画时画的画——在王子上次回京时,她正在远方的高雅贵族那里学画,所以黛静没有看到她。
虽然是专门到高雅贵族那里学的,她画得却实在不怎么样。比起王子画的差多了。王子画的那个金发美女美艳绝伦,似乎吹口气就能从画里走出来。也许王子用画笔的技术比他用剑的技术还要高明,也许他本该是一个文雅温和的人。到底是什么把他逼成这样子的呢?黛静感到颇有费解,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一不小心就把脑子想痛了。
公主的画虽然画得不大好,有的画更是把色差都搞错了,王子还是对她赞不绝口:“画得很好啊,兰内特。”看来他对兰内特是颇为溺爱的。真没想到他也会“溺爱”某人。黛静每看到他看着兰内特的慈爱的目光就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斩掉头的格利公主。人,有时难道真可以判若两人吗?
“你好,伙计!”一个衣着高贵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的面目也很英俊,但他的神情让黛静脑子里立即出现一个词:色鬼。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卡留斯嘛,我还以为你迷恋你封地的女人,没有来都城呢。”王子的脸绷得紧紧的,却明显地透出一丝笑意。
“我怎么会不来看我们的‘军神’凯旋呢?再说我那个穷乡僻壤的女人怎么比得上都城的女人呢?”卡留斯笑嘻嘻的。
“你今天没有出来接我,该当何罪啊?是不是又去纠缠宫里的哪个女官了?”王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哎呀呀,别把人家纯洁的爱情说得这么不堪嘛。你不会真为我没有出来迎接而感到生气吧?真正的友谊是不拘小节的,是吧,伙计?”
“你和我做朋友真的没关系吗?你的母亲大人可是恨我入骨啊。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我。”如雷轰电掣一样,黛静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如雕塑一样的老贵妇的脸。